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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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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了一张极其英俊而没有攻击力的脸。
原文中开场设定她已经成了他的外室一年,当时他二十岁,那么如今他应该才十九岁,面如冠玉,眉目深邃,鼻梁挺直,眼珠是淡淡的茶褐色,轮廓并不宛若刀削,带着些清隽。
只是想到这张温润端方到极致的长相下应该拥有多大的攻击力和危险,缇宁心神一凛。
裴行越走了进来,目光在缇宁身上一扫而过,声音温和低沉,还带着浅浅的笑,只是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不能小觑:“衣冠不整,动作心虚,神情恍惚,你瞒着我做什么了?”
缇宁告诉自己别慌千万别慌,按照原文的发展,原身可是安安稳稳活到了他爱上真命天女。只要她到时拿了遣散费干脆利落的离开,葬身虎口的命运绝对等不到她。
缇宁水汪汪地桃花眼流露出几丝迷茫:“妾身没有啊。”
裴行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缇宁继续说道:“可能是妾身刚刚午睡时做了个噩梦,被惊着了。”
裴行越拉开了和缇宁的距离,他打量着缇宁,从凌乱的发丝到缇宁裸露的脚尖,一寸一寸,仿佛要剥开缇宁衣裳看到缇宁的皮肉灵魂里去,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缇宁裸露的双足上。
指甲涂了大红色的丹蔻,映着莹白若玉的皮肤,像是雪地里绽放的一朵朵红梅。
缇宁不自觉握紧了双拳,她不安地往后缩了缩,而后飞快地回到床榻旁,摸出鞋袜赶紧穿上。
埋头做事的时候身边忽然袭来一道淡淡的男性气味,有点像松木青柠的气味。
缇宁浑身一僵,裴行越径直掀开了一团乱的被褥。
“四爷这是做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裴行越轻笑了一声。
“四爷想多了。”缇宁想到原书中原身最开始在男主面前的表现,走的是温柔乖巧贴心可人的路线,从不吝啬甜言蜜语,她深吸了口气,“四爷俊美非凡,恍若天人,妾身自从见过爷,再无人能入妾身的眼睛,妾身又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她望着他,眼神里都是仰慕。
裴行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滑嫩若豆腐,缇宁却忍不住僵硬了下,裴行越的手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的手,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划过她的脸颊,痒酥酥的。
他的声音里仍然有笑:“上次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甜?”
难不成情报有误,原身在男主面前不是这个人设?缇宁回想了下记忆,原主已经被送给男主小半月了,每次来她也说的好听话。
裴行越继续凝视着她,茶色的眸子探究渐浓,他用的是肯定句:“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他说着目光顿时锐利起来,缇宁心理一慌,这时候搁在她脸上的手更加用力地磨搓着她的皮肤,缇宁疼的泪水都要掉下来了:“四爷,你,你干什么?”
她模样美,纤细浓长的睫毛挂了晶莹剔透的泪珠,越发楚楚动人。
裴行越声音很温柔,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怪异之感:“人、皮面具在哪儿?爷看看。”
缇宁整张脸被他揉捏的变形,说话也含糊不清:“切神没有人皮免具。”
裴行越目光一寸寸从缇宁脸上审视过,仿佛要看清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良久良久,才松开缇宁那张被蹂、躏的通红的小脸。
缇宁逃过一劫,刚想松口气,裴行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有人、皮面具,难不成被什么精怪鬼魂占了身体?”
缇宁头都不敢抬了。
“四爷你说笑了,怎么可能……”缇宁避开裴行越的灼灼目光,“有这种事。”
“这可说不准。”裴行越温言道,又摸上了她的脸,“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缇宁顿时心惊胆战起来,但裴行越只是看了看她,然后转身离开,他走到靠着窗的檀木翘脚书案前,忽然停了下来。
缇宁见他停下来了,心口一提。
裴行越望着那束插在细口水墨荷花瓷瓶里那束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将它抽了出来:“这个花瓶不适合它。”
他说着转过身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眼神落到架子床旁的红木雕花矮柜的花瓶上,走了过去。
缇宁咬了咬唇,维持住冷静她凑上去:“这等小事怎么能劳烦四爷,妾身来就行了。”
裴行越闪身避开,径直走了过去。
缇宁如坠冰窖,她要被发现了,她要怎么办?是打死不承认还是现在就认罪。
然而裴行越只是在那驻留了一瞬,然后换了个方向,将那几朵牡丹花插进了多宝阁上的大肚圆口彩绘陶瓶上。
缇宁全身一软,原文里她都安安稳稳地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现在就领盒饭。裴行越插完花转身看向缇宁,缇宁赶紧挤出一抹真诚的微笑。
“刚刚那么紧张,难不成那花瓶有什么问题?”裴行越目光望向床头矮柜上的花瓶,声音里流露出几丝怪异。
