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高山流水》丛余

94、驱逐

　　“A场，双打一的比赛即将开始，莱戈拉斯、神木VS彼得、皮特。”
　　“刚刚就一直在‘神木’旁边啰啰嗦嗦，约瑟夫，那金毛是谁？”
　　“先生…是法兰西冠军校的领队。”
　　“奥…好吧，我勉强承认他还有可取之处。”
　　不提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的博尔教练，场上徐佑和米歇尔都戴好发带上前做礼仪。
　　可惜对方不太领情。
　　“哼。别以为打出一个3-0，这场就胜券在握。”
　　“呵呵。”米歇尔勾勾嘴角，“我可不认为3-0就能平息骑士的怒火。”
　　彼得面朝皮特，指着米歇尔：“你知道这青蛙在讲什么吗？”
　　“那个冲天黄毛！就是你！呜…呜…”激动的切原被柳和丸井拉回去，又被真田一拳下来才乖顺了。
　　徐佑瞅瞅切原，转眼看向皮特：“你是不是说过：要怨就怨自己技不如人？”
　　“干嘛？”
　　“开始吧。”

　　“你生气了吗？神木。”第一局发球方是神木，米歇尔在前场就位。
　　徐佑左手握球，抬头：“米歇尔，抱歉，你也需要稍微小心一点。”
　　“？”
　　随着一声拍击，比赛正式打响。
　　幸村轻轻的一个单音调。[认真了呢。]
　　很帅哦。
　　彼得在右后侧见徐佑上网和米歇尔交换防区，目标直指徐佑的胸前。
　　[太嫩了，男孩。]徐佑半移身位，提前蓄力、前倾，双手正拍使网球的方向直接逆转，像子弹般冲向位于前场的皮特脚边。皮特见这速度和看不清的旋转，瞬间乱了阵脚，拍又抵挡不住惯性力量，下意识地后跳闪避失了分。
　　[15:0]
　　“哦……”米歇尔站直仔细瞟了眼徐佑。[看不出来啊。]本以为是温吞的性子和风格。

　　[用网球毁掉网球运动员。]上辈子苦苦求不得的对手，是不是也在幼时便折翼而落？
　　徐佑攥紧网球，渐露凶光，[你还是一辈子别碰它了。]
　　[30:0]
　　“啊……”黑框球拍摔在地上，皮特用左手覆住自己颤抖的右臂，虎口发麻。
　　“一个优质球。”旁人轻描淡写的评价在皮特听来根本不靠谱，这个发球让他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就像面对闻所未闻的妖魔，他连怎么对抗都不知道，甚至提不起直面的勇气。
　　根本不可能有人打回这种球！
　　还没等他从本能的畏惧中走出，第三颗发球已经到来。倾斜的曲径简直匪夷所思，更让皮特无法理解反弹后的走向。
　　这球悬而又悬地穿越尝试接发的皮特腰间。
　　“啧。”徐佑皱眉。[怎么乱动？]差点打到人。
　　紧接着是第四球。
　　“哎呀，呵呵。”米歇尔轻轻嗤笑，在前场看起来悠闲得很。
　　“一局终，神木、莱戈拉斯，[1-0]。”
　　接发局，米歇尔照样没能碰到网球。
　　在两个高速回球的“威胁”后，发球对于皮特而言宛如噩梦。
　　“诶！”网球晃晃悠悠，划过一道圆月般的弧线，又跟没精气似的无力弹起，软软的弹音让徐佑和幸村都下意识不喜。
　　[0:30]
　　“皮特…蠢货！”

　　人群中，金发大胡子蓝服教练和一旁的高个青年低声谈论。
　　“很强的压迫力，我们回去后要想办法针对这个做专门抗性训练。”
　　“是。”
　　博尔保持着绅士的微笑：“萨拉查，你有多少把握？”
　　“……很抱歉，先生。”他光是旁观，便深刻地体会到这些刁钻球的难处，更何况身临其境呢？
　　“细细体会，你想登上巅峰，就必须直面它，萨拉查。”博尔的眼中只有场上的黄黑服身影，“好的、不好的，必须直面。”
　　“先生？”斯特林目不转睛，却不解其语。

　　[准备以网球为职业、为一生的人，却被网球断送前路。]徐佑心中一遍遍念叨着，[何其残忍。]
　　人头攒动的美网阿瑟场馆，金发大师捧着银盘，和怀抱奖杯的徐佑先后退入休息室，一路上气氛和谐。
　　“这很重啊。”
　　“嗷，比我那年的看起来小一点。”
　　“哈哈……抱歉，接个电话。”
　　【琅佐，抱歉现在才联系你，回家给长谷前辈下葬吧。】
　　铛——
　　“徐？”

　　“真的很抱歉，琅佐，那个见习医生之前没有丝毫征召。我们实在预料不到会突然发生这种情况。就算是一个见习医生，平常不也需要手术刀练习吗？你说是不是？”
　　“是吗？我不知道。”
　　“……你先起来。接下来还有亚洲的大师赛吧？”
　　“我、噗……呵。好……我去、我去训练了。”
　　“我去训练。”
　　“……别太勉强。”

