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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狂人暗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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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河洛第一次见到周荀的时候还以为见到了爱因斯坦*1。
周荀摸着脑袋不由得哈哈大笑，“这头发是天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爹娘还有女儿头发都正常的很。”
一头努力梳在一起却始终炸成花的白发，仿佛是一个大号的蒲公英，可脸上却没有什么皱纹，看上去还很年轻。沈河洛初见面看了两眼就觉得不太礼貌，于是收敛了目光，殊不知有人已经记住了他的选择。
沈河洛面对周荀的颛孙躬礼，回了一个轻捶左胸的大夏人礼仪，“我倒是之前也见过一个头发和先生一般的人，而且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沈河洛说的是爱因斯坦。
周荀听了沈河洛的话，眼睛一瞬间亮了，直接一把握住了身高刚到他腰间的沈河洛的双手，“真的吗？可否为我引荐？我曾经用显微镜观察过我和我女儿的头发，差别很大！我一直想找个跟我一样头发的人做对照！”
显微镜？？？
“很可惜，那位先生来自鬼方以西很远的地方，现在已经随着商队已回去了。”除非爱因斯坦是西方的国王，沈河洛没准有机会见一次面。但一位物理学家，这超出了沈河洛的能力范围。
周荀露出了一副万分可惜的模样，恨不得捶胸顿足。
沈河洛虽然还是很在意这个“显微镜”，但是几个人站在外面聊天也不像话。沈河洛便请周荀入帐篷继续这次谈话，“东岛，你先去将先生的行礼放到准备好的帐篷里，青衣，去煮茶。”
“喏！”听见沈河洛的吩咐，青衣好像恢复了精神，微微拎起裙摆就离开了。
东岛刚要遵从吩咐去搬行李，就听见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阿爹，你箱子里的那些东西让别人搬不行吧？”
沈河洛还以为周荀的女儿并不爱说话，因为她一直躲在周荀身后，拽着他的衣摆，好像一副羞涩的模样。谁知道她却此刻却突然开口，嗓音清亮，口吻毫不客气。
“东岛为人细心，应当不会摔坏先生的东西。”沈河洛给了东岛一个眼神，然后对周荀说。
周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情有点尴尬，“啊，不是，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一堆液体里的内脏。”女孩皱着眉头，莫名有些气哄哄的说道。
素衣的神情直接变了，东岛也不由得一愣，但也只是一愣。
周荀有点尴尬的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湘己！”
湘己却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赏了素衣和东岛两人一人一个白眼，小声道：“真是一群没见识的。”
“内脏？”沈河洛维持着面部表情，不由得发问。
老管家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贴近沈河洛耳边低声说：“这位周荀先生就是因为偷盗尸体才被关进姜国大牢的，还是将军拜托了女郎，这才能活着放出来。”
沈河洛想起了欧洲近代为了解刨尸体，跑到墓园里偷取尸体的诸位医学狂人。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时代背景之下也会诞生这类鬼才。
