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止水BG）晞露》肆书五味

80、布偶

　　一周后。
　　承载着“机密任务”的船只整装待发，预备乘风破浪，启程前往某个神秘海域的神秘海屿。

　　“可为什么明明是我的机密任务，露姐你，也在这里？”
　　甲板上，完美地错过任务本质，鸣人先是迷瞪瞪地先瞧眼好像没骨头的露，再瞧眼因为左肩膀上挂着一只大型挂件、而笑地有点无奈的止水，“还有止水哥，为什么也在？”

　　“我拜托五代目把我的名字也加进随行名单了，”止水尝试把粘在自己身上的露撕下去，让她自己站好，可惜露这几天进化成了布偶猫，粘人又腻人，马上变了种花样又粘回来，而止水看不见的劣势在此时在此时可真是被凸显得淋漓尽致，“至于理由，姑且让我保密。”

　　露最近几天总特别腻歪止水，搞得止水都有点不胜其烦，更别说旁观的。鸣人从刚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现在习以为常的麻木，期间只用了短短三天——可见人的适应力确实无穷。
　　没怎么听懂止水要表达什么，鸣人迷迷糊糊地“哦”了声，“那，露姐呢？”

　　露布偶猫附体，正点着脚尖、突发奇想地准备揪止水脑袋上的小卷毛玩，没多余脑容量空理鸣人，随口敷衍：“家属。”
　　鸣人：“……”

　　“你别理她，她在名单上。”
　　这几天真是吃够了看不见的亏，后知后觉察觉到头顶的异样，止水不想说话，只想叹气。
　　他摘下那只绕着他头发作妖的手，轻轻攥住好像只裹着一层皮肤的纤细手腕，无奈地把露扯过来圈进自己怀里，又想了想，含糊地回答，“反正她也不怎么想参与大战，村子里也待不住，你当她，不存在就好。”

　　露顺着力道从善如流地扑了过去，抬起胳膊，把止水整个人都给环过抱住，心满意足地拿脑袋胡乱在他胸口拱了拱，找到个合意的舒服姿势，可算是消停了。

　　鸣人：“……”
　　真的，不是因为，单纯不想和你分开吗？

　　小船船舱的头和尾各有一个甲板，其中前甲板要宽敞些，后甲板就要逼仄许多——至少只站上七八个人就会产生脚尖碰脚后跟、挤挤挨挨沙丁鱼罐头的效果。

　　和被露当做半个弟弟的鸣人待遇没法比，剩下的单身汪或有感于自身的瓦数强烈、或被露拿若有若无眼刀的威胁，不约而同地挤在狭窄的颠簸甲板上，抱成团取暖瑟瑟发抖。

　　凯站在船舷边，双手放在栏杆上，面朝广阔无垠的大海。
　　初升朝阳，有幸成为这个男人光芒万丈的背景板，“这也是，另外一种的青春吧。”

　　青叶：“……”
　　不，凯桑，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提青春了。

　　“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另一边，虽然没被举高高但被抱抱的布偶·露·猫表示勉强接受，有空搭理问题鸣宝，“我第一次附带跟进的任务就是和止水一起的，两个人。”

　　可惜鸣人是个选择性的聋子，完美错过了重点，被从前的事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什么时候？”

　　露翻翻眼皮，完全记不起此等小节：“我四你十？”
　　止水叹口气，“十五年前，你六岁我十二。”

　　露耸肩，“差不多嘛。”
　　“差很多，”止水没好气地抬起手，意思意思揉揉她的后脑勺——毕竟现在露的头发好歹也算是长过了腰际线，想再揉出鸡窝草的效果也不现实，“你四岁忍界大战都没结束，哪来的任务让你跟进。”

　　鸣人：“那是，什么样的任务？很危险吗？”

　　“不，蛮无聊的，”露撇嘴，“委托人无聊，任务更无聊。”
　　露的语气，像是在冷笑，不像是特别愉快的回忆，鸣人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紧张，“……发生，什么了？”

　　露：“止水把委托人揍了。”
　　止水：“……”

　　露：“然后大蛇丸把委托人宰了。”
　　鸣人：“……”

