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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皇后昨日在庭中站了一会,今早起来时发现夜里盗汗,衣裳都湿了,奴婢瞧着不太对劲……”
      春花紧低着头,大气不敢喘,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话说到最后,室内悄无人声,仿若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自说自擂。
      惶惶不安之际,余光瞥见老太医终于收了手,春花一直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不少,感激的朝他撇去一眼。
      老太医慢慢的摸了两把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似是沉思了几秒,而后才毕恭毕敬的朝着站在床头负手而立的男人说:“禀皇上,皇后娘娘稍有风寒之症,又加之思虑过重,夜里休息不善,身体不济所致。”他顿了顿,隐约觉得自己周身的气氛开始有些压抑而翻腾,于是又赶紧补充说:“臣开一副解寒的方子,娘娘喝了,不消多日便能好。”
      “知道了,退下吧。”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语音中回荡着沉稳和不明觉厉的威严。
      老太医边站直了身体边迅速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连答是,是,才敢告退。
      “你也下去吧。把药煎好了再过来。”厉景和侧眸,对着站在床尾的春花说道。眼中的戾气似乎要破笼而出,在眼球表面翻腾,像炎夏午间大雨降落前的乌云滚滚山河欲倾。
      春花得令,应了一声,而后下意识地抬头,却猝不及防的对上如此一双吓人的眼睛,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震,勉强镇定心神才不致于踉跄倒地。
      厉景和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眼中的不耐之意更为明显。如此一个黄毛丫头,一点定心都没有,又如何能照顾好长宁,怪不得要生病!
      他闭了闭眼,强压住心中的不快。

      眼看着长宁一直在不停的冒汗,他拿热毛巾擦过后,伸手摸上她的额头。冷冰冰的,细细的汗珠一会儿就又开始新的一轮外冒,整张脸都湿漉漉的,像是一块不断融化的冰。
      盆中的水已经开始冷却,他叫人又换了一盆,可反复擦拭,还是老样子。
      唉~
      他无奈在心中一叹,凝眸看着她失去血色后而显得虚弱不已的小脸。褪去了白日里倔强的表情,和此时紧闭着的从前那双永远充满光辉和清澈的眼,勾人心脾的颜色如黑夜降临般,全部被隐去了光芒,但他还是觉得怎么看都不够。
      秀气的黛眉,挺直而巧小的鼻,半扇眼球的睫毛尾部悄悄卷翘,紧闭着的肉嘟嘟的嘴唇……
      若说神采奕奕的她是张扬且鲜活的,那此刻的患病失神的她是柔和的,像是被剪去了十指挠人尖锐的爪子,再也不能张牙舞爪。

      已经是第三盆水了,厉景和把素白的毛巾扔进铜盆,也不再叫人来换水。
      转身便脱去身上的衣裳,他手法利落,很快身上只剩一身里衣。
      然后又先是把沉浸在睡意中的长宁往里挪了一些,床边留下一人宽的的地方,而后迅速的掀被躺上去,一把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拥在自己怀中。
      他身上在源源不断地产生热量,被他抱在怀中的长宁却冷得有些僵硬。但还算是听话,他一抱过来,她立即乖乖的自觉往他身上靠了几分,两人几乎是无缝贴合,四条腿交缠着,互相传递热量。
      厉景和吻了吻她的额,被汗水浸湿的短发软趴趴的贴在上面,明明拿毛巾擦拭过好几遍了,靠近了还是有一股专属的幽香如丝线般牵引着他靠近,勾住了心上最软的那块肉。
      长宁浅浅的呼吸声像是悠扬婉转的曲音,他近几日连轴转,基本上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会儿抱着她,心底安静而平和,于是一同随她渐入睡眠。

