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彼时衷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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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瑶望着昏迷着的秦无炎，眉峰俊朗，长睫若羽，只是那眉皱成一团，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又做噩梦了吗？早在总坛的时候，碧瑶就发现秦无炎晚上总是噩梦缠身，额头经常满布冷汗。饶是有一世历练的碧瑶也弄不清楚秦无炎的病状，青龙大哥说他这是童年残留的阴影没有安全感。自那以后，碧瑶总是会偷偷夜半探秦无炎的卧房，被青龙大哥撞见，总免不了调笑一番。没办法，谁让她放不下他的不安。知其安好，她才心安；他若不好，总归有个她在身边。
只是后来一别五年，夜半无眠时，总会念着他的睡眠。有几次她想偷偷去看看他，可青龙大哥说：“人家有了凡雨姑娘，你去干嘛？”每每此时，碧瑶便怯了脚步。
“碧瑶...碧瑶...”秦无炎的呼唤拉回了碧瑶的怔愣。
秦无炎渐渐醒转，抬眸望进一双澄澈眸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秦无炎紧紧抱着碧瑶。碧瑶感受着秦无炎身上传来的颤栗，像哄婴儿似的拍着他的背，许久两人才松开，只是依旧依偎着。
“碧瑶？”
“我一直在。”
“离凡雨远一点。”
“为什么？”
“你听我的就是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干嘛听你的。”
秦无炎看着还拿着杯子的碧瑶嘟着嘴别扭地不看他，这副俏模样生生地撅着他的心乱撞。碧瑶不知道，刚刚秦无炎又梦到了上次炼狱的梦境，依旧美好被撕碎，爱人被杀害，只是这幕后凶手在梦里变成了凡雨。淋漓冷汗将他吓醒，明明只是梦，却好像第二次经历这刻骨的伤，痛得让人生不如死。
许是梦里的经历太过真实，又或许自从相遇后从未有过片刻的温存，秦无炎炙热地望着眼前的女孩，渐渐靠近碧瑶，俯下身子，对着她的唇，吻下。
碧瑶没有闪躲，感受着他的小心翼翼，传递着自己入骨的相思。缠绵缱绻，尽是温柔，他们怕极了这易碎的平静。这片刻的温存，秦无炎愿意用一生去守候。
“秦无炎，你记不记得离别前我跟你说，我喜欢你。”碧瑶依偎在秦无炎胸膛，享受着这偷来的惬意时光，将某段珍藏的记忆拎出来与君共赏，尽管这份记忆--对碧瑶来说揪心一般的疼
秦无炎哪里不记得，在知道碧瑶的心意后，他无数次都想不顾一切地告诉碧瑶：“我也喜欢你，我想以后你的余生都是我，你的周全以后由我来护。”只是，我身染一身蛊毒，我哪里配你？一开始知你是鬼王之女，总想着利用你换取利益；谁曾想，这一颗心就此陷落，每每午夜时分，总有碧色身影相伴，或轻言细语地安抚，抑或是哄睡的姿势落在他身上，让他觉得往后余生倒是没那么难熬。一颗心黏在碧瑶身上后，再无存半点利用心思，反而愈加鄙夷自己的出身。生而男子，自是想给自己喜欢的配上最好的。
“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想强吻我。”秦无炎唇角轻扬，却染着些微苦涩。
碧瑶没有看到秦无炎嘴边的苦涩，依稀回忆起那次分别时的情景。
“秦无炎，你当真要娶凡雨？凭你的头脑，不可能不知道老毒怪肯定有古怪。”那天花下舞剑结束之后，碧瑶在秦无炎房间待了很久。此去一别，定要五年后才见，她还真的放心不下他。蛊毒发作总喜欢一个人躲起来，不喜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万一凡雨找不到他，那不就又他自己一个人默默挨着受着，满头冷汗像个寻求庇护的婴儿蜷缩着，真的是......让人心疼得紧。
“我知道。但，师傅命不可违，何况......”我身中蛊毒更是被人牵制，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何况什么？秦无炎你个笨蛋，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吗？”声音带着呜咽，透着丝丝委屈。你敢娶凡雨试试，看我不拆了你这桩姻缘，威胁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秦无炎一愣，心内先是涌过一股喜悦的清流，而后无力感以及悲凉意交相席卷全身。他躲过碧瑶直视的目光，闷闷地答了句：“我们不可能的......”你我是什么身份差距？
“你个笨蛋！”碧瑶眼里有泪光闪过，走近他，踮起脚尖，欲印上了他的唇。
只是，他偏头移开了唇。碧瑶的唇落在秦无炎滚烫发红的脸颊上。是谁说，当一个人拒绝你的吻时，是真的不喜欢你。想到这层，碧瑶只觉自己心悸的很，呼吸不过来，她转身离开了逼仄的房间，带着一堆酒来到石桌旁。
后来青龙来了，变成两人对酌。
再后来秦无炎也来了，三人举杯，只是离别在即也失了举杯邀明月的兴致。
再后来，碧瑶在石桌旁喝得酩酊大醉。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俯身倾耳方听得那絮语,“秦无炎，大笨蛋！本小姐的吻你竟然敢躲开？以后要你好看......”秦无炎莞尔一笑。
细细想来，两人情缘竟是这般多舛。
记忆流转回现在，难得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她只想沉溺。
“什么强吻？”根本没吻到好不好！“对了，为什么要提防凡雨？还有你跟她的婚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碧瑶没有等来身旁人的回答，却听身旁人的一声压抑的轻咳。碧瑶忙扶着秦无炎躺下，“病刚好，还是好好休息吧。其他事儿以后再说。”秦无炎躲过碧瑶关切的目光，轻轻闭上眼假寐， “嗯。”
碧瑶，我知你的性子，我不愿你为我犯险。我想你好好地活着。
碧瑶在床边守了秦无炎一夜，醒来时留给她的是床上冰冷的刺骨，以及离去的人留在桌上的字条：“平安，勿念。”
“笨蛋！”碧瑶拿起那张字条，像泄愤似的揉皱而后又展开，趴在桌上眼里落满忧伤。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彼时衷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