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一页参鹤

4、姑娘是岸

　　三年后
　　“戒俗师兄，你怎么好端端的要归隐了？”
　　“这几年你的潜力和悟性我们都看得到，不出几年，一定能成大有所为。”
　　换成普通装束的男子，长发蓄到后肩，神情一如往日。

　　“俗戒不了，干脆还俗了。”
　　然而，三年里，一笔带过的事太多，他日日辗转反侧，在佛门前等一位会迟到求签的女子，却是连半点音讯都没有，京城夜市，也再也没人带他去看了。

　　市集
　　“姐姐，姐姐，你怎么就这一个发簪啊？景儿给你买新的，买最好看的，这发簪……都生锈了。”
　　“好，等景儿学有所成后，就换了它。”
　　茶馆里人声嘈杂，今天人格外多，许多江湖俊杰都相聚此地来听一段故事。
　　“上回书道——僧袍补心影不存，痴女断情争朝夕”

　　他们的故事没有后续，但江湖上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有个人拦住她：“姑娘，今日十月二十四日，当年僧人就是在今天和女子结的缘，你也买一串这姻缘扣，说不定姑娘的缘分就要来了。”
　　“多少钱？”
　　“十文，十文！”

　　女子朝着市集远处的夕阳一端走去，她已记不清许多事。
　　今日喜鹊多，看来是个好兆头，这发簪还是头一回带僧人去夜市时，他用为数不多的铜钱凑出来，买了一个送她的，如今的确，该换了，脑中却记不清僧人的样貌，与旁的故事，只觉得，好像十分重要。

　　“姑娘……”
　　女子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转念又当是幻听了，继续往前走着，眼看夕阳就要落下。
　　“姑娘……我，我还俗了。”

　　地面被映衬的红黄莫辨，女子皱着眉，疑惑的看着面前人：“这位小和尚，你认错了人。”
　　男子紧忙拉住她，眼里再也藏不住任何情绪。

　　“小僧入门三年，本以为与佛结缘，本以为小僧的一生便是吃斋诵经，直到姑娘来了，姑娘和我所结的缘太深，从与姑娘相视的第一眼，小僧便知道了何为人间五味。
　　佛说诸事随缘，姑娘，便是我的缘”

　　女子被她拉着，几欲挣脱，那人却继续道：
　　“我不求姑娘原谅，小僧既然来了，便没想过回头。
　　倘若姑娘是岸，我便是要回头的。”

　　女子怔怔的看着他，嘴唇微动：“你是小和尚，覆蓬山……”

　　某年

　　“说书人 这和尚后来和姑娘去了哪里？那姑娘跟他走了吗？”
　　只听说书人感慨着：
　　“最终回——僧人彻悟俗还世，世间再无二人音，鸳鸯无情人有情，佛渡痴女终所遇。有终还似无终事，留给后人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