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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难道是断袖? ...

  •   若是放做平常,温元廷极少会多管闲事,可今日不知怎么,内心有个声音提醒他,不能让闷闷不乐的江茉离开,于是不顾她坚定的拒绝,强硬地拽住她的胳膊,寒冽的眸子里藏着愠怒:“今晚不准你走。”

      城里那群歹人不知所踪,年轻的姑娘独自一人在外甚是危险,况且是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不由分说地拽着她进府,脸色冰冷到极点,旁人仅触及便会觉察悚骨的寒意。

      江茉心里正烦乱,她既替原主抱屈,又可怜自己的处境,为什么偏偏是她来到这种鬼地方,又安魂在如此狼狈的女子身上,她又气又恨,当了十几年的受气包,为什么没骨气反抗?任由那些人胡说八道,任由大江家和林家欺负到头上来,苦守着揭不开锅的日子无动于衷!

      五味杂陈的滋味让她无法冷静,幽蓝的眸子射出阵阵冷芒,抬眼盯着温元廷的背影,一股火气涌上来,不受控制的箭步上前,顺势按着他的胳膊,旋臂压肘,刹那间如松柏挺直的人儿就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仍觉着不解气,恼怒地蹙起眉,言辞厉厉问:“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是你们衙门的人。”

      温元廷猝不及防的被按在地上,没有丝毫防备,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使出来,他偏过头反问:“你怎么不是衙门的人?”

      “你是因为我的阴阳眼才让我进衙门的,如今我没了阴阳眼便没价值可利用了。”江茉心里明镜儿似的,此时身上翻滚的怒气与地上的男子毫无关系,他只是碰巧触了霉头而已。

      再想如今的破事,她丢了生计又被人亲了,还为此事与周氏闹僵,越想越觉着自己倒霉,忍不住气急败坏的捶着手下动弹不得的人。

      遭殃的温元廷被捶得后背疼,没法再由着她胡闹下去了,他动作麻利的调转方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她脖颈绕过,像先前在巷子里那样拖着她进府。

      “你今晚太冲动了,好好冷静一下再谈衙门的事。”他就近把她拖到水榭内,拎起她的双手举到头顶,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强硬的按着她坐在石凳上。

      江茉哪里是他习武之人的对手,被捏住的手腕无论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她扭过身朝他衣摆上乱踢:“你要绑架我吗?你这是知法犯法。”

      她一脸怒气,杏眸瞪圆,几乎处于癫狂的状态,不顾一切的踢着面前玄色衣摆。

      温元廷手指一挑,解开她头上的发带,浓密的长发如瀑般落下,青丝缠在他指间,痒得他甩了两下手,迅速地用玄色发带绑住她的手腕。

      他方绑住手腕,小腿上就被狠狠踢了一脚,刺痛让他皱了皱眉,该如何让无理取闹的姑娘安静下来,他从未钻研过有关书籍,被她毫无章法的一通乱踢惹怒,手足无措间索性用双腿夹住她的膝盖。

      他忽然凑近,玄色腰带上的金线刺绣正巧贴着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江茉心下咯噔一声,左眼皮猛烈的跳动了两下。

      如此亲近的距离让她错愕得忘记挣扎,任由他的衣裳轻轻剐蹭自己的额头,鼻尖,脸颊,夜里微凉的空气裹挟着男子身上清新的味道,瞬间攻占侵袭了她的嗅觉。

      狂躁燃烧的情绪犹如被冷水泼下,熄灭了内心的不甘和委屈,她静静的咽了咽口水,咬得下唇泛了白,鬼使神差的朝他腰间靠近了些,十分贴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衣料下健硕的肌肉。

      “冷静了吗?”温元廷垂头便见她柔软的秀发,几乎是贴在腰间的脑袋一动不动,他忙松开她的手和腿,连退了两步倚着水榭的栏杆,喉咙里似被灼伤,声音沙哑:“你、你饿不饿?”

      江茉被绑住的手垂下,乖巧的点了点头,语气不自觉地添了些温婉:“嗯。”

      “来、来人。”

      自打进门就随身服侍两人的丫鬟小厮站在不远处,闻言却是谁都不敢靠近,刚刚的场景他们借着月光看得清清楚楚,现下是又惊又吓,手心都攥出一把汗来。

      少爷与借住的江公子似乎太亲密了些,那些暧昧的举动绝不是寻常朋友做的,像蒋公子就从未过分靠近少爷,听说天子脚下的雍城就盛行断袖之癖,难道自家少爷染了这等毛病?

