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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二、仇人相见 ...


  •   却见那人作修道之人装束,修长劲瘦、相貌清奇,年龄也不过六十上下,颌下无须,却满头银发,一双利目如今正满是慈爱地凝视着展昭。

      他正是白玉堂的授业恩师华黎,江湖人称孤星子。

      华黎踢飞白玉堂,扶起展昭,笑得慈祥极了:“不必多礼!贫道一听说你被卷进这次的事,立刻从高丽赶过来——小猫儿,那笨蛋耗子的确没用,不过贫道来了就不一样了,有什么事儿交给我就尽管放心!你看你那混账师傅整日游山玩水都不说回来帮你,我看你干脆拜贫道为师,待这事了了,咱们一起去玩吧……”

      白玉堂不知从第几重天外爬回来抢回展昭,怒道:“你怎么老想拐人家的徒弟,一把年纪不知道害臊!再说白爷爷到底哪点儿不好?去去去,谈正事了!”不耐烦地把自己的师傅推到一边。

      旁边众人一眨眼的功夫,华黎和白玉堂便打起来了,还打得相当精彩。

      庞统阴笑:“孤星子先生果然不愧为说得出疯魔武林这种话的高人啊!”展昭却明白,华黎为人凌厉张扬,早年受情伤后一夜白头险些成魔,多亏好友也就是自己的师傅从旁开导,后来遁入空门才算放下那段过往。他自此潇洒度日,但不再过问世事,一生也只收了白玉堂这么一个徒弟。如今,他千里迢迢赶来帮一个小辈的忙,实在不由得人不感动。而且,自己那“整日游山玩水”的师傅八成也在从不知哪个角落往这里赶来。

      他笑得温柔,却不管他们已打到屋外,只管拉了目瞪口呆的薛念去与其他几人厮见。好在欧阳春见惯了脾气古怪的武林前辈,不以为意;庞统和唐小洛志同道合:虽不满被忽视良久,但在白玉堂被踢飞的一刻还是感到了绝对的满足,其他的也就不计较了。

      展昭先施礼见过中州王,对他的出现满腹疑惑却只字不提。薛念听得庞统的身份明显一惊,颇为诧异地施礼厮见。毕竟二年前庞统意图谋反之事天下皆知,大家也都知道坏了他事的正是包拯、展昭这伙儿人。

      欧阳春将那红衣女子介绍给众人,原来她竟是神刀门胡正谟的爱女胡蝶。欧阳春解释道:“胡姑娘大义灭亲,决定与我们合作。当时我易容潜进襄王府,也多亏胡姑娘周旋才没有露出马脚。”

      胡蝶甜笑着跟众人见过。这厢那师徒二人打完了又回到屋里,胡蝶眼睛一闪,主动腾了位子给华黎,自己坐在了白玉堂身侧。

      展昭这才问道:“王爷,不知你这次前来……”

      庞统懒洋洋道:“皇上命本王前往西北边陲督军,路过此地而已。不过权知开封府的包大人不日即将抵达襄阳代君巡狩,本王先行一步顺便帮忙打点。”

      包大人要来?展昭心中一惊。虽然知道根据自己递回的情报京里必然会有所行动,可是看今日襄阳王的举动过于诡异,包大人此时前来会不会太危险呢?而据传言西夏李德明病势趋缓,重新巩固了大王子乌乞买的储君地位,元昊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夺权侵宋的种种蠢动,想来庞统“督军西北”怕也只是借口。唉,皇上为了将襄阳战祸消弭在成形之前真是煞费苦心,连庞统都用上了!展昭不敢再多想,静下心来先听众人收集到的情报。

      白玉堂和唐小洛、薛念三人联络了在襄阳的众多江湖义士。很多人虽觊觎那两件宝物,但也对襄阳王举办武林大会的举动颇为疑虑,再加上忌惮南北侠、锦毛鼠的名头,倒也答应不会轻举妄动,愿与他们协商行事。

      欧阳春成功扮成马夫一直潜伏在王府,探到的情况却不多:除了筹备武林大会的事之外,赵珏的生活就跟个普通的太平王爷没啥两样;而就算涉及所谓武林大会的事,襄阳王府里也只是算算账、买买桌椅、定定客房,除事件本身之外,再看不出什么阴谋。

      胡蝶则言道她的父亲大约半年前被襄阳王收买,带领整个神刀门暗中为赵珏卖命。但是这次的武林大会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连胡正谟也只被告知要以令主身份出席,其他一概不许多问。至于杀害铁冶子及其他几个官府尚不知情的重要人证的事,则是襄阳王另派人做的——竟然没有假手他们,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们还杀了什么人?”展昭急问道。

      胡蝶犹豫道:“襄阳王明显不想让我们知道,有关冲霄楼的事全都捂得很严……我探听到的也不多,好像有一个木匠,还有一个是……走镖的!”

