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学你的说话方式大有问题》三元四喜

73、第 73 章

　　艾利找不到卫生间。
　　基地里全是纵横交错的走廊，他此前又一直被关在审讯室里，完全不认识路。
　　他毫无愧疚之心的随意敲开了一间宿舍的门。
　　做好了如果敲开的是狱寺的门两人会打一架的情况，好在开门的是京子。

　　好心的京子帮他带了路。
　　艾利注意到她的眼角有点发红，虽然一路上她都在努力让自己微笑。

　　他和沢田的房间在走廊的正中，一路上左右都是寝室。
　　门上挂着门牌号，号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入住人的名字，他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艾利默默记下了每个人对应的门牌号。
　　道路的尽头就是卫生间，往右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艾利看到了未来自己的房间。
　　艾利张望了一眼，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进了卫生间。

　　返回的路上，艾利随口道：“有什么事在困扰着你吗，京子同学？”
　　“不，并没有。”
　　京子矢口否认，此时的她已经看不出之前的忧愁。

　　“是吗，我还以为你担心得睡不着觉，所以听到有人敲门以后才能这么快赶到门口。”
　　京子闻言，解释说自己只是在烦恼明早的早饭应该做什么。
　　“你有什么提议吗，艾利同学？”她问道。

　　艾利：“虽然关于食物的话题我很想参与，但……不要转移话题哦。”
　　京子的眼里藏着笑意，无视艾利的话：“奶味煎饼怎么样？嗯，是加上果酱好，还是蜂蜜比较好呢？”
　　“果酱！”
　　艾利不假思索地答道，接着又直直地看着京子。“所以呢，你在烦恼什么？”

　　再次转移话题失败，京子有点无奈：“我所认识的艾利同学，不是这样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我只是想找回你的笑容而已。发现问题，然后解决它，我不希望你被什么困扰缠住。”
　　艾利的语气是像孩童索要玩具一样的理所当然。
　　说完，又有点别扭地补充了一句：“心情不好的话，也没有办法做出美味的煎饼吧，出于对早餐的在意，我希望你能早一点解决问题。”

　　京子听了并不生气，她低头笑了笑：“艾利同学，变了很多呢。”
　　“嗯？”艾利眨了下眼睛。
　　“以前的艾利同学，不会这样关心别人的感受的。”
　　想起艾利刚加入班级的那段时间，京子有些怅然。

　　情人节的那天，明明看起来很受女孩子欢迎的艾利同学没有收到哪怕一份真爱巧克力。
　　男孩们不明白其中缘由，其实这是因为班上的女孩子们能够在日常的接触中感受到艾利同学本质的冷漠啊。

　　就算会说出漂亮的话语，就算时不时表现出亲近的姿态，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把任何一位同学放在心里。
　　相当自我，甚至说是自私也不为过。
　　光是这一点就叫想要接近的人望而却步了。

　　一定要足够多的真诚与善意，足够多的耐心，才能打动这样的人吧。京子曾在心里这样判断。
　　那么艾利同学，是什么打动了你呢？
　　无论如何，被你当做朋友对待的感觉，很不错呢。

　　艾利微微歪着头，对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如果我有所变化，那一定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
　　京子：“……”
　　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倒是一点没变。

　　京子本来并不喜欢麻烦别人，但在艾利的追问下还是吐露了心声。
　　从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开始，她就隐隐感觉到沢田和reborn他们隐瞒了自己很多事。
　　他们时常带着伤回来，却告诉她这是因为相扑比赛。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对他这么说了，之前也是，夜晚十一点在学校举办的相扑大赛……

　　纲君，你到底还要用这个理由搪塞我多少次呢？
　　她很想这样质问他。
　　可是每次看到沢田疲惫的脸，她又把自己的不安咽了下去。

　　不能给大家添麻烦了，她这么告诉自己。
　　她相信沢田的善意，这么做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可越是这么想，心里的不安就越多。

　　置身于陌生的环境，哥哥不在她身边，朋友又对她有所隐瞒。
　　想知道外面的事，想知道纲君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想知道哥哥的下落。

　　“笹川同学的情况我并不知道，至于外面的世界，唔……”
　　艾利思索了一会儿，摇头：“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一直被关在审……隔离室接受治疗，所以对于外界也是一无所知。”
　　京子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因为不想大家担心，所以她总是隐瞒着自己的疑虑，连与自己同住一室的小春也没有告诉。
　　现在全部讲给了艾利听。
　　这些石头在她心底压了太久，光是把它们一口气说出来，就已经令她轻松了不少。
　　为此，她很感谢艾利的关心。

