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的青春》凤重桓

25、第二十三章（上）（下）

　　（上）

　　徐昭昧不敢跟秦朝帝在光天化日之下亲热，他没忘他大哥找人跟踪他并且随时拍照的事。

　　这事无意中被莫阡知道了，他为人仗义、热情、好事，扬言要为徐昭昧干掉那人！

　　怎么干？

　　莫阡眯着眼，揽着徐昭昧散步，逛遍了X大，最后拐到一个小巷子里。前面是死路一条，莫阡拐进旁边的弯里，冲徐昭昧“嘘”了一声。

　　徐昭昧好奇看他，只见莫阡突然翻身向后跃起，到墙上后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到了地面。徐昭昧从弯里探出脑袋，莫阡已经跳出巷口，包抄住那个“人”，他大哥派来跟踪他的。

　　前无去路，后无退路，跟踪人慌了。

　　“你还真跟过来啊，白痴。”莫阡冷笑，“你以为我把昭昧拐进那里会对他怎样吗？”

　　跟踪的人的确这么以为，多月来一直跟踪徐昭昧，看他和莫阡亲密到暧昧的关系，难免想歪。莫阡素来不良，大少爷也交代过他提防他点。

　　莫阡不再多说，走到这倒霉的人面前一顿狠揍，再抢过相机砸毁，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毫无招架之力。莫阡警告说：“别再跟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他的警告绝对奏效。

　　这人真的没再来跟踪过。徐昭昧以为自己解脱了，每天与秦朝帝躲在没人的地方亲热——光天化日之下。

　　春去夏来，很快就是一个暑假，徐昭昧要升大二了。

　　他回顾着自己一年来都在干些什么，课没正经上过几节，也基本不懂。秦朝帝不止一次提过要他补习，都被他以“不能承受”为理由威胁。

　　最后，秦朝帝妥协了，搂着他的肩说：“随便你，大不了我养你。”

　　徐昭昧笑骂：“你才养不起我咧！”

　　他徐家五少爷多金贵啊，常人养得起么？

　　暑假回到家，要与秦朝帝分别两个月，徐昭昧那个依依不舍。临行前，握着对方的手缠绵相视，直到莫阡受不了才放开对方。

　　两人约好，每天通电话十次，每一小时一次，随时报告对方行踪。

　　两人不想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多见面，以免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没有秦朝帝的日子，对徐昭昧来说是煎熬，他度日如年，每天备受相思的折磨。借口天气太热，他整天躲在房间里偷偷跟秦朝帝联系。

　　谢天谢地，他大哥今年暑假没回家。这是他第一年希望他大哥不在家，往年，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徐家大哥回来。

　　总有敏感的人察觉出他的反常，那就是管家。以他的能力，很快就查到秦朝帝和徐昭昧的事，扶着额头头痛。

　　“小少爷……”

　　“哦？”徐昭昧眼睛盯着手机，等着秦朝帝来电。

　　“你跟秦老师的事……”

　　“你又去查我？”徐昭昧老大不高兴，很不高兴，想煽死眼前的男人。

　　“没有，小少爷。我只是查了一下蓝小姐，发现她最近频繁出没于上流社会圈，与一年轻有为的才俊暧昧，顺藤摸瓜查到她跟秦朝帝分居，并且协议过离婚的事……”

　　再顺藤摸瓜，管家知道秦朝帝为什么要离婚，他外面有了情人——徐昭昧。

　　徐昭昧气炸：“然后呢？你要告诉大哥？”

　　管家怜悯看他：“昭昧，你大哥不会允许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为什么？他最疼我了！”

　　“因为小少爷总要结婚。”

　　徐昭昧沉默，在徐家，他是个没用的人，唯一的用处就是给徐家找个门当户对互惠互利的“老婆”，他也一直做好这个准备。被爱情冲昏头的他显然抱着侥幸的心理——就让哥哥们娶去吧！哈哈！

　　再说，他才十八岁，离这种事还遥遥无期。

　　于是管家将这事摊开在他面前。

　　“老爷也不会赞同的。”

　　徐昭昧嗤笑：“他还没资格来说我吧？嗯？”

　　他忘了，他老爸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他，你是你。如果你能像你爸那样担当起一个家，如果你能像你爸那样娶一个能干的老婆，不会有人干涉你的私生活。”

　　可是他能么？

　　不可能！秦朝帝可以为了他离婚，他怎么会跑去结婚？！

　　传说中的大姨是个女强人，她也有着与徐家门当户对的家世。只可惜，红颜薄命，在生下四哥后不久她就撒手人寰。他老爸失意下跟他当时还是清纯大学女生的妈好上了，没两年，他们家迎来了第三个“家主”——尊敬的管家先生。

　　“所以，小少爷，趁着年轻多投入点，以后久了腻了再回头也不迟。”管家笑，好似看破红尘的淡然。

　　“不可能，我喜欢秦老师，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一辈子能有多长？

　　这点管家再清楚不过——一辈子很长，长得曾经的山盟海誓都能化为乌有。

　　“再热烈的感情也有冷却的一天。”管家低喃，“我不信爱能走完一辈子。”

