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了皇帝群的第423位路人成员？！》舟榛

46、第四十六章 狂言碎语

　　“说吧，夷光夫人早产是怎么回事？”姜王皱着眉头坐于上首，目光扫过跪在殿内的惠美人还有宫女內侍数人。

　　惠美人梨花带雨，“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是打算请夷光夫人醒来，好让人查看殿内是否有老鼠，却不曾想夫人......”惠美人这么说着直抹眼泪，受了十二万分的委屈。

　　王后坐在姜王身边打了圆场，“事出突然，殿内当时只有夷光一人，惠美人声音也轻，是惊不到夷光的。好在是母子平安，王上不如等夷光醒来了再议？”

　　两年时光姜王苍老了些，但那双眼眸却更加锐利，他扫过满脸温柔的王后，又看向不停抹眼泪的惠美人。

　　姜王不由得冷笑一声，“美人的玉佩可真是精致。”

　　惠美人的身体一僵，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腰间的玉佩。那是一枚雕刻成了几簇火焰的纹样的红玉，而那玉佩随着她的动作，被殿外投射入内的阳光打散成了无数火焰的影子。

　　“你倒是消息灵通，知道夷光夫人最怕的就是火。”姜王摩挲着手里的润玉，语气品不出意味。

　　惠美人用袖子轻拭眼泪，“妾出身随国，随国尚红喜火，这种配饰在随国并不少见。若是夷光夫人真的是因为妾的配饰的缘故才早产，那妾真是罪责难饶了。”

　　“你为你背后的人打着掩护，可知道你将面对些什么刑罚？”姜王说道。

　　惠美人仰头望向上首，却不知是在看着姜王还是王后。

　　“是妾的配饰害了夷光夫人，那妾甘愿受罚。”惠美人匍匐于地，再抬头眼中却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情绪，“但王上可知道，那位新生的小公子并非您的亲子。”

　　姜王连眼皮都没抖一下，“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那孩子顶着他的名头就是他的儿子，又不是要立太子。

　　不光是姜王不在乎，这个时代的男人们大多数也都不怎么介意这种事。不只是残余的母系社会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女神的教义指引。唯一女神的教义提到，男女都有着怜爱不同异性的本能，但家庭是一个相互依赖的整体，妻爱其子，夫亦爱其子。女神和其余诸神将继承和延续的权利尽数赐给了男人，也要求他们和女人共享和平分其余的权益。

　　这体现在了在继承人必须为男之外的所有领域。

　　“可若是夷光夫人哄骗着太子自废其位呢？”惠美人双手交握于小腹，轻声道。

　　姜王笑了一声，“证据呢？”

　　“夷光和阳儿相处的很好，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王后提高了声调，不由得训斥惠美人。

　　“夷光之子可以继位的前提是她已经死去。”姜王扶着膝盖，有着些许不耐。

　　惠美人行大礼，面容严肃，“夷光夫人并非是抚昭国平民......”

　　“我的阿娘是抚昭国先长公主，我的父亲是抚昭国上卿沈著，我的兄长是被关在牢中的吉武城守将沈峥。”鹘嬴脸色苍白，无妆无华服，却似出尘如雪，她被婢女搀扶着从殿门口走入，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语气却没有丝毫动摇。

　　鹘嬴望向惠美人，神情冷淡高傲，两颊病态的微红，像是一只苍茫中的白鹤，“而且我不光继承了阿娘封邑一郡——弋房公主的爵位，还有我击败劫掠的新罗人被奖赏的两县封地。我有着成为王后的资格，你是想说这个吗？”

　　......

　　青衣发现这几天小公子和白雉似乎吵架了，而且还是单方面——小公子对白雉。

　　青衣在发现的那一刻就立刻像得到一份大礼一般欣喜激动，恨不得欢呼雀跃。但她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激动，小心的试探了小公子个中原因。

　　沈河洛看着连上扬的嘴角都掩饰不住的青衣，轻轻揉了揉额头，“我未曾和白雉吵架，莫要乱猜。”

　　“奴婢哪有猜些什么，只是您好几天都避着白雉郎君的视线......”青衣戳着手里的茶饼，节奏很快。

　　沈河洛瞥了她一眼，“有些事不该你问，你越矩了，青衣。”

　　青衣轻轻抬头看了一眼沈河洛的表情，顿时又低下了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若是只知道说自己错了，却不知道错才何处才可怕。”沈河洛声调平稳，却直接吓得青衣差点将半块茶饼都扔进壶里。

　　沈河洛权当没看见，也假装没看到群里皇帝们讨论了两三天的话题。

　　从一开始的古代婚嫁风俗讨论到，古代同性之间的相亲相爱，再到不同朝代的宫刑有什么分别.......

