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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知音 ...

  •   福利院入室伤人的事情并没有被报案,因此知者寥寥。神木和徐佑也是再次去访时才正式知道院长被人伤到的事情。
      “就是打到后脑被敲晕了而已,应该是为了钱吧。”现在的院长名叫渥美,上原已经辞职,据说处理好伤情后就跑回乡下去了,现在在某个神社里待着。
      “不报案?”神木皱眉追问,“这次伤的是院长,下次出现对小孩持刀行凶怎么办?”
      “这......”渥美欲言又止。
      “嗯?”
      “是这样,大家都说这是厉鬼报复。”
      “嗯......”神木想起前些日子确实就有这种传闻。
      “父亲,我去外面走走。”
      “啊好。”神木笑着对徐佑挥挥手,回过头板着脸继续追问“然后呢?”
      “神木刑事您也了解,那几天我们这不得安宁啊,可上原桑遇袭后,那厉鬼的作妖就渐渐少了,声响也远了。”
      “还有这种事?”
      “而且上原桑自己也说是鬼来害的他......”
      徐佑跑到草坪中,张开双臂小跑两圈,蹲下在墙边草丛里扒拉两秒,站起身,右手揣进兜里散着步。
      “这大门都是好好的,而且......我们发现的时候还是撞门进去的。”
      “你说房门反锁?”
      “是啊。”
      “密室?房间里有其他人吗?”
      “这可没有。”渥美立即摇头否认。
      “......”神木见此,不再多谈。毕竟没有立案,他做不了什么。

      神奈川慢慢进入夏季,幸村与徐佑的交流更加密切,他报名参加了U12少年组的网球比赛,想要为此做好完全准备。他一点也不想拿到奖杯以外的物品。
      【佑君不参加吗?】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遗憾,我还想和佑君正式对决呢。】
      【将来机会很多。】徐佑与幸村相处久了,也学会调侃。【我又不会插着翅膀飞走。】
      【呵呵呵。】幸村双手抓着座机的话筒,笑得很开心,让沙发上看电视的明浩再次酸得不行。【下周水曜日有我的比赛,你要来哦。】
      【当然。】

      徐佑到的时候,幸村身边还有一位反戴帽子的少年,比幸村高些,骨架也比较宽厚,看起来相当可靠。
      “佑君。”徐佑这次穿的是浅色网球服,戴了青色抹额,搭配很和幸村的眼,“今天很帅气呢。”
      “幸村君也是,”徐佑点点头,“预祝完胜。”
      “这是当然的吧?”幸村的口气相当傲慢,不过徐佑知道他只在熟人面前这样表现。
      “这位是?”
      “他叫真田弦一郎。”幸村拍拍身边男孩的肩膀,“我们从一开始打网球时就认识啦。”
      “真田君。”徐佑朝男孩点头,“在下神木佑。”
      “你好。”真田行礼,相当规范。
      幸村旁观两人的初识互动,一挑眉,“我们都有比赛,佑君随意吧。”
      “好。”
      徐佑不认为少年组中有什么人可以使幸村为难,他单凭控球就能横扫一大片,更何况因为徐佑的指导,幸村在控场上的意识已经相当高了。
      当然,临场发挥的心理稳定性是需要一场场比赛磨砺出来的。徐佑看得出幸村的第一场正式比赛有点紧张,他总是下意识扫视场边徐佑的位置。
      [一发失误还可以,二发很稳定。]徐佑认为即使没有他,幸村自己也能调整过来,不过他不介意作为知己的均钟。
      幸村在八强与真田碰上,结果毫无疑问。
      徐佑曾问过幸村真田的实力。幸村的说法是真田的球风很正,是教练教的主流打法。因为真田剑道的基底十分稳固,所以挥拍、步法之类也多少受到影响,力量、耐力很强,速度不慢,技巧上,六年的学习可不是空谈。

