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的青春》凤重桓

19、第十七章（上）（下）

　　（上）

　　球球过了几天才重新找来，徐昭昧这回不莽撞了，耐心地跟对方交谈。

　　从言谈中感觉球球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徐昭昧一时像在恋爱。大家都说他那几天春风满面，满面红光，身边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徐昭昧做梦了，梦里见到他的球球，那个在他想象中漂亮可爱的女生面容模糊，突然抬头——是莫阡的脸！吓！

　　他被吓醒了。

　　再联系上球球时心里总有个疙瘩，对方说：『小昭，你怎么呢？不在了么？』

　　『啊？』徐昭昧坐在电脑前发愣，球球发给他几次信息他都没反应。

　　『你上次说那个莫阡，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莫阡是他们上次无意聊起的话题，因为是风云人物大家都认识。这也导致徐昭昧当晚梦见球球就是莫阡的原因吧？

　　『他么，很好，也很坏。』

　　徐昭昧词穷，用了两句干巴巴的形容，懂的人会懂，不懂的人说了也不懂。

　　『呵呵，他是校里有名的不良少年，大家都很怕他。其实，只要认识过他，就知道他没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谈起莫阡，话题就源源不断，搞得两人多熟悉他似的。实际上，徐昭昧并没透露他的身份，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只是在猜想，对方到底是谁才会对莫阡这么熟悉呢？
　　这个疑问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上课都没有心听。

　　秦朝帝走到他面前，他没感觉到对方高大的存在。

　　秦朝帝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说：“徐昭昧，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啊？”

　　“听说你最近恋爱了。”

　　班里都这么传，徐昭昧陷入情网了，上网的网。

　　秦朝帝突然凑在他耳边说：“小心对方是恐龙，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老师，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那为什么校里的才女你都看不上？”

　　“咳，我只想要一个平凡可爱的女生，才女我高攀不上。”

　　X大里的才女长相都比较对不起祖国是公认的，偏偏这些女生心高气傲，又看不上一般的男生，导致才女成为推销不去的高档货。

　　为了证明自己专心听，徐昭昧随手拿起一瓶化学药剂，装模作样。他们现在上实践课，他和101研究实验了。

　　“小心点，看你像梦游一样，要是倒错了……”

　　徐昭昧的确是在梦游，他看到被人把蓝色液体倒入黄色液体，想都没想，就照样做。

　　只见，他倒入那一秒，秦朝帝，101已光一样的速度撤离危险地带。

　　“轰隆！”

　　徐昭昧手中的试管爆炸！

　　秦朝帝这个马后炮这时才冲上来，假惺惺着急问：“昭昧，你没事吧？让我看看！”

　　徐昭昧被炸地一脸黑灰，脸上手上都被碎玻璃割破，残渣都陷入皮肤里，你说有没事？
　　他瞪着秦朝帝，真想一脚踹死他。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解。

　　“笨蛋，你倒错了。”桌上有两种蓝色药液，唉……“我带你去医务室，你还能走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徐昭昧就装瘫痪。

　　101兄弟想抬他，他不要，非要压在秦朝帝背上要他背去。

　　秦朝帝模仿猪八戒背媳妇，把徐昭昧背往医务室，一路上异样的目光不断，这回他也够丢脸呢。

　　徐昭昧伏在他背上闷笑，肩膀一耸一耸。

　　秦朝帝没好气说：“你再笑我就把你丢下去。”

　　“老师，别啊，我现在可是伤患。”

　　“那你也有点伤患的样子！”

　　校医务室里，校医在给徐昭昧收拾皮肤里的玻璃残渣，徐昭昧疼得直抽气，拽着秦朝帝的手掐进他肉里缓解疼痛。

　　秦朝帝没说话，只是扶着他避免他疼得受不了就跑开。

　　徐昭昧也争气，最后一块玻璃渣从肉里拣出来时也没哼一声。

　　医生给他包扎完，徐昭昧就尾巴翘天上，得意说：“这些只是小菜一碟，当年我被人砍一刀时都没哼一声了！”

　　“你再不安分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一刀？”

　　包扎完，徐昭昧的手不但没送，反而更用力了，简直要把秦朝帝的手给捏断掉。

　　徐昭昧悻悻放手，嘿嘿笑。

　　指甲带出血丝来，他看着秦朝帝被自己抠出的血痕，过意不去。

　　“我去洗下手，你坐着别动，我也给你洗下脸，脏死了。”

　　徐昭昧无聊躺在床上，等秦朝帝拿着毛巾走来时，趁机说：“老师，我要请假。”

　　秦朝帝早猜到徐昭昧会这么说，很爽快：“随你，休息一个月都行。”

　　“一个月都放假了，呵呵……”

　　“你放假打算回家么？”

　　“嗯哪，过年哥哥们都会回来，我又有红包收了，哦呵呵！”

　　“真是，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秦朝帝宠溺地笑，轻柔地为他逝去脸上的污渍。一块白色的小毛巾擦完都成灰了。

　　“接下来几天最好不要碰水。”

