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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依偎 ...

  •   宁次发誓在自己十七年的人生里,再也没有见到过比面前的这个红发女人更莫名其妙不知所谓毫无廉耻的人。

      过程宁次并不想再复习一次,仅结果,这个毫无查克拉的一露面就拿胳膊搭着他表哥的肩膀,一路走还不忘记一路嘚啵的普通人,实在是……
      要不是凪不方便暴露,而宁次又不便对忍术一窍不通的普通人动手,只能忍气吞声跟在两个人身后,他早就!

      “哎呀你看看你, 还不如跟我过了呢。”

      凪没什么表示,只是在最后补给莲一个低声的微笑,“你也还是老样子。”

      莲“啧”了声,一手往不远处的露一指,一手虎口支棱在嘴角边,长长鲸吸一口气,仿佛是恨不得把整个木叶的注意力都吸到他的身上来,“喂——小露~~~看看是谁来了~~~”

      在被莲那一嗓子,活活嚎成灵魂出窍前的若干刻,露正抱着胳膊靠在树下发呆。
      七窍生烟也是有时效性的,再者露对止水一向以来都是“小情绪不断大脾气没有”;抛开其它不提,就单冲她冷静下来回头瞅瞅这几年她干的混账事迹,捂脸没眼回想的露,就根本没底气和止水甩脸色。

      露想止水会找鸣人单独聊应该也是想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些什么,虽然知道不管怎么样都是由她来说比较好,可是止水 ,还那么……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懵也算不上,露大概知道止水还喜欢她,而且应该不是玩玩闹闹的那种喜欢,而是特别、特别的喜欢。
      可她想事到如今,她又哪里还有立场去喜欢谁呢。
      祸害人么不是。

      只是是干脆避而不提好,还是正面摊开拒绝好,或者说委婉点让他知难而退好,最后要不干脆拉个人来演一出戏,露还没有想好。
      但总而言之以后不是必要还是少在止水跟前瞎晃悠吧,省得碍事。

      好不容易慢慢从一团浆糊里头艰难地刨出点的头绪,露还没来得及抓住悄悄露了个头发丝的端倪,结果就被有些人一嗓子给嚎得一干二净。
      露:“……”

      眨巴眨巴眼的莲仿佛从露的眼神里读到了杀气。

      露眼球冷冷一转,瞥了眼跟在两个人后边绷着脸的宁次,再瞥眼被莲勾肩搭背的凪,最后把眼神往莲的脸上一剐,“说。”

      “……”莲果断把凪往前头一推挡刀,“小凪有事找你!”

      一个趔趄的凪:“……”

      宁次忍不下去了,沉着脸,冷冷看着莲,“你,别太过分了。”
      莲揣着手抬头望天噘嘴吹口哨,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

      “没事,不用太担心,”
      不习惯把火气直接冲跟佐助和鸣人年纪差不多的人撒,露皱皱眉,用力往下摁了摁满脑子的乱麻,尽量让自己能看上去“慈祥”点,别活像个讨债的。
      她捏着眉心闭着眼,不知道是在对凪说还是对宁次说,“我还巴不得团藏跟我翻脸,他爱通缉爱驱逐爱咋咋地,大不了老娘不伺候了。”

      望天的莲忽然幽幽地冒出一句神来之笔:“止水你也不伺候了?”

      露:“……”
      有些人是又皮痒了,还是彻底不想继续在木叶混下去了?

      莲:“哦哦哦。”
      一句话搞完事秒怂的莲果断闭嘴,同时抬手自觉做了一个给嘴扯上拉链的动作,表示“您继续我聆听”。

      除了有求于人,露平常也不想搭理有只整天吊儿郎当的人妖,皱着鼻子“哼”了声,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薄荷烟,一磕。
      低头的时候,她顿了顿,抬手想碰一碰胸口却摸了个空,可算迟钝地想起来挂坠塞进止水手里以后,止水好像就没有还给她。

