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止水BG）晞露》肆书五味

11、似羽

　　尽管很想揍人，但止水仔细想想觉得万一让这个影分身因为没查克拉“噗嗤”一声灭了，好像实在是没法解释莫名其妙消失的大活人，要是用非常规的方法解决自己又会十分的亏，最后只得无奈作罢。

　　倒是露，回过神来转念一想，顿觉海之国和水之国虽然离木叶那都是十万八千里的，同时这两国虽然邦交友不友好不知道，但他俩都在海上啊，而出海要该怎么办呢？
　　码头啊！
　　再仔细一打听，妥了，正巧是离水之国最近的那个码头。

　　于是露豁然开朗，等一星期后，一行队伍慢悠悠的队伍靠近码头，影分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摇大摆地往集市里一钻，回来的时候貌似原封不动地抱着一袋子薄仙贝，“咔嚓咔嚓”咬得很开心。

　　“哟，可回来了。”
　　止水抱着胳膊冲露冷笑一声，其他人只以为是这个当忍者的、学院不知道拐到哪里去的远房堂哥不满小女孩的作风懒散，只有代子皱了皱眉，仿佛从里面琢磨出了点“你还有脸回来”的气急败坏，以及“总算回来”的如释重负。

　　露“嗯”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止水的潜台词，一路半低着头，不知是饿惨了还是怎样，始终埋头“咔嚓”着仙贝，连个眼神都欠奉。

　　货物在这时装载得差不多，正巧最近不知是不是莱子晚上有点疯，白天不是“睡不醒”便是“半昏迷”，露用不着每时每刻都呆在莱子身边，相当乐得自在。
　　站在止水旁边，露在等着上船的当口里三两下干掉一整袋仙贝，接着从贴身的袋子里摸出一小瓶水，“咕嘟咕嘟”一气灌下去，“呼”地一声，舒坦了。

　　“……你是没带兵粮丸吗？”面对这幅仿佛被活活饿了八百年的吃相，止水简直没眼看，忍不住挖苦她，“饿成这样。”
　　“谁要吃兵粮丸？”露嫌恶地皱了皱眉，把袋子团成一团随手丢进海里，“难吃死了。”

　　“那将来你最好别进暗部，”三两下跳上船，止水回身，托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露把她抱到甲板上，“据说那里一日三餐可都是兵粮丸。”
　　露没拒绝止水——她向来不会拒绝偷懒的机会就算只是一点点，“我知道，所以更不想吃啊。”

　　听到这句，原本只是随口打趣的止水一愣，不知怎的，耳边蓦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还，能留那孩子多久呢。”
　　悠远，且无奈的。

　　“……你，”止水沉默了一会，“你不会，以后真的要……”

　　露一挑眉，表情仿佛在说“不是吧老爹连这都告诉你了”。

　　“……你还听心大的，”止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知道‘根’，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知道，名义上的暗杀队伍，实际上的团藏私兵兼死士团嘛，让人自相残杀眼皮也不带眨的那种。”
　　露拿手扒拉着船舷，使劲垫着脚，想看看船外是什么样，奈何从四岁到六岁的小孩依旧处在蜗牛速生长的阶段，不管忍术如何，豆芽菜的本质还是豆芽菜，两年也没法张几寸，不由迁怒任何对脑门垂直方向施加压力的对象，“喂！你别拍我头！害我长不高。”

　　止水的手顿了顿，忽然就着女孩的脑袋一通猛揉，接着敏捷躲开女孩的一记飞踹，瞅着鸡窝草堆底下那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小脸蛋，“噗”地一下笑出声。

　　“……神经病。”
　　露低骂了一声，黑着脸收拾自己的头发没搭理他。

　　“喂，说真的，”止水忍着笑，走到露身边蹲下，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想这么骂我了？”
　　露低敛着眉眼，眼神深深，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那倒没有。”

　　止水一脸不信。
　　“我只是在想，”露不着痕迹地向侧面退开一步，“哼哼，‘哪来的倒霉孩子，爱上哪玩上哪玩去，别在……’呀！！！”