      展昭以目示意,薛念立刻起身出门去查。白玉堂忽然开口道:“胡姑娘,却不知你为何要帮我们?”

      胡蝶偷看他一眼低下头甜笑,说出话来却狠辣无情:“爹爹做门主已经做得够久了,我做女儿的自然要为他分忧,希望他能早日放下重担、悠闲度日。”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几个眼色,便把今日在王府里的事一一说明。庞统一听不乐意了:“这襄阳王好大的胆子!在本王面前装痴卖傻可行不通……唐小洛,你随本王去会会他!”唐小洛再讨厌庞统也架不住直接对上襄阳王的诱惑,忙不迭地跟了上去,而胡蝶也同行回神刀门,临走前很是风情万种地瞥了白玉堂好几眼。

      屋里只剩下展白二人和华黎、欧阳春。几人互相看看,一时间都颇为古怪地做声不得。最终白玉堂忍不住笑道:“这庞统还真有眼力价儿,把该带走的都带走了。”

      欧阳春有些不安:“薛念我不知道,不过你们不信小洛?”

      展昭微笑道:“信,但是他有些事情没有说实话。唐门虽然树大叶繁,嫡系旁系的人多得好似数不清,可毕竟也不是无处可查。”

      白玉堂接口道:“我大嫂是唐门嫡系的姑奶奶,专门传信回娘家查了——根本没有什么不入流弟子唐小洛这个人!唐门这一代和那小子一样年纪、武功手段都差不多的,就是一个叫唐一诺的,人称‘千金一诺’,听说是个古板的家伙,被唐门老祖宗寄予厚望,可惜跟人家比武受了内伤,闭关三个多月了,也对不上。”

      “就是这样。所以我信小洛,但不敢疏忽。另外如展昭这般经常为暗器所伤的人,对薛兄多加留意也在所难免。他虽内力、招式都未臻上上,不像我曾遇见过的人,却出现得太凑巧,我也不敢不防。”展昭接道。

      一直沉默的华黎翘着二郎腿一下一下地晃,插嘴道:“小猫儿的师傅是全天下最狡猾的人,教出这么一个谨慎的徒弟也不稀奇。废话少说,贫道且问你们此后的打算。”

      “冲霄楼。”白玉堂阴郁道,“赵珏那厮明着让猫儿去探冲霄,一定有问题。”

      “那我去探探。”华黎来了精神,他精通机关数术,满心期望那楼有趣一些。

      “不妥。”展昭道,“守卫那楼的是真正的高手,我和玉堂窥探了很久也不敢贸然接近。更何况襄阳王既然执意要我参加武林大会,不惜明着以那楼做饵,又怎会不防着我提前去刺探那楼的秘密?”

      白玉堂板着脸微不可见地一点头。那日在千嶂峰他也曾想靠近冲霄楼,但当时他对展昭是关心则乱,确实鲁莽了。

      欧阳春懊恼道:“若能找到冲霄楼的阵法图或者构造图就好了,孤星子前辈定然能从中窥得一二……唉,现在全襄阳的江湖人大概都在找这样的东西。我躲在王府里,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两三拨儿人试图进府窥探,可是谁也没找到。”

      华黎冷笑道:“那不结了,还不是要先想办法去探探!总不能让小猫儿到重阳那天才能走到冲霄楼的门口儿吧?”

      “世叔说的是。那我……”展昭刚一开口就白玉堂打断:“我和我师傅去。你跟薛念再去查查被杀的镖师还有木匠的事,我觉得有古怪。”

      展昭见华黎和欧阳春都深以为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四人各自出发,约定傍晚再见。

      展昭在震远镖局门外找到了垂头丧气的薛念,一问才知江湖人齐聚襄阳,近些日子襄阳及附近镖局颇多折损,伤亡的镖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里查得完?

      展昭笑了:“薛兄未免太没耐心。若不得不查时,别说八十一百,就是八百一千也总有查完的一天!”

      他笑容亲切眸光清洌,虽奔波多日却依然挺拔如竹,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正气和自信。薛念有些看愣了,被展昭笑着推了一把才惊醒似的喃喃问:“展兄,你没有怕过什么吗?”

