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大佬扮演手册》唐姝

18、走失老人

　　老妇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狐狸都喜欢吃油豆腐的。”

　　狐狸居然不喜欢吃油豆腐，这一点少女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她供奉的神明想吃烧鸡，虽然少女很想立刻把烧鸡供奉上去，可是她没有烧鸡。
　　神社里的食物都是村民供奉上来的，而食物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烧鸡，村民供奉着她，对她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离开神社半步，因此她也变不成烧鸡来。

　　“你真的有些傻啊，”孩子砸吧一下嘴巴说道，“没有烧鸡就去外面抓一只烤嘛。”
　　“可是我不能离开神社。”少女感到了一丝为难。
　　“你之前都悄悄出去过，这次为什么不行，而且这次还是奉神明的命令呢。”
　　“这个……”
　　村民和老巫女的脸庞在少女眼前闪过，她犹豫了起来。

　　“喂喂，还犹豫什么呢，从沟里救你一命的神明让你走你还不走，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
　　是啊，她一直想出去的，可为什么临到头却犹豫了？
　　“那我们走吧。”
　　少女的心底升起一股隐秘的期待与雀跃，从小到大她就偷偷出去过一次，可那次不仅遇到了危险还被老巫女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着实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有人领路她根本不会遇到危险，而且现在也没有人可以管她，再说了离开神社也是神明的旨意。
　　但片刻后，少女还是忍不住期期艾艾的问道：“神明大人真的不介意我出去吗？当初是有约定的。”
　　“约定？”小女孩撇了撇嘴说道，“它说没关系，本来只是想找个女巫供奉它的，只要诚心供奉离开神社其实没关系。”
　　“可是我记得很久之前——”有位巫女……
　　“哎呀，你可真是的，”小女孩看着少女脸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古怪表情，“你也太好骗了吧，这种事情不用问我都清楚。”
　　“肯定是村民和前任女巫为了不让你离开神社编出的谎话，你怎么这么容易被骗啊，谁说的话你都信，这么没有主见可不行。”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离开了？”
　　“当然了，快走快走。”小女孩黑黝黝的眸子里满是垂涎，“我在后山上看到了一窝山鸡蛋，我们去把它们摸了吧。”
　　“诶？”
　　“摸完蛋再去抓山鸡，让它们一家团聚！”

　　虽然说得很好听，但最后少女和小女孩也只摸到了两个野鸡蛋，其中一个还因为跑得太快给摔坏了。
　　少女的巫女服被山鸡的爪子给抓破了，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还有几根山鸡的羽毛，她的脸上还有逃跑时蹭到的灰尘，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而旁边的小女孩看起来更可怜了，本来就破旧的衣服现在看起来就跟碎布一样，整个人灰溜溜的，若不是那双咕溜溜转动的眼睛估计会让人误以为是个泥人。

　　回到神社的两个人坐在地上踹着气片刻后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指着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头发上还有一个野鸡毛——”
　　“别说我了，你已经变成灰色的了——”
　　“啧，巫女大人你的仪态呢？”小女孩扮做震惊的模样喊道，“快把你的端庄给我捡起来啊！”
　　“闭嘴破布精，信不信我把你镇压在神社之下。”
　　“噫，巫女大人饶命啊。”
　　……

　　夜色降临，笑闹着的两个人换好了衣服，坐在庭院内开始吃晚饭。
　　“真少见啊，你这里竟然有苏这种糕点，我以为只有平安京的贵族们才吃得起。”
　　“很贵重吗？这个东西是村民供奉上来的，供奉给神明之后我们都会把它们吃掉意为留住福气。”
　　“你们村子的村民可真是努力啊，这种东西都能弄到。”小女孩其实不怎么喜欢讨论关于村民供奉神明的事情，她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今天没有抓到山鸡，要不我们明天继续？”
　　少女想都没想的同意到：“好啊。”

　　“那今天你就先供奉这个山鸡蛋吧，明天我们再去。”小女孩洗干净的白皙脸庞上满是坚定，“明天我一定要抓到那只山鸡。”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一只山鸡？”
　　“因为那位神明大人它跟我平分啊，一只山鸡我可以分到一半呢。”
　　所以你就这么执着的想抓到它烤了吃掉呀——
　　少女的小脑袋瓜里满是无奈，片刻后她终于想到自己之前的问题了：“不对啊，你别跟我打岔，如果你真想吃烧鸡就算自己也可以去抓的吧。”

