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止水BG）晞露》肆书五味

83、内荏

　　露：“……”
　　她身上刚被止水吓出来的一身冷汗都还没能干透，紧接着又多了一层——活脱脱被她自己给心虚虚出来的。

　　“鼬，你说，”没三秒等到露回话，止水果断扭头面朝鼬，“你妹妹，又干什么了？”

　　鼬看眼可怜巴巴蔫头耷脑的露，稍稍迟疑一秒。

　　止水：“死都死了，你还宠她！”
　　鼬：“……”
　　被逼到连这种话都能蹦得出来，鼬深刻感受到止水替露操碎的一把心，他暗自叹口气，言简意赅：“天照，山中家的心转身术。”

　　露：“……”
　　知道自家大哥大概靠不了谱，万万没想到这么靠不了谱，露一脸的生无可恋，怂兮兮地抬着眼皮，瞧着紧绷着嘴唇、板出一张棺材脸的止水，顾左右而言他，自顾自试图化解尴尬，“反正，反正也就是个影分身而已……”

　　“是啊，”好死不死，还有个一知半解、不在状态的小鬼，在一边跟着煽风点火，“就算是受伤，只是一个影分身，为什么，止水哥你……”

　　“鸣人，”鼬轻声叹了口气，在止水被这两位一唱一和的两个再气死一次前，先给鸣人科普常识，“影分身被初代火影列为禁术的理由，不止是消耗查克拉而已。”

　　鸣人：“那，还有什么。”

　　“理论上说，影分身是本体的另一种存在形态，会与本体共享一切，包括受伤，也包括死亡，”鼬说，看了一眼露，“也就是说，如果发生在影分身状态下的死亡，解除影分身后，也会跟着，转移到本体身上。”

　　鸣人：“……”
　　鸣人突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止水：“当然，一般情况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受到致命伤害的影分身基本就会自动解除，除非……”
　　他冷笑一声，没再继续往下说。

　　鸣人被止水那张脸给笑得愣是没胆子往下问“除非”什么。
　　平常笑眯眯好脾气的人一旦生气，果然会更加恐怖。

　　露眼珠子一转，得出“止水真的很生气特别生气十分生气”的结论，顿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果断先认怂，态度诚恳无可挑剔：“止水，我错了。”

　　“你哪错了？”早就不吃她虚心认错死不悔改的那一套，止水依旧冷笑，“你多棒，六岁时候的影分身就能骗过我自己偷跑去雾隐村，你说说，自己错哪了？”

　　宇智波·完全不知道男朋友生气该怎么哄·露：“……”
　　事实证明，至少在露和止水这儿，露擅长拈酸泼醋，并不单纯只是因为她记性好观察重点清奇；更多时候，是因为止水作为她的男朋友，虽然现在是比露小三岁、但灵魂本质上成熟很多的“大人”，依旧比较让着她，不太爱跟从小就比他矮一大截，现在也矮一截的小不点一般见识。

　　可意识到这点，对现在的露来说着实没什么用——毕竟她只擅长煽风点火惹人生气，要怎么顺顺当当地灭火，可着实有点为难露。
　　说来也是惭愧，她这几年积攒的可怜哄人经验，基本还都是从佐助身上总结出来的。
　　佐助对露，虽然小情绪不断，但总体而言没怎么吵过架，何况佐助发火顶多就那狠话扎她，发泄过了就好，只要脸皮厚没什么混不过去的：至于止水，那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一般的鸡毛蒜皮止水都让着她，就算对她的无理取闹实在忍无可忍，到最后也就最多会……嗯。
　　至于正儿八经的吵……嗐，可拉到吧。

　　止水发火，露从小就怂；作为一个毫无长进的女人，现在更怂，而且怂得一批。

　　但人可以怂，看上去万万不能怂，认错不行就再换一种套路，露硬着头皮，和止水掰扯道理，“我这可不是，没事嘛。”

　　可惜，有些人自己为是在灭火，其实是在火上浇油。

　　止水一听，好像更火大了，“你小时候那么怕打针，怎么？现在烧伤都没事了”
　　露：“……”
　　不是，这旧账翻起来没完了是吧？！

　　被当面揭黑历史，露顿时怒从胆边生，心下一横，不管有用没用，直接搬出对付佐助的那一套的强词夺理，“你别闹好不好。”
　　“我闹？”止水被她气得冷笑出声，反问她，“是我呢？你闹不闹？”

