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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程誉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天,以为人生从此海阔天空,殊不知是走进了另一个人间炼狱。

      薛景稳稳当当,事事顺遂地过了半辈子,可他发觉程誉想要逃离他的那一天,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他听到一种声音,带着冰冷与残酷,告诉他,做了十几年的梦要醒了。

      “直到青春,一定程度的浪费,才觉得可贵。”

      青梅竹马/都市情缘

      1.

      A市的雨好不容易才停,却已见暮色。

      程誉看了看手表,琢磨着今晚要不要回那个可笑的“家”,其实就算不回去,家里那位也不会多过问半句,似乎是对她颇为放心。

      思及此,程誉又觉得有些可笑,这个婚结了两年半,却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不知道或许还会觉得她是请来的保姆。

      程誉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赶紧拿出包里的粉饼补了补妆,还觉得不太满意,又抹上了色彩鲜亮的口红,对着手里的小镜子照了好一会儿,放下心来。

      哪有这么漂亮的保姆?再不济也得是个二奶。

      其实她长得并不难看,甚至说是非常漂亮了,一张小脸跟明亮的眼眸相得益彰,看起来乖巧的很,是长辈喜欢的那种长相。

      只是不明白,她的丈夫却对她极其冷淡,每每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淬了冰,看的她一阵胆寒…

      又纠结了好一会儿,程誉还是决定开车回去。

      嗯,程序还是要走的。说不准最近乖点,她那个名副其实的丈夫心情舒坦了,就愿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毕竟她程誉风风光光半辈子,如若可以,她并不想在最后这节骨眼上,跟那个男人撕破脸皮,她想和平离婚,并且这样的念头非常坚定。

      他们只是商业联姻,薛景对她并没有感情,程誉深信这一点。

      地址在离市中心有些距离的私家别墅,程誉路过街角的便利店迅速将晚餐解决了。她不想在那个地方多待一秒,对于离婚她几乎是迫不及待。

      这个念头,埋了很久,很深,最近刚把工作上的事情忙完,才有空处理这件事。

      不想她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就非常不巧地碰上站在风口处的薛景,他还是往常那副面貌,西装穿的一丝不苟,站的笔挺,有时见他还戴着银丝边的商务眼镜。

      他一点都不近视,程誉丝毫不怀疑他戴眼镜只是为了耍酷,偏偏还面目冷冷,不苟言笑。

      嗯......挺闷骚一男的。听说这种类型的男的那方面都…

      程誉神游了半晌,被眼前的男人一声吓醒:“吃饭了吗?”。程誉心虚地咳了咳,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寒,她离完婚立马去夜店泡男人!

      “吃过了,有些事跟你说,进去吧。”
      她懒得铺垫,索性单刀直入,戏也懒得演了。
      “嗯。”薛景等她进门,后一步进去带上门。

      程誉环顾一圈,发现屋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她一个星期前离开时也是这幅样子,薛景不爱请保姆,家里也是自己收拾。这点她倒还挺乐意,毕竟自个也不爱做家务。看这副样子薛景期间也没回来过。

      “刚刚门口想什么呢。”薛景进了厨房,程誉答非所问:“我们结婚两年了。”她语气突然冷下来,她讨厌薛景这样装模作样的样子。

      并且觉得今天眼前的男人有点反常,他平日是一句话都懒得与她讲的。

      两年前她嫁给薛景,便是因为两家公司生意上的合作,她是商业联姻的牺牲品,两年前她向这个男人低了头,就再也直不起身。
      她签了那个狗屎协议,这个男人想方设法得到她,想必是喜欢他的,并且他长帅又有钱,她不是什么清高女人,为了过舒适的日子,嫁给不喜欢的人并不算什么,况且那时候她觉得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

      可哪知是一场悲剧的开始,结婚后她没有得到他丝毫的好脸色,她像个挂着名字的木偶,被他随意操纵着。

      她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恨她,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她询问过,调查过,思考过,可依然找不到原因也求不出结果。

      不过还好,她如今已经攒够了足额的违约金,合同签了三年,可别说剩下的一年,她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了,她要将自由握在自己手中。

      “......”薛景不做声,拿出食材熟练地做起菜来。

      薛景越是不说话,程誉火气越是上头,她也懒得乖巧了。

      “你让人盯着我,为什么”她并不愚蠢,她从没说过今晚会回来,至于今晚...也是回来收拾东西,怎么会这么凑巧

      况且这个男人向来喜欢把什么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从一开始踏进薛家,衣食住行,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后来她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彻底断绝了薛家给她的经济来源,情况才好一些。那种出门吃饭后面都跟着一辆车,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的感觉,她现在光是想想,都觉得手脚冰凉。

      而这一切,都是薛景造成的。

      她想到此处,眼神越发坚定,他就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你身边不该有其他人,薛太太。”
      薛景也放下手中的食材,他知道这顿饭吃不成了,索性洗洗手,出了厨房,靠在玻璃门上,手斜斜地插在口袋里,一副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为什么
      她问了无数遍,一开始她常常半夜醒来抓着男人的臂膀,泪流满面,哀求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程誉几近崩溃,可他只是冷冷地瞥她一眼,甩开她,告诉她:你失态了,薛太太。

      ......

      那个眼神,又冰冷又狠厉,她每每午夜梦回,回想起那个眼神,都痛苦难捱。

      后来她不再追寻答案,也不再靠近薛景,她主动示好,任何事都规规矩矩,他们成为了真正有名无实的夫妻。

      “他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况且就算他跟我有什么,又碍着薛先生什么事?”她这句话充满挑衅,脸色也冷冰冰。薛景恍若未闻,逼近两步:“程誉,不要逼我。”
      程誉却笑了,主动迎上去,这个男人对她的招数真是只此两招:威逼利诱。
      “薛景,我就是逼你,你还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她又走进一步,“还是说,薛总不惜犯罪,也要把我这个糟糠之妻关起来?”

      “...你今天很反常。”
      程誉觉得好笑,这人真是演技了得,话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装得下去。
      她索性也懒得再做这口舌之争,也没功夫再打嘴炮。

      她退后两步,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放在桌上,开门见山:“签吧,违约金会打到你账户,明早民政局见吧。”
      她放完东西,开始向外走。

      薛景却突然僵住了。

      他十七岁那年便见过程誉了。

      那是一个雨季,他不太喜欢下雨,到处都是肮脏的泥泞,湿哒哒的,容易弄脏裤子,他没有多余的校服,身上这件都是借的。

      他骑上家里不知经了多少人手的自行车,每一下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似哀似诉。
      车太陈旧了,他不喜欢这辆车,却不得不骑它,家离学校大概有四十分钟的脚程,骑它能省很多时间。
      况且他也没有多余的钱坐车。

      出门的时候,母亲给了他一些钱,但这些钱大部分用来课本和支付学费,多余的钱他不能用。

      眼见着雨越下越大了,为了开学第一天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狼狈,薛景将车停放在前方不远处的车站,在巴士牌旁站着躲雨。

      雨势有些猛,一时半会很难停,薛景正在计算他第一天上课的机率,却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

      “同学,你是隔壁附中的吗?”女孩穿着暗色的百褶裙,浅色的衬衫熨烫地妥妥帖帖,胸前的领带也打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干净漂亮。

      她是七中的。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校服,粗制滥造的布料,衬衫是泛着廉价感的生硬白色,蓝色的裤脚边还有点点泥浆,帆布鞋已经水洗过很多次,变得黯淡无光。发黄的鞋头上也沾了些许泥渍。

      “嗯...”他把头压得低低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回应。

  • 作者有话要说:  初来乍到,多多光顾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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