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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所得所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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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雉把自己全部的身子和嘴巴都泡进了热水里，只留下鼻子眼睛。而那一头黑发散在水面上，正不由自主的随波荡漾。
温暖的热水让白雉不由得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离开圣都之后，他好像再也没机会享受一次热水澡了。顶多是用粗糙的麻布擦擦身，但入了冬之后，擦身都好像成了奢侈事。
“小郎，水温可还行？”隔着挂毯传来一道男声。
白雉轻声答：“温暖适宜，多谢了。”
“嗨，照顾您是分内事，更何况您还救了小公子。”那男人声中带笑，满是憨厚。
“为什么你们都叫他小公子？”白雉趴在木桶边缘问。
男奴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管家和先生们都这么叫，我们也是有样学样，哈哈哈。”
白雉想了想，“你是颛孙人吗？”
男奴往灶里填了柴火，应了一声，“是的呀！每年老家闹灾都有人牙子来，劝我们这些老二、老三去当奴隶。”
“还用说？住的是青砖翠瓦的二层楼。吃的是鱼肉荤腥。平日只需要伺候伺候贵人，人家手缝里流出来的东西都够这一年的种地钱。还有机会坐的上四轮的车子，得贵人高看一眼，那钱就得用麻袋往回抗。贵人赏了银子，我们是分文不要的，全都是这些孩子的。来吧，来吧，卖身钱还能养活老爹老娘，这要是不孝敬以后死了都没脸面进祖坟了。”
男奴把人牙子的话学了个十成十，连语气都那么市侩，随后又憨憨的一笑。
“他们这话一说，别说是我们了，就连老爹老娘都怨自己的年纪大了，不能去跟着享福。在备准备好的皮子上按上个手印，再随便画一道，就能得到两大袋子杂谷，不光能养活老爹老娘，弟妹的也能吃饱一段日子。”*1男奴这么说着，那语气还满是回味。
白雉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便问：“那当了奴隶可有人牙子说的那样好？”
“嘿嘿，我命好，没跟着人牙子遭过几天罪就被小公子买回来了，能吃饱不说，还有骨头啃，冬天还有暖和衣裳和床睡，比在老家的时候舒坦多了。但那些跟人牙子颠簸久了的兄弟看上去都不像个人了......”
隔着挂毯白雉都能听出男人的满腔感慨，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却听见那男人自言自语的小声念叨，“真希望小公子长命百岁，这样才能多些好日子过。”
咚咚咚——
“小郎君，奴婢给您送衣裳来了。”素衣的声音在帐篷之外响起，轻柔细小。
白雉扬声道：“进来吧。”
素衣进了帐篷，那男奴便对她问好：“素衣姑娘好。”
“你也好。”素衣朝着他笑了笑，将怀里抱着的衣裳放在了挂毯外面的小桌上。
“小公子除了贴身的衣物都喜欢做大些，说是身子长得快，做小了浪费，所以这尺寸小郎君您也穿得下。”素衣手指轻轻抚摸那衣裳上的花纹，柔声细语的在挂毯外说道。
白雉应了一声，想要拽着抹巾擦干出来，却不由得眉头跳了一下，说道：“我要换衣裳了。”
“唉！奴婢知道了。”素衣笑着应道。
白雉这才拽了抹巾出了浴桶，帐篷里很暖和，光着身子也不会冷。
素衣瞧着一只雪白纤细的手从挂毯里伸了出来，连忙将那一摞衣服递过去。而后素衣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打量自己抱着外袍的双手，并不断摩挲，嘴角带的笑容却是不变。
白雉匆忙的套上贴身衣物，这才慢下速度去穿着外衣。
素衣等在挂毯外面，听着衣物摩擦声音不停，倒是不急，依旧面带浅笑。片刻之后，她听到了脚步声，便看见了几根纤长微红的手指撩开了挂毯，而后她就不由自主的愣住了，甚至等到男奴不由自主的发出感慨才恍然回神来，而面颊上不知何时也染上了红晕。
“小郎君长得真是好看，比我们乡里最好看的姑娘还要俊上好多倍，像画里走出来的。”男奴十分朴实的称赞道，片刻后甚至啧啧称奇。
素衣觉得眼皮跳了跳，面带笑容轻声道：“是了，小郎君来的时候狼狈，竟没想到真容这般貌美惊人。之前只曾听闻过姜国夷光夫人的倾城之姿，却没想到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美好的人物。”
白雉却带着轻笑说：“我比不上夷光夫人。”
......
