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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飘》和“相爱相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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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阳雨和张婷微信传鸿。谈人生已经烂大街,两人聊起《飘》。阳雨发语音道:“斯嘉丽那么痴迷艾希礼,其实她和艾希礼完全是两个极端。斯嘉丽是高傲、感性、热情、奔放,而艾希礼则是谦卑、理性、淡定、内敛乃至懦弱。斯嘉丽和白瑞德是一类,都是活得坦荡、放肆的真性情,处世做事的方式也都一样:果断、执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么问题来了,斯嘉丽是个聪明人,她能不明白这些?那么多年的切身感受,为什么还认识不到她和白瑞德才是一对?”
张婷回到:“难说。斯嘉丽和艾希礼是两个极端,不正好相补?柏拉图说过,远古时期男女本是一体,被宙斯截成两半,人这样被截成两半之后,这一半想念那一半,想再合拢在一起,饭也不吃,事也不做,追求自己的另一半,‘这一切就在人类本来的性格:我们本来是完整的,对于那种完整的希冀和追求就是所谓爱情’。斯嘉丽可能是本能地、下意识地区追求和她互补的另一半:艾希礼。”
接着说:“斯嘉丽和白瑞德是同类,可是用当下网络热词说,同类既可以“相爱”;也可以“相杀”。如果“相爱”多,两个人就会彼此欣赏,惺惺相惜;如果“相杀”压倒“相爱”,就会针尖对麦芒,彼此伤害。就斯嘉丽和白瑞德而言,“相爱”和“相杀”旗鼓相当,难分伯仲。斯嘉丽讨厌白瑞德,一开始是因为白瑞德污名在外,到后来,就是因为白瑞德和与自己互补的艾希礼完全相反,斯嘉丽从白瑞德身上能看到潜意识里所讨厌、害怕的自几。”
又说:“但是,话又说回来,斯嘉丽和艾希礼是互补的,但是他们没有在一起,斯嘉丽对艾希礼的爱是理想化的,没有经过现实和生活的考验。互补,可以让双方各取所需,将各自性别、性格、技能上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但互补也意味着不同,就可能产生分歧,发生矛盾,矛盾积少成多,就会爆发,会伤人。”
阳雨说:“很是,这个互补让我想起对门的两口子。”阳雨将欧勇力夫妇的诸多事迹八卦给张婷,末了,说:“勇力是山沟里出的金凤凰,胡月是小城市广大市民中的一员。两个人不仅性格、处世方式完全相反,连外形气质都是。勇力长得面阔嘴方,浓眉大眼,一表人才;胡月就是邻居家微微发胖的普通大姐。勇力一幅宠辱不惊、超然世外的恬淡;胡月是精明能干,行动说话一阵风似的,那些爱管闲事的街道大妈年轻的时候估计就是这个风格。”
又说:“两人性格、气质的同异是问题的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人品:这个人是自私、自我中心,还是能替他人着想,乐于助人;是固执己见,还是能包容别人,求同存异。简单地说,就是是否“善良”。艾希礼和梅兰妮两个人也是同类,但是两个人就是“相爱”多过“相杀”,这就是因为两人都很“善良”。”
张婷说:“善良很重要,但仅有善良还不够。善良的人很多,两个善良的人是否能相见、相知、相爱,还是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薛姨妈说得好,‘管姻缘的有一位月下老人,预先注定,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个人的脚绊住’,千里万里,有仇有怨的,只要牵了红线,终成夫妇,没牵线的,就是两人青梅竹马,外人看来天造地设的一对,比如宝黛,‘再不能到一处’。”
阳雨问:“咱们俩是相反相补呢,还是一丘之貉?”
张婷笑道:“一丘之貉!你不觉得咱们很像吗?都是小地方来北京漂着的,家里都是小知识分子,都学文,还都有个姐姐妹妹的。连爱好都相同,爱掉书袋子。”
张婷接着说:“这不是偶然。大城市各种机会,不一定要死念书才有出路,咱们小地方,不读书没出路。咱们都爱看书,也是因为小地方,练不了钢琴,打不了网球,学不了芭蕾,可不只能读书?高兴了,读本书犒劳自己,难过了,读本书安慰自己,得闲了,读书打发时光,忙了累了还要读书纾困解乏。久了,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阳雨发了个搞笑的表情符,说:“咱们既是同类,那就有可能成为知己和soulmate吧?柏拉图式,红颜知己,蓝颜知己什么的。”
阳雨提起不久要去国外出差,张婷托阳雨带兰蔻、雅诗兰黛、资生堂等化妆品,说是在免税店里买能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