　　徐昭昧望着突然流露出悲伤的管家，他一直是个淡淡的男人，但他的眼神又总告诉人，他背后一个故事，很苦涩的故事。

　　“你、你有爱人吧？但不是老爸……”

　　自从尝到爱的滋味后，徐昭昧渐渐能读懂管家的眼神，他看着他老爸时的眼神没有爱。

　　“嗯。”

　　“啊？”他老爸的情人有个“爱人”？这是什么离奇事件？

　　“但他很早以前就死了。”管家说，淡淡地笑了，“死在我家乡。”叹息着，他离开，留下一句话，“小少爷，你保重。”

　　那个夜让徐昭昧难受了一晚上，他忍不住打电话给秦朝帝。

　　半夜三更，秦朝帝突然被电话铃响吵醒，一看是徐昭昧也就不含糊地接了。

　　徐昭昧把管家的事告诉他，当然他没说他将来会结婚的事。

　　秦朝帝沉默良久，才说：“那个管家对你很好，真心的。我看得出。”

　　徐昭昧也感觉得出，从小到大，管家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胜过他的老妈。可老妈到底是老妈，身为人子，他总有份不平。依仗着管家的宠爱，他不可怜他，只可怜他的母亲，那个爱慕虚荣的傻女人哪……

　　可事到如今看来，管家也是一个可怜人。徐昭昧只知道管家来自乡下，进城来找他失散的姐姐，后来在徐家待了下来，被他老爸看上了。

　　据说管家年轻时候非常漂亮，有种动人的纯洁之美。即使他现在年老了，面容也是极耐看的，气质更是在岁月沉淀中完全没有下人的卑微。

　　他是玄龙堂堂主……

　　其实，在徐昭昧年幼的时候，他只敬佩过两个人，一个是他大哥，一个是管家。前者不用多说，后者他就敬佩管家有如此绝妙的身手却能如此的逆来顺受被他一个小屁孩追着打骂都不还手。实际上，他发起飙来是很恐怖的，徐昭昧见识过就再也不打他只骂他了。

　　思考一夜，为了自己终身幸福着想，他绝对与管家套近乎，他是他东窗事发时唯一靠得住的人。

　　（下）

　　徐昭昧做梦也不会想到莫阡把跟踪人暴打一顿威胁其消失促进了他和秦朝帝恋情曝光的速度。

　　原先那个跟踪人每隔一个月都会发给徐鸣照片，结果那人已经三个月没有再给徐鸣发送照片了。

　　徐鸣知道，是徐昭昧知道他派人跟踪的事，并且因为见不得人的原因把跟踪人踹掉。

　　他太了解他家小弟，一有点风吹草动，隔千里都能察觉到。

　　这次他不拜托管家去查证，上次他去调查后回来的报告是一切正常，这次估计也一样，他就想要那点“不正常”的消息。

　　他打了个电话，依旧温柔地说：“仇仇吗？帮我查件事……是。莫阡和昭昧走得很近，有多近？……他们常去秦朝帝那里吗？然后呢？……是么。好了，我大概知道了。”

　　莫仇告诉他，莫阡和徐昭昧常去那里蹭饭，并且常常待一夜就不出来。

　　为什么呢？

　　X大没有限制纨绔系生在外留宿，可有这么一对学生常住老师宿舍，怎么不叫人怀疑？

　　莫仇说莫阡和徐昭昧亲密的关系全校皆知，越是这样，两人越不可能有什么，徐鸣万分确定。以他对两人的了解，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掩饰什么呢？

　　掩饰什么呢？

　　猜猜就能知道。两人中和秦朝帝关系匪浅，绝不是师生那么简单。

　　他叹气，莫阡不可能，那么是……昭昧？

　　毕竟他派人跟踪的是徐昭昧不是莫阡，莫阡帮忙铲除跟踪人，得利的也就是徐昭昧对吧？

　　但愿他多想了，他实在不希望徐昭昧真的和秦朝帝发生关系。

　　他很直接，打电话去问秦朝帝，他必须问个清楚。

　　秦朝帝关上与徐昭昧的私聊电话，就接到新电话，在知道对方是徐鸣时大吃一惊，心下就知不妙，徐鸣八成是知道他和徐昭昧的关系了。

　　“秦老师，我家昭昧在学校里表现得好么？”

　　秦朝帝苦笑：“很好，就是上课老不专心。”根本没听……

　　“无碍，他那点墨水我不指望他能读多少书。”

　　秦朝帝悲叹，连他大哥都抱着这种想法，难怪徐昭昧死不悔改。

　　“昭昧现在有我们徐家养着，以后有他丈人家撑着，秦老师大可不必担心。实践也是学习，昭昧以后会慢慢历练的……”

　　徐鸣后面话秦朝帝没听清楚，他就听见“他丈人家”了。

　　他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昭昧才这么小，你们就给他找婆家呢？”

