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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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发现一件怪事。
短短一周的时间，他可谓是以火箭喷发之势嗖地一下蹿上了公司人气排行榜亚军的宝座——除了每天要面对同事们投来的欲言又止又带着一些羞涩的目光，连他的“衣食住行”都突然得到了大家无微不至的照顾。
“二木，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陈记拉肠。新鲜出炉的喔。”
“二木，这家网店的蛋糕超级好吃呀，我排了好久才买到的呢！”
“木木，工作辛苦了！这是我定的颈椎垫。”
“小林，来，尝尝你严姐亲自煲的鸡汤。”
林木森从未觉得公司是如此温暖，连团队里安静害羞的妹子安羽如都曾在一天早晨，红着脸递给他两支防晒霜。
林木森简直要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后面那句——“拜托帮我把另一只送给陆总。”
……
林木森停下手里的工作，正要拉开放着零食的抽屉，就看到老陈的方秘书掂着个保温盅走了过来，“这是我熬的粥。”
听到方秘书这句话，小办公区内所有人都转过头来，这什么情况？方秘书可是有名的高冷啊……
方秘书无视众人投来的目光，拧开盖子，“黄鳝补气血，你去给陆总送……”
话还没说完，林木森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后背刚好撞上凑过来的张强，后者一只手顺势把林木森捞到了身后，说：“方妹妹你这就不合适了，拜托人家办事怎么也得给点意思吧？就这一盅粥，难道让二木先喝几口再送进去？”
方秘书听见这话把手环在胸前，冷冷道：“为什么要做给你喝？”
“什么叫做给我……”
“你最近没少来林木森这里顺吃的。” 方秘书面无表情地拆穿他。
“强哥……”林木森“眼泪汪汪”地看着张强。
他被突如其来的鳝鱼吓得惊魂未定，心里感激张强来帮自己，可嘴边那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张强凹了个极其刁钻的姿势，抬手撩了一下刘海，深情地回了句：“爱过...”
林木森：“……”
方秘书：“……”
“得了，二木这碗粥我来送吧，正好要进去给陆总送文件～”张强说完整了整衣领又顺手拿起姚佳佳桌上的镜子，非常满意的对镜中人抛了个媚眼。
实习生容易正抱着一摞设计图走过来，在张强身后开口道：“那个...”
张强维持着“万人迷”姿势转过身，微笑道：“小容容...下次走路可以带声音吗？差点吓到你的好哥哥了。”
容易淡淡地说：“强哥你扣子崩掉了。”
张强低下头，顿了顿，发出一声惨叫：“！！！！要死！！！！”
容易扶了扶眼镜，感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是真不明白，不就来了个帅一点的老总，看把你们一个个给迷的。”马翔从抽屉里摸了个针线包出来，走过来，说，“一个大老爷们儿精致的像个孔雀似的，偏偏一开屏你们就往上凑。要我说男人啊，还是得找我这种，贴心。” 说完把针线包拍到张强手里。
方秘书一脸不屑地看着马翔，说：“陆总好歹是尾羽丰满的孔雀。你呢？一个秃毛的孔雀还疯狂开屏。”
“……”
“……”
“……”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张强接到。
“你把针线包还给我！” 马翔怒道。
一群人正说着，林木森台面上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是老陈。
“林木森，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让小方也回来。” 没等林木森回话，老陈就径自挂断了。
“我去找老陈，粥就麻烦强哥了。” 林木森拿好本子，看向方秘书：“陈总叫你和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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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啊，陆总初到我们这个集体当中，各方面都还没有完全的适应和熟悉。特别是在公司里，你作为陆总的助理，除了要努力配合工作，也要方方面面为陆总多考虑。你看，现在项目压力这么大，要处理的问题那么多，平时还有那么多……闲杂人等，是吧？有事儿没事儿给陆总搞点小恩小惠，频繁进出陆总办公室会打断他的工作思路是一方面，这种行为也不利于公司内部的安定团结。”
“哦。”
“哦什么。听明白了吗？”
“嗯，明白。”
老陈这把目光挪回自己的电脑上，挥挥手， “好了，话我就说这么多，去吧。”
林木森一脸懵比的退出办公室，意思他都听懂了，可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陆以桐的助理了？
老陈望着电脑屏幕中自己的倒影，想想又拿起电脑旁的相框，手指缓慢而轻柔地拂过照片中的年轻的面容，“真真是人无再少年啊……哼！要是早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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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收到银行内部消息，戴总4点散会，中间有20分钟时间，我去试试死磕一个面谈。”
“好的。辛苦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陆以桐回复了姚佳佳的信息，等着林木森停好车，两人一起进了银行附近的咖啡厅。
“先生您好，想喝点什么？” 服务员笑盈盈地递上饮品单。
林木森看到饮品单上的新款香芋玛奇朵两眼瞬间发光，香甜的奶油上还撒满了淡紫色细碎的香芋末，一副美味可口的样子。想喝...
