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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定情信物 ...

  •   京卫指挥使盛大人表示今天是心累的一天,他好好的微服带人准备去刑部找尚书聊个天,顺便提一名重犯到京卫指挥使司,接过走到朱雀街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莫名其妙去了回春医馆。

      去了也就算了,正想找鲁栋梁聊聊废帝余党的事情,居然看到自己化身盛大夫时所诊治的侯府小姑娘,平日里公务繁忙实在无聊,好不容易有个感兴趣的人聊上两句逗上几句,还没尽兴,结果小姑娘居然被吓跑了,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啊。

      百思不得其解,盛鹤岚无心再去刑部,吩咐下属去提取那个重犯,然后就去了指挥使司,他坐在案牍后面,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而后哼了一声,“出来吧。”

      那个鬼魅一样少年京卫再次出场,正是盛鹤岚随身保护暗卫,“甲一见过大人。”

      盛鹤岚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凤目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在回春医馆,你可看得清清楚楚?”

      “是,属下眼睛都没眨,”甲一毕恭毕敬回道。

      “我问你,究竟怎么回事,沈小姐扭头就跑。”盛鹤岚凤目蕴着一层薄雾,看不出任何感情。

      甲一纠结了会,想着措词,“会不会是您握住沈小姐的手,她不好意思?”

      盛鹤岚斜睨他一眼,“这眼睛不要也罢。”

      甲一立刻改口,“是属下看错了,其实是沈小姐不管不顾握住您的手,后来李景淮进来,沈小姐怕她未婚夫误会,就把他踢出去,然后自己也逃走了。”

      盛鹤岚勾唇笑出一抹嘲讽,“这逃走方式也挺特别的,也许你说对了,听说这位沈小姐对她表哥痴情一片,恐怕她的未婚夫得罪我,还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可惜了,就那个绣花枕头一包草的李景淮,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实非良配。”盛鹤岚总结性发言,恐怕自己也未认识到语气有些酸溜溜的,甲一忙低下头装死中。

      盛鹤岚挥挥手,“好,你去吧,废帝心腹那边盯得紧些,最近恐怕要有所行动。”

      “是,大人,下属明白。”

      此时,甲一口中那位沈小姐正面对疾风中,李景淮被她一脚踹出去后,可能因为沈知嫣脚劲太大,他在回春医馆的门口连打了三个滚方才停下来。

      前两天方才下过大雪,此时地上正在化雪,泥泞一片,可怜李景淮月白色的锦衣上沾满泥水,灰扑扑一片,尤其是衣角上,开出一堆湿漉漉脏兮兮的大花,李景淮生性爱洁,此刻气得浑身发抖,白氏忙用绣帕为他擦拭,并无大用。

      李景淮七窍生烟,望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沈知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些时候来,这个表妹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从被盖饺子汤到被大表哥故意修理,一直到刚才和那个美少年眉来眼去,还为了他将自己踹出来,简直是忍无可忍。

      他的脸色阴沉如此刻晦暗天色,乌云压城城欲摧,眼见暴风雪来临的节奏,咬牙切齿迸出几句话,“表妹,那个少年是谁?为何你与他这般亲密。”

      站在他身后的白氏向来聪慧,闻言不由皱了皱眉,这语气中的关心和醋意恐怕李景淮自己都感受不到,心中一沉。

      沈知嫣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关你何事?”而后懒得理他们,向着马车走去,上车后吩咐车夫,“回府。”

      门帘被掀开,李景淮和白氏坐了进来,李景淮一双眼睛喷火般望着沈知嫣,以往唯唯诺诺的表妹居然无视他的问话,他心中又愤怒又紧张,似乎某种事情失控了。

      “那人究竟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李景淮继续追问。

      沈知嫣见他持之以恒,心中恼怒不已,不过也不能不回答,否则若是回到侯府,这个家伙胡说八道一通,她就麻烦了,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

      沈知嫣瞪着李景淮,板着秀气的小脸,生气的望着李景淮,“表哥,你几乎闯了大祸,你可明白?”

      她突然间反客为主,倒是让李景淮吓了一跳,不由嗫嚅道,“表妹,这……这从何说起。”

      沈知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个少年是京卫指挥使大人,正在回春医馆追查废帝的党羽,他微服查访,借我做个掩护,结果你居然闯进来,还好我把你踢出去,否则得罪了指挥使大人,你我还有好日子过?”

      李景淮惊疑不定,“那个少年,真的是京卫指挥使盛大人?”他虽未见过庐山真面目,但是毕竟同朝为官,盛大人的大名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这位主是皇亲国戚,也是皇帝的第一心腹,属于一言不合要你命那种,平日里走路都是横着走,他居然敢对他出言不逊?