　　等等！什么鬼？？？

　　子婴：秦代的宫刑和猫绝育差不多，你懂我的意思吧。

　　刘彻：其实我挺后悔处罚了司马子长*1的，毕竟以后如厕都不方便，还要编史书。

　　朱佑樘：好像这刑罚大同小异，不过自愿入宫的倒是有不同方法emmmm

　　朱由检：其实这让我想起了陈德润*2......

　　朱由校：！！！！不许说！！！

　　弘历：他不说我们不可以自己查吗？略略略~

　　朱由校：QAQ！！！！祖宗！！@朱元璋

　　【布衣帝王】朱元璋：我才不管你这些破事。

　　朱由校：爹不疼娘不爱啊啊啊

　　朱由检：......对不起，哥。

　　弘历：嗤嗤嗤——

　　刘禅：其实......我一直好奇，赵高*3到底是不是黄门？

　　朱常洛：你不是一个人！！！

　　柴荣：+1我也好奇

　　胡亥：纯属瞎扯淡！！谁家受过宫刑的人能担任中车府令能给我当教师？

　　【万兵之长】赵匡胤：人是个有能力的人，可惜你压不住有什么用？

　　胡亥：QAQ

　　子婴：这个是要说实话的，赵高本是赵国贵族，赵国灭国后与其他贵族一起被罚入隐宫为奴。他尤擅骑术、书法可比李斯，更是精通律法。

　　沈河洛看到了赵匡胤的话，不由得想起了刘邦的第一堂课。

　　真正的人才要放在正确的舞台上才能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或者可以总结为知人善任。

　　赵高在嬴政手下之时，不说心中是否有仇恨和复国之心，但的确是发挥了其才能，为嬴政所用，而李斯亦然。可当嬴政死后，秦朝换了一个天，孱弱无能的胡亥完全沦为了供人驱使的棋子，最后还被赵高的女婿阎乐逼杀。这又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

　　他何必因为白雉的一句彼此心知肚明的戏言而感到窘迫和回避？好吧，即便这句话有些让他硕果仅存的现代三观更加崩塌。

　　......

　　久久的沉默之后，白雉只是粲然一笑，那张美貌的面孔多了一抹艳色，“你待我的好我是记得的，你担待我的事我也不会忘。”

　　沈河洛刚要说话，却被白雉阻止了，“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大抵是些——‘帮我不是特意为之’的一些话。你给我一块糖，我觉得甜。你给我两块糖，我还是觉得好吃。可若是你以后不给我糖了，我才会暴跳如雷。而且你待我还是有些特殊的......比如这脸上的表情就鲜活多了。”

　　“只是你曾见过我这样的表现，若是在你的面前再装作冷漠的样子，未免矫揉造作。”沈河洛觉得做个虚伪的人没什么不好，但做个真诚的人更有价值。

　　“若是我未曾被赶出家门，或许再过些年我们还能在圣都相遇......”白雉语气又轻又淡，仿佛只是虚无缥缈的幻象。

　　“圣都那么大，很难遇上的。”沈河洛这么想着，有些无奈。

　　“若是那时，我必招你伴我左右，日夜不分。”

　　白雉听不出语气的一句话，让沈河洛当时僵直了身体，尤其当看到群里的对话时，他更是不由得一哆嗦。

　　慕容冲：别想了，这家伙看上你了，这话跟老贼当年对我说的有什么区别。

　　司马炎：老贼可还行......

　　慕容冲：他比我大二十岁还不允许我叫他老贼？？

　　司马昭：可以，可以，随便叫......

　　沈河洛憋了半天只能在群里憋出一句话——

　　沈河洛：我拒绝未成年恋爱。

　　可随后他就被古代皇帝们的早婚早育给打了回来，更有甚者，大预言家高洋*4直接发出了沈河洛顶多再过五六年就会成亲的暴论。

　　沈河洛无可奈何的同时，终于在到达姜国都城十谊城的前一夜敲开了白雉的房门。

　　“我还想着你会不会直到进了十谊城都不会来见我呢？”白雉言笑晏晏，撑着脑袋给沈河洛倒茶。

　　沈河洛正襟危坐，“我想过了，若是只因为你的一句话而畏缩那日后如何成事？”

　　“虽然不知道你想成什么事，又或者说是我不感兴趣。”白雉手指轻轻搅和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手指轻轻用力，杯子倾倒一泻千里，“但我想为你未来所求之事添上我这用处不大的一点支持。”

　　“我视你为我的朋友，亦希望你是我的门客幕僚。”沈河洛思考着措辞慢慢说，“若你真有范相之才，我必做昭王所为*5。”