      展昭很吃惊地道:“当然有!我怕死、怕师傅伤心、怕白老鼠闹脾气,怎么会没怕过什么?哦,我还怕疼,不过你不能告诉白老鼠,他会笑死我。”

      薛念:……

      欧阳春还要潜伏在王府,很早便回去了。其他人于傍晚时都聚集到一间安全的酒楼,算是为华黎(勉强加上庞统)接风。

      唐小洛跟庞统从王府回来,一张木头脸更加僵硬,只跟展昭说了一句“庞统……非人也……”就远远地缩在薛念身边再不肯靠近庞统一步,惹得展昭再好性子也忍不住翻了个三白眼。

      唐小洛委屈:怪我么?那庞统狠起来像狼、阴起来像狐狸,说起官场上的话来一层层一套套,刺探、示威、威逼利诱、故布疑阵、绵里藏针、云山雾罩……听得他满头转星星,胸闷得只想吐!想起在开封府住的那几天,心说怨不得包拯总斗不过老庞家——这庞统根本就是成了精的!

      薛念脸色也不好:展昭拉着他顶着暑秋的大太阳跑了半天,他唯一的发现就是:跟在展昭后头鬼鬼祟祟的江湖人还真是……多!

      说起襄阳王,庞统一脸的高深莫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对冲霄楼武林大会有十足的信心,二是他根本就是傻的。”展昭深以为然,但还是颇有礼貌地加了一句:“看来王爷亲自出马也没从襄阳王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啊……”气得庞统直哼哼。

      等了一会儿,胡蝶也来了。这小女子一副自信却不失谦卑的样子,话说得又甜又媚,等看见白玉堂和华黎进门之后,眼波更是风情起来。白玉堂跑得一身是汗,才想说话就见展昭冲他一笑——笑得他脊梁骨“嗖”地就凉了,心说猫儿干吗一见我就咬牙切齿的啊?

      众人最关心的就是华黎和白玉堂的打探结果,结果师徒二人对视一眼便开始得意地“嘿嘿嘿”笑起来,什么也不肯说。薛念泄气地摊在桌子上:“有发现就说吧!在下和展兄转了半日什么也没探到,正懊恼着呢。”

      哪知展昭含含糊糊地说:“若说什么也没探到……倒也不一定……”

      “诶?展兄有发现吗?我、我怎么什么都没……”

      大约是庞统笑得太招人恨,华黎上下看了他好几遭,伸手一指问白玉堂:“他到底干吗来的?”白玉堂鼻孔朝天:“谁知道!看热闹吧!”

      当下用饭。展昭饿得慌,正夹了个饺子吃,但刚咬了一口就“唔”了一声,很用力才把那口吞下。白玉堂立马扭头问:“怎么了?”展昭笑着摇头:“没事,这饺子里有海米。”

      白玉堂也笑了:“天下哪有你这种猫,居然怕海腥味儿!”伸筷直接从他的筷子间夹了那半个饺子放进自己口中,又把桌上纯青菜馅的饺子换到展昭面前。

      二人浑然不觉自己举止有何不妥,华黎对他们的亲昵自也见怪不怪。外人如庞统和唐小洛默契地选择翻个白眼,假装没看见,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冷静了:薛念傻张着嘴,一副明知道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的样子;而胡蝶脸色一青,低下头不再东张西望。

      饭毕,白玉堂自信满满地让大家好好睡觉,说明日定会有所进展。

      是夜,让别人好好睡觉的白玉堂与展昭却换了夜行衣,摸黑潜出客栈,分头离去:展昭直奔襄阳王府,而白玉堂去了震远镖局。

      单说展昭。他几个纵跳,转眼便来到襄阳王府后门之外,远远隐身在树冠中,注视着王府飘忽闪烁的灯火。他并没有把握定能等到线索,然而刚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个黑影便飘进王府——太快了,即便是展昭也险些以为是自己眼花。他屏气等待,又过了约摸一个时辰,那黑影飘了出来,望城西便走。展昭立刻施展开师门的卓绝轻功紧随其后。

      展昭头一次对自己的轻功有些没底:那人一个借力便能疾驰老远,内功的深厚程度令人咂舌。自己不追紧了就有可能被落下,跟得太紧又很可能会被对方发现。

      那人渐渐来到千嶂峰下,没有上去,却钻进山脚下一间小小的土地祠。展昭远远看他动作,耐心等他进去半晌,才尽全力闭住气息潜了进去。

      祠很小,空无一人,长明的烛火微微颤动,照得四周影影绰绰。展昭猫着腰在墙壁上轻轻摸索,心中暗自着恼:这祠破旧零落,肯定建了不只一二十年。当时他和白玉堂到千嶂峰虽也进来看了看,却怎么也没想到机关正在这座祠里。

      刚才那人在供桌前一闪就不见了。展昭在附近仔细寻找,终于找到开关,从供桌底下揭起一个门来。门下漆黑一片,展昭略一思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沿着窄窄的楼梯走入那一片黑暗之中。

      地道很窄,也不很长,终点隐约有些光亮:是一个小小的地窟,空荡荡的,地上随便丢着几本书册,壁上粘着火把。地窟的尽头隐在黑暗里,似乎还有通道。

      刚才那人继续往前走了吗?展昭思忖着,隐住身形小心地打量着。突然,他觉得身遭的空气微妙地流动起来,不及细想立刻抽剑凭直觉往身后一格——就听锵啷一声脆响,一支铁镖被磕飞出去。展昭手臂发麻,心忽悠一下子:好强的内力!