      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额头细汗也滴落下来,李景淮擦了把冷汗,“表妹,那你为何不早点提醒我,得罪了盛大人,罪过大了。”

      沈知嫣白了他一眼,脓包,“你自己闯进去,我哪里来得及。”

      白氏在旁微微勾唇表示出心底的不屑,真是没用,不过如今她也只能巴着李景淮,“二叔,不知者无罪,盛大人也不会怪你的,再说,公公曾为礼部尚书,舅父也是镇北侯,不看僧面看佛面。”

      沈知嫣心中一动,这个白氏还是有些见识,“大表嫂说得对,你不用太担心。”

      在白氏劝说下,李景淮慢慢放下心来,“大嫂,娘和外祖母都在沈府,不如您也一起来沈府住几天。”

      沈知嫣一阵错愕,这货究竟当镇北侯是什么地方,收容所还是收留营,或者是他的私人会馆,想让谁来就让谁来?

      白氏眼神一亮,望着沈知嫣又低下了头,“二叔,还是算了,怕是表妹不欢迎我这大表嫂。”

      李景淮皱眉望着沈知嫣,“大嫂放心,表妹不会的,再说,有我在,她也不敢。”

      沈知嫣恨不得一脚把李景淮踹下马车,抿唇想出个坏主意,笑得人畜无害,“我怎么会呢,大表嫂温柔可亲,我亲近还来不及,不过住几天罢了。”

      李景淮神情舒展开来,脸色也变得如常,“多谢表妹。”

      一行人到了侯府,正赶上沈家的人在用中饭,除了沈老夫人在佛堂礼佛不用午饭,沈侯夫妇、沈夫人以及沈怀瑾沈握瑜兄弟两人都在正厅里,沈夫人正竭尽全力讨好沈候夫妇。

      夫妇两人原本对这个妹妹十分疼爱,只是因为李景淮的冷落,害的自己宝贝女儿生病,再加上沈老夫人强势归来,不分青红皂白教训两人一通,因此情绪上有些疏远。

      沈夫人也知道这一点,甜言蜜语不要钱一般恭维着哥哥嫂嫂,就在此时,她看到沈知嫣和李景淮进来,立刻站起来,一脸慈爱的笑着问道,“淮儿,嫣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娘不是让你们玩一天嘛,用中饭了吗?”

      李景淮摇摇头,“娘,我和表妹还未用饭。”

      林夫人心疼的埋怨,“这两个孩子,这么晚了还没用午饭。”忙吩咐周围的丫鬟,“快去添饭,再命厨房加几道菜……嗝……”

      她的话截然而止,李景淮后面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穿着素白衣裙的美人,正是李府长房的未亡人白氏。

      沈夫人脸色大变,用力咬唇方才把心中的熊熊怒火努力压下去,双手紧握深吸一口气,终于平复心情,白氏到此一定是李景淮干的好事,这里是镇北侯府,万万不可让人看出李景淮的心思,这个黑锅只能自己来背。

      悄悄打量四周,沈候夫妇一脸讶异,沈怀瑾和沈握瑜脸色难看,更是恨得心中发苦,她用力捏了一把手掌,长长的指甲几乎折断,终于笑出一抹慈爱,“白氏,你来了啊。”

      她转眸望着沈候夫妇,“哥哥嫂嫂,原谅妹妹的先斩后奏,我和淮儿在此陪伴娘亲,李府无人,我不放心白氏,就让景淮去接她过来,哥哥嫂嫂不会怪罪我吧。”

      林夫人终于回过神,“无妨,人多热闹,白氏还未用饭吧,再去添一副碗筷。”

      沈知嫣笑了笑,语气凉凉,“姑母和表哥就是偏心,念着大表嫂,可怜雅娴表姐一个人在府中,好生寂寞。”

      这一刀插得又快又准,沈夫人只觉得头都要痛了,这个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说起了李雅娴,如此一来,对沈府人来说,摆明是说李府的庶女居然比不过一个寡嫂,其中必定有猫腻。

      果真沈候夫妇以及沈家兄弟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知晓李景淮心思的沈怀瑾,脸色都有些发青,恨不得将李景淮扔到鸿胪寺卿,永远都不放出来才好。

      沈夫人暗暗苦笑,沈知嫣平日里和李雅娴水火不容,这会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居然想到李雅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个侄女平日有些愚笨,想必应该不是故意拆台。

      沈夫人是个机敏之人,连忙自圆其说,“雅娴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怕病气过人,索性让她在李府中静静养病。”

