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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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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麦觉得自己是被上帝眷顾的人,前一刻她需要人帮忙,后一刻就有人……
不,是有鸡来帮忙了。
是她为狐多年收的小跟班儿——翻译鸡,一只会读心术的鸡。
作为狐狸精,整日沉迷吃鸡对于她来说一点也不觉得奢侈,但是将一只鸡收为跟班儿就奇怪了?
鸡肉它不香么?
翻译鸡这时候就发挥了它避免被吃的本事儿了,帮助她窥探其他狐妖的心,该拉拢的拉拢,该避开的避开,而且还不单单只是狐狸,其他动物的心思也能窥探到。
人是高等动物,当然不在话下。
在岳老三忙里忙外为她寻找养父母(买主)的时候,乔麦一点儿也不慌张,相反还吃得越来越胖了。
因为翻译鸡的帮忙,张桂花偷藏的鸡肉,猪肉,还有大丫藏的糖果和小零食她都能找到,但也不会全吃进肚子里,啃几个印子,让她们找老鼠算账去。
谁叫她们在岳老太不在的时候总饿着她,整日里咸菜配清汤的,欺负她人小,现在要连本带息地吃回来。
翻译鸡是一只真鸡,几次差点被张桂花发现拿去炖了,最后还是在她的要求下变成了她的小鸡挂件,挂在脖子上。
可是在人类世界里翻译鸡为什么这本事儿还在?就唯独她彻彻底底地成了一个凡人呢?无解。
没多久,小嘴巴无时无刻嚼着东西吃的乔麦终于迎来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位“买家”,是同村儿的一个单身汉,叫刘能,年纪差不多有三十了,还没娶媳妇儿。
听说家里穷得叮当响,几个月前刚过门儿的媳妇儿没呆两天就跑路了,娘家还不退还彩礼钱,这事儿闹得大,最后还是村长出面商议将七成的彩礼钱退回去。
刘能不答应,要求如数归还,新娘家里人却执一词说至少她家闺女儿跟他睡了一宿,总不能吃了亏,要点钱也是应当的,事情到最后不得而知。
一个单身汉收养继女,什么心思大家心里清楚得很,不过就是想给自己养个眼熟的未来媳妇儿,这样以后也不会嫌弃他,老老实实给他在家生孩子带娃。
岳老三不是不知道,之所以看得上的还是他手心握的那些彩礼钱,五六百来块,可多着哩。
和刘能暗地里沟通了好些天,终于等人家同意了用五百块钱来作为乔麦的“卖身钱”,这可把岳老三高兴坏了,连在吃晚饭的时候整个人都跟飘了一样,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想着把钱怎么怎么花。
他却不知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乔麦听了个遍,还美滋滋地等明天刘能过来验货。
岳老太最近被打发去守祠堂了,指望她是不行了,这时候只能靠自己,不过她也算是狐妖一族中宫斗的佼佼者,使些小手段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明天就送岳老三一份儿大礼。
第二天。
才在村儿口,一身邋遢的乔麦堵住了他的去路。
刘能觉得自己被岳老三骗了,这老家伙儿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侄女不仅四肢健全,还长得圆润有福气,是刘半仙说的那种旺夫相……
可谁能告诉他,面前这位瘸腿儿,刚到他膝盖窝的小疙瘩,不仅不圆润,皮肤比他还黝黑,瘦啦吧唧的,全身上下也就那双眼睛能看而已。
“叔叔,我叔他在您这儿吗?婶儿找他呢。”乔麦眨着眼睛看他,声音不是符合年纪的稚嫩童音,反而是沙哑尖利。
刘能一言难尽地看着她,问:“你就是岳老四家的小闺女儿?”
只等乔麦一点头,刘能就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了,他刘能是屎/尿糊了眼才会听信岳老三的屁话,妈的还想跟他要五百块,他一分都不给!
乔麦却在后头大声嚷道:“叔叔你怎么不理麦麦啊?叔说了以后跟你结亲家呢!哎?亲家是什么东西啊?可以吃吗?麦麦饿了....”