　　露翻着白眼，思考了三秒，因为没手有空就干脆不摊手：“就这样，没了。”
　　鸣人&止水：“……”

　　止水简直服了露居然比他还睁眼瞎，忍无可忍反手赏给她一记爆栗。

　　露大获全胜还顺道讨到一顿小打，心满意足地闭嘴了。
　　世界可算是安静了。

　　一路无话，大海仿佛也知道这搜看似弱不禁风的铁皮小破船上头栽着两尊不能惹的烂脾气大佛，是以憋出自己脾气相对温和好看的一面，风平浪静地恭送几位，免得哪位一下没想开，把海当锅子给煮沸了。

　　龟岛——字面意义上的——遥遥在望，也不知多少年没翻过身的巨大海龟，龟壳上遍壳都是“寄生物”，顺带着还有复杂崎岖的地貌——连瀑布都有。

　　大海送小船战战兢兢了一路，万万没想到在目的地附近马失前蹄，凭空冒出一只尖嘴猴腮的庞大乌贼，足有两三人合抱这么粗触手掀起一阵狂狼。
　　颠簸的渺小渡轮上，露杵在距离船舷的不远处，抱着止水，肆意飞溅的海浪仿佛有自我意识，纷纷自动避嫌错开两人所在的位置。
　　露看上去有点小小的难过，有点小难过的露非常认真地问止水：“止水你说，那么大的鱿鱼，还好吃吗？”
　　止水：“……”

　　猛把乌贼揍飞的八爪鱼，仿佛在这句话落下后头脑空白了一瞬，没留神，被他自己形状复杂的触须给绊了个趔趄。
　　庞大的查克拉异兽睁着有铜铃那么大的眼，低头瞪着那只渺小的船——准确来说是船上有个大言不惭的悲伤女人。
　　他好像在沉默中，和另一个同伴取得了某项共识，突然接过了掌控权，嘴一张，阴阳查克拉缓缓汇集，聚拢攒成一点尾兽玉。

　　别说是木叶众人，就算是负责带路的云隐忍者，脸色都变的跟纸那么惨白。

　　脸色惨白的云隐忍者下意识嚷嚷：“等等，奇拉比大人，在这里的都是自己……”

　　成形的危险小炸弹凝固一瞬，猛地飞出——

　　他瞳孔骤缩，无意识吐出疑似是人生遗言：“……人……”

　　然而想象之中，船毁人亡的惨剧并未发生。

　　整艘船，连同船上的人，突然被凭空传送到了数海里之外；因为乱入地乌贼，而远远没有恢复风平浪静的海面，在此时猛地拔起数不清漆黑的火炎，相互交织拧成一大股麻绳，一层一层前仆后继地包裹住尾兽玉，像是一张密不透风个的大网，迫使尾兽玉停下前行的势头，再死死收紧，将它绞成作了一枚哑弹。
　　永不熄灭的黑炎在海面上肆意燃烧，所携带的高温瞬间使海水沸腾，蒸腾起的大团白茫茫的水汽，往四面八方弥漫开去，宛若遮天蔽日的叆叇云絮，将八尾连同方圆一公里里内的景象包裹在其中，阻隔了所有人意图窥探的视线。

　　几乎就是死里逃生的众人面面相觑，有点摸不清现状。
　　不是第一次面对尾兽，同样也不是第一次命悬一线的鸣人率先回过神来，四下张望着，“对了，露姐她人呢？”

　　其余人也都随着他这句话，从疑似尾兽暴走的惊疑不定里回过神，纷纷表示不知道。
　　虽说形式上已经算是同伴，但云隐显然不会去关心一个虽然看上去算是赏心悦目、但看上去只是来添乱的女人；而随行的木叶忍者里，凯正忙于晕船，连青春都没空思考；大和倒是微微皱眉，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

　　只有既没有晕船，又不在状态的山城青叶迷茫地看着止水：“止水君？”