      本来,就是他的东西,怎么样处理都随他便吧。

      露想,抬起头却仍然低垂着眼,又从另一只裤袋里摸出银色的火机,一起放在右手掌心里托着。
      她的掌心里蓦的幽幽燃起一簇黑色的火苗,看似冰冷的火舌瞬间席卷了易燃的烟盒,把纸制的烟盒烧得扭曲变形,再慢慢将银色的火机舔舐得通红变形,一点一点地碾成氧化后黑灰色的碎屑,连同由燃料溅开的橙红火星以及焦糊的烟味一道吞噬,什么都没能跑掉。

      露做这些事的时候没人说话,宁次看到黑炎时下意识紧绷神经,莲被他自己的贱手封印了嘴。只剩下还算正常的凪隔着绷带,用仅存的白眼静静看着露,用一种说不清的语气轻声问她:“你,打算戒烟了?”

      露连眼皮子都懒得动,在她手掌心里燃烧的黑炎,好像就是构成她血肉的一部分。她一点也不觉得烫,直到手心里空无一物,这才一甩手甩开并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地抻个懒腰舒展筋骨,“戒了。”

      宁次皱了皱眉,随着黑炎消失总算放松下神经,旋即又觉得,比起另外两个人平淡的反应,倒是显得他在大惊小怪,
      所以传说里不熄灭的黑炎其实是这么随随便便的忍术吗?

      宁次在一边沉默地怀疑崩塌的忍术观念,另一边,莲往嘴上一划给自己解封。
      张口就是一句:“就是嘛烟和酒都对将来的宝宝身体不好。”

      露:“……”
      看来,是不想继续混了。

      ……

      鸣人一头雾水地挑开帐帘走出来的时候,不远处呆着木然的宁次,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用绷带裹住眼睛的小哥。
      而露正和一个红发的“女人”以商业性的“友好”微笑相互问候,其中词汇大约能整合汇编成《木叶骂人的三十八种艺术》。

      总觉得随意掺和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唇枪舌剑里,就算只是单纯的躺枪,下场也会比较的……
      鸣人喉咙一滚,悄悄咽下口唾沫,打算趁那两个人没空搭理自己,先一步悄悄溜走。

      然而露的眼睛好像是长在了帐帘上头,鸣人还没来得及开溜,露在莲又一次张嘴前,果断抬手往他嘴上拍了一张封印符,在莲“吚吚呜呜”的挣扎声里,单方面地暴力拥有此次辩论的胜利。

      露转身看着鸣人,张口就问:“鸣人,止水怎么说?”

      “怎么说的……”鸣人心说怎么你们俩有事为什么要问我我又不是传声筒,身体还得老老实实地回答,“就问这两年宇智波怎么样,还有……”
      “你当年的成绩其实是故意考零分”,出于某种小动物的求生欲,鸣人闭嘴,“还有就是……多谢?”

      露一愣:“多谢?”

      “止水哥说不是和我说的,”
      看露不明白,鸣人就开口解释一句,然后发现露脸色霎时间惨白一片,大概也就比活见鬼还要难看上一点点。
      鸣人被露的变脸吓了跳,“露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露没说话,无声地张着嘴,很久以后嘴角才僵硬又自嘲地一扯,喃喃重复一遍:“怎,么,了……”
      说完,她好像回过了神,深吸口气,拿出不久前在带土阻挠木叶所有人时,拿白眼远远看着的冷硬心肠,大步上前经过鸣人身边,把门帘一掀。
      “还能怎么。”
      能杀了她不成?

      ……

      刚才和鸣人说“暂时看不见也挺好的”,止水并不是单纯在安慰鸣人。
      他是真觉得松了口气。
      失去视力、只能依靠其余四感感知世界,用不着一股脑接受九年的翻天覆地的正面冲击,对他而言也是种难得的缓冲。

      所以也算是他,也难得会想要的逃避了吧?

      止水想,指尖无意识地搓捻掌心里半凝固的血沫——刚才一不小心呛出来的,大概是积在气管里的浴血。
      察觉到门帘被掀开时带起的风,即便知道看不到,止水还是习惯性地抬头转向风吹来的方向,试探着问:“露?”

