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业火绚烂》渡沧海

51、主动进取与被动吐槽

　　已经先行离开去热身的真田和柳在桑原的通知下回到赛场，他们要面对的对手是四天宝寺三年级双打组合谷口和今井，去年他们就打赢过牧之藤的双打，今年关西大赛和牧之藤再度重逢时依然取得了胜利。可以说对于一向以基础实力碾压对手的真田和柳来说是棘手的对手。

　　“现在开始立海大附属中对四天宝寺的第二场比赛，第一双打，由立海大附属中真田·柳组合对阵四天宝寺谷口·金井组合。”

　　谷口初看过去是个相当有大阪风格的大男孩，个头高大，眉眼间热情爽朗又带着些许狡诈精明的气息，不过这种气息更类似于商人的市侩感。今井则有些冷淡，看着清秀但比谷口还略高了一线。两边站在网前时甚至给人一种奇妙的滑稽感。固然真田在国一生中属于较高较壮的类型，但在三年级生面前还有些不够看，毕竟男生的青春期也大致都在13-15岁，没有经历过身高剧增期的一年级生看起来就和小学生没有太大分别，而三年级生则已经向青年趋近了。

　　“哎呀嘛这可真是……本来我们以为是会和服部早乙女他们两个对上的，结果他们居然逃去了第二双打啊。”谷口一边抓头发一边捅了捅身边的今井，“喂喂，作为友好的表示我给你们讲个笑话怎么样？这可是我看到柳君的名字想到的呢。我跟你们说，从前有一个非常喜欢种树的店主，有一天他种下了柳以后派了店里的伙计来看守这些柳树防止被孩子们折去枝条，结果第二天……”

　　今井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纸扇狠狠抽了他头一下怒斥：“白痴吗你！这个笑话已经老掉牙了！”

　　“搞笑不分古今也不择手段！搞笑是一种严苛的艺术，不择手段也要完成，一旦完成那我们就是搞笑之王，搞笑界的人都会被我们踩在脚——”

　　“真是够了！完全就不搞笑，论搞笑当然还是要靠吐槽……”今井狠狠一敲已经握着拳彻底热血起来了的谷口的头，理所当然地说。

　　“你是在说你比我擅长搞笑吗？好大的胆子啊今井，看来今天不教训你一顿是不行了……”谷口当即变了脸色，捋起袖子威胁地亮了亮肌肉，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地走向了他们半场。

　　平常的娱乐活动少得可怜的真田完全莫名其妙，他根本没听过那个所谓的“老掉牙的笑话”，也没get到对手的争吵点，扭头就问柳：“他们在说什么东西？”

　　“不知道，反正也和比赛没有关系，不用理会就好了，就当他们是两根萝卜。”柳冷静地说。

　　“……哦、哦。”真田茫然地应下。拿对手当萝卜这种要求有些艰难，不过既然是莲二的要求，那他只能努力去做了。

　　柳转身走向后场，脸色却冷了下来。他可不是真田那个对于无关正途的娱乐相当孤陋寡闻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个在日本堪称家喻户晓的笑话：店主因为害怕被孩子折去柳树的枝条而派人看守，负责看守的人则同样因为害怕被孩子折去柳树枝条而先行把所有的枝条都折掉了——四天宝寺的人在拐弯抹角地挑衅，说他们立海大更换双打出场顺序是在自掘坟墓呢。

　　这场比赛的发球权被四天宝寺那边先行拿下了。谷口站在底线上准备发球，但还在冲着队友今井作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来宣战：“搞笑之道当然是——”他高高抛起网球，浅黄色的网球在空中与太阳所在的角度几乎重合。屈膝蓄足力后起跳，引臂的角度甚至超越了一般水准，随后随着挥拍的动作猛地前倾，将力量全部凝聚在触拍的一点，猛地爆发了出来。“要主动进取啊！”

　　网球挟势而来，腾挪间似乎带上了火焰一般，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破开空气攻来。

　　“不动如山！”真田一眼即知这球并不好对付，只见他双膝一沉，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原本外放的威压感压缩成一体，几乎有种令人可察的固体质感，给人一种凝实的感觉。球撞上他的球拍一瞬间就如同撞上坚硬厚重的山石一般，原本的力道受到极大的削弱，被真田四两拨千斤一般回击了过去。

　　此时的四天宝寺那边却并没有将这个发球被破放在心上，位于前场的今井接下了这球，还有闲心怼一句谷口：“搞笑的魅力当然要靠吐槽来激发，你以为装傻就能让观众笑出来吗？是吧，真田君？”说着他迅速向真田扮了个鬼脸。