      他顿时念如电转:这镖来得似曾相识啊——是前两日在客栈偷袭我的那人么?不,还要早!是那人——是那个帮刘承俊谋反逼宫、一镖便让我昏迷好几天的西夏刺客!

      冷汗冒出来,斗志也是。

      早想会会他了!展昭正要转身,却听见脑后风响,立刻弓身躲避,一柄薄刀便挟着风声擦过他的头顶。展昭觉得鼻尖微痒,竟是几根头发被刃锋扫断飘落下来。

      随后便是一连串清脆的金石之声。那人招式既快且狠,一柄刀横扫竖劈如雨泄地,别人削一刀的功夫他已是七八刀招呼上来,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一味快攻。展昭根本不及回身,只用剑架在背后格挡。

      不过展昭的双足始终定在地上半步不移,只待机会便要反攻。

      转眼拆过十余招,趁那人收刀之际展昭终于抓住机会半侧过身体一剑刺出。但那人似乎极不愿被展昭看见真面目,竟不招架,只是一掌拍向展昭腰眼,同时另一只手转过刀把儿到身前击向展昭的肩头。

      展昭只好收回剑势向前疾跨一步躲开,不由得心中发狠:好奸贼,好本事……数十刀却又已奔后脑呼啸而至。

      展昭有点乱,不留神便被那人逼得向前方连走三步。他心念一动,大惊之下拚着挨刀硬转过身来——却为时已晚。

      那人原来不知用的什么手段瞒过展昭躲在地道之中,但此时紧追着展昭这三步进入地窟,抢在展昭转身之前已扬手一镖,击灭了火把。

      地窟里顿时漆黑一片。展昭虽然转过身来,却只能徒劳地瞪大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二人同时停下动作,审慎地对峙着。

      过了一会儿,展昭扬声问道:“当日阁下所赐一镖之恨展昭从不敢忘。今日重逢,阁下仍不愿与展昭坦诚相见么?”

      那人沉默半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然后用展昭在皇宫中曾听过的、应该是刻意改变过的阴恻恻的声音道:“还真是只难缠的猫儿!我说,你早晚会知道我是谁的,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猫儿也是你叫的!?展昭不爽,二话不说举剑便刺,手中万道寒光兜头盖脸,地窟中顿时虎啸龙吟之声不绝。他想着:这人内功深厚得吓人,若与他缠斗不知要斗到何时。但剑光如水,当我看清他的容貌时,便是他输了!

      那人显然也想到此处,根本不让他剑光近身,一边往地道内躲闪一边用暗器抵挡。但南侠展昭的全力进攻岂容小觑?更何况还有一镖之仇!展昭自打确定了他的身份便开始恼火:当时我差点被钉透了疼死了你这厮知不知道啊!手上剑便不留情面。

      眼看脱身不得,那人最终愤愤道:“待将来你为我所用,定要教你‘谦和’二字怎写!猫儿咄咄逼人给我添麻烦……”蓦地伸出左手二指夹住展昭的剑刃——就好似铁钳一般又准又狠。展昭大惊,正待用力却听见那人另一只手收刀入鞘随即用力将一物掷入地窟深处,同时弹开他的剑转身便跑。

      那物划过时,展昭看到上面有一点小小的火星,暗叫“不好”,顾不上缠住那人,纵到地窟内弯腰在地上摸索,凭记忆抓住两本散落在地的纸册,起身便拼命往地上跑。

      暗道的门大开着,他连滚带爬刚刚跑到土地祠外,就听身后一声闷响,同时一股气浪袭来将他锨出丈许——那地窟竟已被掌中雷炸成废墟。

      待展昭爬起来再四处搜索,却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再看那地窟……连土地祠都没了,更遑论地窟!里面就算藏有襄阳王的自白书他都只能认了!

      掸掸尘土,展昭借着月色细看抢出来的两本书册,不由得有些泄气:一串串的人名,好像没用啊!

      仍是细心的揣进怀里,展昭站在原地想了一阵,忽然舒展了眉头微笑起来:“不管你是谁,今夜既已被我跟上一次,早晚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一镖之仇,不可不报!”

      他想起那本来不是一镖而是三镖来着:原本是要取大宋朝皇上陛下的命的!当下满意地点点头:我这可不是私怨,而是国仇!……我真是尽忠职守啊……

      此时已过子时,离重阳还有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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