      没人说话。

      什么都没听到止水就知道是露了——小姑娘从小只有在平时有胆子跟他大呼小叫颐指气使,心虚就只会闭嘴装鹌鹑,没有一次敢跟他犟嘴。
      止水想,手指却像是被什么给蜇了,遏制不住地狠狠地痉挛了一下。
      八年前……也就是第二年,那年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还看起来可能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带着小她五岁的弟弟,要面对家破人亡,还要面对……
      用不着细想这么多年,她是憋着怎么样的一口气,硬抗到现在的,光想想她要夹杂父母和兄弟、兄弟和兄弟中间,都能给他活生生地心疼坏了。

      止水迟疑一会,努力镇定下,让自己尽量看起来轻松些,这才无声地朝露慢慢地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很久也没听到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止水这才隐约听到犹犹豫豫的低微脚步声,还只有一下。
      一听就知道磨磨蹭蹭的,像只在陌生领域里头、只要见势不妙就会随时掉头逃跑的警惕猫崽。

      止水轻轻皱眉,忽然一弓腰,刚才没来得及搓拈干净血沫的手半掩成拳虚抵住嘴唇掩住几声干咳。

      磨蹭拖沓的脚步声一顿,接着仿佛是被摁下了什么神奇的开关,速度顺接从慢吞吞的蜗牛直线飙升成发飙的母豹子。

      露几步上前劈手夺过止水的手腕,用力掰开他虚拢的手指,紧紧地绷着脸死死盯着他苍白掌心里触目惊心的红色,像在借咬牙切齿压下满腔的焦灼,“怎么连你都……”

      那只被她用力攥着的手腕却突然一动,满心只剩下止水伤势的露一下子没防备,身不由己地往他怀里一倒,被猝不及防地抱了个结实。
      露瞬间结结实实呆成了根软绵绵的木头,刚才还满是“离止水远点”“能杀了她不成”的脑子“嗡”的一声,格式化了。

      止水抱着露,隔着她的头发,把脸埋进她侧边的颈窝里,像是被一种突如其来的疲惫以及无力感受魇住了,一动也懒得动弹。
      这次算是狠狠亲身体验一把“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好像不过只是一错眼,烂柯山上一棋局的光景,竟然无复时人。

      从刚才到现在,不是露自己抗拒,就是“闲杂人等”有些多,再加上止水对九年来的变故一无所知,不免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现在,周围没有其它人碍眼,至于其他,止水都不想管了,哪怕是露自己不乐意也不想管了。

      他只想好好抱抱她。

      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也长高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见产生的错觉,止水总觉得露又瘦了,抵在他肩膀上的侧脸骨骼分明,好像压根就没有肉,比以前还要硌人。
      气息更是陌生了许多,不再是以前混合着的各种小零嘴、亦或者是再往前沐浴液洗涤剂里掺杂着血腥味,她的头发丝里充斥着清浅的薄荷气味,隐约还有混合着果汁与酒精和烟草。
      止水记得露……九年前的露,是很讨厌烟的,有一天不知怎么聊起同样戍守边境的同事,知道龙之介是个大烟枪,她一点都不掩饰她满心的嫌弃,还吐槽说“绝对是和阿诗玛一样的叛逆小鬼”。

      他想,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嗅着若言若无的烟草味,总觉得是在刚才咳嗽时不知牵动到哪儿,有点伤变本加厉地抽着疼,

      被带着止水体温的气流蹭过脖颈的皮肤,露的后背瞬间从脖子一路麻到了腰,板成硬邦邦的一片。她不适地动了动,像是个想要挣脱的动作,也不知道怎么惊动了止水。止水倒也没怎么动,只是环着露脊背和腰的手臂下意识勒得更死了。

      露迟疑几秒,在止水无声的坚持里头,僵硬地妥协了。

      许久不见,就连这个人原本好像不论过多久,距离多么远,都既熟悉又叫她安心的怀抱,都变得陌生许多,陌生到,她竟会觉得不习惯。
      露迟疑一下,这才抬起胳膊,越过了止水的肩膀,试探着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没敢抬头,声音很低,“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七八成。”
      止水还没能从九年的沧海桑田里彻底缓过一口劲,并不是十分想提有些东西煞风景,敷衍完露的问题就没再说话。

      可惜有些姑娘本人就是十分煞风景的存在。

      露“哦”了一声,听止水只回答了一句就没下文了,忍不住小小地刺了他一下,“那就没有其他,想问我的了?”