陆以桐说：“一杯黑咖啡。谢谢。”
林木森闻言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服务员转头问林木森：“您呢？”
他又低头瞄了一眼饮品单，再次抬眼看向一旁的陆以桐。陆以桐一身西装，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看似随意的坐姿带着一份独有的风度，如优雅精致的雕塑。
林木森思考片刻，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两……两杯！”
“好的。两位加糖或奶么？”
陆以桐嘴角地扬起优美的弧度，“我不用了谢谢。”
没有听到林木森的回答，陆以桐转头看向他，却发现林木森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像是在……出神？
陆以桐轻轻敲了敲桌子，问：“想什么呢？”
“啊……啊？” 林木森猛的回过神来，“对……什么？”
“你的咖啡加糖加奶么？”
林木森下意识问：“你加了么？”
“没有。”
“那……”林木森咬咬牙，“我也不要。”
“两杯一样的黑咖啡，谢谢。”陆以桐把饮品单递还回去，回头正想和一脸局促的林木森说些什么，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喂陈总，您说……”
林木森看着陆以桐，心里松了口气。
被当事人抓包盯着对方出神真是太丢人了。
但是……
林木森端起服务员送过来的黑咖啡，又开始悄悄抬眼望去。
坐在对面的这个人穿着合身的西装，接听电话的手抬起露出腕部的袖扣。不知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他眉头微微皱起，却依旧用温和的语气回应对方，充满磁性的嗓音让人觉得踏实的同时又带着作为领导者该有的气场。
简直...太完美了。
过了许久，陆以桐终于挂断电话，眉头却没有舒展开。
“是出了什么新问题么？”林木森问。
“陈总觉得前景不够乐观，项目的批文下个月就到期了，我们只剩两周的时间交付征地款。要是银行这边不放贷的话，其他的渠道虽也可筹集资金，却也需要时间…这些天辛苦大家了，短短一周时间把项目资料几乎重新准备了一遍，工作量确实很大。总之，尽力一试吧，希望银行这边戴总可以重新考虑放贷。” 说完，陆以桐端起桌上的咖啡杯，缓缓喝了一口咖啡。
林木森说：“嗯。几个现有项目的应收我已经仔细重做过了，账面上来看是足以填补差额的。”
“你做得很好了。” 陆以桐笑了，“不用太担心。实在不行的话，高层也会考虑联系些私人朋友看看能否追加担保，只是这样成本便会高出不少。但拿下项目是没有问题的。”
林木森在陆以桐的笑容里似乎看到一丝隐约的疲惫。他看着陆以桐垂下眼睑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蒙上的一层阴影，想起自他到G城接手案子以来，似乎天天都是加班到深夜的状态，突然感到有些心疼。
这是那么精致的人不该出现的状态，就像一个洁净的白玉花瓶不能沾染上煞风景的淤泥，让
他不禁想伸手拂去那不该有的瑕疵。
陆以桐看着又进入“愣神”状态的林木森，说：“不想了，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
“嗯！好！” 林木森用力的回答，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又被抓包，一边恍恍惚惚地喝进一大口自己那杯端了半天都不敢下嘴的黑咖啡……
苦苦苦苦苦苦！！！！！！！！！
林木森一时之间无法形容自己口腔内的感受，只知道大半根舌头都被刺激得发麻。他挣扎着把乱作一团的五官归位，默默把头转向窗外。
陆以桐看着他扭曲的侧脸，笑着用手机拨了个电话起身离开。
“啪嗒。”托盘放到桌子上声音把又一次神游的林木森拉回来。
陆以桐重新坐下，待服务员把食物摆满了桌子后说，“刚才饮品单上的新品很吸引人，左右我们要在这里等着，不如尝尝吧。”
林木森看着桌子上的芒果慕斯和散发着香甜气味的香芋玛奇朵，默默咽了下口水，黑咖啡残留在嘴里的苦味也随着心底升起的暖意消散不见了。
“谢谢陆总。” 林木森接过陆以桐递来的叉子，叉起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好吃吗？”
“好好吃！” 林木森小声感叹，抬头看到陆以桐端起玛奇朵喝了一口，微微蹙起了眉。那份轻微的不适稍纵即逝，在迎上林木森的目光时，化作一个和煦的笑容。
只是一直到两人离开咖啡厅，陆以桐都没再碰那杯玛奇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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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银行回公司的路上，陆以桐向老陈电话汇报情况，“是的，大致就是这样。对方还是坚持说需要担保人。”