果然有着一头爱因斯坦同款炸毛发型的男人都是不同凡响的吗？
沈河洛没有说话，他不由得摸着下巴思考，他大概是知道以后可以给这位周荀先生什么样的“奖励”了。
但是沈河洛这一副面无表情的思考模样在周围人眼中却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就知道你们也是这个反应，死掉的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侮辱不侮辱的。”湘己插着腰，鼓着胸膛吼道。
老管家和东岛虽然出身颛孙，但在苦泉卫的训练之中这种印记已经被大幅度磨灭，他对于死后荣辱并不在乎。而素衣从小长于大夏，大夏人甚至连个像样的葬礼仪式都没有，都是直接拉着板车拖走天葬的，只觉得灵魂只要能够回归狼神的怀抱就足够了。
但他们三个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沈河洛的决定，即便这只是一个刚刚到他们腰部附近的孩子的决定。
沈河洛从深思中恢复，就看着湘己瞪着自己，脸颊通红，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沈河洛有些奇怪，因为他刚才完全沉浸在思考之中，并没有听到刚才湘己喊得那句话。
沈河洛对着周荀微微点头，随后转头望向老管家，老管家随即躬身附耳。
“沈伯，你觉得在苦泉卫的训练中加入刨开尸体了解内理这一项如何？”沈河洛轻声说，关于苦泉卫的一切，青衣和素衣最好丝毫不知。
老管家愣了一下，随后对沈河洛的提议进行了简单的思考，随即小声回答“未尝不可，若是能了解肌理之内的脏器，便可更好的一击必杀。”
但两人的这一交流，在周荀和湘己看来就跟要给钱赶人没什么区别。
周荀是个出身翟国的没落贵族，但作为一个闻名于颛孙西部并在圣都也小有名气的“医学家”，成为贵族的座上宾好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在三年前，周荀的妻子夜间突然腹内绞痛，即便喝了汤药，用了针灸却依旧毫无改善，而后这个可怜的女人绞痛了一天一夜，最终惨死于家中。
周荀至今难以忘怀妻子临死前高热的身体，惨痛的表情。
于是他在妻子的灵堂呆呆跪坐两日后，一把掀开了棺盖，拿着家中的菜刀将妻子开膛破肚。在腥臭的血污里，周荀翻到了一小节发黑破洞的肠子*2，他哭笑不得，惨嚎不止。而后就被没有离开的客人发现，而后被送到了府衙，最终成为了沈峥的邻居。
湘己已经习惯了其他人的这种态度。但在她看来，她的阿爹就是一个惊艳才绝的天才，他只是想救更多的人，而那些看不上他的人都是没有见识的。湘己此刻就像是一只炸着利刺的猬鼠*3，想将一切的流言蜚语排斥在外。
湘己见到沈河洛露出了一个轻微的笑容，那心中的敌意更甚，就差他开口，她就能直接戳穿他的肺管子。湘己盯着沈河洛的嘴唇，那一张一合，一句话落入她的耳中，却让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先生在钻研医药的同时，可否任教？讲解人体内的脏器结构。”沈河洛的眼神在掩盖不住狂喜的周荀和故作成熟的小大人湘己之间转了转，轻轻勾起笑容。
“唉？！”湘己不由自主的捂着脸，那上面一片潮红。
李治：说起来，好像的确感觉不到尸体呢。
刘彻：活着的时候又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曹操：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再建个那么奢华的茂陵吗？
刘彻：......会！这是体面！
【大风起兮】刘邦：体面什么鬼？你最近是不是又跟亚历山大那家伙去喝酒了？
刘彻：......
曹操：跟我似的薄葬多好，完全不担心以后被盗。
杨广：确定不是因为盗过墓，所以害怕被盗。
曹操：袁本初害我！*4我何时盗过墓！！！
朱棣：您看过《三国演义》吗？
曹操：......
孙权：......
刘禅：那有个看吗？
刘备：咳咳。
......