　　没等她说完，止水以及面无表情地往她那一扑，露脚下本半点不乱躲得不慌不忙。奈何天不遂人愿，恰好在这时，渡轮的汽笛好死不死地“呜——”了声，船身随之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露没站稳，脚下一个趔趄，被止水捞了个正着。

　　没想到居然能捉到这条滑不留手的小泥鳅，止水果断抄起她的膝弯把她给抱起来，不给露逃跑的机会。
　　和那副仿佛“宝宝天下第一”的臭不要脸熊样大相径庭，露其实真没几两重，除开一具骨架，以及那副谁也不知道塞了点什么的烂心烂肺，浑身上下仿佛仅裹着一层瘦削匀称的皮肉，轻飘飘的，抱起来虽然也还算柔软，应该是要比正常的肉呼呼胖嘟嘟的六岁小孩要轻上不少——不然肯定不是那个形销骨立的莱子能抱得动的。
　　就算如此，12岁的男孩要抱起一个6岁大的女孩还是有些别扭，止水尽量让自己的手臂往下沉，省得让她大半个身体都露在船舷外。

　　抬起头，止水笑眯眯地看着露因为惊讶而蓦然瞪大的眼睛

　　“我要是‘倒霉孩子’，那你算什么？倒霉的‘小’孩子？”
　　故意在“小”字上加重咬字。止水曲起的臂弯里轻飘飘的，没什么实感，好像只是放了堆绵软的云絮，他心里不知怎么，忽地被什么拨了拨，柔软得厉害，“嗳，你多高了啊？这么轻。”

　　“……109。”
　　也许是因为缺乏脚踏实地的踏实感，露也没空跟止水横眉冷对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浑身上下都紧张地绷着。
　　她回头瞅了眼与他们渐行渐远的陆地与碧波荡漾的海，悄悄咽了口唾沫，话尾发颤，“你，你放我下来……”

　　“嗯，比我矮很多，”止水坏笑下，没放她下去的意思，“再说当初到底是谁比较神经病，还是说你真的……”
　　顿了顿，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你真的能听见，死去的人的声音？”

　　露浑身一僵，止水估摸按露稍搓火就能炸毛的脾气，接下来就差不多该发作了。正悄悄预备好准备随时把她往外一丢，却见女孩忽然猛地匍在他的身上蜷作一团，双手死死地扒拉住他的肩膀，浑身都在颤抖。
　　本来就没几两肉，这样猛一蜷乍一眼看去就剩白团团的一点，像只出生还没满月的小奶猫。

　　“不知道，我不知道……”
　　把脸埋死死进止水的肩窝，女孩呜咽着，纤细的嗓音里仿佛带着点沙哑颤抖的哭腔，跟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你，你答应过我，不问的……”

　　“哎哎哎，我不问了。”
　　早就不知把露还是个6岁小女孩的概念丢进哪个犄角旮旯，冷不防遇上这一出，止水顿时傻眼了，感觉怀里就简直窝着一个即将引爆海偏偏甩不掉的起爆符，“你，别哭，别哭啊……”

　　露咬着嘴唇吸溜下鼻子，眼睛在止水肩膀的衣料上蹭了蹭，微抿下嘴，“……放我下去。”

　　止水：“好好好，放你下去。”
　　尽管疑心这个小东西有部分装蒜的嫌疑，可女孩的眼泪却正好误打误撞地成了个大杀器，止水犹豫不到半秒立刻缴械投降，小心地把她放到地上，“这下可……嘶——露你给我回来！！！”

　　脚尖刚一粘地，露趁止水没防备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而后双手敏捷地顺势一撑，利落地借止水脊背跃起，几下蹦到安全距离外，扭头冲不远处气急败坏的男孩狠狠摆出一个鬼脸，脚底抹油溜了。

