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者的宠爱》霍德尔

94、否定

　　“温莎奶奶？”伊达松开洛兰达，推开米尔，来到这个穿着灰色长裙的老人旁边。被长辈撞见了自己这么不成熟的一面，伊达有点羞涩，“温莎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站在杰里等人面前的，是个地道的矮人老者。她的身高比卡萝还要矮上十公分，头发花白，鼻子隆起。尖细又带着皱纹的手里攥着一根枯木拐杖。

　　被叫做温莎的老人身后拖着一个推车，上面是高高叠起的麻袋。温莎见到伊达，脸上那喜悦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斑驳的褐色皮肤上弯起了深深的褶子。

　　“店里的食材不够了，我回去推了些过来。”温莎用拐杖敲敲地面，“伊达啊，你是今天刚刚回来吗？”

　　“是的温莎奶奶。”伊达乖巧的回道，“您知道我爷爷最近的情况吗？他好像有些生气，不让我进屋子。”

　　“阿利？”温莎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寻思了半天，然后继续佝偻着背，眯起了眼睛，“谁知道这老家伙最近又怎么心情不好了。嗨，别管这老家伙，来我店里坐会吧。回来这么久，还没吃饭吧？”

　　“好的！谢谢温莎奶奶！”伊达点头，然后跑到了推车后面，“奶奶，我来帮你一起推吧。”

　　“哎哟，那麻烦你了。”温莎一晃一晃的继续走路，其余人见状，也帮着伊达一起推起了车。

　　温莎的店并不远，众人推了一小会，甚至没费多少力气就已经到了。

　　这家店在这条街的拐角，店面很小，门也是木门，大小最多允许两个人并肩而行。屋子里地盘不大，但是干净。门外则摆着一个小摊，上面是做食物的一些材料和工具。

　　温莎将推车推到角落，然后撸起袖子，站在了外面的小摊上。

　　“你们先进去坐着吧，我先给你们煎饼吃。”温莎说着就点起了火，敲了个不知名的蛋放在了正中央的那块圆铁板上。

　　伊达最先坐了下来，她用力的吸了口气：“温莎奶奶做的煎饼可好吃了——唔，这个味道还是没变啊。”

　　“是很香。”梅肯定。

　　小店内飘着一股浓郁的葱香味，在摇曳的黄色灯光下，散发着一种温馨的气氛。

　　“温莎奶奶，你这煎饼里有肉吗？”在众人都坐在桌子边上等的时候，杰里却来到了温莎的旁边干笑着询问，“你能给我放点肉吗？”

　　米尔听到了，也想站起来去找温莎。毕竟他也是肉食主义者的一员。就当他起身时，伊达却拉住了他，对他摇头。

　　怎么，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米尔听话的坐了下来，观察着杰里。

　　温莎一心一意的做着煎饼，压根没有注意到杰里。她把饼翻了个来回，然后放上了青翠的绿色蔬菜和很多的果仁，浇上了酱汁。瞬间香味便扩散开来。

　　把饼叠好后装在盘子里，温莎又开始赶制下一个。不出十分钟，四个饼就被做好了。

　　“来，先吃吧。我去给你们拿点饮料。”温莎拿起围裙擦了擦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伊达，梅，卡萝，米尔四人拿起饼，很默契的塞到嘴里，一声不吭。杰里闻着饼的香味，肚子很合时宜的响了。

　　“你们怎么能就这么吃了！我都还没有吃到呢！”杰里控诉道。

　　四个人并不理他。

　　“来，这是用腥月莓榨出来的果汁，你们尝尝。”温莎说着，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把饮料放到每个人的面前。不多不少刚好四杯。

　　“谢谢温莎奶奶。”伊达马上喝了一口，“很好喝！”其他人也学着她的样子，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喜欢就好。”温莎笑眯眯的回到小摊上，开始摊起了下一个煎饼。

　　莫非，这个是给他的饼？杰里悄悄的关注起来，眼睛随着温莎的手不断的转动。很快的，温莎又最好了一块饼。她把饼装在了袋子里，刚打包好，一个矮人大汉便走了过来。

　　“这是您预订的煎饼，刚刚做好。”温莎说着，把煎饼递到了大汉的手里。

　　“一直麻烦你做饼实在不好意思。”大汉接过饼，连忙道谢，“实在是麻烦温莎姐了。”

　　“麻烦什么，你们也帮了我很多忙。”温莎摆手，“赶紧去工作吧！可别耽误了时间。”

　　“知道啦！”大汉把饼握在手心，往另一边的镇外跑去。

　　“饼要赶紧吃掉啊！”温莎不放心的又喊了一句。

　　“好的——”

　　杰里在一边都惊呆了。但肚子的空洞在时刻提醒他，再不吃饭，他就要光速去世了。于是他只能再一次腆着脸皮找上了温莎。

　　“温莎奶奶，这个...对不起，我刚才不该有那么多要求的。您可以给我做一个吗？”

　　温莎在小摊上忙活着收拾东西，压根没打算理杰里。杰里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他不依不饶的跑到温莎旁边，帮她收拾起东西：“温莎奶奶，您给我随便做一个成吗？我帮你一起整理东西，打扫卫生！”

　　可能是杰里的话起了效果，又或者温莎本就打算回话，这个老奶奶‘啪’的打掉了杰里收拾东西的手，然后咳嗽一声：“收拾什么？净给我添乱！”

　　杰里不吭声。

　　“就你这皮样，跟...跟...”