汽车拐弯驶向一条大路，陆以桐说：“恐怕不行。听戴总的意思，他们已有其他有意向的合作方。”
电话那头的老陈说了什么，陆以桐继续道： “没错，对方表明若非元龙集团的担保，放款的几率不会很高。想来银行这边是看中了元龙的红资背景，也想趁机找机会合作。我拖朋友摸了个底，元龙集团董事长老来得子，现在年事已高，在把儿子扶稳后已经基本不理事了，现在公司是小袁董在掌控。”
“好的。我知道了。您费心。我们公司见。”
见陆以桐挂了电话，姚佳佳问：“元龙集团……就是那个我们省的龙头企业吗？”
“嗯。”陆以桐点头，“戴总虽没有说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我们要从他们这里拿到钱，就必须得到元龙的担保。”
“这下还真挺麻烦的...”姚佳佳皱起了眉，“据说自从这个他们家这个小袁董登上龙椅，就没怎么正经谈过生意，都是随心情凭兴趣的，也就是依仗着他们家早年就立住了脚，现在家大业大的也不怕折腾。”
“嗯，这个我也略有耳闻。” 陆以桐安抚道：“但总还算有机会，尽力争取吧。相信能把这么大集团管理好的人，应该是能良好沟通的人。”
“陆总，您初来乍到，可能对这个姓袁的还不太了解。”姚佳佳不那么乐观，她顿了顿，说：“这个人难搞得很，江湖传闻满天飞。他……”
正在开车的林木森打断她，“佳佳姐，我们还是相信陆总和我们的资质吧。别自己给自己丧气。”
陆以桐给了林木森一个安慰的笑容，转向姚佳佳说：“你接着说，把你知道的情况具体说一下。”
“您等一下。” 姚佳佳冲林木森后脑勺翻了个白眼，用手机迅速打开网页，一番搜索后递到了陆以桐面前，“您看，这小袁董，叫袁应龙，喜欢让大家喊他龙哥。那可谓是哪里浮夸哪里有他，上天下海只要刺激的他都来。您瞧瞧，这个趴体也不是什么海天盛筵，是一个合作伙伴为了拉拢他弄得酒会。可他倒好，点着俩火把对着美女们满场喷酒，当时在场的一个模特是我的小姐妹，头发都烧着了一段，这是题外话……反正最后生意也没谈下来。”
说着姚佳佳又输入了什么，只见屏幕上出现一张微胖的圆脸龇牙咧嘴地对着镜头做着鬼脸，一头火红的头发印的那人肉乎乎的鼻头闪闪发光，蔚蓝色的天空作为背景显示出照片应该是高空跳伞的时候拍下的。姚佳佳指了指照片右上角一个人影，“这是上野集团的马总，一把年纪了愣是陪他疯了两个礼拜，玩的全是极限项目，心脏病都快犯了才磨下一张合同，可就在签约前袁总又变卦了，据说马总气得把办公室所有珍藏的红酒都砸了个粉碎。”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姚佳佳继续说，“这个袁总还总神出鬼没，热衷于参加国外各种生存营，很有可能一消失就是半个月。”
“那要怎么找他？”林木森问。
“天知道。”姚佳佳答，“据说他的座右铭曾经是，做一朵自由自在的云。”
陆以桐盯着屏幕上那张画着烟熏妆的脸，感到一阵头疼，却还是笑道：“总会有办法的，先想方设法约到他，看看他会提什么要求。”
姚佳佳会意，说：“好，我联系一下和袁总也打过几次照面的公关小姐妹，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突破口。”
于是，整个团队在老陈的示意下迅速投入到对袁应龙的“人肉”当中。
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姚佳佳收到一条有用的信息，说看到袁应龙近期热衷于出入一些新奇的声色场所，还顺便吐槽了此人的放荡行为。姚佳佳正准备报告此事，老陈带着陆以桐就来了，并郑重其事地宣布已经通过朋友搭线约了袁应龙今晚吃饭。
姚佳佳松了一口，好歹这人起码还在G城。
老陈听了姚佳佳的汇报，示意她喊上几个做公关的模特姐妹，点名她和方秘书，想了想又叫上了前台小文，盘算着各种类型的都要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他吩咐方秘书定了G市最热门的新派料理，盘算着今晚如何将袁应龙一举拿下。
下了车，几个女生在饭店楼下站成了一排，显得风景格外美丽。老陈自我陶醉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却看到“美景”清一色注视着一旁的陆以桐，正跃跃欲试的想去帮陆以桐拿衣服掂包。
老陈：“……”
林木森停好车走过来，看见老陈拉着一张脸，还没张口打招呼，就听老陈粗声粗气地说：“磨磨蹭蹭的！快看好你的陆总！” 说完老陈清了清嗓子，快步走向前去，用胖胖的躯体硬生生隔断了美女们飘散在空气里的秋波。
林木森跟在后面轻轻呼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莫名发烫的脸颊。
还好没人注意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