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高山流水》丛余

86、四校合宿四

　　集训的第三天中午，在室内看书的手冢迎来“访客”。
　　“手冢部长。”
　　“请进。”
　　青学部员们鱼贯而入，在手冢面前站成两排。
　　“我们会努力的！”荒井紧握双拳，“请一定要指导我们，我们会尽快努力跟上步伐！绝不放弃！”
　　“你们......”
　　“因为，只靠桃城前辈和海堂前辈，实在太羞愧了。”
　　“请多指教！”
　　手冢轻轻合上书本，嘴角微不可见地上升一个弧度。
　　“啊。”

　　“说是不去管，到底还是心软了啊，手冢。”不二微笑着，场上水野正在应对四天宝寺正选石田的高速平击球。
　　“他们已经懂得了。”依旧冷淡的声音，“我们青学的精神。”无论面对多么高的山峰，多么骇人的巨浪，都会竭尽全力，拼尽自己最后一份力量。
　　“那，我们也去帮忙吧喵~。”
　　“喂，你们，”龙崎看着球场上热火朝天的训练氛围，欣慰一笑，“真没办法。”

　　“啊......”
　　“换我上。拜托了，河村前辈！”
　　“Come on！”

　　球场边的过道。
　　“蝮蛇，你看......”桃城神情羞愧，捶了下自己的头，“真是，我们俩真是蠢啊。”
　　“啊......”大家都在努力着。
　　失败了，没关系。继续努力，争取下一次的胜利！

　　“青学那边是在和四天宝寺一起训练吗？”夏川朝20米开外的球场张望，“大概是昨天休息得太好了，今天这么用劲啊。”
　　相武满脸通红，直接趴在长椅上喘息：“怎么，你羡慕？”
　　“切，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因为他们支持者多啊。”相武喃喃自语，“呵，你看比赛的时候有多少校队给他们应援，现在两校还一起训练相互促进。”
　　夏川兀地蹲下，和相武平视：“你认真的？”
　　“没，我只是说给自己听听。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哦。”夏川暗自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去给我练12组发球，不对！24组！”远处的切原朝相武和夏川示威性地挥舞着球拍。
　　“哎呀呀，24组。”夏川起身，“我先走一步~”

　　“青学今天还蛮有朝气的。”幸村发现自己喜欢上用声音“偷窥”四校的训练。
　　“你这两天老是提到青学。”徐佑把他们用过的网球在面前排排放好，一个个拿起来看，好的留下，已经打坏的放到袋子里。
　　“能不提他们吗？”
　　“怎么了？”
　　“再有朝气，也不好听。”徐佑停手仰头想形容词，“就像喜欢弹琴的小孩，但是他们看不懂乐谱，也不太懂乐理，自己就即兴‘演奏’了。”所以他不喜欢。
　　“呵呵。”[佑君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啊。]
　　“因为赤也他们很让人省心呐，所以注意力不自觉地放在其他学校上面。”
　　徐佑手里一顿，突然凑近幸村。
　　“......怎么了？”
　　“既然注意力不用放在赤也他们身上了，那为什么不放在我身上？”
　　“？”幸村仔细想了想，“是哦。”
　　“所以你不是累了嘛？听个声还想那么多。”
　　“好吧。没有下次。”
　　“嗯。”徐佑满意了。

　　集训的第四天，越前出现在大阪，他自己的说法是想吃章鱼烧，不过鬼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来。
　　因为越前的到来，青学士气直接飙升爆表。
　　第六天下午，立海和青学进行比赛。
　　“你们谁是排头？”立海已经列好队，切原在队首拿着出场顺序表。
　　海堂和桃城对视一眼，差点又争起来。
　　“海堂，你去。”手冢发话，海堂拿着青学的出场表去和切原交换。
　　“我当裁判吧。”白石坐在主裁判席上。
　　立海的学长依旧无心“关照”学弟们，这天甚至连真田都不在，估计是在古董市场淘嗨了，或者在将棋馆无数次“太松懈了”以及“再来一局”。
　　一边是无人区，一边满满当当的前辈和部员。
　　这也太夸张了点。
　　“啊恩？立海那些人是玩疯了吗？”冰帝稍微填充了下无人区。按迹部的说法是人少，视野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前后辈在闹什么矛盾呢。”忍足慵懒地靠着椅背。
　　“慈郎呢？”
　　“他这几天一直和丸井绑定，你不知道吗？”
　　“......”太不华丽了。

　　“一盘定胜负，比赛开始！”
　　上杉和桃城争锋相对，气势不减。
　　“我可不能输啊，不能输。”桃城低声为自己打气。
　　迹部转头：“日吉，你怎么看？”
　　“上杉是力量型选手，和桃城是相同类型。”日吉根据资料分析，“综合上讲，我觉得桃城会赢。”
　　迹部不置可否。

　　“桃城加油！”
　　“Fighting！”
　　一众应援声中，桃城顺利拿下自己的发球局。
　　[好，就这么赢下去！]
　　但第二局事与愿违。
　　“两次Ace，四次底线攻击得分。上杉的特殊爆发力使他的引拍和击球时间较普通情况缩减14%，因此带来的利处很多。”乾更新数据。
　　“但是，力量上，上杉君应该比不过桃城。”
　　“同感。”

　　[网球可不只是力气上的较量。]上杉面不改色。
　　“感觉上杉君的引拍和真田前辈有点像。”
　　“他学过格斗。”夏川解释，“所以像这样短时间内的感应比较敏锐，即时力量施展特别强。”
　　“像他这种，比较克制单纯的力量型。”相武嘴上说着，心里不免忐忑，毕竟如果对方的力量超出可承受限度，也没得法打下去。