　　但艾利显然不满足于只是做一个听众而已。
　　他开始怂恿京子出逃，理由也十分充分：
　　“即便从沢田同学口中问出了你想知道的一切，可是只听他的一面之词，能让你安心吗？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亲自去看一看比较好吧。另外，笹川同学的下落应该也能从你的家里找到一些线索。
　　“只要京子同学同意，我就带你出去。”

　　京子被他大胆的提议吓了一跳，“可是纲君说过不能外出……”
　　“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艾利的笑容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能力，“京子同学只需要做出决定就好，其余的不必担心。”

　　其实外界的情况他大体知道，不过沢田的欺骗已经让京子产生了不信任感，就算他告知了真相，京子也未必会相信。
　　还不如带她去看看。
　　当然，还有一点原因也很重要——他被关了这么久，早就想出去玩了。

　　这时他忽然回忆起沢田曾经对他的告诫：只是在基地内走走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走出大门，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云云。
　　仔细想想，他能从审讯室里出来，都是沢田为他担保换来的。
　　没有心怀感激就算了，现在却还想无视规定到外面去。

　　“难道我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吗？”艾利不禁在内心问自己。
　　来自心底的回答坚定且迅速：
　　“我当然是！”

　　京子并没有立刻答复，她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艾利说他还想一个人逛一逛熟悉一下基地，于是两个人在走廊分别。

　　离开的时候，京子回头看了艾利一眼。
　　没有说任何道谢的话，只是眉眼弯弯露出明媚的一笑：
　　“早餐除了果酱煎饼，再配上一杯热巧克力吧。”

　　艾利也不由笑了：“好啊。”

　　艾利在基地里绕了一圈，每路过一个房间都会记下门口的指示牌，就这样在脑海里绘制了大概的地图。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大门的位置。
　　把手放到感应器前，指示灯由红转绿再转为明亮的黄色。

　　黄色指示灯意味着最高等级的通行权限。
　　如果进一步按下确认键，大门就会在监控系统也接收不到任何出入信息的情况下为他打开。

　　艾利有点心情复杂，他没想到未来的沢田似乎还蛮信任自己的。
　　不，以他对那家伙的了解，说不定早就在自己身体里埋了好几个定位器以及□□了，一旦做了不利于他的事，就会被炸成碎块。

　　回到寝室的时候沢田还在睡，只是胡乱挥动的双手和紧皱的眉头告诉他沢田的梦境并不美妙。
　　艾利坐到沢田床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戳第四下的时候，沢田终于从梦中惊醒。
　　他茫然的眼睛先是盯着艾利几秒钟，然后四周看了一圈，长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只是梦啊。”
　　沢田眨了下眼睛，把视线定格放到艾利脸上，一动不动。
　　“我梦到我被白兰打败，梦到……你死了。”

　　他用大拇指刮着自己的掌心，确认自己的手上没有粘上梦里面那样滑腻的鲜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艾利冷冷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你并没有做梦，我的确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我的鬼魂。正要找你索命呢。”
　　说着便把手卡在沢田脖子上，一点点收紧。
　　“你说，凭什么我死了，你却还安稳地活着？下地狱来陪我吧，沢田同学。”

　　沢田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感受到和他一样属于人类的温度，而非梦中的冰冷，脸上便露出安详的神态。
　　“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以为我在开玩笑？哈，我现在就要掐断你的脖子。你知道吗，我最喜欢骨骼断裂的声音了。咔。”
　　艾利凑近，故意把声音放轻，使之呈现出一种恐怖电影中的鬼混特有的缥缈和幽怨。

　　“嗯嗯，知道了，最喜欢了。晚安，艾利。”
　　沢田敷衍地说完，闭上了眼睛。
　　很快呼吸平稳下来，重新进入了梦乡。他知道这一次梦里不会再有鲜血和死亡。

　　艾利：“……啧。”
　　沢田同学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他演得这么卖力，至少也象征性地做出点惊慌害怕的样子来吧。
　　而且还握得这么紧——艾利尝试抽回自己的手，根本拽不动，看沢田睡得那么香甜他又不忍心把人叫醒
　　——所以说他要怎么睡？

　　呆坐了一会儿，艾利凑到沢田耳边，轻声道：
　　“明天数学考试，你复习了吗？”
　　沢田安详的面容逐渐染上惶恐，眉毛打上一个死结：“唔——考试……”
　　艾利趁他不安扭动的时候抽回了自己的手。

　　“完了……没复习……”
　　于是，当艾利爬回自己的床安稳睡下以后，沢田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噩梦。
　　梦里，reborn正一手拿着一张零分考卷，另一只手举着列恩变成的大锤，对他的脑袋不停地砸，不停地砸，不停地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