　　“哦，谢谢老师。”

　　“不用，是我不好，不该跑得那么快，应该提醒你的。”

　　“哪能那么快，都是我不专心听课，才会这样，自作自受。哈哈。”

　　徐昭昧心里顽强得很，一点也不介意。他还蛮高兴可以不用上课休养生息了！

　　秦朝帝打准他心里这主意，无奈一笑：“好吧，你休息去。我回寝室给你做点饭带过来。”

　　“哟！谢谢老师！”

　　秦朝帝揉了下他的头发，离开医务室。

　　医务室里有两张病床，徐昭昧这张靠门外，里面还有一张也住着人，隔着帘子徐昭昧只能看到同室的教。

　　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大口大口咬。没几下就嫌医务室里没电视没电脑，待会一定要让学校给装一台，要么叫秦朝帝借他手提电脑。

　　101几个兄弟放学后就来看他，陆风行摸着他的脸老妈子状：“昭昧，你就不能给我们省点事，隔三岔五出麻烦，唉……”

　　“对不起，哥，我下次不敢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下次照样闯祸。”

　　“这回是意外啊！”

　　“我给你带了吃的，还有水果。”

　　“谢谢！”徐昭昧要了水果把吃的放一边，陆风行一看就知道秦朝帝待会会给他带吃的。

　　“你要在这里住几天？”

　　“一周吧？”

　　“你手瘫痪呢啊？”

　　“不是要恢复到白白嫩嫩跟猪蹄一样才能出院么……”

　　陆风行真想马上拽起他，把他拖出病房。

　　101跟医院总有说不清的缘分，马文青言思都有心理阴影了，张勇李利还老担心下次会不会轮到他们。徐昭昧开玩笑说：“小三四哥下次走路上悠着点哈，小心祸从天降。”

　　两人一把冲上去，扁死他这张乌鸦嘴。

　　最后医生来赶人，101才离开。

　　他们一走，隔壁床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你们吵死了。”

　　这独特的甜腻嗓音，徐昭昧耳朵聋了都能猜出。

　　“莫阡？！”

　　莫阡拉开帘子，一脸不爽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这里怎么呢？”

　　徐昭昧指着自己的心口，莫阡那里绷带包扎着，渗出殷红的血迹。

　　“被人打了一枪。”

　　莫阡轻描淡写地说。

　　（下）

　　那一枪仿佛不是打在莫阡身上，而是徐昭昧心上，他听了都觉得肉疼。

　　张口结舌，嘴巴一翕一合。通过心有灵犀，莫阡说：“没死就不会有事。”

　　徐昭昧反应过来了，拿起苹果砸过去，吼道：“死了再有事就晚了！你怎么回事你？才怎么不见了，就被人穿了一枪！人命关天不是开玩笑的少爷！”

　　莫阡像孩子一样笑起来，猫眼眯成徐昭昧最喜欢的月牙弯，他说：“昭昧，你还担心我，真是太好了。可是……”话锋一转，“我的事与你无关。”

　　说完，别过头去——没错，他在和徐昭昧闹别扭。

　　徐昭昧气苦，这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人说：“别听阡阡胡说，只是被捅了一刀而已。”

　　一刀一枪对徐昭昧而言都一样。他疑惑的是：“谁伤的？”要让他知道他不会放过那个人！“你平时不是挺拽挺嚣张的么？居然会受伤？！”

　　莫阡无畏说：“我受伤时你没看见罢了。”

　　“阡阡，看我给你带什么。”

　　校里敢叫莫阡这个大魔王为“阡阡”的只有那个双护法之一的莫陌了。

　　“我不吃，拿开。”

　　莫阡闹别扭时根本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不吃也得吃。”莫陌拿起饭盒，铲了一瓢就硬凑到莫阡嘴边。

　　莫阡粉色的嘴闭紧，莫陌捏住他的下巴，撬开他的嘴巴，厉声喝道：“吃不吃？”

　　这架势还真有几分威严，可惜莫阡不买账，猫爪已抓在莫陌手上，两相僵持，不相上下。

　　“哟，做什么这么热闹？莫阡你也在啊，正好，我带了吃的，你要不？”秦朝帝及时出现，带着饭盒。

　　“要。”莫阡没拒绝。

　　莫陌泄气地把自己饭盒丢一边，抱怨嘟嚷着：“我特意为你做的。”

　　莫阡毫不领情。

　　徐昭昧接过秦朝帝送来的午餐，吃饱后再看向莫阡那边，莫陌还气呼呼地瞪着他。那副大眼镜下一双大眼瞪成了铜铃眼，他的眼睛是和莫阡最像的地方了。

　　他吃完后，莫陌对他说：“昭昧，我有话要对你说，你方便么？”

　　方便，不方便也得方便！

　　两人到了厕所，徐昭昧示意他说吧，有何贵干。

　　莫陌说：“我希望你和阡阡重归于好。”

　　“啊？”

　　“阡阡跟你在一起时就不打架惹是生非，这很好，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继续在一起。”