　　露虚张声势的恶胆秒变怂胆，她眼珠子一转，换位思考一秒，自认，闹吧是绝对不会闹的，毕竟这把年纪，再这样子无理取闹有点太幼稚了；最多也就再给止水补一顿揍，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但在“这把年纪”里，总算领悟到，吵架输理也不能输阵，是多么深刻真理的露，是绝对不能这么认了的。
　　于是她嘴犟说：“你又没法太快愈合，愈合了也要留疤，能一样吗？ ”

　　止水听她废完话，冷酷地抬起手，“笃笃”的敲了两下露的额头，勉为其难教她正确的认错态度，“我现在不想和你吵，只想揍你，所以少说点废话，老实点。”
　　露：“……”
　　有些人，仗着她不敢提分手，是不是有些太膨胀了？

　　……算了，膨胀就膨胀，谁让她喜欢的。
　　露幽幽叹口气，扁扁嘴，慑于止水的“淫威”，闭嘴了。

　　止水狠狠掐着自己的眉心，大概也是被露给气昏头了，直到这会才回过神，脸色依旧很差，说的话也罕见有些伤人：“你是觉得我管不了你，还是觉得只要死不了就万事大吉了了？按照你的查克拉，为什么不用别……”

　　“你的眼睛，你的别天神，”
　　露突然开口，硬邦邦地打断止水的话，一字一字地从舌尖逼到齿缝，几乎是隐忍着满腔的戾气，“我凭什么，凭什么要用在那种……人的身上？”
　　止水：“……”

　　语尚未竟，露却已经抿住了嘴唇，给自己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胶条，主动闭嘴了。
　　这个话题不能往深里挖——继续挖下去，势必会提到当年的南贺川，提到她那个行尸走肉九年；再往前推，还会提到不想将止水牵扯其中的三年，提到兜兜转转阴差阳错放开过无数次的手。

　　现在回头再看，身不由己、聚少离多的少年时光，除却共同渴望坚守的，不知不觉，两个人都不约而同默默将彼此视为己身此生最大的软肋，不约而同选在为对方隐忍牺牲。

　　自损八百，伤“敌”八千。

　　等到头来，有一天真相大白于天下，放回到各自身上，一笔一笔仔细清算，满身都是彼此的债，谁都没好受到哪里去。

　　“止水，我答应，这是最后一，哦不，倒数第二回，只是倒数第二回了，没有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的，”
　　露看着陷入沉默的止水，迟疑着，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揪住止水的衣角，语气和平常讨饶撒娇时的粘腻不同，里头含着郑重，沉得几乎失落，“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一顿，她几不可闻的悄声说，轻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你生气，我会很……难过的。”

　　止水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到露的最后一句近乎赤|裸的自我剖白。
　　他也没再说什么，沉默着抱了抱她，嘴唇轻轻点过她的额心，再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开，算是把这次的事揭过了。

　　长门身上被天照烧出来的伤，已经由秽土转生修复得差不多，闪身出现在众人身边。
　　他看着露，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你，做了什么？”

　　“秽土转生被施术者，如果结结秽土转生的忍印，就能脱离控制，你难道不知道？”
　　反正都被止水发现了，甚至人都被她超常发挥地给哄好了，再纠结细节也没意思，露眉头一挑，索性破罐子破摔，把什么都给解释清楚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甚至还有脸反将一军，反过来嫌弃他们太过无知，“这是常识啊。”

　　其他人：“……”
　　谁给你的勇气拿禁术当常识。

　　冷静下来后，止水双商顺带理智恢复正常，低头捏了捏眉心，“鼬，刚才……抱歉。”

　　自己凭本事哄完男朋友，哥哥是谁不认识；另外再加上“新仇旧账”，十分钟之前，还腆脸跟人家撒娇耍宝的露再一次选择性失忆。
　　她一撇嘴，紧贴在止水话音后头“小声”咕哝：“爱死不死。”