　　这变脸比变天还快的混蛋祖宗！

　　止水龇牙咧嘴，抬手轻轻按了按刚才被露啃过的地方。不知道单纯只是小丫头片子力气不够，还是她下嘴还算有分寸，没有伤口，只有一圈很浅的印子，肯定连油皮都没蹭破。估计刚才还是被吓的，否则这点印子怎么可能会觉得痛。

　　“牙倒长得还挺齐。”
　　指尖顺着牙印走了一圈，止水咕哝声，忽而一顿。

　　“止水君。”
　　没等他从某种微妙的感觉里咂摸出什么别的味道，身后忽然传来伊藤辽的声音。止水忙扯了扯领子确认那圈丢人的牙印不会被别人看见，转过身对雇主微笑，“伊藤桑有什么指教吗？”

　　“这……确实有一些，”伊藤辽顿了顿，不知是不是因为故土再望，这个仿佛被失意困顿住的中年男人好像忽然放下了什么巨大的包袱，挺直了微佝偻着的背，微笑都让人看上去顺眼了不少，“止水君，这里请。”
　　止水用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空无一人的甲板，微眯起眼，双手插进裤兜，却仍旧保持微笑，“有劳。”

　　……

　　“你和你哥，感情可真好。”
　　水在上船前裹着仙贝喝完了一滴都没剩，露就到莱子的房间里翻出一瓶淡水，拧开来漱口，刚在我是自带的盥洗间里吐完水，出来正巧碰到代子给莱子拨炭盆。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误会了些什么，自从露开始尝试和莱子解释清楚自己并不是加奈后，代子对露的多了种隐晦的亲近，似乎一厢情愿地把露当成了朋友。

　　露脚步顿了顿，“唔”了声，仿佛是肯定了这句话。

　　“我要是也有个哥哥就好了。”
　　这个从出生起边开始颠沛流离的苦命女孩，并没有因为悲苦的命运便得到什么特殊的品质，就像是庸常的普通人，或者孩子一样，自顾自地陷入了某种不可能假想，“如果我有个哥哥，有个弟弟也好，这样他以后就能来帮我啦。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男人比女人，要有用多了。”

　　露用喉咙“嗯”了一声，听上去又像是在肯定。
　　代子：“对了，你和你哥哥，年龄差得好像有点大呢，他几岁了？”

　　露“哦”了一声，顿了顿，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代子说了什么，“双胞胎。”
　　代子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看在前几天帮忙跑腿零食的份上，露又重复了一遍，“双胞胎，一样大，懂了么？”
　　“……你，和，止水君……”代子瞠目结舌，“这么，不像啊。”

　　露：“止水不是我哥。”
　　“……哦。”代子缩缩脖子，看上去欲言又止，“你，和他……”

　　露莫名其妙地看了莱子一眼，“干嘛？”
　　“……没什么。”代子干净摇头，“对了你最近……”目光骤然一凝。

　　她可总算是发现了。
　　露起身抻起了一个懒腰，矜持地掸掉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心想这人还果真不是个忍者。

　　代子忽然猛冲上来，迅速且无声地掀开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箱子。这个看上去单薄的女孩居然有不错的力气。她扭头一把把有点懵的露抱进里面，边匆匆向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边快且无声地合上箱子。

　　露眼前骤然一黑，后知后觉地嗅出空气当中弥漫起的浓郁到发臭的樟脑丸味，眉梢微微抽动，嫌弃地捏住了鼻子。

　　“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代子刚刚回到莱子身边坐下，只听“砰”的一声，七八个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粗暴地踹开门，代子惊叫一声，猛地从榻榻米上跳了起来。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这、这可是夫人的房间！”

　　丝毫不理会代子地尖叫，其中一人大步上前粗暴地把代子扛到一边，代子惊叫着，拼命挣扎。

　　其余人在房间里散开，默契地四下搜索，其中一个一把粗暴地掀开角落里的衣柜，代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到嗓子眼，结果却见到见他只扫了一眼，便“砰”的一声粗暴地把箱子甩上了。

　　箱子里只有小半箱半旧的衣物。
　　里面，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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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节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