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支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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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今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下了车。
古旧风格的站台就如同某部著名民国电视剧里一样，却少了许多烟雨朦胧的文艺，甚至还有厚重的乡土气。
现实足够让人幻灭。
她拖着小巧的行李箱在站台上立了一会儿，有些迷茫地目送绿皮火车离开这个人烟稀少的小站，一扭头却看到了对铺的少年，有些意外。
少年塞着耳机，背着一个双肩包，闲适自然，大概对这片土地十分熟悉。
顾宁今没有再搭话的意思，直接拉着行李出站。
火车站前的小广场并不大，修葺得倒还算规整，但太萧条了。
她之前拍戏的时候去过的最小的县城，出了火车站也会有大大小小的小吃摊子把火车站包围起来，然后就是各式各样的黑出租堵在广场外的街道上。
而这里……顾宁今环视了一圈，除了寥寥出站的几个人，就是树荫下倚靠着抽烟的几个黝黑的男人，懒懒散散地样子，看到他们就觉得天气更热了。
她抬手摸了下额头，这才五月呀。
见到有人出站，男人们瞬间精神了起来，似乎各有目标一般地朝几个游客走过来，顾宁今面前就站了个看起来岁数最大的。
谨慎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大妹子，去哪里呀，坐车不。”大叔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和顾宁今搭讪，见小姑娘皱起弯弯的眉毛，立刻扔掉烟头，用脚使劲碾了碾，“是来旅游的吧。”
“车？”顾宁今狐疑地向街道上看过去，只见到两辆挂斗的货车。
不会都要坐这种车吧。
她内心挣扎了下，看了眼其余拉客的汉子的们：“是要跟人拼车吗？”
“对！”汉子搓了搓手，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哪里都去得的！”
顾宁今微微放下心，不是她一个人。
“昌东村去吗？”她回忆着报纸上提到的地名，重复了一遍，“昌宁镇昌东村。”
听到这个地名，汉子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大妹子，昌东村要翻山头，不好走哇，我们这车进去容易出事的。”
他指指广场外面的小火车。
顾宁今顺了下被口罩带子夹住的头发，有些发愁。她失策了，既然是教育落后的小山村，交通肯定不便利，该怎么过去呢？
一张百元大钞忽然在她眼前晃了晃。
少年处在变声期的嗓音响起：“带我们到昌宁镇吧。”
他又看向顾宁今：“小姐姐，我也去昌东村，再顺个路吧。”
顾宁今瞬间松了一口气。
少年既然是去奔丧，说不定对昌东村很熟，知道怎么到了镇上再到村子里去，再不济一路还能有个伴，她心里也稍稍安稳点。
于是赶紧掏钱包：“姐姐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拿路费，你还是留着买零食吧。”
直接抓了五张红彤彤的钞票塞汉子手里：“麻烦安排两个好点的位置。”
没问价格，也不要求找钱。
反正这段时间公司压着她参加了不少综艺。
想想公司在合约到期的这个节骨眼做的事情，顾宁今哼了哼，迈着小碎步就跟着汉子上了车。
司机的确给她和少年安排了两个好位置。
她坐在副驾驶上，而少年则在车斗唯一搭起的雨棚里，有座位，也避风。
西北条件有限，许多小县城都发展不起来，比如顾宁今下火车的这个。但这个县城还算好的，至少还有个小火车站，哪怕一天就只有一辆火车停靠。
而她准备去的那个昌东村，其实属于隔壁青陵县，那是个在地图上都不显眼的县城，三分之二的地域都是山，别说火车站了，连公交车都不通。顾宁今还是看了半天地图，才知道坐火车到这里下车，过去会方便一点。
顾宁今对于自己没吃饭这件事庆幸极了。
颠簸的道路快把胃都抖出来了。
“大妹子是探亲啊？”司机大叔实在无聊，开始和顾宁今搭起话来，“反正不像是旅游，昌东村可没啥好玩的。”
“嗯。”顾宁今看着土路两侧明显刚刚种上的小胡杨，眉眼弯弯，“我是要去支教的。”
“支教？”大叔有些惊讶，“大妹子是老师啊，教什么的？”
穷苦地方的人，对老师都有一种天然的崇敬，汉子此时此刻说话声音都不由自主小了些。
“教……”顾宁今还没想好，随口搭了一句，“艺术吧。”
“艺术？”汉子忽然笑了出来，“大妹子，你想错啦，我们这种穷地方的孩子哪里学的了艺术那东西，能吃饱饭就不错，画画唱歌啥的，不适合。妹子你待两天就得回去咯！”
她沉默了下。
原本说教艺术的话只是随口一提，可听到汉子的话却认真起来。
顾宁今想了下，才轻轻道：“读书是重要的，可文化不止是读书，每个人都有接受艺术熏陶的权利，就是因为没有，才要带过来。”
“嗐，妹子这话咋和江老师差不多咧？”汉子道，“昌东村有个小伙子，也是来支教的，每个月都有车带着他去县上电影院租那个什么……电影胶卷，给村民放电影。”
听到这个，顾宁今在颠簸中微微直起了脊背。
“我就是看了江老师的事迹才来的。”她忍不住想听司机大叔说得更多一点，“大叔见过江老师吗？”
“接他送到县里过几次。”汉子也来了兴致，“要不说你们都是读书人呢，想法都不一样，那么好看又有气质的小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咋就想到要来这穷山沟沟教书呢。”
顾宁今的笑声轻轻的，但口罩都遮不住她的神采飞扬：“江老师一定很受欢迎。”
“谁说不是呢。”汉子应和道，“妹子你来支教，没提前告诉青陵县县政府吗？怎么也没人来接你。”
顾宁今兴奋的神情立刻僵了僵。
“还要联系政府吗？”
她几乎是一拍桌子就决定来了，根本没有想过还要去跟官方联系，送上门的老师，哪里有不肯要的呢？
“不和县政府说，谁安排妹子进学校，哪个给发工资。”大汉也忽然意识到，这大妹子是真的啥准备都没有就来了。
“我就是看报纸上说昌东村缺老师，就……”顾宁今忽然意识到什么。
一般参加支教的都是刚毕业的师范生，学生们会通过考试来获取支教名额，然后由报考地的教育局按需分配。
报纸说缺教师，其实也是给官方看的。
支教老师也不是想当就能当。
她已经毕业许多年，而花费一年时间拍摄的支教文艺片是十几年前的时代背景，女主角也是义务支教。她下意识就忽略了当下的情况。
“我可以不拿工资的……”顾宁今气弱了许多。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支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