　　止水听到声音，还是没完全习惯黑暗，依旧下意识冲生源的方向扭过头，对青叶笑笑，没说话，被绷带半遮的眉心却无意识地轻拧着，打成一个充满忧虑的结。

　　这时，不远处的小山包似的白汽底下，隐隐约约传出类似金铁碰撞的铿然，以及忍术爆炸时带起的夸张同心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虽说整船的凡人都被嫌他们碍事的神仙丢到了可能被殃及的范围之外，激荡开来的夸张波浪依旧把小船颠簸得厉害。

　　凯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猛地推开青叶，扭头趴在栏杆上，“哇”的一声又吐了。
　　没人再吭声，一望无际的海上天高云阔，陷入落针可闻的寂静，人们仿佛能够听得见水汽被蒸发时的纤弱嘶鸣，几乎是擦着他们紧绷的神经末梢，飞快的滑过去，“哧溜”一下。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帷幕似的水汽，不知是在等待开场，亦或是等候落幕。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过了十几秒，浓密厚实的白汽终于不再增加，随着海风逐渐往四下散开，减弱成缥缈的白雾。
　　缓缓悬浮在半空的、漆黑的须佐能乎，像是仅仅应该出现在神话传说中的巨人，身着漆黑甲胄，背生两翼，搅动着气流维持平衡，加速水汽的散开。
　　须佐能乎的双手各持一把足有十数丈长的武士刀，都是由查克拉凝成的，小臂上缠绕着若干圈锁链，锁链另一端绞着八尾的触手，看上去胜负已分。

　　“他知道是自己人，”露依靠查克拉高声说，回答方才云隐忍者失态的惊呼，手臂一扬，控制须佐能乎收回了锁链“皮痒，欠的。”

　　虽然没亲眼见识过须佐能乎，但多少也从过往的任务里听说过一个大概，在如此直观暴力的视觉冲击下，大和目瞪口呆，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问：“那就是……须佐能乎？”
　　其他人，包括晕船晕得怀疑人生的凯，纷纷陷入无与伦比的震撼，没空回答他的问题。

　　只有同样身为人柱力的鸣人若有所思，隐约从那具须佐能乎上感知到了一点似曾相识的查克拉。
　　他微微地皱眉，偷偷看眼愈发紧蹙起眉心的止水，没有声张。

　　奇拉比，或者说牛鬼，并未因受制于人而产生什么类似恼羞成怒的情绪，坦然得很，甚至隐约还有些欣慰。
　　他深深地盯着露，沉着声：“这应该算是，正式的初次见面吧。”

　　露微垂着眼睛，没吱声。

　　“你，确实已经很强，”牛鬼一顿，“但，还远远不够。”

　　八尾的声音，是和比的轻佻欢脱截然不同的深沉。船上的人都听见了，但都没全部听懂。
　　唯一既听见又听懂了的露好像就是聋了，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只见她控制着须佐能乎身后翅膀，猛一振，借住惯性滑翔出一段距离，在途中收了须佐能乎再收了万花筒，剥掉一切附加的忍术，敏捷地在半空翻转卸掉多余的力。
　　轻盈盈落回甲板上时，露又变回一只欢乐的弱智布偶猫，连蹦带跳地扑回止水身上，继续撒娇。

　　牛鬼：“……”

　　比的精神空间里，他毫无同情心地对同伴施以“哈哈哈”的嘲讽，“哟，小八，都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想要知道女人的心吗？你还早得很呢，混账笨蛋，你这个……呃！”
　　牛鬼抬起爪子，面无表情地把这个胆敢在他鼻子上饶舌的聒噪人类弹了下去。

　　……

　　托福于两只长有巨大吸盘的水产品，众人登岛的时间不得不拖延至一个半小时后——因为刚才还用飞雷神瞬间把小船甩出三海里的姑奶奶以“累了”为由，拒绝再一次把小船传送回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登岛，比和基领着众人慢慢往里走。
　　拉着止水，有意无意地落在所有人的身后，露睨眼被比背在背后、被他给当做刀匣的鲛肌，目光一闪，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止水微侧过头，轻轻攥了攥她的手。
　　知道止水在问自己怎么了，露回过神，微用力回握止水的手，再轻轻晃晃他的胳膊，表示没事。