只看刘能跑得比兔子还快,乔麦才捂着小肚子,咯咯笑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岳老三又是瘸着回家了,乔麦一见到他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就忍不住了。
原来岳老三去找刘能拿钱他却言而无信说不做这买卖了,还骂他黑心等等,平白无故被这么当猴子耍还被骂,岳老三也不干了,两人开始互掐起来,以双方鼻青脸肿收场。
过后,依旧有不少人来岳老三家里相看乔麦,但大多数都嫌弃她又黑又瘦,怕养不活。
张桂花不是没想着先给她打扮干净好相看,但是乔麦可还是个孩子,小孩子生性就爱玩儿,这不刚换上的新衣裳就马上裹了泥巴,小脸蛋儿还灰扑扑的,手脚脏脏的。
跟乞丐也没差,赶走了不少人。
当然也有不嫌弃她长相的,但是她瘸腿儿啊。
当然也有不嫌弃她瘸腿儿的,但是她一个控制不住就咳血啊,听说最近肺痨病可怕着哩。
只没想到竟然还是有既不嫌弃她长相差,瘸腿儿的,也不担心她得肺痨病的人家,岳老三赶紧拍案而起,立马就将乔麦低价出售出去。
只不过才一下午,乔麦就被那户人家送回来了。
“你家这娃娃比我家的猪都能吃,养不起养不起……”
那时的乔麦正捧着一颗熟玉米啃得“呱呲”“呱呲”响,十足的比猪能吃,还专挑好的吃。
夜里,张桂花说:“他爹,你说那扫把星是不是知道咱要把她送人才这么折腾啊?”
岳老三揉了揉胳膊儿,哼道:“才四岁的娃子哪懂那么多,咱二丫也就小她一个月,说话还不利索呢,也不见得她会自己吃饭洗澡。”
接着又继续道:“大概是真的像刘半仙说的,命中带煞,吓着了人家……”
张桂花心惊:“那可得把她送走啊,怪不得我这几日胸口闷得厉害,肚子也时常疼……”
岳老三摸了摸她的肚子,严肃地点头,没想到才打算送走她自个儿媳妇儿就怀孕了,为了孩子着想,这下就算是免费的也得把乔麦送走才行。
……
乔麦被岳老三扔在了村委会门口了,意思是谁要这个女娃跟他讲就行,免费赠送,爱要不要。
同她一般岁数的娃娃谁离了大人不都哭爹喊娘的,可乔麦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抓住了机会在村委会门口抖筛子似的筛选未来愿意宠她的天选之子。
毕竟岳老三带回家的人少不说,肚子里那根肠子还坏得很,要么是叫她当童养媳,要么是叫她当苦工,更有甚者还在心里明码标价了她的器官,什么两颗肾千把块,一颗心脏万把块,当时可把她吓坏了,这人贩子还这么明目张胆,幸好当时她在那人贩子面前咳血了……
村委会门口每天来往的人很多,可是都没一个入她眼的,但乔麦依旧乐此不彼,工作完肚子饿了就回去吃饭,吃完了再继续上班,天黑了就回家睡觉,每日三点一线,从不缺勤迟到,门口还有她上岗的工位,俗称椅子。
村长对于这位在村委会定居下来的小屁孩也是一阵无奈,多次去找岳老三让他把孩子带回家却都被拒绝,还推辞说什么也没苦了孩子不给饭吃不给床睡的,几番家访过后村长也没办法了,只好由他。
……
这天,乔麦正在茶几旁跟村长哥儿几个喝着热茶听八卦。
是处理超生罚款的村支书,这几天也是交罚款的高峰期,他处理了不少单子,一边同村长闲聊。
村长翻出一张单子,问他:“老杨家今年剩下的罚款快交完了吧?”
村支书点头:“全村里就他交的罚款最多了,你看人家媳妇儿怀孕了都赶忙着打掉,就他心软舍不得孩子……”
村长叹气:“其实也不是他不想打,只那时候他老婆怀孕四个月了才发现,而且医生还说是个双胎的,小两口也不是硬心肠的人,宁愿交罚款也要生下来……”
“不过等他交完罚款日子也不用过得紧巴了,老杨是个聪明的,要不是为了交罚款变卖养家的家当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干农活养家糊口了。”
村支书点头:“也是,指不定人家东山再起日子不久了呢,你说咱俩要不要赶紧巴结一下他……”说完二人均是哈哈笑了起来,可又觉得这话不无道理,毕竟老杨确实有那能耐。
乔麦听着他二人说话听的极是认真,心里也默默对那个叫老杨的心生好感,对孩子有爱心,能力又不差的爸爸可真吸引人。
下午的时候,乔麦有些昏昏欲睡,毕竟才四岁大点,困意频繁。
就在她打着盹儿的时候,见一对儿夫妻挑着菜筐在村委会门口停下,女人面容十分温婉,说话声也温柔,男人则是一脸朝气,说话声音十分掷地有力。
就在乔麦抬眼去看的时候,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支棒棒糖,微愣了一下,伸手接过。
那男人宽厚有力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掌心十分温暖,随后男人牵着女人进了村委会。
乔麦吃着棒棒糖,不仅嘴里,连心里也甜滋滋的。
这是除了岳老太第一个给她糖吃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