　　众人竖起耳朵，怎么，这里面还有内情不成？

　　“跟我小时候欺负我的那个金毛人类一模一样！”温莎那样子，怕是回忆起了从前，然后越说越生气，一拍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不行！想想我就来气！你就给我饿着！”

　　“啊？温莎奶奶，您不能这样啊。”听到自己没东西吃了，杰里如多冰窖，“这...我根本就不认识您说的那个什么人啊！您这是迁怒！”

　　“哼。迁怒什么，反正都是人类。”温莎坐在伊达旁边，又摆出了笑脸，“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呢。是伊达在外面交的朋友吧？”

　　“温莎奶奶好！我是卡萝！”卡萝晃着小腿，“您做的煎饼真好吃！”

　　孩子模样的卡萝确实很讨喜，温莎摸着她的脑袋：“喜欢就好，你们留在马亚克的这段时间，只要你想吃，就过来，奶奶给你做！”

　　“真的吗？谢谢奶奶！”卡萝使劲点头，她又咬了一大口饼，香味溢满了她的口腔。

　　旁边的梅继续介绍起自己：“奶奶好，我是梅。”

　　“我叫米尔！”米尔别起了自己耳边的头发，“奶奶您放心，我们精灵和那些愚蠢的人类不一样，一样很注重礼仪的。”

　　“哦——精灵啊。”看到米尔的耳朵，温莎点起头，“精灵可以啊，我以前遇到一个精灵姐姐，人长的又好看，说话又好听。你长得很像那个精灵姐姐啊。”

　　“多谢温莎奶奶的夸奖，我们精灵都是这样的。一向懂礼貌。”米尔毫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温莎奶奶，轮到我了，我叫杰——”

　　“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出去拿东西的时候在后面烤了一个蛋糕！你们等等啊，我去拿。”温莎奶奶一拍脑袋，‘刷’的站起来，匆匆忙忙的跑到后方的屋子，乒乒乓乓的忙了好一会，然后端着一个色泽上层的金黄色蛋糕出来了。

　　甜甜的香味钻到大家的鼻内，杰里又狠狠的咽了一次口水。显然是饿坏了。

　　“来，来，吃吧。”

　　杰里眼巴巴的看着蛋糕。

　　大家按照温莎的切痕纷纷拿起蛋糕品尝。只有杰里，鬼鬼祟祟的想要拿蛋糕，也还是被温莎发现，并收到一个瞪眼作为警告。

　　杰里委屈的收回了手，看向了梅。

　　温莎看大家吃的很开心，便起身回到了小摊前，做起了生意。

　　杰里依然看着梅，梅的眉头一跳，她掰下一块蛋糕塞到了杰里的嘴里。杰里还没来得及品尝就直接咽了一下，面带惋惜又继续看着梅。

　　这时，在摊前忙活的温莎忽然转过了头，目光落在梅手里的蛋糕上。梅在她的目光下咬了一口蛋糕：“温莎奶奶的蛋糕太好吃了，所以吃的快了点。”

　　“喜欢就好，多吃点。”被夸奖，温莎又开心的摇起头，“全吃掉的还饿的话我再去烤。”

　　“好！”众人一致回答。

　　杰里溜到梅的身边，蹲在桌子旁，期待的看着她：“梅，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再给我一块吧！”

　　梅看着盘子里的蛋糕，哼了一声。蛋糕还有很多，给杰里吃完全是够的。梅冷着脸拿了一小块扔了下去，杰里迅速的接到，塞到了嘴里。

　　温莎又回过头。

　　“嘿嘿，卡萝太饿了，没忍住又吃了一块。”见温莎看着蛋糕，卡萝解释了一句。

　　温莎笑了笑，继续忙活起来。

　　杰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吃了好几块蛋糕。

　　又塞下一块蛋糕，杰里空的和虚无之海一样的肚子才终于不再发出凄惨的呐喊，他细细的咀嚼着这块蛋糕，烘烤的酥脆口感让他不可自拔。

　　一个阴影笼罩到了杰里的脑袋上，他机械式的抬头，就看到温莎插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杰里蛋糕噎在喉咙，他脸憋得通红，不停的拍着胸脯。大家紧张的看着温莎，就怕她看杰里不顺眼，找借口撵他出去。

　　然而温莎只是把手里的盘子摔到杰里面前的桌上，扔下了一句：“这是你的份。”然后又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小摊上。

　　盘子里是一份热腾腾的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