　　白雉抖了抖衣袖，正襟行大礼却依旧面带微笑，“那就请主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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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河洛人生中的重大转折要出现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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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司马子长：就是司马迁。
　　*2陈德润:朱由校服药过量暴毙之后，他的皇后张嫣（和汉代张嫣同名）成了寡妇。而太监陈润德想要和寡居的皇后结为对食，甚至想霸王硬上弓，而后这件事被张嫣告诉了朱由检，于是陈润德被发配去守陵了。总感觉罚的太轻了？
　　*3赵高：《史记》中关于赵高两点记载的误读，一是赵高兄弟皆生于“隐宫”;二是赵高属于“宦人”，隶属于“宦籍”。司马迁的记述没有错误，问题是后世望文生义，不求甚解，硬是将“隐宫”误读为赵高兄弟都受过宫刑。事实上在当时，“隐宫”既是指另外一种特殊的地方，类似于我国上一世纪曾经存在的劳.改.农.场，同时，也代指劳.改就业人员。这些人是身份低于一般平民，略高于奴隶的贱民。《秦始皇本纪》记述修建阿房宫时役使“隐宫徒刑者七十余万人”，就是说使用劳.改就业人员和服刑囚犯七十余万人。
　　《蒙恬列传》记载赵高兄弟出生于隐宫，是因为他母亲犯了罪，后来成为劳.改就业人员。按照秦国的严苛法律，赵高兄弟一出生就被划为了另类，即劳.改就业人员家属，也叫做“隐宫”，和太监毫无关系。上世纪出土的《睡虎地云梦秦简》与《张家山汉简》所记载的秦代律令为证，并有好多学者对此进行过深入研究。二十世纪著名秦史专家马非百先生根据《睡虎地云梦秦简》指出，“赵高兄弟皆生隐宫”的“隐宫”一词，是“隐官”的误写。再者说，“宫”与“官”在古代本就是通假字，只是不常见用而已。而《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载明“司寇、隶臣妾无城旦、舂、鬼薪、白粲罪以上，而吏故为不直及失刑之，皆以为隐官。”所谓的隐官其实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劳.改犯一般。
　　“隐宫”的问题厘清了，下面再说“宦人”、“宦籍”。“宦”是个会意字，其结构上为宅字头，下为臣字脚，两部分合起来的意思是宅中奴仆，亦可简称“宅奴”。谁的宅奴?当然是人的宅奴。因而，宦的本义就是为人奴仆。《国语·越语》记载越王勾践“与范蠡入宦于吴。”其意就是说，勾践与范蠡到吴国去为吴王做奴仆。后来，“宦”逐渐引申变化为官、做官、学做官、太监等词义。然而，秦汉时期的宦人(亦称宦者、宦官)可不是后世意义上的专指太监而言，而是在宫廷内任职的所有男性工作人员的统称，包括议郎(侍从顾问，负责参谋)、侍郎(侍从武官，负责护卫)、谒者(侍从文官，负责传达)等等。到什么时候，宦人(宦者、宦官)才不用正常男人了?《后汉书·宦者列传》如是记载：“中兴之初，宦官悉用阉人，不复杂调他士。”也就是说，那是汉光武帝建立东汉以后的事情了。
　　*4高洋：高洋神奇的预言能力从其出生开始就体现出来了，在高洋刚出生的时候，他老爹高欢还没有发迹，家里的条件很差，再加上高欢还总在外面打仗，于是家里就只有母亲娄昭君照顾他，那时候，娄昭君总是和族人说：“这孩子可能养不活了。”结果刚刚出生几个月的高洋居然从嘴里冒出了一句“得活”。把众人都惊到了。不管怎样，高洋的预言成真了，他活了下来，而且随着高欢事业的越做越大，高家也时来运转了。做了皇帝高洋有一次问一位泰山道士，我能做几年天子？道士说三十年。高洋回去后和妻子李祖娥说，十年、十个月、十天不真好是三十吗？结果十年以后，到了预知的时间，高洋居然真的死了。还有一次，高洋命令大臣邢劭给儿子起名字，起出来的名字是高殷，字正道。按说是个好名字，可是高洋又有了不同的解读，他说正字拆开是一止，看来高殷的皇位会被我弟弟继承，我死后，儿子也将会惨死。邢劭恐慌的说要不改个名字。高洋说这是天命，天命如此就不要改了。结果，高洋死后，高殷的帝位果然被叔叔高演所夺，并最终被高演所杀。
　　*5昭王：这个是以范睢和秦昭襄王的典故为原型的。范睢在秦国为相，深受秦昭襄王重用。但是早年差点被魏丞相打死，还扔进了粪坑。而亲昭襄王为了给范睢报仇报，打到魏国上门求和，然后逼迫魏王斩了魏丞相的脑袋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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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皇帝们聊什么46」：
　　刘禅：我就比较好奇，你到底是谁的儿子@子婴
　　子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刘禅：如果你是扶苏的儿子，为什么胡亥连兄弟姐妹都杀了个精光，却要留着你这个他逼死的亲哥哥的儿子？
　　子婴：所以结论是？
　　刘禅：结论是......赵高看你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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