      温元廷喊了一声无人应答,他皱眉朝外面看了两眼,不悦的道:“去端些餐食来。”

      小厮和丫鬟垂着头把灯笼挂在水榭门前,眼睛只盯着面前,丝毫不敢朝周围瞥,挂好灯笼便逃一般走远,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伺机而伏。

      两盏灯笼的光亮穿过夜色只有些许落在水榭内,昏黄又模糊的周遭让人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些,方才亲密的举动似做梦般不真实,若不是心口剧烈的跳动,江茉且误以为是幻境。

      她深吁了口气,盯着手腕上的玄色发带,苦笑道:“感觉自己像骗子,辜负了你们的期待,还大言不惭的想凭自己的双手撑起一个家,为此与阿娘闹翻,扔下她们独自来到送仙城,最后却成了笑话。”

      而这个笑话,她分明也是受害人,这种说不出来的委屈让她憋得五脏六腑都疼了,却又不知怎么发泄出来,只能破罐子破摔的胡闹。

      她眼中有点点水润泛亮,温元廷眸中浮上些许恍惚,目光轻轻的落在她披散的长发上,不缀丝毫发钗,将白皙的脖颈遮住,衬托她愈发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

      再微微晃动的暗黄光线下,别有一番清淡随性之感,比起珠翠琳琅的女子分外出尘,他缓缓上前解开发带,语气放轻道:“你想岔了。”

      眉眼如月的女子蓦然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眸底晶润的水雾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温元廷好似被人出其不备的戳了心口窝,震颤的连呼吸都乱了。

      他只得坐下来稳定心神,攥着发带的手不安的放在膝盖上,继续道:“其实如此甚好,你与普通人一样生活,不必为所见之物而恐惧,办案另有法子,你不必为此自责,若是全部依仗你,我们这群人岂不是吃白饭的?”

      江茉有些讶然的望着他,牵起唇角轻笑道:“人人都怕我,就连阿娘都是与我分房而睡的,从来没人关心我是否害怕,是否渴望普通的生活。”

      虽然占据这具身体仅数十日,但从小伴随的恐惧与胆怯从未消散过,这既是旧时江茉的委屈,也是当下江茉的委屈,她敛回视偏过身,悄悄地揩了两行滚烫的热泪,转过头又如常道:“你是个好人,除了村里的朱婶,你是最好的。”

      微红的眸子掩不住点点晶莹,温元廷发觉她看起来爽朗坚强,实际却是敏感软弱的,像是硬撑着一副狼皮的小绵羊。

      他把手里的发带递过去,忍俊不禁的笑道:“多谢夸奖。”

      丫鬟和小厮端着饭菜走进来,战战兢兢的瞄了两人一眼,隔着石桌而坐并无异样,方才在幽暗夜色里的贴近似从未发生过。

      江茉未察觉下人的异样,寻视了一圈饭菜,惟独少了那日喝过的酒,今日情绪起伏剧烈,又被此等绝世美男近身安慰,平静之余又多了份庆幸,于是托腮凝视对面的人此:“上次......”

      她方说了两个字,温元廷立即心领会神的笑了笑,吩咐下人道:“去挖一坛春风醉出来。”

      小厮顿时愣住,半响都没回过神来,那几坛春风醉是少爷的心头宝,平日里他都省着喝,今日居然要挖一整坛子?江公子到底学的什么妖魔法术,竟哄得少爷对他这般特别。

      小丫鬟是未错分毫的看在眼里,江公子做出一副姑娘家娇滴滴的模样,少爷立马露出笑脸,连平日里冰冷生硬的目光都变得柔和许多。

      春风醉的色泽偏绿,倒在酒盅里似泡好的竹叶茶,江茉端起酒盅在鼻尖闻了闻,点头称赞道:“好酒。”

      酒盏空了又盛,直到双眼浮上朦胧的微醺醉意,温元廷示意小厮再倒酒,江茉却按住酒壶,杏眸含水,站起身亲自替他斟酒,漾起笑意道:“之前承蒙你照顾,明日我就回去了,或许再见的机会不多,我敬你一杯以表谢意。”

      温元廷着实是个好人,虽然偶尔性子古怪些,令人揣摩不透,但平心而论,他心底是善良的。

      世上人无完人,即便是自己也改不掉敏感的情绪,乱发作的脾气和时常冒出来的任性。

      或许是酒精的熏染,温元廷觉着面前一身男装的姑娘格外赏心悦目,她灼亮眸子如清澈的水,娇嫩的双唇触感柔软......他情不自禁的回味昨晚的碰触,眉间微皱道:“我不让你走。”

      江茉诧然的眨眼蹙眉,以为自己喝多了酒犯起迷糊,偏过耳朵想仔细再听一遍,又问:“你说什么?”

      两人喝了酒皆添慵懒之意,一答一问皆缓缓,可站在角落里的下人却惊出一身冷汗,如此便是明晃晃的断袖之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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