　　鸣人希望能够在这座岛上，向八尾学习如何完全控制尾兽这一点，露和九喇嘛，甚至是牛鬼都心知肚明。
　　虽说露个人和尾兽们之间的关系还都挺不错，但露显然不会用双方的交情去影响尾兽自己的判断——毕竟交情归交情，选择归选择，都是一把年纪的成熟大兽了，就算是拥有狗子灵魂的神奇乌龟，也拥有自己的判断力。

　　先到暂住的地方先是在附近逛了一圈，熟悉下环境。还没休息，鸣人就急吼吼地去找比求教，为防九尾暴走，大和当然义不容辞地跟上，仅剩的青叶不得不留在房间里照顾吐得有点脱水的凯——反正不用想也知道，本来就是拿旅游心态出来摸鱼的露，不可能有耐心照顾病号。

　　止水不在不可能，止水在，那就更加不可能。

　　听说过龟岛，但一直没机会亲自来一趟，露收拾好行李，本来想拉止水到处转转，回头注意到他倚在窗边，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些许疲态。
　　她舌头一兜，把话咽了回去。

　　虽然复活以来，止水一直都表现得轻松，好像游刃有余，但好好的正常人，要想完全适应黑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而易举做到的。

　　注意到房间里没了声响，正出神想着什么的止水回过神，“出去走走？”

　　“不去，完整形态的须佐能乎太烧查克拉，我累。”
　　露一口回绝，走上去主动抱住止水，深深地吸了口熟悉的气息，眷眷地偎在他怀里，动都不想动。
　　龟岛怎么了，王八壳有什么好看的，能和止水头上的卷毛比吗？

　　止水当然不知道露心里是怎么想他的天然卷的——估计知道了也很难开心起来——他抬手搂着露，掌心无意识地轻拍着她的背心，嘴唇有意无意蹭过她的额角，“附近的情况怎么样？”

　　露：“我放他们去监视了，影分身应该暂时没观察到什么可疑的东西，都还在，不过……”

　　虽说单从理论出发，一个人可以共享诸多视野；但现实是，一旦共享的视野太多，鸟头的转速快飞行速度更快，盯久了很容易眼花，还容易怀疑人生——再说就算是想当年，宇智波的监控室里，都还不止一个人值班，露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影分身怎么可能兼顾得过来。
　　反正露也不在乎那一点查克拉，干脆多分出几个影分身值班，方便她自己一心一意和男朋友腻歪。

　　止水：“不过什么？”

　　露沉默片刻，轻轻皱眉，“不过我其实有点奇怪，五影为什么，这么放心我，就不担心我联合佐助，把牛鬼和……”

　　止水没说话，只是用嘴唇轻点下露的眉尾。

　　“说正事呢，别闹。”露白眼他，慢吞吞一歪的头却躲得毫无诚意，“我爱罗倒还好，估计是狸猫多嘴过什么，至于大野木那就是个老糊涂，还有云隐的那边……”
　　一顿，露没说什么，“这几位倒也就罢了，纲手还算了解我倒也算正常，可照美冥的态度，确实很奇怪。”

　　止水：“怎么说？”

　　“谁知道，刚见面我觉得我可能得罪她了，问都没问直接跟我动手，”露一撇嘴，“可我以前又没见过她，后来佐助来了我就对付大野木去了，然后她倒也没怎么针对我。估计是矢仓跟她说过点什么，神经病。”

　　矢仓会和照美冥提过什么止水不奇怪，可就算是人已经不在了，好歹也算半个情敌，露对矢仓的态度，由不得止水不在意：“怎么？”

　　“死多少年了，”露振振有词，“这不是给你添堵是什么？”
　　止水：“……”

　　露抬起脑袋，瞥眼止水一脸的空白，“咿”了声，“你居然都不吃醋的哦~”
　　止水：“……”

　　露：“你是不是都不喜欢我了？”
　　止水心说怎么又来，长长地叹出了口气，嘴唇从露的额心起一路往下，掠过眉心，鼻尖，最后落在那张得意洋洋微微张开迎接自己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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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尽量继续……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