　　“小？我爸爸到他这年纪都娶妻生子了。”徐鸣说，“我打算到他二十岁就让他结婚。”

　　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如果他和徐昭昧真的有什么，就要他死心。如果没什么，那也不过是家常罢了。

　　秦朝帝也是聪明人，徐鸣话里的意思他不会不明白。可他也不会放弃徐昭昧。

　　“徐先生，昭昧是成年人了，有权利自主自己的未来，我支持他的抉择。”

　　“没有我们给他安排的未来，他什么都不是。”徐鸣说，“这点你再清楚不过。”

　　挂上电话，徐鸣叹一口气，徐昭昧和秦朝帝……八成是了。

　　但愿秦朝帝是个明事理的人，能够就此与徐昭昧打断。

　　否则的话，他就得当一回坏人呢。

　　他并不想干涉徐昭昧的感情生活，可有些事他是没法让步的。

　　徐昭昧又像往常那样打电话给秦朝帝，可电话拨了又拨，就是不通——在干嘛呢？！

　　“打给谁啊，昭昧。”徐家大哥突然在他身后出现，差点没把徐昭昧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上。

　　“见到大哥就这么惊喜？”徐鸣缓解着气氛，不去点破他刚才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禽兽爱人”这四个字。

　　“大哥啊，是你啊……”

　　换作以前，徐昭昧是扑着拥抱上去，现在奄奄一息地算什么事儿？

　　徐鸣刚回家，连衣服都未换，现下更是懒得换了。

　　“昭昧，你记得南南吗？”

　　南南？谁啊？

　　“昭昧，你真无情，小时候还追过人家，这么快就忘了？”

　　哦！徐昭昧想起了，那个叫历南的女孩子，徐家和历家是世交，他小学一年级还和人家同班呢。后来历南到国外念书，两人也就断了联系。

　　大哥突然提起她干嘛？

　　“今天我在机场遇见她，南南长大了，比小时候更漂亮，她约你一起出去喝下午茶。”

　　坐了一天飞机还能跑出去喝下午茶的女人徐昭昧真不想惹，可大哥有意成全他们似的。

　　搞得徐昭昧很不高兴，从头到尾虎着脸，不吭一声。

　　徐鸣也不说他，光顾着和历南说话，她漂亮聪明，能言会道，与徐昭昧不是一个级别的。按常理，徐昭昧真不配她，可家世配了那就行。

　　徐家和历家要能成为亲家实为一桩美事。历南年纪和他差不多大，所以徐家才把人女孩推给他，否则排队也轮不上徐昭昧。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光棍呢，那可是闪闪发光的钻石王老五啊！

　　历南也不介意徐昭昧的冒昧，分手时，还忍不住捏捏徐昭昧的脸蛋，甜美地笑道：“昭昧还是这么可爱。”

　　徐昭昧翻白眼，历南耸耸肩，无趣地离开了。

　　“大哥，你什么意思？！”

　　徐昭昧怒瞪。

　　“南南要回国上大学，她说她想念你，想和你一起上学。”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南南也要去X大了，昭昧，要照顾人家哟。”徐鸣微笑着拍肩，以示安慰。

　　可是徐昭昧……不能接受啊！

　　他才不管历南死活，他要回X大，投向秦老师的怀抱！

　　转眼开学在即，要去报道那天，徐昭昧起了大早，洗漱完毕，穿戴完毕，早餐完毕，出门！

　　还有人比他更早！

　　一到大门口，一辆红色劳斯莱斯停在他面前，看，多气派多拉风！

　　车上的女生也同样气派拉风，比车比亮眼。

　　徐昭昧咧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历小姐，早啊。”

　　历南冲他挥手，笑着说：“昭昧，早，我们一起上学吧！”

　　于是，X大新一学期的开学那天，校门口停了辆引起所有学生注目的车，车上下来两人，女生让人眼前一亮，男生让人倒抽一口气！

　　最新号外——徐昭昧有女朋友了！还是非常有钱的女朋友！

　　徐昭昧飞上枝头成凤凰了！举校轰动！

　　只有101宿舍知道，是女方攀上枝头麻雀变凤凰了才对。

　　可是啊……

　　“昭昧，放着那么可爱的女朋友不要，躲寝室里干嘛？”

　　“你们想要给你们，我才不要。”

　　101上升到201，莫阡原来的宿舍。

　　整个宿舍可用两个字来形容——“变态”！

　　天花板上，墙上，门上，所有能贴的地方上都贴满同一个人的照片——徐鸣。

　　他是明星，他是名人，他还是最耐看的老男人，他有无数疯狂的粉丝。可没想到，莫阡也好这一口啊……

　　面对就是在照片中都散发着强大气场的徐鸣，101宿舍头一天晚上睡不安稳，第二天叫徐昭昧把照片都揭了。

　　揭着照片时，徐昭昧不禁想：莫阡就是用这方法逼走他舍友么？

　　这，倒真是好办法。任谁在这样一间宿舍里，都得被他大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注视”给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