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古董不卖的古董店[综]》千机算尽

38、第 38 章

　　回本丸的提议就这么被敷衍过去。鹤丸继续给店铺内部增添新功能，清河则继续经营直播间，间或做两件辅助用的小礼装，安哥拉在新店铺里乱窜，像是探险一样，显得很是高兴，迪卢木多则一直维持着灵子化，安静的守在清河身边，有时连清河都差点忘记他的存在。
　　时间就这么过去，一直冷清到让人以为会被遗忘的店铺，第一次被人拉开了大门。
　　伴随着拉门哗啦啦打开的声音，室内设计工作告一段落，正无聊待在店铺大门附近看门的鹤丸漫不经心的招呼同时响起——
　　“欢迎光临~”
　　“您好，我们是警察。”两位警察同时出示证件，“请问朱雀门清河君在吗？有关于一星期前黄昏之馆杀人案，我们希望能够得到朱雀门君的配合。”
　　“……我是朱雀门鹤丸，家主在楼上，请稍等片刻便来。”穿着雪白着物和白袴、从内室走出来的鹤丸脚顿了顿，复又秉承着古典的礼仪将两成年人与一群孩子迎到了室内坐下，然后摸到厨房去泡茶。
　　不得不说，鹤丸不做那些破坏他气质的搞怪事情的话，以他一身洁白、气质高雅，从平安时代一直流传到现代而孕育出的如鹤一般高洁纯粹的气质，再配合上出自鹤丸之手的华美和室，一下子就镇住了本来就对清河身份多有猜测的两大几小。
　　“这是町屋吗？没想到东京市还有町屋的存在呢！”虽然是个小学生，但博闻强记的圆谷光彦看着全木装修的室内感叹说。
　　“不太像……和町屋比起来，这里……太大了！”比圆谷光彦更加博闻强记、在父亲的培养下去过不少古迹、实际已经是个高中生的小学生柯南看着简直比拟乡下千年古宅大广间的室内喃喃道。
　　“看来……好像是个很古老的家族……？”身负责任，比那边的小学生们更加明白这一趟重要性的高木警察拘谨的跪坐在桌边，张望着这个看起来和一般町屋有着很大不同的和室，座下金箔的桌椅和品味高雅的挂画、花瓶，充满历史感的精致浮世绘袄门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非同一般的压力。
　　最关键的是……太高了！
　　高高的天井与形制同样高大的门，让坐在里面的人因为大和广，感受到一种少见的、自身渺小感的压力，就好像这个房间无限延伸之后，里面只有他们几人，空旷、寂寥、黑暗、幽闭。以此形成的压迫，拥有成年人心性的两位警官与柯南的感触是最深的。
　　因为建筑的技术限制与国土狭小，大部分日本人的私有空间也渐渐变小，骤然遇到如此气势恢宏的建筑，又不是在有名的寺庙与明亮、人多的公共场所，让感受到一些‘别的什么’的几人变得拘谨起来。
　　“嗯嗯……”同样感到莫名拘谨的其余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即使是最闹腾的小孩小岛元太也老老实实的正坐在软垫上，任凭和室内的寂静包裹着他们。
　　设计时，鹤丸参照了不少他曾经待过的大名府和现在已经烧毁了的、壮丽的本丸。他们现在感受到的这种寂静，是作为日本人、被写进了基因中的、对他们自己历史与文化的尊敬肃穆与那种无言的上下级规矩，还有复刻的、他们历史中争夺天下伟人的气势压力。当然，在场的几人并没想到这么多。
　　只是觉得，这家的主人，一定是个地位很高的人。
　　还好鹤丸很快就回来了。
　　“主人马上就来。”鹤丸给一桌子客人奉上茶点。
　　茶叶是花满楼弥补那两天没有送菜过来而送的，茶点也是花满楼以尝尝鲜的名义送的，鹤丸从中挑了一些接近日式的茶点拿了出来。之前花满楼还有送来茶饼，被鹤丸拿去处理了一下，有了之前厨房鸡蛋的教训，这一次鹤丸倒是没有把珍贵的茶饼怎么样，倒是让不喜欢喝茶、对此没有了解的清河惊讶了一下。
　　——这把平安老刀还是会做点普通事情的嘛，还以为流连于战场和仓库的他，除了贵族那点风雅的破事，什么都不会做呢。
　　——【主人！你到底对鹤有什么误解啊？！】
　　“主人？”
　　“这个杯子上面有月亮诶！！！”
　　警察佐藤美和子的疑问声与小朋友光彦惊叹的声音同时响起。
　　光彦缩了缩脑袋，对自己打断了佐藤小姐疑问的行为很是自责，同时对佐藤警官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作为成年人当然要照顾小孩的言行，反正自己问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觉得一会再从他们的言行来推敲也一样的佐藤警官回了一个没关系的笑容，顺着光彦的话看向被这个白衣青年端来的茶杯。
　　——水面上有一轮皎洁的新月浮起。
　　这句话完全没错。
　　外绿内白，绿色的杯外壁上绘着白色竹子的剪影，而杯子内里白色的区域什么图案都没有，让人能够轻易的看清茶叶泡出来的浅色茶汤，而最引人注意的是，白色杯壁与杯底明明没有任何图案，但是在杯子上方寥寥的热气中，一轮明亮洁白的新月在热气中若隐若现。新月不是利用什么视线错觉浮在水面上，也不是倒影这种程度的东西，而是在热气中，真真切切犹如海市蜃楼一般，一个幻影一般的漂浮在空气中，随着热气而盈满消退。