      “所以弦一郎最大的弱点在于临场战术。”
      幸村的分析一针见血,这也是他至少三年内都压着真田的原因。
      “所以真田君三年里没赢过你一次是吗?”
      “没错。”幸村坐在长椅上摸摸身边的奖杯,“最近......基本都削零了。”他知道真田不喜欢自己留手。
      “有不甘心吗?”徐佑其实不太清楚两人的具体关系,只不过连战连败,单从网球上谈,必定会在真田潜意识中留下阴影。
      “肯定啊。”幸村第一次在徐佑面前表露愁绪,“弦一郎以为他表现得挺正常,但是总有些细节......”
      “或许可以和他谈一谈这方面。”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啦。”幸村把毛巾挂在脖子上,用拍框颠球,“佑君看过剑道的吧?凝神静心,然后挥动竹剑相碰较劲,最后抓住死角进攻。这个过程通常连一分钟都不到,掌握要害后只需一往无前即可。”
      “这是弦一郎的球风,或许会有相持的阶段,但是如果可以打破,他手里的球拍就是竹剑,上去一击致命。每一球都是如此。”
      “我明白了。”一个人的秉性是无法改变的,“就业余等级而言,这未尝不可。”但放在高端局肯定会被那些老将们集中针对。
      “球风的问题,我其实插不了手。”可以稍微提示、帮助,但贸然干预就不对了。
      “说起来真田君和幸村君相处的时间真久啊。”他和徐钧也是三岁时相处到穿越。
      幸村抓住网球停下,偏过头悄悄瞅一眼看着球场的徐佑,别开视线:“弦一郎人很好,很可靠。”总有一股冲劲,但又稳重,对网球很执着。
      “嗯。”徐佑点头赞同。
      “......佑君也很好啊。”
      “呵呵,”徐佑温和地看向幸村,“幸村君觉得我在争?”
      “争?大概吧?这只是我真实的看法。”幸村是真心实意的,同样他刚刚确实以为徐佑会因他对另一位朋友的称赞而不适。
      “我不会争。”徐佑把脖子上的毛巾拉下来叠好,“就当我心里的某些定位和其他人不同吧。”
      “?”

      神奈川的夏日祭在一个放晴的周末举行。神木觉得这是和儿子相处的绝佳时机,他早早安排好工作日程,空出这天带着徐佑出去玩。
      午后,神木穿好他的黑色和服出来,看见徐佑依旧穿着他那件现代礼服坐在沙发上等待。
      “小佑不喜欢我买的那件吗?”明明颜色很适合的说。
      “父亲喜欢那件?”
      “喜欢啊,小佑穿什么都好看。”
      徐佑想了想,回房间换衣服。
      街上的摊位早已摆好,附近的居民、游客多起来。女生们穿上色彩艳丽的和服,就着热闹的背景拍下自己最美的一面。孩子们抓住这个机会可劲儿玩,吃客们也挺开心。
      “小佑想玩什么?投靶?套圈?还是捞金鱼?”神木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小佑肯定不擅长这些,到时候他就可以帮着一击必中,展示好爸爸的光辉形象。想象着小佑用亮晶晶的崇拜眼神看他,简直美滋滋!
      徐佑其实完全没兴趣,祭典很热闹,让他想起家里偶尔的集会。喝得微醺的人们拿着箭矢比划投壶,然后潇洒地随口嘟囔“倾意”、“对酒”之类,有些信笔书画,感情好的会对歌或者合奏以表心意。

      家里人表达感情总有种朦胧感。心悦者不会直接去说“喜欢你”,而是以自己擅长的东西表达,比如琴曲、书字、剑舞、写意的墨画,乃至对弈都能做到。对方往往能体会,如果体会不到,说明不适合。
      友情也是如此。交好的两人并不天天一起做事、玩乐,但并行时一定情谊相合,不谦不戒,知其喜而乐,感其愁而忧。

      “小佑...小佑?”
      “?”徐佑抬头看牵着手的神木。
      “小佑想要那个绒毛狗吗?”神木见徐佑一直默默跟着他闲逛,只好自己主动出击,“想要的话,爸爸打下来给你。”
      “......想要。”
      “好!”神木兴致冲冲地拿起玩具枪开始打靶,好歹十几年的警察生涯,这都做不到简直不像话嘛。
      [对每个人而言,家人都是不同的吧?]神木穿上警服的时候严肃认真,能晋升警部补或可算作人才了,没那么傻且好糊弄。但神木对待他时经常犯蠢,是父亲对孩子的滤镜吗?
      所以人不是在恋爱时智商才会告负的。
      “呐,可爱吧?”
      “嗯。”徐佑接过毛茸茸的半身玩具狗抱在胸前,停顿两秒,认真地赞叹,“爸爸真厉害。”
      “哈哈哈哈。”神木飘飘然牵着徐佑的手打算去买些小吃。

      晚上有歌姬表演,很多人都围着看,神木父子同样,准确地说,神木在认真欣赏,徐佑看得不怎么专心。
      “佑君?”表演结束后,幸村在散开的人群里一眼望见微微蜷曲的棕黑长发。[佑君这身很好看!]
      “幸村君?”徐佑点头打招呼,神木一听,挑眉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穿着淡蓝色浴袍的俊秀小孩。[嗯,不愧是小佑,看朋友的眼光很高嘛。]
      “你一个人吗?”
      “嗯,由美去看游街了,妈妈跟着。”
      “那么,一起吗?也好有个照应。”
      神木摸摸鼻尖,没说话。
      “打扰了。”幸村眯着眼睛微笑。
      两个小孩在谈临近的温网,神木碍于有外人在,也没只在自家儿子跟前表现的憨样。就是心里有种...家里的玉白菜被人摸摸马上要被抢走的感觉。
      [和小孩争自己儿子也太幼稚了点。]神木不动声色地扫一眼身旁畅谈的俩孩子。
      “烟花快放了,我去买些线香花火。你们待在这里不许乱跑,知道吗?”
      “好~”他们找的位置人不多,在树林旁边,但视野较好。