      这说法也还过得去,沈府众人脸色终于好了点,李景淮三人坐下用饭,沈怀瑾和沈握瑜为了避嫌,谎称自己吃饱,有公务要处理,溜出找了个酒楼自在去了。

      沈候也起身去了书房,一时桌上只有沈夫人、林夫人以及沈知嫣、李景淮和白氏,沈夫人惯会活跃气氛,见众人闷头吃饭,心念一转,和沈知嫣聊了起来。

      “嫣儿,今个街上可热闹。”沈知嫣望了一眼李景淮,见他对她使个眼色,知道他不愿说出遇到京卫指挥使盛大人的事情,毕竟没什么光彩,她微微一笑,“很热闹,明个嫣儿陪娘亲和姑母一起去逛逛。”

      沈夫人喜不胜喜,“好啊,明个我们就去逛逛。”

      沈知嫣望着李景淮嫣然一笑,趁着他目眩神迷猝不及防,话题一转,依然是满脸含笑,“彩蝶枝新进了一些首饰,个个精致,今个表哥就在彩蝶枝买到一枚独一无二的碧玉簪,送给大表嫂。”

      此言一出,林夫人神情顿时严肃起来,秀眉皱成川字,乌黑的杏眼直直的望着李景淮和白氏。

      沈夫人也是哑然无语,气得浑身哆嗦,暗暗骂着李景淮朽木不可雕也,更痛恨白氏的不知廉耻。

      沈知嫣原本只想装作不经意告个刁状,给李景淮和白氏添堵,以回报这两人喂了自己半天的狗粮,不想见到两位夫人的表情如此凝重。

      系统悄咪咪的解释,“宿主大人,大盛朝民间有个不成文的小风俗,男女之间私下定情信物有七种,簪子就是其中一种。”

      麻鸭,这是无意中捅到了马蜂窝,她就算再想添堵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碧玉簪牵扯这么大。

      沈知嫣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表哥还说要送我一个银镯,不过我觉得不好看,就没要。”

      碧玉簪?银镯?林夫人听到这里更是生气,毫不留情面的冷哼一声,“景淮费心了,不过我镇北侯府就算缺衣少食,也不会少了嫣儿的区区银镯。”

      听林夫人语含讥讽,李景淮心里也暗暗后悔,自己逞一时之快,更是觉得表妹会不发一语,没想到表妹居然小题大做。

      他想到大表哥的报复,想到还要靠着舅父获得锦绣前程,此时进退不得,只能垂头丧气,不敢说话。

      沈夫人用力咽下怒火,用警告的眼神看向白氏,这个该死的东西,回去就撵了去。

      白氏一颗心怦怦乱跳,她自然知道男女之间送簪子的意思,一来因为碧玉簪实在是爱不释手,二来她确实也存了这样的心思,三来沈知嫣向来是个愚笨的,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言不语,压根没想到她轻描淡写就将此事捅了出来。

      她偷瞄一眼眼中喷火的沈夫人以及不敢言语木头人一般的李景淮,心中凉意顿生,这个人啊,难道真能依靠终身?

      白氏毕竟是个聪明人,装作无事人一般从怀里拿出那枚碧玉簪,笑意盈盈,“表妹,其实这枚簪子是为你买的,二叔是个腼腆人,想着逗你开心,问我你喜欢什么,我告诉他你一定喜欢这枚簪子,他便买下了,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表妹你误会了。”

      说完,她缓缓起身,眉眼带笑,白皙纤细的手紧紧握住碧玉簪,走到沈知嫣的身边,将簪子为她带上,而后左右端详,“表妹生的真好看,这般倾国倾城,谁能米粒之光比过明珠呢?”

      沈知嫣杏眼眯了眯,不愧是女主,是个厉害人物,换作一般人,要么心碎要么害怕,不像白氏,几句话不但将碧玉簪的来由圆了过去,还将沈知嫣恭维了一番,并且表明自己的身份,打消众人的怀疑。

      书里把她描绘成小白花一般的存在,除了楚楚可怜就是楚楚可怜,估计是想不到词了,和这样的女主相处才有意思,沈知嫣莫名有些兴奋。

      果然林夫人和沈夫人的脸色好看起来,李景淮也抬头偷偷望了眼白氏,痴迷又倾慕。

      沈知嫣握住白氏的柔荑,“大表嫂真会说话,嫣儿不过蒲柳之姿,比不过大表嫂。”转眸望着李景淮,秀目含笑,眉眼间妩媚动人,“二表哥真是的,你是想给表妹一个惊喜?”

      李景淮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表妹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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