　　真田正准备接球就被这个看起来冷淡又得体的前辈面部奇特的扭曲给惊到了，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瞬间，这个停顿立马被今井捕捉到了，轻巧地一挥拍，“——就像是这样。”网球慢悠悠地擦着网跳了一下后，落到了立海的半场。

　　“15-0！”

　　今井直起身子，淡然的表情一如往常，完全看不出刚刚那个刻意扮鬼脸的家伙是他，还一本正经地询问被他坑了一把的真田：“所以吐槽才是搞笑之道，你也是这么认为吧真田君？”

　　“不知所谓！”真田眉头竖了起来，压低了声音斥责到。谁会在赛场上和对手讨论什么搞笑不搞笑？在网球场上玩那种小把戏和不入流的手段，实在是……

　　“弦一郎。”柳适时地出声提醒他，“萝卜。”

　　真田深吸一口气，默念着柳的嘱咐：把对手当成萝卜、把对手当成萝卜……

　　底线处的谷口迅速亮起了大拇指，灿烂地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真好啊，搭配就得这样(コーディネートはこうでねえと，ko-dine-to wa koudeneeto，谐音梗)！”

　　“这也是老掉牙的笑话了！真是够了，你这个人就没有新一点的段子吗？”今井再一次吐槽。

　　谷口理直气壮地争辩：“什么新旧，搞笑艺术是一种严苛的艺术，是不分——”

　　“闭嘴！快去发球！”

　　谷口“啧”了一声：“真是的，我知道了，发球就好了吧？吵死了。”说着他再度抛起网球，但这次似乎是肉眼可见的消极怠工，抛球击球都相当普通，就是一个一般的上旋发球，直接攻向了后半场。

　　“你就是这样发球啊——？！”

　　柳快步跑了两步，很轻松地便将球回击了过去。球到了前场的今井接球范围内。真田在前场严阵以待，稳定了心神准备迎接对手突如其来的干扰。但此刻今井的回击也软绵绵的，脸上甚至露出一副无聊的神情：“既然谷口那家伙罢工那我也不干了——”

　　“开什么玩笑！”真田被对手松散的状态激出了火气，一个大力的半截击灌注着火气狠狠地抽向四天宝寺的后半场，“——给我认真一点！”

　　网球携带着真田的怒火，一改之前的松散，整个回球的质量大幅提高，速度和力量都上了一个台阶。谷口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原本就是伪装出来的松散状态立马一收，面对着真田的半截击一个弓步拉开标准的回击架势，正手一个大力的抽击，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一瞬：“Nice chance！我说过的吧今井？搞笑是要主动进取——才行啊！”

　　这个抽击球以一个极大的弧度攻向了真田和柳之间，压着发球线落地后在地面上疯狂地旋转着几圈，猛地弹向两人之间接球所露出来的空档。对于这样大力的旋转始料未及的真田和柳此刻再想补位也为时已晚。

　　“30-0！”

　　柳按着真田的肩膀凝重地摇了摇头。他们组合双打的次数不多，但平时就经常作为幸村的左右手一起共事，因此默契也并不差，真田当即领会了柳的意思，冷静了一下并未将暂时的失利放在心上。对面两人的打法说白了就是攻其不意，他们的节奏变化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很难掌握到一个确切的节奏。已经到现在这一步了，他们只能保持自己的节奏不要受对方干扰破坏，以此来保证防守的成功。

　　“真是严格的一年级啊，这样都没有笑出来，”谷口一边向下拍击着网球调整手感一边啧啧感叹，“这不是显得今井的搞笑很失败吗？”

　　真田无视了谷口的话，继续眼观鼻鼻观心默念着“萝卜”。

　　而被点名了的今井当即回过身来不满地抗议：“说什么呢白痴？他们没有笑出来不是该怪你装傻不到位吗？给我好好扮你的ボケ(日本漫才中类似逗哏的角色)啊混蛋。”

　　“哈？那今井你的ツッコミ(即吐槽役，和ボケ相对)就扮得很出色吗？笑死人了真是。”谷口当即不干了，指着今井就怒到：“那正好啊，有本事你来担当ボケ，看看立海的大家笑不笑得出来！”

　　“为什么我要听谷口你的话？你让我做ボケ我就做ボケ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今井也不甘示弱，当即驳回了谷口的提议，“我才不干呢，ボケ什么的。”

　　“瞧不起ボケ吗你这混蛋！”

　　场外的渡边修单手捂住了脸，往下扯了扯他的草帽，已经不想再看他们两个了：“就算是战术，未免也太丢脸了一点吧。这两个家伙表演上瘾了吗？这才两球而已啊混蛋小子们，是打算玩梗玩到什么时候才开始继续比赛？”

　　平善之严肃的脸上古井无波，却对着渡边当即竖起了拇指：“Nice吐槽，渡边修选手10分！”

　　“……不，我没有在参加吐槽比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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