抬手抚琴，声如莺鸣；指尖轻捻，赫赫有声；余音绕梁，不绝于世。
师鸾闭目弹琴，好似云淡风轻，但片刻后他便猛地按住了所有琴弦，眉头紧锁。
他只是在昏暗的室内喃喃低语，“快了，很快了。”
咚咚咚——
师鸾抬眼看到了门外的身影，“什么事。”
“主人，王上似乎病了，王后请您入宫。”仆人在门上的剪影十分恭敬。
师鸾露出微笑，“王上病了当去请医者，叫我入宫又有什么用？”
“回主人，王后慌了神，需要您去做主。”仆人腰躬得更低了。
师鸾却动也没动，手指勾了勾琴弦发出铮铮的声音，“去将库房里那只从大夏采买来的野参献上去，我的身子也不好，不方便入宫了。祝王上早日康复，万寿延年。”
仆人跪在外面称“喏”，刚要退步离开，就不由得再次行礼，“夫人！”
“大人弹弹琴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可是有什么大事禀报？”夫人郑氏柔声问。
仆人匍匐于地，恭敬的回答，“王上心爱的御猫死了，请主人入宫。”
郑氏声音略带恼怒，“只是一只猫死了，便要大人入宫？”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素色衣袍，丰神俊朗的师鸾就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夫人莫恼，这不是吩咐着仆人再去买一只同样花色的猫献给王上吗？我入宫不入并不重要。”
郑氏将手搭在师鸾伸出的手上便被直接拉入了怀里，师鸾搂着爱妻朝着仆人摆手，“下去吧！”
仆人匆忙离开，小院里就只剩下郑氏和师鸾，外加侍奉在外的婢女二人。
师鸾面带微笑的看着爱妻，语调柔和，“夫人可是来得匆忙？连眉都未曾仔细描绘？”
郑氏不由得“呀”了一声，下意识就想要去摸眉毛的地方，却被师鸾一把握住了素手，“骗你的，你怎的直接就信了？”
郑氏轻轻捶了师鸾的胸口一下，小声埋怨。而师鸾抱着爱妻，但两人更像是依偎在一起，师鸾轻轻抚摸妻子的长发，不由得轻声说：“夫人的手又凉了，怎么不多加件衣服？若是夫人乖乖吃药，等身子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东郊赏枫了。”
郑氏轻轻“嗯”了一声，全心全意的拥抱着师鸾。
岁月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周荀：字瑶芳，周姓己氏，原翟国没落贵族，颛孙王朝小有名气的“医学家”，因毁坏尸体偷盗尸体多次入狱。“荀”是一种传说中的香草，而“瑶草”也是传说中的仙草，瑶芳取自王炎的《用元韵答邓宰兼简华容孟宰》——“我行六六黄山峰，山中瑶草多芳丛。”?
湘己：小字念念，周姓己氏，周荀之女。
*1爱因斯坦：爱因斯坦的头发炸毛是一种病，叫蓬发综合征，也叫“难梳头发综合征”（Uncombable Hair Syndrome），病人头发干燥，容易卷曲，颜色会变浅，而且超级难梳理。
*2肠子：周荀的妻子死于急性阑尾炎穿孔，急性阑尾炎巨疼无比！（我是慢性，但是早就割了，不知道急性什么情况。）疼到满地打滚，冷汗直流那种，绝对要去医院，不然穿孔之后，肠子里的排泄物和废物会进入腹腔，造成腹内感染，一般会疼个一两天，发着高烧，然后感染性休克而死。有传说，神医扁鹊曾经给虢国太子做过阑尾炎手术，还成功救活了他。
*3猬鼠：就是刺猬。
*4曹操盗墓：实际上，摸金校尉不是曹操设立的官职，这事纯粹在冤枉人了。正史只记载在南朝宋前废帝刘子业时设立过摸金校尉一职，《南史卷二·宋本纪中第二》记载：“帝少好读书，颇识古事，粗有文才，自造《孝武帝诔》及杂篇章，往往有辞采。以魏武有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乃置此二官，以建安王休仁、山阳王休祐领之，其余事迹，分见诸列传。”其实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只见于袁绍南攻曹操时，陈琳的讨曹檄文。当时献帝遭难逃回洛阳。曹操奉天子讨不臣，袁绍举兵向帝都，出师无名。所以这些曹操罪状里的官职不足采信。中郎这个官职是皇帝身边的人，不可能是盗墓的官职，而且汉朝皇帝的坟都被董卓给挖完了。汉朝是最讲贤良中正的时代，当官都是以举荐，就是有这些事也是挖了就挖了，不会明目张胆设官职的。而陈琳后来也表示了这篇檄文是被袁绍所迫而写的。
以及，《三国演义》成书于洪武年间，也就是朱元璋在位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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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皇帝们聊什么28」：