      “宝贝儿,”止水沉默一会,无奈地笑笑,终于舍得抬起头,他的嘴唇贴近露的耳朵,说话时溢出的热气若有若无地扫过露的耳垂,“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露:“……”
      有个混蛋最好别是故意的,是故意的最好别被她知道。

      被露烫呼呼的脸蛋弄得心痒,止水也没打算忍了,干脆摸索着抄过她的膝弯,把整个人都拢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露沉默着,虽然有些僵硬但没有拒绝,胳膊也依旧绕着止水的脖子,甚至配合地慢慢曲起膝盖蜷了起来,但没靠止水太近。
      止水右手拢着露的肩膀,左手抱着露的腰,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绕着露耳朵边头发玩,语气也像是在哄孩子,有种纵容的意味,“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我,好不好?”

      露好像没发现在她耳朵边作怪的手,嘴唇动了动,低声说“好”。
      止水:“你这几年,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答应你三年。

      这句话听上去实在太伤人,即将随这几年忍气吞声的憋屈、和在止水跟前惯性使然的赌气脱口而出前,被露舌头一卷给兜了回去。
      要是九年前的露,可能还会有底气就着满肚子的小脾气狠狠蜇止水一下,反正马上就能玩玩闹闹地把这一茬揭过去,没人会去记得。
      可九年前的露又哪里知道今天呢?

      露一鼓腮帮,说不清心里现在是点什么滋味,干脆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随口捡了一件破事:“没拦住我哥。”

      止水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你是后悔答应我了,是不是?”

      露浑身一僵。

      无言以对时,露好像听见止水轻轻叹了口气,“你,太好猜了。”

      没有什么人会喜欢自己的心思被扒出来、再放在光天化日里剥开盘问,换成露这样打小便心重的人,那就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露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反激止水,“那你呢?你后悔什么?”

      止水却没有正面回答露,“伤,都好了吗?”
      “伤?”露被止水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问得一愣,不由下意识问,“什么伤?”

      止水不说话,左手食指指节顺着露分明的颈椎骨与胸椎骨往下滑,滑到蝴蝶骨附近,隔着衣服,意有所指地在她左侧蝴蝶骨下打着圆圈。

      露先是因为沿着她脊椎骨一节一节往下的指节,硬生生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又被在蝴蝶骨下虚贴着画圈的手弄得痒痒,肩胛骨下意识地一缩。
      一缩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从记忆里头,掘出点发霉的老黄历。

      那还是她进根没多久的时候,有几个杂碎不知道是自作主张还是奉旨管教,总在给她找不痛快。露惯用右手,那些杂碎就专门瞄准她的左边进攻,那段时间要不是暗中用穆王的查克拉硬化骨骼,左边的蝴蝶骨都不知该碎几回了。
      不过作为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要不是止水提露其实一早也忘干净——反正那几个滓渣的下场一定比她更凄惨。
      睚眦必报的露并不推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讲究现世报,在主动给人找不痛快方面,具有相当高的觉悟。

      “你怎么……”露下意识想问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再转念一想,这么问出口,好像特别容易被止水带到沟里去,她还是闭嘴了,“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止水依旧没有回答她,“想起来了?”
      止水答非所问,露也礼尚往来,“第二年就好了,小伤。”

      “你刚才问我,最后悔什么,是不是?”
      止水却突然退了一步,主动提起刚才那个问题,同时倾过身靠了过去,把下巴搁在露肩窝里,再动手不由分说地把她整个人紧紧拢进怀里,好像在防备她拔腿逃跑。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垂,“我后悔,没拦住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别已久,导致脑电波压根也就没再一个频率上,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总是反问来反问去,听上去好像都在自说自话。
      然而不可思议的,露竟然听懂了。