　　“出现了！JackKnife！”
　　[40:30]
　　“Nice！”[绝对要赢！]桃城再一次看向观众席，他的前辈们都目睹着“未来”的对决。
　　“桃城斗志满满啊。”大石倍感欢欣，“这样下去能赢。是吧，手冢？”
　　出乎意料的是，手冢沉默了。
　　“......手冢？”不二因此也重新审视局势。

　　“看来上杉一开始就想拖到抢七了。”相武小声嘀咕，“难怪都不怎么拼。”是想保存精力到最后的抢七环节。
　　上杉开赛前就在琢磨他这场。
　　对面开场士气旺盛，有后援团不断给他加油，肯定很亢奋。他要是这时候针尖对麦芒，铁定吃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就不信，等到抢七，已经听惯打call呼喊的桃城能抵住精神和本能的疲态。
　　“我觉得青学在疲劳环境下的本能发挥还挺不错的。”
　　“他们平时这方面练得多。”
　　上杉的突然上网是个很冒险的决定，而桃城下意识反应了过来。他的平击使上杉失控出界。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Seigaku 7-6］
　　“虽然赢了，但是桃城的大局观真的不够。”迹部为这一盘做出总结，“跟整个团队风格和个人性格有关。”打赢立海一个一年级生，没什么好称道的。
　　上杉下场的时候，相武、夏川、切原一溜儿都在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另三人倒是良心地面露忧色。
　　“当场翻车，呵呵呵。”
　　“你完了~上杉。”
　　“训练翻倍，哼。我还要报告部长！”
　　上杉举手：“认了认了。”他不清楚桃城的“续航”能力，以及完全状态下的力量。简单地说，刚不过又耗不过。
　　认栽了。

　　双打二，立海二年级山本、福田组合轻松击败青学二年级津田、池田组合。
　　大比分败绩让青学的士气再次跌落。
　　“加油！海堂前辈！”
　　“哦！”

　　“青学不妙啊。”迹部闲适地像喝下午茶聊天。
　　“怎么说？”
　　“平川，据说刚入部时和切原的水平相当。”切原是什么水平，全国大赛上大家有目共睹。
　　“哦？我很好奇你的消息来源。”
　　“啊嗯？无可奉告。”

　　“海堂啊，他耐力很足，状态保持的时间很长久。你最好别跟他拖...喂！”平川回头：“是。”
　　抱臂坐着的切原也不耐着性子说了，直接去捶平川的胸口：“听好了，作为曾经击败我这个立海二年级王牌的No.2，你才不能输给除了...立海以外的人，知道吧！”
　　“嗯。”平川笑了笑，郑重地点头，“我一定会遵守承诺。”
　　[？]切原看着平川的背影，懵了。
　　承诺？什么时候的事情？

　　[打网球的意义是什么？]
　　平川默默等待着海堂的发球。
　　他从小跟着父母去网球俱乐部锻炼，然后教练说他有天赋，于是网球成为了特长。
　　没错，就像画画、茶道、弹琴，等等等等，可以向人炫耀吹嘘的特长。
　　“我们家孩子在同龄人里是No.1哦。”
　　意义是什么？
　　对爸爸妈妈来说，很有意义。
　　但是他真的那么喜欢吗？
　　不是。

　　“你的实力不错，可惜我不是很欣赏。”神木桑在跟他比完后这么评价，“说不出具体缘由，但你的挥击没有灵魂。”
　　“你不知道吗？自己为什么会打平击，为什么去上网，为什么要切削。”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这么回复的，“因为教练说该这么做，这么做能得分。”
　　“......”神木桑只是轻轻碰了碰他鬓角的发丝。

　　“我不管你以前的想法，但是现在，抬头，往上看，而不是往下看。”幸村部长就没那么温柔了，他很严格，“以及，不要觉得能赢过你是件多难的事情。我闭着眼睛从部员里指一个，都会是曾经某个地方的No.1。”
　　真是犀利而直指内心的言辞。

　　“不放弃每一个球！”海堂在边角站定，后摆，前挥。网球从界外因侧旋和下旋划出曲弧，落在反手区边线内，随即被平川轻描淡写地切到大斜线的中场。海堂迅速辗转，展拍救球。
　　小球晃晃悠悠地过网，然后被平川以大角度截击至前沿边线。
　　［game Rikkaidai 2-1］
　　“嘁！”海堂面露焦急，但看看身旁观赛席的队友们，逐渐稳定心神。

　　“这么快破发，不愧是平川。”相武觉得这把稳了。
　　“海堂桑的功底挺扎实的。”
　　“但是赢不了呀。”立海谁的功底不扎实？

　　平川再次把海堂的边线侧旋球打到大斜线的反手区。
　　[30:0]
　　努力、天赋，这两者孰轻孰重，是永恒的争议。
　　在幸村轻轻松松打破，并且揉碎他的自信时，他将幸村的强大归功于天赋。
　　没错，就像外界所称“神之子”那样。幸村是神眷顾的孩子。
　　近江前辈和切原的比赛给了他狠狠一巴掌，扇醒了。
　　真是羞愧。
　　拥有别人求而不得的资质，却一面用天赋碾压别人，一面贪婪地渴望着更加强大的天赋。
　　平川啊平川，昔日对网球毫不进取、毫无虔诚之心的你，有什么资格获得网球之神的垂青？有什么资格让胜利的天平为你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