沈河洛正和老管家说着时疫的事，就听见素衣在帐篷外通报。待到白雉进了帐篷，沈河洛也不由的愣了片刻，白雉这种程度的美貌给了沈河洛一丝不真实的感觉，但却又说不出来何处不妥。
本是飘飘欲仙的人物，却添一丝人间繁华气。
他虽然带着浅笑，却好像是黎明江上笼罩的一层薄雾，总要到该散的时候才会徐徐退去。
或许是......太格式化了？
“小郎君有着一副好相貌，是位风流人物。”老管家看着白雉，只是这样笑眯眯的称赞道。
沈河洛招呼着白雉坐下，这边拿了笔和空竹简，将那首《白雉诗》*2写了下来推到了白雉面前。
“这诗是你自己写的？”白雉看了一遍，眉头轻挑，转头望向沈河洛不由得问。
沈河洛轻轻摇头，“怎么会，这也是我看来的，我可没有这等文采。”
白雉又细细读了一遍，带着笑容问：“诗不是你写的，但字可是，那这竹简我可以留下吗？”
“这墨迹未干，不如等我刻好了再送给你？”沈河洛倒是有些高兴白雉喜欢这首诗，但却没什么多余表情。
白雉看着沈河洛这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之前相处的两天是幻觉。
又聊了些其他的事，老管家这才笑呵呵的问道：“之前小公子还跟老奴说起郎君您，说您救了他的命，要好好感谢您一番。”
白雉推拒道：“我只是恰巧捡到了牧呼...”白雉的话说道一半就卡住了。
“叫我牧呼陆就行。”沈河洛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白雉面带犹豫的停了一下，这才接着说：“我只是恰巧捡到了牧呼陆，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而且我还抢了你的袍子，只希望你别怪我才好。”
老管家却说：“如果只是一件袍子就能换小公子一条命也是值得的，而且小公子还说了你们遇到了熊，您还奋不顾身的保护了他。老奴也听小公子说了，您是一个人住在野外，应当也是不方便。您不如住下来，若是执意要离开，不如也等到春暖花开了？”
这样来回推拒了两三次，白雉才终于应了下来。
“还不知道小郎君是哪的人呢？”老管家摩挲着手指问。
白雉捏了捏手掌，随意的说：“家在卫国，距离圣都倒是不远。”
老管家笑眯眯的感慨了一声，“那倒是希望小郎君能吃得惯这大夏人的口味，老奴我还都适应了一阵。”
青衣问礼了之后走了进来，四目一扫便落在了白雉身上，那半躬身的礼差点直接扎在地上，那张嘴直接张圆了。
“看来小郎君的容貌着实吸引人。”老管家开着玩笑，捧着茶碗喝了一口。
青衣慌忙的赔礼，支吾着说道：“帐篷已经准备好了。”
“小郎君要不要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物件还没有准备好？”老管家这样说着，那张皱巴巴的面孔露出了微笑。
......
“小公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管家看着茶壶煮沸冒泡的开水，抄着袖子轻声道。
沈河洛看着手里的竹简和上面的《白雉诗》，语气淡淡的，“我不是不知道......”群里的皇帝们正聊着呢。
杨广：这小雀雀骗人的手段还得学学，太假了。
李忱：这个年纪已经不错了，毕竟没面临生死之类的问题。
李炎：两位演技帝说这个话还真是让人没法不相信。
李昂：是呢——
李恒：你俩真是欠揍了，怎么跟你叔叔说话呢！！
李忱：啊哈哈哈，哥哥，不碍事。
李炎&李昂：......
司马炎：你们的痛我懂，家里长辈都只疼弟弟，嘤——
【允冠百王】刘秀：我回去应该和丽华说说，千万别想把儿子起名叫“炎”，命不好。
李炎&司马炎：......
