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到你发光》寒阖月

2、第 2 章

　　方木青的眼神有些挪不开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能发现，这人全身都透出的“不好惹”的气场。

　　像陆玖这样一副“不好惹”样子的人，方木青见的多了，想他还没从良，在街头巷尾混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

　　剃着个巨“男人”的头，穿着一身暗色调的衣服，裤子上叮铃咣啷地乱挂，头昂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那段混混时光实在太沙雕，是以这些年，方木青一直不太喜欢看到那样一类人。

　　不过，可能是分了手，受了什么刺激，方木青此时有些蠢蠢欲动，好似从对面那人身上嗅到往昔的味道，熟悉又安心。

　　方木青一向不太实在，虚情假意，一套又一套，但他今夜就是看着陆玖顺眼，所以就大大方方地看，反正陆玖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盯着一个陌生人看的体验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方木青还有些新鲜，一不小心就喝高了，到最后是无知觉地往嘴里灌。

　　“你喝多了。”陆玖看了一眼过来，还算好心地提醒。

　　“我酒量很好的。”方木青笑了一笑，推了推眼镜，眼角润润的，儒雅极了，旁边的人都有些意动。
　　“我好像有点醉了，居然感觉，你长得不错。。。。”
　　“我以前最不喜欢你这种发型的人，特别假、特别装。。。”

　　陆玖闻言照样喝自己的酒，没接话。

　　“不过，装不装、假不假，又岂是一个发型能看出来的。”方木青才不管陆玖听不听，他只是想说出来罢了，有些话想找一个人说出来而已。
　　“我以前可比你还混，现在照样还不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方木青用胳膊撑起头，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我丫是装的，装的！”

　　陆玖抬了下眼皮，看了一样。

　　“怎么？不信？”方木青挣扎着想凑过去，“不信我跟你打一架！我要是输就跪下来叫你爸爸！”
　　话说完，方木青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丫的，你等我出来！我去吐一会儿。”
　　话说着就急着扶墙往外走，他可不想直接吐出来，丢人又尴尬，想打架归打架，但面子还是要的。

　　陆玖不说话，只是低头喝酒。

　　方木青灌了一肚子酒水，他晕乎乎地干呕了几下，晃悠悠出来，在卫生间门口险些撞到人。

　　“对不住了。”他侧身让开。

　　“你没事吧？”那人伸手要扶他。

　　“没事。”方木青躲开他的手。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我送你回去？”那人又把手伸了过来。

　　方木青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一股厌烦，不耐再言，错开他就要走。

　　“我送你……”那人伸手就要揽方木青的肩，手刚伸到一般，被人一把抓住。

　　陆玖一脸冷漠。

　　“现在出来混讲究个先来后到”陆玖手上的力道使得越发重，“若是不介意，我可以给你好好上一堂课。”

　　两人眼神交锋数秒。

　　陆玖松了手，那人黑着脸走开。

　　陆玖只是来上个厕所，顺带见着方木青了，毕竟是一桌的，就这样看方木青被拐走，多少有些不地道。

　　“哟！是你啊！赶上门来打架啊？”方木青懒懒散散地倚在厕所墙上，大大咧咧地盯着陆玖。

　　“你能先出去吗？”陆玖裤子解了一半，看到方木青不加掩饰的目光，皱起眉道。

　　“都是男的，怕啥？”方木青轻佻地笑道，“还是说，你觉得吃亏了，要看看我的？”

　　陆玖回过头来，一脸淡漠，一气呵成地：解开裤带、掏出、防水、收回去······

　　方木青小眼咪咪，笑开怀。

　　陆玖就当没看见，转身就走。

　　“哎！别急呀！来打架！”方木青表现的就想一个无赖。

　　“不必了，我信了。”陆玖看看方木青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沙雕气息，有些怀疑刚刚看到的那个：气质温润、规规矩矩的人被掉包了。
　　刚才装的还真不错。陆玖暗想。

　　“哈！你信了？你都信了！”不知道陆玖的话打开了什么开关，方木青忽得嚎了出来，“你都信了！何远为什么不信！”

　　方木青还记得何远跟他分手的时候说，“你好虚伪，一举一动都是装的，装又装不像，像只土鸡装凤凰。”

　　“我装的哪里不像了？你说说，我装的哪里不像了！啊！”方木青不放过陆玖，扯着他不放。

　　“像像像。”陆玖有些烦躁，这是招了个大麻烦。

　　“那你说说，我都装的这么像了，他为什么还要甩了我？”

　　陆玖没再接话，他一路迈开步子，走到吧台那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收银员：“结账。”

