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是我监护人》清风明月笑春风

17、生死一线间

　　那日一早，我带着卢珍帮卢大娘打扫庭除。虽然陷空岛的下人长工并不少，但在这白吃白住我总觉得于心不安，便常上前帮些忙，卢珍盼着我快点做完好跟他玩，也会上来帮我。每每这时候卢大娘便会高兴得合不拢嘴，笑称要我将来做她儿媳，可以天天替她管着这个小霸王。开玩笑，本姑娘可不想让这么个乳臭未干让人头疼的臭小子当老公，本姑娘喜欢的可是展昭那种稳重体贴型的。
　　我正面带微笑做乖巧状实则心中暗自腹诽时，外面匆匆走来一名家丁，在卢大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卢大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感觉到她深深望了我一眼，便急忙跟随那家丁出了门。
　　我被卢大娘那一眼看得莫名心慌，直觉出了什么事，刚想跟出去看看，便觉得衣袖一紧，回头一看，却是卢珍拉住了我。
　　“我娘走了，我们去放火鞭好不好？”卢珍圆乎乎的小脸上带着恳求。
　　我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头答应，被他一路拉着跑出了门。都快过年了，能有什么事发生，一定是我杞人忧天了。
　　以前的我胆子极小，也没什么机会接触火鞭这种东西，所以我都是站得远远地看卢珍放。小家伙放完一个便捂着耳朵跑到我身边，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我求夸赞，我则配合他又是鼓掌又是竖大拇指，给他鼓励，他便乐颠颠地继续去放下一个。
　　伴着又一个火鞭飞上天空，爆出巨大的声响，卢大娘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月儿，月儿。”
　　这是在叫我？只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沙哑和慌乱？
　　我奇怪的回过头去看她，卢大娘停住脚步，在我面前不远处站定，她双眼红肿，发丝被风吹乱，裙摆上遍布血迹，这才多一会，她怎么变成这样？是有人受伤了？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专门来找我？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月儿，你听我说，”卢大娘搓着手，目光躲闪，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的手上也沾满了血，是谁流了那么多血？
　　“娘，我和月姐姐放了好多火鞭，珍儿可厉害了。”卢珍不知发生了什么，自顾自跑到他娘身边炫耀，被卢大娘一把推开。
　　“卢大娘，你到底要说什么？是谁受了伤？”我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承认，双手攥住衣角，浑身抖得厉害。
　　“是展昭，”卢大娘稳了稳情绪，平静开口：“他受了重伤还中了毒，你去看看他吧。”
　　听到展昭二字，我拔腿便往回跑。果真是他，展昭这倒霉孩子，为何每次受伤的总是他？我不顾那日刺骨的北风刮得我脸生疼，一路气喘吁吁跑回聚义厅。
　　厅内聚满了人，五鼠全都回来了，白玉堂见是我，绕过其他人来到我面前，他神情悲伤，白衣上也沾染了零星血迹，望着我，艰涩开口：“抱歉，我没有护好他。”
　　我心中登时警铃大作，他这语气分明是对真正的我说的，不祥的预感涌上来。我疾步奔向后面的客房。
　　甫一进屋，浓郁的血腥之气直冲鼻间，我的目光很快便被静卧在床上的身影凝住了。那是展昭，他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得可怕，他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
　　双腿突然重逾千斤，我竟不能再往前挪动半分，所有的感官和思维有一瞬间的静止，眼前只有刺目的白，胃里翻腾得厉害，我忍不住张口吐了起来。
　　我弯腰吐着，几乎要把胃里的一切掏空，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难受的紧，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
　　“你没事吧？”一只手抚上我的背轻轻拍打，是白玉堂的声音。
　　“他是不是快死了？”我几乎是拼尽全力才问出这几个字，声音含混低哑。
　　白玉堂垂眸不敢正视我：“大嫂说他的外伤不足以致命，可怕的是所中之毒凶猛霸道，若没有解药，怕活不过今晚。”
　　“卢大娘呢，她不是解毒高手吗？”我脸上挂着泪嘶声喊道。
　　卢大娘在这时进了门，面带歉意地回答：“月儿，实在抱歉，此毒我也无能为力。”
　　浑身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被掏空，我眼神空洞地看了看屋内的二人，目光重又落在展昭身上，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他妈是什么狗屁穿越，穿成小孩子不能谈恋爱我忍了，至少能见到童年男神，可天意弄人，男神他有女朋友，这我也忍了，只要他过得好，我宁愿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现在老天爷居然连我男神的命都要夺走，这这不是也要我的老命吗？”
　　我不禁悲从心来，趴在展昭身上把穿越五个月来所有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和伤心统统哭了出来，直到哭累了，才抽泣着起身擦干眼泪，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卢大娘走过来，伸手抱住我，悲声劝慰：“孩子，你放心，大娘一定会想尽办法，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的。”
　　“我们不要打扰猫儿休息，出去说吧。”白玉堂上前拉着我，与卢大娘一道出了门。
　　临出门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展昭，恍惚中有一种错觉似乎下一刻他便会醒来，眼底带着笑意唤我：“月儿。”
　　卢大娘与众位兄弟商议解毒之法，而我却偷偷拉着白玉堂来到厅外的回廊处。
　　“你告诉我，展昭是不是又因为报仇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前后无人，我再无需隐藏，沉下脸问道。
　　白玉堂眼含悲痛地点点头。
　　“为什么一定要报仇呢？为了报仇一定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吗？”我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我们放弃报仇就可以的，展昭的身上还有职责和道义。”白玉堂凝视着我双眼，语声平缓而坚定。
　　我愣住了，细想想自打我穿越而来，确实只顾着发花痴和谈恋爱，却从不曾真正站在展昭的角度来看问题，我是生长在和平年代衣食无忧，最多也就是为工作和如何摆脱单身状态发发愁，可展昭不一样，他身上背负的太多，却常常没有了他自己。
　　我回过神，猛地想起一事，一把抓住白玉堂衣袖急切问道：“那个江姑娘呢？展昭伤成这样是不是该通知她？”展昭那么在乎江姑娘，如果她在，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谁知白玉堂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咬牙道：“以后再也不要提她，她也是襄阳王的人。”
　　我张大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冬日的冷风吹过，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心底一片冰凉，展昭他究竟遭遇了怎样的伤害？
　　白玉堂将事情的经过向我一一道来：去岁冬，襄阳王谋反，朝野震惊，官家盛怒之下命展昭率人潜入襄阳，一旦罪证齐全，便将襄阳王秘密斩杀。展昭来到襄阳后，在五鼠及众多江湖正义之士包括秋正英的相助下，闯冲霄，盗盟单，杀叛贼，虽然成功除掉襄阳王，却不慎令其手下大将周天雄率一众残部逃脱。此后将近一年间，朝廷及开封府诸人明里暗里始终在与周天雄一干人周旋，就连那个江芷兰竟也是周天雄安插在开封府的眼线，只是最终可怜了展昭。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这篇文的属性不应该写成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