司马懿：你以为所有叫“丽华”*3的皇后都命很好吗？
刘禅：？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刘邦，您不出来护护犊子？
【大风起兮】刘邦：啊？跟我有啥关系？
【允冠百王】刘秀：？？？
沈河洛沉默了好一会放下了手里的竹简，朝着老管家露出了一个极具安抚意味的轻笑，“我只是觉得，白雉现在所图的只是一处安稳的生活之地。”
老管家老神在在，“有些事可是竹简没法教给您的，不过您既然知道，那老奴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沈河洛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他现在所能给白雉的，和他能给白雉的也只有那些东西。
如果不给，那些就永远都是他自己的东西。
【大风起兮】刘邦：@沈河洛，小弟，夜里睡觉之后约一波哦！
【千古一帝】嬴政：好好说话。
【大风起兮】刘邦：好吧，开会了，小河洛！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白雉是看不上大夏人的e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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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男奴说的话改编自夏衍的《包身工》，高中大家应该都学过，这段话原文其实挺讽刺的。
“还用说？住的是洋式的公司房子，吃的是鱼肉荤腥。一个月休息两天，我们带着到马路上去玩耍。嘿，几十层楼的高房子，两层楼的汽车，各种各样好看好用的外国东西……老乡！人生一世你也得去见识一下啊！？？做满三年，以后赚的钱就归你啦！我们是同乡，有交情。？？交给我带去，有什么三差两错，我还能回家乡吗？”这样说着，咬着草根树皮的女孩子可不必说，就是她们的父母，也会怨恨自己没有跟去享福的福分了。于是，在预备好了的“包身契”上画上一个十字，包身费一般是大洋二十元，期限三年，三年之内，由带工的供给食宿，介绍工作，赚钱归带工的收用，生死疾病一听天命，先付包洋十元，人银两交，“恐后无凭，立此包身契据是实。”
*2：白雉诗，白雉诗【作者】班固?【朝代】汉，启灵篇兮披瑞图。获白雉兮效素乌。嘉祥阜兮集皇都。发皓羽兮奋翘英。容洁朗兮于纯精。彰皇德兮侔周成。永延长兮膺天庆。
发皓羽兮奋翘英。容洁朗兮于纯精。尤其是这两句，真美。
*3:丽华：阴丽华我就不说了，但阴家是个大家族，老祖宗是管仲！
杨丽华：隋文帝杨坚的女儿，是宇文赟的妻子，宇文邕在位的时候为宇文赟娶了杨丽华，杨坚当时为北周立下很多功劳，只是有杨坚样貌奇特，总被宇文邕怀疑，杨坚通过自己的个人手段才消除了宇文邕对他猜忌。宇文赟即位以后沉迷酒色，为了防备杨坚，当然也是自己好色，宇文赟又立了四个皇后，所以北周出现了五个皇后并立的局面。宇文赟为了能够更好的玩乐，把皇位传给了儿子宇文阐，自己专门玩乐。宇文赟一直猜疑杨坚，杨丽华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杨丽华为人谦和，不妒忌，跟其他的皇后和妃嫔都相处的很好，以至于宇文赟要杀杨丽华的时候，其他的皇后都来求情，杨丽华这才免死。杨坚篡夺北周天下，建立隋朝以后，杨丽华就处在了很尴尬的位置，因为北周没有了，她这个北周太后也就不复存在。而且杨丽华也一直反对杨坚谋朝篡位，一人之力始终无法阻止杨坚，后来隋文帝封杨丽华为乐平公主。本来隋文帝要给杨丽华改嫁，被杨丽华拒绝，孤独终老，与宇文赟合葬在定陵。
张丽华：比杨丽华、阴丽华，张丽华的出身就不好了，她出身于兵家，自小家里就贫困，十岁的时候被选入宫，只不过不是妃嫔，而是龚贵妃的侍女。或许是长得漂亮惊艳，被陈叔宝一眼看中并临幸她，很快怀孕，为陈叔宝生下第四子陈深。陈丽华长得漂亮，人又聪慧，据说她的头发长七尺，浓黑如漆，光亮可以照人。张丽华也有辩才，记忆力很好，很会察言观色，因此深受陈叔宝的宠爱，陈叔宝还专门建造临春、结绮、望仙三阁，找了会写诗的女学士来阁中写诗唱曲，玩的不亦乐乎。据说陈叔宝上朝听政都要让陈丽华坐在腿上。陈叔宝这样沉迷酒色，朝政当然也就耽误了，以致于杨广在平江南的时候，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杨广攻入皇宫，在枯井里找到陈叔宝，把他吊上来看见是陈叔宝与张贵妃、孔贵嫔三人同绳而上。当时的长史高颎向杨广建议杀死张丽华：“周武王灭殷商，杀死妲己。如今平定陈朝，不应娶张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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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皇帝们聊什么36」：
刘禅：孙娘娘说这世上两句最大的谎话，一个是她的哥哥说的，第二句是她的夫君说的。
孙权：？？？
刘备：？？？
刘禅：第一句：刘备很英俊，妹妹嫁给他没错！第二句：你放心子敬，我会还荆州的！
孙权&刘备：......扎心啊。
曹操：我听到的最大的两句谎话——丞相，我身体很好；父亲，我会对弟弟好的。
曹丕：我该庆幸我排第二吗？
刘禅：如果你弟弟在群里现在一定在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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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娘娘就是孙尚香，孙尚香对刘禅其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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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