　　鼬：“……”
　　长门：“……”
　　作为算是引发小情侣吵架的元凶之一，长门多少有点代号躺枪。

　　“话说回来，被秽土转生回来以后还带着眼睛的设定本身就很扯淡了好不好？”
　　光抱怨一句不够过瘾，好了伤疤秒忘疼的露一不留神，又有点得意忘形，“明明一个两个都是被……哎哟！”
　　露痛呼一声，捂着被止水拍出浅浅红印子的额头，两眼泪汪汪的，没胆子跟才被她气疯过的止水嘴硬，委委屈屈、忍气吞声地把才翘起来的小尾巴给收了。

　　听了露这些话，本就安排过自己“后事”，顺带这几年已经被妹妹损习惯的鼬除了苦笑，以及令人苦恼的淡淡怀念，也没什么太大感触。
　　倒是长门反而一愣，接着想到什么，眼神罕见地有些黯淡，“小南她……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露一边揉着额头，上下的嘴唇皮子一边漫不经心地一碰，“死了吧大概。”

　　“……是吗？”
　　大概也是一时半刻里，也拿捏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长门兀自地愣了一会儿神，轻叹着说，“那这次战争后，我也，该去找他们了。”

　　“随你的便，其他人的秽土转生，估计你也应该可以解除，不过我猜，兜大概这会也正愁着怎么掀底牌，没什么胆子在你面前现眼。”
　　一顿，露抬起头，首先看了眼鸣人，这才舍得匀给长门一个眼神，“我待会得去算账，一个师弟而已，你总该有力气能照顾吧？”
　　长门颔首：“自然。”

　　听这两人三言两语，就闹着玩似的决定了接下来行动的方向，鸣人忍不住插嘴：“露姐，秽土转生的话，我去就可以……”
　　露眼睛一横，左眉高高一挑：“啊？”

　　鸣人：“……”
　　他默默地挪腾到鼬背后，假装自己不存在。

　　鸣人肚子里的九喇嘛：“……”
　　出息。

　　而经过了鼬劝说，鸣人终于还是放弃了将一切责任都大包大揽地抗在自己身上；最后，鼬，止水，以及露三人组队，去解决使用秽土转生的兜；鸣人，比，顺带一个脱离秽土转生控制的长门则继续出发，前往主战场。
　　——虽说单从战斗力分配的角度来说，合理性有待商榷；但作为可提供战斗力与其心情直接相挂钩的任性女士，露提供的实际战斗力，与其所能拿出来的真实战力想比向来水分充足，因此不记倒也罢。

　　要说跟上来，在期待待会见到兜时，有些搬石头砸脚背的货色，悔到肠子发青的嘴脸，至于其他……

　　“哥我可先说好了。”
　　刚离开那三人的感知范围圈，露就跟甩掉了个累赘似的，迫不及待先跟鼬“约法三章”，“我查克拉留着有用，待会没法出手太狠，止水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一会只能靠你和佐助了，我相信你~”

　　前半段还算正常，听到后边鼬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佐助？”
　　“诶我没说吗？”露“无辜”地眨巴眨巴眼，“面具男现在的据点也在这个方向”
　　鼬：“……”

　　露：“所以佐助当然也在呐。”
　　鼬：“……”

　　“哥，”露笑眯眯的，显而易见在为能暂时把名为“教育超龄熊孩子”的皮球提给始作俑者，而感到通体舒泰，“都交、给、你、啦~”
　　鼬：“……”

　　仿佛是为了应验此“专坑兄弟一百年”人的言外之意，三人后方蓦然传来一个声音：
　　“站住！”

　　也算是从侧面，应验了广大网友的呐喊，以及两只尾兽的腹诽——
　　真是气都得被这两只闹心的崽给气活。

　　……

　　说好不动手就真的没动手，露拉着止水坐在一边，从头到尾围观全程，只在三人大闹溶洞时撑起须佐能乎，当做“石”伞支棱在头顶上，护出一片“与世无争”的小天地。

　　八成是被露的自作主张给气得狠了，从刚才到现在，虽说好像是暂时放过她了，止水一直都没再说过一句话，虽然也没再怎么刻意板着脸，但却依旧很沉默。
　　刚才还好，有佐助在，再不济那也还有一个鼬，露肯定是不缺观众来捧她单口相声的场；一旦离开那两人，重新变回他们两人相处，止水本来只是一点寻常的沉默，就被放大了许多倍，沉沉地压得露脑脖子疼，愣是没敢废一个音。