　　如果不是非要带上她，依照小女孩那熟练的动作早就抓到了吧。
　　“不一样的，一个人太无聊了，还是两个人更好一些。”
　　小女孩撇了撇嘴道：“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也未免太无聊了些，我觉得两个人分工合作才好。”
　　少女莞尔道：“所以你就是一个人寂寞了吧。”
　　“才没有呢——”
　　小女孩拉长声音，神情恼怒的反驳道。

　　寂寞这个词少女很早就知道了，但真正领会到这个词语意思的时候却是在现在。
　　小女孩已经半个月没有来找她了，当初约定好了一起去抓山鸡的，可都半个月了还没有来。
　　“神明大人，您说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自从少女知道神社供奉的神明大人一直都在后就喜欢对着石像自言自语的开始说话了，虽然她知道自己看不见神明，但依然喜欢这么做，因为这样才能让她略显无聊的生活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乐趣。

　　“巫女大人，这是供奉给神明大人的供品，请您献上去吧。”
　　神社门外村长的呼唤声让少女的心猛然一跳，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心虚感。
　　村民竭尽全力的供奉神明，她却想着出去玩是不是太不应该了啊。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她却还是隐秘的期待去看见不同的世界。
　　“请村长大人放心吧，神明会一直注视着大家的。”
　　可以往献完供品就离开的村长神色犹豫，吞吞吐吐的说道：“巫女大人，村子里来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孩子总是对着空地说话，这个……莫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附身？小女孩？
　　少女的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语气不变的说道：“哪天劳烦村长把她带来给我看看吧，有神明大人在驱邪不成问题的。”
　　“好、好的。”
　　村长沉吟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少女看得出来村长还是很害怕他本人口中邪乎的小女孩，于是保持着威严的语气说道：“神明面前不可妄造杀孽，如果真有问题带到神社来神明也会亲自处决。”

　　小女孩怎么会在村子里？还被人看到神情诡异？
　　少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不耽误她安抚村长。
　　村民对于神秘的恐惧她能理解，这种恐惧往往会让人情绪失控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她曾经就听闻过某个村子的女子因为举止诡异被当做妖怪烧死的事情，希望小女孩能尽快过来洗掉嫌疑吧。

　　所幸小女孩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有些问题，在发现了村长若有若无的试探后没有犹豫的来到了神社。
　　然而对方的第一句话却让少女仪态尽失。
　　“什么？！你要带神明大人离开！”

　　“是啊，”小女孩的态度很坦然，黑黝黝的眸子看着巫女语气郑重，“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没有了神明的束缚你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你……”
　　“我会继续供奉神明的，这样村子也不会出事。”
　　“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明明事情都解决了。”小女孩自认自己已经考虑的很周到了。

　　“你问为什么……”
　　因为没有需要供奉的神明，那么身为巫女的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被神明抛弃的巫女不需要存在。

　　少女的嗓音干涩，她看着小女孩问道：“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神明大人吗？”
　　“不，我只是想找一个伙伴而已，这样旅途就不会寂寞了。”
　　长期流浪在人世的小女孩并不是傻子，小女孩清晰的感知到了少女的情绪却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看上去是体贴少女，可少女知道她自己无法拒绝。
　　神明都同意了，她这个巫女反对有什么意义呢？

　　“那位狐狸先生也很寂寞，没有人看得到祂。”
　　所以想要离开吗？
　　少女低着头，没有回话。
　　“你也想去外面看看吧。”
　　“不可能的。”
　　“啊？”
　　“我不可能离开的。”

　　从小就被当做巫女培养的她在离开了神社后该怎么活下来呢？
　　她被人培养成了这样，什么都不懂以后要怎么活着？
　　小女孩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她想要自由，但自由又不是她生命的全部啊。
　　会死掉的，就算不会死掉结果也好不了多少。
　　年少的巫女在心底笃定道。

　　“神明大人也同意了吗？”
　　“当然了。”
　　“哦，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巫女垂下眸子，眼眸映照着灯下的影子，显得莫名有些晦涩。
　　“请等待一段时间吧，毕竟关于神明大人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主的。”
　　当人类遇到危急生命的情况时总会有些出乎意料的反应，村民们如此，她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