　　这话说得多暧昧，活像他们小两口吵架闹别扭一样。

　　“你该知道校里关于我们的传闻……”
　　“我相信不会是真的，阡阡和你只是好朋友。”

　　盛情忘却，再者，莫陌说这话里话里隐隐带着不可反抗的魄力与威胁，这是他与生俱来的领导气势，徐昭昧也希望与莫阡重归于好就答应了。

　　晚上时，人都退干净，就剩他和莫阡。

　　他轻声问：“莫阡，你睡了吗？”

　　“干嘛？”莫阡咕哝咕哝的声音传来。

　　“我们和好吧。”

　　莫阡一下清醒，睁开眼盯着他，徐昭昧感觉像被猎豹盯住——干嘛这么犀利！

　　“是莫陌叫你来的？”

　　“喂，我认识你在前好不好？难道我们之前的友谊是假的？不好拉倒算了！老子不稀罕你！”

　　徐昭昧口是心非，却深得莫阡欢心，他笑道：“和好就和好，谁怕谁。”

　　没过几天，他们就手拉手出院。101惊掉一地眼睛，纷纷表示不能理解。徐昭昧说：“我们这是革命友情，咋的啦？”

　　大家都明白了徐昭昧的心思——做不成情人也能做朋友。

　　更何况，他现在有“球球”了。

　　晚上，他就跟球球说了：『我跟一个朋友和好了，很高兴。』

　　球球回过来说：『是吗，恭喜你。』

　　头像一暗，之后，球球再没上线。

　　这么多人里，只有秦朝帝的反应令徐昭昧纳闷。

　　他和莫阡双双到他寝室蹭饭，他一如既往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里，徐昭昧看得很是刺眼，心里硌得慌，不知道他哪根神经不对劲。

　　秦朝帝上厕所时，他也跟进。

　　“喂，昭昧，你干嘛呢？”

　　“老师，我有话要跟你说。”

　　“能不能等我解决完再说？”

　　外面莫阡的声音飘进：“老师，昭昧，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进去。”

　　秦朝帝唯有抽搐。

　　“好吧，你快说，说完出去。”

　　“老师，你好像不高兴。”徐昭昧认真地看着他。

　　“你到底打算怎样？先前我给你说的那么多话都白费了么？”秦朝帝自己倒想问问他。为帮徐昭昧走出莫阡这段情感，他费了好多口水，才让徐昭昧想通。徐昭昧每天都会向他汇报今天遇到什么人认识什么人与球球进展怎样哪个女生得他法眼，他无不出谋划策，说些感想心得，让徐昭昧走上正常轨迹，能够与女生交往。

　　“没啊，老师，我现在跟莫阡不挺好的，没想入非非。现在，我就想老老实实交个女朋友。”徐昭昧实话实说，原来秦朝帝再为这事不高兴，他想告诉他他先前的努力没白费——他的确想通了，他和莫阡没可能没指望，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收起这份感情，与莫阡正常交往。

　　秦朝帝狐疑地看着他，细细说道：“其实你很满意现在这份与莫阡的暧昧吧？”

　　一句话戳中徐昭昧的心理，他尴尬地低下头。

　　“你怕这份暧昧打破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呢？”

　　知昭昧者莫过朝帝也。

　　徐昭昧的心事在秦朝帝眼里无处躲藏，他却没有那份被识破的难堪，也不想就此疏远他。

　　秦朝帝在他心目中扮演的地位无形中代替了他大哥——以前有什么心里话他都是跟大哥说的，现在都是跟秦朝帝说。

　　“唉……”秦朝帝叹气，“昭昧，你自己想清楚，莫阡发现你感情时的后果。他是直的。”

　　“谢谢你，老师。”

　　徐昭昧低着头走出卫生间，没看见秦朝帝眼里一闪而逝的忧伤与决定。

　　正如秦朝帝所言，莫阡是直的，掰不弯，至少能掰弯他的人不会是徐昭昧，他喜欢完美优秀比他强大的人。

　　对于感情他自己也懵懂，他有依赖的人，喜欢的人，讨厌的人，还有痛恨的人。

　　对徐昭昧，他所抱的感情不清楚，或许是开始接近他的目的不纯粹，导致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对徐昭昧是什么感觉了。

　　那天，他带着徐昭昧上了老地方天台。

　　“昭昧，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女朋友？”

　　“嗯？是啊。”

　　徐昭昧心虚地低下头，不知道莫阡怎么关心起他的私事了。

　　“你不是有那个林什么了吗？”

　　林？

　　“林丹玉？”

　　莫阡点头。

　　“拜托，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也消受不起。”徐昭昧没想到自己被莫阡和林丹玉有一腿，真寒，他想都没想过！

　　莫阡突然上前牵住他的手，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昭昧，不要交女朋友了好不好？我怕你交了后就不要我了……”

　　徐昭昧知道他的意思是说怕他要女人不要兄弟，可心里还是着实高兴了一把，乐颠颠地答应了。

　　不久，他们迎来了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