　　再等她再回过神，“纷纷扬扬”往下洒的钟乳石雨不知何时停了，只有佐助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跟前，低着头，睁着眼，愣愣地盯着她看，好像一辈子都没仔细地看过她。

　　这段时间和弟弟的关系实在是不美，每次不是互呛，就是在互呛的边缘来回试探，两人之间的互相伤害几乎成了本能的习惯。
　　露懒的收须佐能乎，习惯性地丢出一记白眼，挑衅简直张口就来：“怎么，哥哥已经……”

　　佐助却忽然一言不发地弯下了腰，俯身半跪在露的面前，倾过身去，用手臂轻轻环抱住了她。

　　露：“……”
　　继止水之后，露又被弟弟这么轻轻巧巧的一抱，给活生生地抱哑巴了。

　　只一瞬间，佐助就跟被木炭烫过似的，迅速缩回了手。他重新站起来，直起身，什么也没说，绷着脸，扭过头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露：“……”
　　她简直使不敢相信，自己堂堂一介混迹了人间整整二十一年的女流氓，有朝一日，居然也有被她那个被人随便逗一句就能脸红弟弟，用实际行动给“调侃”回来。
　　撞在男孩锁骨上的鼻尖还在发酸，酸得她有一秒想诘问苍天天理何在，顺带遗忘止水看不见的事实，蓦的瞪大了一双眼，下意识转头要跟止水告状。
　　“不是，这个，我，他……”

　　止水“啊”了声，仿佛不在状态地问了一句“什么”，假装自己没猜到刚才发生了点啥。

　　露：“……”
　　就算是疑心此人装蒜，那也不改无从撒娇的事实，她憋足了一口气，为了不让自己被憋出内伤，也没空在意虚头巴脑的面子不面子了，冲佐助的背影爆发出一声怒吼：
　　“臭小子你给我滚回来，你特么的到底几个意思！！！！”

　　姐弟之间，气急败坏的成了姐姐，可还真是十几年也难得一见。
　　佐助轻嗤一声，不屑心想要让她恼羞成怒还真是简单，却绷不住地背对着姐姐，微微挑起了嘴角。
　　不过——反正二少是没兴趣以“哄人”之名，继续行“嘴欠”之实的，佐助也干脆没理她。
　　更何况……

　　他的思路，被正巧在此时赶到的水月和重吾打断了——也万幸这两人来得比较是时候，毕竟要是再早几分钟，可就不能完全保证，两人不会被他们的队长，以及队长的亲姐姐，给联手灭口。

　　没有理会水月的异想天开，佐助粗略读完卷轴上的内容，好像便下定了某种决心，执意要复活大蛇丸。

　　“写的什么？给我看看。”
　　外人面前露一般会端着脸——跟止水撒娇除外——而且对于卷轴的内容，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感兴趣，但看佐助看上去是有点兴趣的，也就勉为其难地打算一观。
　　都已经把鸣人打发给长门带了，左右闲着也都是闲，眼下她除了胡闹兼帮弟弟拾掇烂摊子，也暂时也没别的活可干。

　　佐助没说话，收起卷轴转手一抛，隔空抛给露。
　　露抬手凌空抄过，手腕一别“哗”一声展开，放在眼前一目三行地往下瞥，一皱眉。
　　手不自觉地一攥，质地特殊的卷轴纸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止水察觉到露微妙的异常，终于出声主动问她：“怎么，卷轴上是什么？”

　　“秽土转生，不过……”
　　一顿，露收好卷轴，尽可能再表现得若无其事一点，“还有灵魂解封，看样子，大蛇丸想要找回忍术想得有点疯。”
　　止水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也可以包括……”

　　“被尸鬼封尽封印的，以及，作为祭品被献祭给死神的灵魂，”
　　露说，呆了三秒，把收好地卷轴往上一抛，再稳稳的接住了，“好吧，那就复活大蛇丸，我们，回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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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准备=v=
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还要几章完结┓（ ·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