　　收银员暧昧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卡。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方木青已经贴到陆玖身上了，现在蔫了吧唧地搂住陆玖的腰。

　　“春宵一刻值千金，给您开个房？怎样？”收银员没急着结账。

　　陆玖黑着脸看了一眼：“不用。”

　　啧啧啧，收银员可惜地把卡还给陆玖。

　　出了夜店，外面的冷风一灌，方木青一下就清醒过来，他猛地松开手，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直接一脚踹到前面人的后心处。
　　“丫的！拐人拐到爷爷我身上了！”

　　刚刚还想着把方木青扔给门童的陆玖，一时不察，结结实实地受了一下。

　　“哎哎哎！两位怎么了？”看门的一下子冒了出了。

　　“我没拐你。”陆玖还算耐心地解释。

　　“丫的！错了！错了！错了！记混了！”方木青一拍脑袋，刚刚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厕所里——他调笑陆玖，自己喝起酒来有多混他是知道的，眼下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他缠着陆玖。
　　“对不起哈！对不起！”方木青连忙道歉。

　　陆玖黑着脸，欲走。

　　“哎！等等！刚才是你帮我结的帐是吧？”方木青叫住陆玖。
　　陆玖停下来。
　　“抱歉了，抱歉了！今晚是我的错，你要是气不过的，大可以直接打过来！”方木青把大衣脱了下来，挺着胸做出“任君采-撷的样子，“你别留情哈，我受得了。”

　　陆玖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没事。”
　　他声音低低的，好听死了，一下子就勾出方木青所有的小心思，方木青心里痒痒的。

　　“好，那就认个朋友！”方木青一笑，“刚刚吵，你可能没听清，我叫方木青，木头的木，青色的青。”“一个学医的。”

　　“陆玖。”陆玖吐出一个烟圈，“一个做甜点的。”

　　“什么？”方木青没听清那个“甜点”是哪个甜点，该不会是小点心的那种甜点吧！

　　“我做甜点的，”陆玖弹弹烟，“就你刚刚吃的那个蛋糕，我家的。”

　　我去！现在做甜点的都这么酷吗？方木青瞪大了双眼，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实在看不出陆玖哪里有做甜点的样子。

　　不过，这该死的反差萌······方木青吞了口口水，觉得有点心动。

　　“你家店在哪啊？”方木青觉得，若是今天来场艳遇好像实在不错。

　　“呵，”方木青好像听陆玖笑了一声，“你不是嫌腻吗？”

　　“啊？有吗？哪里腻了！一点都不腻！”方木青才不承认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他凑过去，“你告诉我呗，我也弥补下今天，嗯？”

　　陆玖的一根烟抽完了，他吧烟蒂扔到地上，用脚尖碾碎。
　　方木青静静看着，不说话，只觉得面前这个人越看越舒服。一举一动都勾人。

　　陆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皮夹，打开，抽出一张小卡片：“这是我的名片。”

　　方木青忙不迭地接下，小心翼翼地收好：“好嘞，日后甜点都找你买！”

　　陆玖点点头，转身走了。

　　方木青有些舒爽地用左手弹了弹名片，冲着陆玖的背影吹了个口哨。

　　不过今晚实在有些荒唐，本来或许是挺悲伤个晚上，适合来祭奠他与何远死去的爱情，没想到那些个悲伤都被陌生人搅合了。不过搅合了也好。

　　毕竟分手已经有一个月了，现在才来祭奠怎么都有点迟了，还不如好好回家睡觉，准备明天的实验。

　　方木青到家的时候都两点了，天都快亮了。脱了呢子大衣，他赶紧躺床上睡了。

　　感觉没睡多一会儿闹铃就响了，方木青没敢拖，皱着眉起来了。

　　做实验的时候导师点他：“小方又失眠了？”

　　方木青点头说：“嗯，失眠。”

　　“你咋还失眠啊？愁什么啊？”导师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方木青年纪随轻，但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距离感。

　　方木青说：“我愁我太过优秀，最终招人惦记，拉我下去。”

　　导师有点不高兴：“你是不是听了什么疯言疯语？往心里去干什么！”

　　导师说的是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尤其是一些和方木青同年的，都传他是同性恋，还滥交。

　　“还都是学医的呢！连个性向问题都BB，下次再有人到你面前乱说话，跟我讲！丫的，论文方向是不是不想要了！”导师气哼哼，“让他丫的去写同性恋去！”

　　方木青听了直想笑，但到底是得了便宜，心里又松快了些。

　　“要不，今天放你半天假？”导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