      长宁醒来时,喉咙干哑的不行,似乎连发声的力气都没了,又觉得身上没劲,脑袋昏昏沉沉的如有千斤重。
      于是挣扎着欲下床倒水,谁料她一动,头顶立马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身上的力道也一紧。
      “醒了?”
      她一愣,就此停住。他怎么在这?
      “舒服些了吗?”
      “嗯。”几乎是从鼻腔中发出一道哼鸣。
      “要起来?”
      “嗯。”
      厉景和立即坐起来,松开软软的身体时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长宁看着穿着一身寝衣的男人下床后,汲着鞋,沉默的就往桌边走去。
      也不知自己睡到了什么时候,屋里昏暗幽冥,黑暗中只看见他一个伟岸的轮廓和坚实有力的脚步声在耳边回响。
      厉景和倒了一杯水,走回床边,喂她喝了。
      “还要吗?”
      “嗯”长宁抬头呆呆地看着他,好似根本未注意他说话。
      “朕问你还不要不要喝水?”他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黑暗中两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于是他肆意地浅笑着。但他倒是从声音可以听出长宁此刻大抵是还未完全醒过来的。
      不知是怎样一副生动却未曾谋面的表情,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极了,目光不自觉地宠溺而温柔。
      “哈~”长宁打了个慵懒的哈欠,眼角生出一些泪液。
      “又困了?”或许厉景和自己都不知此刻他的声音多么的轻柔,像是小心翼翼地呵护手心里的宝贝。
      长宁倒是用她那还未清醒的脑袋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沉默了几秒,而后肯定的答道:“不困了。”
      “让太医再来瞧瞧。”厉景和放下水杯,轻轻的用食指刮过她细腻光滑的脸颊,语气满是疼惜。

      “禀陛下,皇后娘娘的烧已经退下,待臣再开一副安神的方子,娘娘日后切勿再思虑过多,劳费心神。”
      长宁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听未听进去太医的嘱咐,只是在太医说到‘开方子’三字时,下意识地抓住了厉景和的衣袖。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长宁困顿的眼神此刻充溢着委屈和一丝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他笑了笑,平日里眉眼间的威严与霸气不知被藏哪了,此刻只剩好似专属于她的温柔。他牵过她的手,无声地慢慢安抚,一下一下的轻轻揉搓着她纤细的五指。

      “我不想喝药,”待太医一走,长宁立刻委屈巴巴的申诉,手上也不甘示弱的拉着他粗长的手指,微微晃动。
      厉景和难得享受她的撒娇,倒是颇为受用,浑身只剩下一身好脾气。
      “乖,喝了药身体才会好。”他用粗粝的腹指慢慢磨擦她的下颚,看着她如孩童般的表情,目不转睛的一字一句说道。
      “可是我不想喝嘛~”长宁病才好了七八分,身体上不适,脾气愈加不耐。听他这么一说,直接上火了,扔掉他的手,愤怒的双手交叉抱胸,别过脸去刻意不看他。
      她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都这么惨了,身体不舒服,还连这么小小的一点要求都不肯答应她,谁还没有个脾气呢!哼!
      本以为他很快便会妥协,然而转过头去的长宁很久都未听见动静。
      她疑惑的瞧瞧扭头,在目光触及到他时,蓦地睁大眼睛。
      根本顾不上自己刚刚才自个在生闷气的事,亮晶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好久,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说完,自己又很快意识到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长宁一脸警惕的看着全身只剩下一条松垮垮要掉不掉的亵裤。
      闪烁不定的烛光下,伸手可触的男色赤裸裸的展现在自己面前,肌理般光滑有致的肌肉。
      秀色可餐,长宁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身体往后缩了几厘米。
      只见男人英俊的面庞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闪现了一抹妖冶的笑,愈加渲染的气氛暧昧,空气温度也在不断上升。
      “皇后不是不肯吃药吗?那咱们换个法子治病可好。”说完,不等长宁反应,高大的身躯已经扑了上来。
      “不……”长宁话还未说完,最后的声音全数被吞。

      春花端着刚煎好的药,还未走近门,就见守门的两宫女拼命低着头,咬着唇不敢出声。
      她一走近,听见声响的两人立即拼命的对她摇头,边还用口型示意她,‘不要。’
      春花脚步未停,半侧着头,‘喵?’,这是什么?送药都要暗号了吗?
      然而紧随着的一道像是被刻意压抑却有显得有些欢愉的声音,立刻让她停了下来。
      这是!!
      原本还纳闷不已的春花立刻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她感受到自己的脸伴随着那声音的响起立刻从身体里涌出一股热气。
      她机械的转身,懊恼的埋怨自己实在过于愚笨了,怎么看不出来那两人的意思呢?怎么非要凑上去听才善罢甘休呢?皇上和皇后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又正值夜晚,她怎么就没想到会发生点什么呢?
      蓦地,她又脚步一滞,皇后不是还生着病吗?皇上怎么能在此事做出这种事情来呢?一点都不怜惜皇后娇弱的身子。
      皇上英明神武的形象今夜在春花心中默默的被降了一个档次。
      然而,厉景和哪还顾得上这些,再且,他也不在乎。
      今夜抱的美人归,他已是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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