朱厚照：所以你到底因为什么杀了华佗？就因为要劈你的脑壳？
曹操：净瞎说，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华佗真不是个东西，不信你问@刘备。
刘备：对！！！不是个东西！我的元龙啊，呜呜呜——
朱厚照：？？？
曹丕：华佗“养病自重”，伏波将军东城太守陈登陈元龙特别喜欢鱼生，于是得了寄生虫病。华佗给他服药驱虫，几乎治好，但却不直接治愈，只是对陈登说：“你这病三年后还得发作，到时候再说！”等到三年后陈登旧病复发，华佗“失踪”了，陈登就那么英年早逝了。
曹操：这老家伙还跟我讨价还价，想要求官做，这等小人，留着何用！
朱厚照：说好的悔不该杀那华佗呢？？？
曹操：能别瞎看电视剧吗？奉孝是建安十二年也就是公元207年病逝的，华佗那老家伙一年之后才被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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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笑话不知道大家看过没：一位医生的儿子也当了医生，并且在父亲出诊的时候治好了一位贵妇人（老主顾）的病，结果父亲回来勃然大怒：谁让你把她治好了？就是因为她常来看病，我才有钱供你读完医科大学，我还准备从她那里赚钱给你买辆车呢！
而曹操被黑的事一堆一堆的，就这个华佗，实际上故事就可以用那个笑话概括。
以下摘自网络。
陈寿写的《三国志》没有对华佗进行太多评价，只说“以医见业，意常自悔”，意思是很不愿意做这个治病救人的医生，而《后汉书》则用四个字直指华佗被杀根源：“为人性恶”。这就是说，华佗或许医术高明，但人性确实不咋地，想当官也不能如愿：“难得意，且耻以医见业。”好不容易逮住了曹操这个肥羊，就想好好宰几刀，这一点《三国志》和《后汉书》都有记载，而且基本一致，就是华佗很轻松就治好了曹操的偏头痛，但是却只治标不治本，并且告诉曹操：“这病得慢慢治，所以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有史料也证明，华佗向曹操求官，但曹操没有答应。
反正史书记载华佗在给曹操止痛之后，就以妻子有病为理由回老家了，走之前还跟曹操约定了了返回的时间。但是约定的时间到了，华佗却死活不回来，理由是妻子的病还没好。曹操几次三番派人去请，华佗就是不来（数乞期不反，太祖累书呼），这时候我们不禁感到奇怪：华佗不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吗？怎么连自己老婆的病都治不好？而《三国志》则说华佗实际是“恃能厌食事，犹不上道”，也不知道是要挟曹操满足自己什么条件。
曹操又气又痛，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专门派人调查，而且还特意嘱咐使者：“要是华佗老婆真的有病没好，就送给他四十斛小豆，要是他忽悠咱们，就把他给我绑来！”那使者到了华佗家一看，华佗的老婆比曹操还健康呢，二话不说锁链子一套，就把华佗牵到了邺城监狱里，一番拷打，华佗就招供了。戏耍曹操的后果就是“曹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华佗是在狱中服毒自杀还是被曹操杀掉，史书中记载不一，但是曹操却认为自己把华佗抓起来或者杀掉是正确的：“华佗确实能治好我的病，但是这个阴险小人就是不想一次去根儿，也不会真正把我治好，因为他还要用自己的医术来跟我讨价还价升官发财（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呢。”
但是我们看正史，曹操真没有冤枉了华佗，因为华佗“养病自重”的事情干了不止一回，那位被曹操和刘备同时看中并器重的伏波将军东城太守陈登陈元龙，吃生鱼片吃得太多得了寄生虫，华佗用驱虫药让陈登突出了不少虫子，但肯定是没吐干净，因为华佗拿着医疗费走的时候告诉陈登：“你这病三年后还得发作，到时候咱们再说！”等到三年后陈登旧病复发，华佗“失踪”了，陈登就那么英年早逝了。
细看曹操杀华佗事件始末，得出一个结论：华佗医术高明，但人品未必高尚，“养病自重”坑死了陈登，但却被曹操整死，华佗的死也冤也不冤，还是《后汉书》那四个字说得一针见血：为人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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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