      幸村觉得当下这个氛围挺好:“佑君去年来过这里的夏日祭吗?”
      “今年是第一次。”
      “我看佑君对很多东西都兴致缺缺呢。”
      “嗯......烟花会很好看吧?”
      “嗯,很绚丽哦,各种形状和颜色的都有。”幸村拉着徐佑坐下,“每一束升起的花火绽放的时候,都会给大家不一样的惊喜。”
      “啊。”在人看来,烟花的生命那么短;那么有没有一种生命体,他们看待人的一生也是稍纵即逝呢?
      幸村见徐佑又出神了,发声拉回来:“呐,佑君看待我和弦一郎是一样的吗?”
      “嗯?真田君?不一样。”徐佑看向幸村,觉得好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是吗?”幸村黯然神伤,“但是佑君对我的称呼一直是‘幸村君’啊,好生疏的感觉。”
      “额......”幸村的神情让徐佑有些心慌,他想了一会儿,在幸村正要贴心地岔开话题前解释,“幸村君知道高山流水的故事吗?”
      “高山流水?”
      “嗯。”徐佑坐正了,抱着可爱的绒毛狗郑重其事地阐述,“中古的春秋时期,有一位叫伯牙的著名琴师,据载他弹琴时,拉车的六匹马都会咧着嘴聆听。”
      “有天,伯牙在江边即兴弹琴,偶遇一位砍柴回来的樵夫识琴,便请他辨识琴中之意,那位樵夫名叫钟子期。当伯牙弹奏的琴声雄壮高亢,钟子期说:‘好啊,巍峨峻峭,恰似泰山。’伯牙的琴声清明流畅时,钟子期说:‘好啊,广阔无际,好比江河。’世人只知道伯牙弹琴优美动听,却无法理解他的心意。而伯牙寄于琴音中的情怀,钟子期一定能感悟得到。后来,人们把他们之间的情谊称作知音。”
      “如果说,一开始我对幸村君的称呼只是遵循日本普通社交礼仪的话,其实后来就变了。”家里对于朋友常呼表字,“君”之称更显尊重与肯定。
      “幸村君的‘君’字之意,和对别人的礼貌称呼是不一样的。”
      “佑君的意思是,就像伯牙对钟子期那样吗?”幸村眼神亮亮的,显然十分感兴趣。
      “对我而言,是这样。”
      “那......不可以改改吗?比如像我称佑君一样,叫我‘精市君’。”
      “这...没有称名加君的规矩...”
      “是吗。”幸村拍拍腿,语气中带着遗憾,“佑君实在没有其他称呼了吗?”
      “如果幸村君有表字的话,我倒可以改改。”
      “表字?”又是一个陌生词语。
      “这是平辈之间所称,名是自称或长辈的称呼。”
      “也是中古的规矩吗?”
      “嗯。”
      “我没有啊。”幸村手托着脑袋,有些烦闷,“虽然佑君解释了,但是,还是想和别人的叫法听起来不一样些。”
      “这......”徐佑没想到幸村也有任性的时候。
      幸村见话题陷入僵局,主动转移:“那佑君称名的话,会是什么关系的人呢?”
      “名?对同辈不叫名。”
      “一定不会吗?”
      “额......”徐佑回想了一下,“大概...喜欢的人吧?我确实没对同辈叫过名。”
      “好吧,那佑君是不是有...表字?”
      “幸村君叫我佑君就可以了。”
      “不能跟我说吗?”
      “当然不是。”徐佑纠结一会儿,“哎呀,没必要啦。”
      “呵呵。”

      这晚的烟花,两个人都无心观赏。
      幸村被感动了一下下,顺带觉得自己和徐佑之间存在鸿沟,打算去补补课。徐佑晚上反思时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底子透得有点多。搞不好将来自己的秘密会被幸村察觉到。
      说起来,之前福利院那事幸村还记得吗?
      是不是忘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你想多了^_^
    //别看村哥年纪小觉得好糊弄,记小本本的
    高山流水觅知音
    很想表现这种友谊。
    当然,感情积累到一定程度,是可能会质变的。
    前面的改动,设定不变,只是换了一下表现方式。可以不看。
    世界设定原因,不给徐佑金手指,所以前期的铺垫,以及要交代的东西有点多,整体显得不太有画面感。
    还是文笔表现力不够,我会努力的。
    ——————————
    问:最喜欢的植物是?
    佑:竹。
    幸:月桂树。
    ——————————
    月桂树又称桂冠树,奥林匹亚运动会给胜利者戴的头冠由月桂叶编成。
    当然还有其它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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