　　“……好漂亮。”小学生中唯一的女孩子吉田步美看着月亮惊叹道。
　　“啊！是甜的！”对美没有那么大感触，脑子里除了吃就只装了鳗鱼饭的小岛元太比起热气中的新月，更加在意杯子里饮料的味道，虽然在只有小学一年级的小岛元太脑海中，茶水的滋味并不美妙，但是用这么好看的被子装着，说不定和他们喝过普通的茶味道不一样呢？毕竟这里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店铺嘛，说不定茶的味道也不一样呢？
　　——并没有那种茶。如果清河能够知道小岛元太的想法，他会这样告诉小家伙，并且告诉他，自己也喝不惯茶的味道。
　　“嗯，我觉得小孩子应该不会喜欢茶，所以把你们的茶换成了蜂蜜水。”鹤丸规矩的跪坐下来，朝着一群小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白衣白发、连皮肤也白若胜雪的鹤丸自然有足以撑起他皇室御物名号的相貌，俊美得犹如月中人脸上，笑起来风光霁月，那种难以察觉的、仿佛看晚辈一般的目光，莫名给对面几人一种奇妙的、岁月静好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鹤丸国永都是自平安时代末期流传下来的古老太刀，哪怕他本身是个热爱搞怪、搞事、期待惊喜和刺激的刀剑，但一千多年的时代变迁让他看事物难免带上了一丝超然物外的冷漠，或者说，正因为看过太多时间带来的世事变迁，才更加注重以惊喜来保持心灵的活力，让自己不至于因为冷漠与厌烦失去活下去的欲望、或者直接心灵坏掉。而对于那些并非对他具有特别意义的存在来说，鹤丸国永就真的是一只‘鹤’，遥不可及的皇室御物，永远高贵、清远、阳春白雪、与不可捉摸。
　　“怎么样？被吓到了吗？”鹤丸朝喝下的小孩眨眨眼，鎏金色的眸子中是仿若阳光一般灿烂的生机，这种燃烧一般的生机却并没有烧伤的危险感，而是带着一种时光沉淀下的静瑟温柔，虽然鹤丸是刀剑里最具有反差萌的几个刀剑之一，爱好战场与惊吓，与他外表的那种宁静截然相反，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体贴、不温柔。
　　千余年的时间，虽然是作为一把刀走过来，但也确确实实的打磨了鹤丸国永的心性，对于清河来说，有时光是看着鹤丸的眼神，就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哪怕这把刀的真实内在已经千仓百孔。
　　“嗯！非常的美味！”其实也不太喜欢茶的味道的普通小学一年级生——圆谷光彦与吉田步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回应。
　　呵呵……外表现在是小学生、实际已经是个高中生了的柯南‘呵呵’了一声。有道是每一个‘呵呵’背后都是‘我去年买了个表’，但是对自己现在小学生外表没有一丝办法的柯南只能够接受自己八成要和这些小学生们一起喝蜂蜜水的悲催事实。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饮料，柯南意外的发现，自己喝到不是意料中甜甜的味道，而是清香中带着一丝苦涩，苦涩之后又透出一股淡淡的甘美——这并不是蜂蜜，而是茶。
　　“怎么……？”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柯南难得呆了下，下意识看向泡茶的鹤丸。
　　鹤丸察觉到柯南的眼神，对他眨了下眼睛，虽然鹤丸不知道这个人类为什么灵魂和□□年龄不相符，不过看在他上一次在侦探们讨论的时候为主人讲过一句辩解的话，他就不跟他计较啦。
　　感觉自己好像被看穿了的柯南急忙低下头，假装很高兴的喝茶。
　　“抱歉，久等了。”匆忙打理了一下自己——实际只是梳了个头，有防护礼装在，已经不会轻易被炸掉的礼装弄得一身狼藉——的清河拉开门，坐在障子门内的几人清楚的看到这一头原本没开的拉门外，是一个舒爽的缘廊，缘廊外是错落的树林、平静的池塘、还有一丛丛的松枝枯树和山石，摆放有致的山石与充满意境的植株相互呼应，整个庭院充满了‘空、寂、静’的气息，让人光是看着，就好像听到了惊鹿的脆响，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惊鹿的声音仿若天外仙音响起——
　　‘哐——’
　　“啊……抱歉……”被惊鹿惊醒的佐藤美和子这才发现，他们来此的目标——朱雀门清河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矮桌的一角、那位自称朱雀门鹤丸的白发青年身边了。
　　“没关系，美好的景色与意境本就令人沉迷。”清河摇摇头，他第一次看见这些美丽的景色时候的表现没比这位小姐好到哪里去，更别说之后花了两天跑完所有的布景，这两天更是换着房间睡觉——就为了每天看着不同的美丽风景入睡。
　　——这件事可把设计整个庭院的鹤丸得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