      被止水贴着她耳朵说的短短一句话、连被他拢在怀里,被迫感受 同在他说话时振动的胸腔,露不知怎么突然有种冲动,特别想狠狠哭一通,她咬着牙忍了好半天,才慢慢从止水那一通似乎拐弯抹角不着边际的话里,摸出珍重和心疼的冰上一角。

      “我应该拦住你。”止水好像在发呆,轻声又重复一遍,“在吉原那天,我就后悔了。”
      露张了张嘴,被突如其来的沉重心意砸成了了个正着,半晌了,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都那么年了,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止水:“那这么多年,你恨我吗?恨我,拜托鼬的那件事。”

      露怀疑止水其实自己根本就没回过神,或者说长门那对后天的劣质轮回眼其实是残次的劣等货,让他到现在为止连她说了点什么都没有听懂。
      她皱了皱眉,可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在不满止水的问题,还是因为止水总是不好好回答她问题,“不是你的错。”

      “老爹他和我说,要‘记住自己是谁’,”止水笑笑,假装没发现露又在口是心非,“我就总觉得,写轮眼对他来说,更像是不得不背负的枷锁,所以多少,也有点……影响到我了。”

      露“嗯”了一声,决定还是不说话了,沉默着等止水的下文。

      “所以可不可以,原谅我一次?”止水说,“原谅我第一次,我答应你,那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整个人被困在止水怀里,听到的一字一句,好专门用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再也装不出若无其事的冷淡,露忍不住别开脸,抗拒地躲开止水说话时总有意无意蹭过她脸颊的嘴唇,生怕好不容易硬下心肠,决心要远离他的勇气付诸东流,“要是我说,‘不好’,你打算怎么办。”

      止水思考三秒,“那我,争取一下坦白从宽?”
      “……你想坦白什么?”
      “我那时候,其实在想你。”

      露一怔,反应过来了什么,先是触电似的狠狠一挣,接着像是忽然又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顿时又都委顿了下去。她有气无力地软在止水的怀里,死死抿着嘴唇瑟缩颤抖着,好像活生生被这句话抽了一记耳光。

      所以,你才在那时候,才在那个时候笑了,是不是?
      她可还真是……好大的面子!

      露颤抖着,轻轻地“呵”了声,满脸都是哭笑不得的狰狞,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止水抬起手,隔着衣服,一下一下慢慢顺着露几乎能摸出肋骨的脊背,“很难接受?”

      露缓了很久,沉默地摇着头,缓慢而坚定地掰开止水扶在她腰上的手。

      “止水,”
      露一顿,抬头看着止水,轻声问他:“如果我说我讨厌你,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也不会信的,是不是?”

      止水没说话,只是反手裹住露的手,低下头,轻轻啄了啄她的耳垂。

      “我不值。”
      露微微偏头避开止水的嘴唇,就算是止水看不见她也依旧不敢看,朝反方向狠狠别过头,说得一字一顿咬字极重。
      想了那么多,最后还是选择最痛快的一刀两断。心里紧紧绷着的弦好像随着这句话一道松了似的,露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整个人都随着摊开的话松了下去,用不着再提心吊胆。
      她甚至有力气无声地笑笑,喃喃着若有若无地又重复一遍,“我不值的,止水,你忘了我,把我忘了,好不好?”

      露听到身后止水沉默很久,然后说:“晚了。”

      她茫然地心想别闹了好不好,怎么会晚呢,那只被止水抓在掌心里不放的手却又突然一紧,重新又被他给捉了回去。
      被揪住的几绺头发轻微拉扯着头皮,迫使她抬起头被动迎合不由分说吻上来的嘴唇。

      战栗好像是由从 孩提直至今朝的记忆起始,深处开始,再一点一点蔓延到心脏,经络,四肢百骸,最后经由交缠的唇舌抵达紧闭的眼。

      不知在干涸眼眶里辗转过多少地方的眼泪,终于在溢满唇齿的浓重铁锈味里头,无声呛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前排温馨提示:打火机禁止燃烧~~~
    BTW:泽井叔语路指第三章。
    另附请假条一张,目测2d,最近疯狂肝图没空码子心力交瘁の宝宝需要缓缓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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