缇宁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四爷说笑了,这,这花瓶怎么可能有问题。”
裴行越却不相信,他又走了过去。
缇宁彻底慌了,她开始后悔,她刚刚应该承认错误的,说不准那条蛇就不是男主的宠物。就算真是,她认错态度好一点,裴行越总不至于因此就杀了她吧。
她看着裴行越拿起了那个花瓶,双膝一软差点都要跪下了,外面传来急匆匆的声音:“四爷,裴侍卫求见。”
裴行越皱了下眉,松开花瓶转身大步离开。
缇宁绷着的弦随着裴行越离开得到缓解,但裴行越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那双茶色的眸子微微闪烁:“你可别瞒着我做不该做的事情。”
“爷,爷说笑了。”
等裴行越彻底离开,缇宁靠在门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想不愧是当男主的人,没那么好糊弄,看来以后她得好好提升演技,保证自己活到天高任鸟飞的自由时刻。
晚膳的时候,缇宁状似无意地问香兰:“四爷的宠物找到了吗?”她实在不想说蛇那个字。
“好像没有。”香兰道。
缇宁默默低下头。
一转眼就天黑了,缇宁躺在床上,直到四周万籁俱寂。
她偷偷爬起床,摸出今天借口想种花问香兰要来的小铁铲,又从花瓶里掏出已经僵硬的尸体,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走到院子里的一颗石榴树下开始挖坑。
三月的晚上有些凉嗖嗖的,她也顾不得冷,三两下将坑挖好,将用手绢捂着的蛇放进去,边放边念叨对不起,埋好土缇宁准备撤离。
哐当一声院门响了,她心一惊,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不敢动一下。
半晌过去,没有别的风吹草动。缇宁快速收拾好东西,悄摸摸地回到了房间,隐藏在暗处的人见状,飞快挪向了缇宁刚才呆的地方。
昨天缇宁对香兰说要在院里种花,第二天吃过早膳,香兰去管家处领了花种,她把缇宁放在床下的小铁锄拿出来,两人一起去院子里种花。
“我自己来种。”缇宁先道。
“怎么能劳烦姑娘,这些粗活奴婢做就成。”
缇宁她笑着说:“无事,以前我也有种花,就当消遣了。”
香兰见缇宁坚持,只好把东西交给了缇宁,又道:“那姑娘先消遣着,奴婢去趟花厅,管家要找人呢。”
“找人,找什么人?”
香兰嘴巴快:“四爷那爱蛇今早上找到了,可找到的是尸体,如今府里正刨根问底是哪个人伤了四爷的爱宠呢?说要重重处罚。”
缇宁余光瞥向那颗石榴树,她不是埋了那尸体吗?怎么又被找到了?不对,她把那东西埋了,而真正的小蛇尸体出现了,说明她昨天砸的不是裴行越的宠物,而是一条小野蛇。
但缇宁也欢喜不起来,她意识到这终究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因为一条小蛇,有人要被重惩。
“你去吧。”
“奴婢告退。”
香兰离开后,缇宁沉默了片刻。
她拿着锄头准备在院墙旁种下这些花苗,经过石榴树下的时候,她脚步一顿。她昨夜有注意夯实泥土,但现在石榴树旁的泥土外翻,不是她昨夜夯平的情况。
缇宁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在周围看了看没有别人,于是蹲下身就着外翻的泥土挖开。
泥土才被挖过,没用多大力气缇宁重新挖开了,她挖到了一截被泥土弄脏的素色手绢,她继续挖,却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埋了两块没记号的素色手绢和那东西,但现在只剩下一块手绢了。
难不成那尸体就是她埋的小银蛇,可那不是被她埋了吗?怎么会又出现?难不成谁挖走了它?缇宁心如乱麻,院门口传来婆子的走动声,缇宁神色慌乱地三两下将泥土埋好。
一个多时辰后,香兰回来了,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缇宁烟眉蹙了蹙:“香兰,你怎么了?”
“奴婢没事。”香兰摇摇头,又叹气,“就是被吓着了。”
“吓着了?”缇宁不安起来。
“是啊,管家的审我们的眼神像刀子。”香兰打了个摆儿。
“那人找到了吗?”缇宁双手不安地绞着裙摆。
“还没。”香兰想了想又说,“不过也就是早晚的事情,府里就这些人,一个一个查总能找到的。这事儿和我们无关,姑娘就不要关心了。”
缇宁笑得僵硬:“可说了要怎么处罚?”
“说不准要杖毙。”
“杖毙?”不过就是一条蛇而已!最后一句话缇宁险些吼出来。
香兰对缇宁这么大的反应惊讶:“主子爱宠本来就比我们奴婢的身价高,如今拒不认罪,又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杖毙都是痛快的了。”
缇宁刚刚还在想要不要赌一把,去认一认是不是她误杀的那条小银蛇,免得牵连无辜,可听到香兰最后那句话,缇宁走不动了,她还不想死啊。
“如果一直没找到人怎么办?”缇宁心神不宁地问。
“先在下人中查,如果没查到,应该就要查主子们了。”
缇宁小脸惨白了。
“姑娘,姑娘,你脸色怎么不好?”
“没事。”缇宁转身进门,“可能风太大了。”如果管家没有找到人,她就不去认,如果管家找到那个凶手,她就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误杀的那条小银蛇,总之不能让人家替她顶罪。
只是她挖的坑到底是谁刨开了?缇宁观察了下她的院子,除了她和香兰,院子里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只一天下来她没在她们身上发现不对。
不过幸好的是,直到晚上府邸也没任何找到凶手的消息,缇宁心神不宁地用过了晚膳,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缇宁一下子站了起来,香兰出去看了看,没一会儿,香兰回来后低声禀道:“姑娘,四爷让你去观春院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