　　凉风穿过林道侵袭球场，将红了眼的少年猛地惊醒。徐佑看向场边，幸村神情忧虑，与他视线相撞。
　　“幸村君……”
　　[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徐佑摆出姿势等待接发，[不管是谁。]
　　[永远、永远，不容许再去碰网球拍。]幸村可以做到的，他同样可以。
　　他只是，太久不见任性而极端的网球选手了。于是锋利的剑被坚韧却包容的网所替代。

　　[我到底在打什么？]恍惚间被凉风吹了个激灵，皮特下意识搜寻自己的搭档，随即迎来毒舌和蔑视。
　　“你是傻了吗，皮特？发的是什么球？”
　　“你连一个初学者都不如。”
　　“亏Boss还觉得你有天分，关键时刻软了腿。”
　　“这场打完赶紧滚蛋吧！”
　　一步一步，按着身体记忆往底线走去。耳边一直回荡着……
　　“呆子，嘿嘿。”
　　“球打得稀烂，球品又差，谁想跟你玩啊？”
　　“皮特，请原谅我的直白，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这个体育项目。”
　　[我确实……我真的不适合吗？]

　　皮特的异常，在场很多人都陆续察觉。
　　“可怕。”
　　“啊，这是伴随压迫力产生的心理作用。”
　　在场的大多对网球的理解都不浅了，几乎没人指摘目前的对局。就算有人觉得皮特可怜，想一想之前的夜袭，也歇了心思。

　　[对身体左侧1.2米左右最为棘手，难以应对脚球，害怕右侧上旋。]
　　拉锯进行间，徐佑的控场能力让米歇尔不住心惊，他此时竟也出现被窥探，乃至被操控的畏服错觉。
　　[冷静下来，米歇尔，你可是准备好长/枪为罗兰德斩下敌人头颅的呀。]
　　“深黄、土红，看来这是日本和法兰西15岁以下水平最高的两种颜色。”斯特林意味深长。
　　“我们不列颠的银白同样不会逊色。”安道尔扭头看向休息区的蓝服高个，“美利坚，今年的蓝军不怎么耀眼。”
　　“比赛中呢，孩子们。”
　　“很抱歉。”

　　第五局，当皮特再次打出软趴趴的球而被场边观众获得时，彼得拿拍直指他的鼻子。
　　“可怜的傻X，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双打。”
　　“……我不打了。”蚊音般的宣布。
　　“你说什么？”
　　“我不要！”球拍直接被甩飞，和休息长椅的一脚碰撞，躺平。它的主人顾自撞开人群跑出了球场。
　　“皮特，你在干什么？胆小鬼！”
　　人很快跑远，宛如躲避蛇蝎恶魔。

　　数十秒的寂静后，裁判宣布结果。
　　“由于一方选手自动离开比赛场地，视为弃权。比赛结束，神木、莱戈拉斯获胜，[4-0]。”
　　“总比分4-0，单打一准备入场。”

　　“好像，有点过分。”桃城挠挠头，“打击到直接弃权。”想想都可怕。
　　“这和幸村君国一在全国大赛上的那场，有异曲同工之妙。”乾扫着笔记本，“同样让对面宛如初学者，最后也是弃权。不过神木君的效果没幸村君那么强烈。”
　　“对手的意志不坚定，这没什么好说的。”手冢在B场得胜回队，“国内某些媒体对幸村君的风格太过抵触了。”以至于妖魔化。

　　“你感受到了吗？萨拉查。”
　　“先生，”斯特林尽力回味，“我觉得，他在生气…在驱赶，很抱歉我使用了太抽象的词汇。”
　　“那么，为什么驱赶呢？”
　　“因为……”
　　“是神圣的。”
　　“哈哈哈，好孩子。”

　　“幸村，等你下场，”米歇尔笑嘻嘻地转拍子，“我先跟神木谈谈去吃什么好，对于英格兰的餐厅自贡，我真是没什么可说的。”
　　“呵呵。”幸村歪歪头，笑着应允，“好啊。”

　　“请单打一选手入场。”
　　观众越聚越多，当他们看到代表队方的入场者队服时，都不禁一愣。
　　“原来刚刚的那位不是日本冠军队最强者？！”
　　“他还披着外套！”
　　“真是帅气。”
　　“不不，我不觉得，这也太张狂了。”

　　在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幸村走到长椅前站定，扭头看一眼另半场的金发。只见左手按上右肩一拉，外套划过完整的半圆面，袖臂的棕红星辉好似真的发出光芒，叫人移不开眼。
　　“哦——”
　　“我喜欢他！”女士矜持的低呼。

　　“幼稚的小孩。”名为基斯的首领身材高挑，仰头俯视幸村。
　　“呵呵。”银蓝拍框轻轻敲击掌心，唇角微扬，“幼稚，说的不是你么？”
　　“只会玩些无赖伎俩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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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国之间有语言障碍，我会采用翻译腔，参考各国标志性特点让大家大致区分。人物听不懂别国语言会表现出来。
青蛙是对法国人的蔑称。
关于暴力：实际上网球里的暴力是个中性词，甚至经常用于肯定和夸奖。它表示击球的力量大、速度快，让人难以招架。比如瓦林卡的暴力反手。网球隔着一张网，很少会出现打到人这种……
连摔拍都会被认为是没有风度的事情收获观众一片嘘声，甚至罚分。本文里的暴力大都指击球特点，伤人网球会用野蛮、粗野等词含蓄代替。
PS：如果选手打到裁判，裁判有权直接判负，不管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