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院》岑温

2、“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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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醒醒。”

　　肩膀被一个人轻轻拍了拍，零晓黎迷迷糊糊勉勉强强睁开了一只眼。

　　黑衬衫，黑外套，嘴里叼着牙签，男的。

　　艾玛？！

　　她不是在家里睡觉吗？！这人怎么进来的？！室友呢？！！！

　　他是小偷？她看见他的脸了是不是会被“咔擦”掉？

　　零晓黎顿时没了睡意，双眼一睁，再朝外一滚——滚不动，后面是沙发靠背，挡住了。

　　沙发？

　　“这里是哪里？”她猛地坐起来，快速将周围扫了一遍，同时想道：这人莫不是人贩子？！

　　“不知道。”他没有限制零晓黎的行动，这让她松了口气。

　　等下？

　　“不知道？”零晓黎头上满是看不见的冷汗，勉强微笑着问道。

　　男人将一张卡片递给她，她一开始还躲了一下，见他没恶意，这才小心接过来。

　　“之前你没醒，我先把这里都粗略看了一遍。”零晓黎正低头看规则时，他轻轻道，“我叫独孤却，你的队友。我们都是第二组的。”

　　“啊……你好，我是零晓黎……”零晓黎抬头回答。

　　“呃，所以我们，是被强行带到这里，解密才能出去吗？”见独孤却没有反应，零晓黎晃了晃卡片，对他道。

　　“大概是。”他点头。

　　“除了我们还有六个人？”

　　“嗯。”

　　“真不是你把我绑架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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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晓黎仍然在状况外，只是跟着独孤却机械地动作。

　　独孤却搜沙发，她看着他的背；独孤却搜茶几，她看着他的背；独孤却看墙上的钟，她看着他的背；独孤却指指大门前的贴纸，她……顺着看了过去。

　　“……客厅？”零晓黎一眼便看到右下角的几个小字，“啊，果然是第二组的。”

　　独孤却：“……”

　　贴纸上画着的是客厅的平面俯视图。客厅整个长60宽40，左侧电视右侧沙发茶几，电视没靠墙，墙上还有一个扁扁的小长方形，按现场来看是一个挂钟；沙发有三个，围着面前的茶几，整个一套下面有一个圆形的大地毯。上下中间各有一扇大门，左右两侧靠下墙边也各有两扇门。下边的大门两侧还各有一扇窗，窗下还各有一个鞋柜。

　　真有钱啊……要不是来这里的过程尚未知晓，这里有什么古怪也尚未知晓，她零晓黎绝对赶都赶不走好吗？！房屋主人出来下咱们交个朋友呗！

　　零晓黎凭借各种胡思乱想，心思早已不在正事上。俯视图下面就是其中一个鞋柜，她想也没想就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纸。

　　“这是什么？”零晓黎稍稍偏过头，本意是想喊独孤却也过来，眼神却还盯着那张纸，根本没看身后。

　　“第二组，零晓黎，‘鬼’身份。若想回到现实世界，你需要杀死除掉你和另一个‘鬼’身份的其余六人。被识破身份无惩罚，但需考虑后果。若六人中有一人回到现实世界，则任务失败，你和另一个‘鬼’死亡。”

　　“附，你的队友独孤却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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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晓黎终于亲身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笑容僵在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杀死？是指……真的动手的那种？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她来做？

　　零晓黎直觉背后一阵凉风，想起之前叫了独孤却。如果独孤却看到了这段文字……

　　她猛地转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整个客厅死一般地安静。

　　“独孤却？”她试探性叫了声，无人应。

　　就刚才那短暂的相处而言，她觉得独孤却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零晓黎的心跳瞬间达到了180迈。

　　有时候太安静真不是件好事。

　　除了自己疯狂加速的心跳声。零晓黎似乎听见了别的声音。好像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一卡一卡地将脑袋转向身后的大门，这下听清楚了，的确是这里发出的，被刻意减慢速度地转动钥匙的声音。就像视频开了0.5倍速。只可惜现在的场景并不好笑，甚至还很恐怖。

　　有种即将宣布死亡日期的感觉。零晓黎吓得一动不动，只紧紧盯着面前的大门。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各个感官的能力也会被放大。

　　脖子后面有轻风吹过，零晓黎整个人一绷——完了，身后有人。

　　那么转不转身？前有狼后有虎，根本没得选啊？！

　　“咔哒”，门开了。

　　零晓黎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在之前吓晕过去。

　　“你回来啦？”身后的女人突然出声，零晓黎当场吓得向前一扑，摔在地上。

　　下意识回头，便看见了能留下一辈子阴影的画面——她面前站着的女人眼里直愣愣地盯着大门，手里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刀。女人身上全是血，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周围也滴了一圈的血。整个客厅也和之前不一样了，它似乎更加阴森，地上各个地方都有血迹，其余的三个门下更是还在不断溢血，已经无法想象门后该是怎样的地狱了。

　　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零晓黎此刻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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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却知道这里很危险，虽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A房。

　　可他没想到会发生超自然现象。

　　刚刚零晓黎看俯视图的功夫，他转身回到地毯旁，想看看地毯下有没有藏着什么。谁知刚蹲下，他便觉得身后气氛变了。

　　“零晓黎？”他试着叫了一声，身后没有任何回应。

　　独孤却迅速回头，果然，这个客厅已经只剩下他一人。

　　长期的工作经验和直觉令他瞬间警惕起来，双眼飞快扫视四周。

　　突然，有个房间里传出了女人的尖叫。独孤却分辩出来，那边是俯视图上面那扇大门。他知道那不是零晓黎的声音，照这种情况来看有非人类的存在也不无可能，那个尖叫很有可能便是这种存在。但好歹算个提示，说不定那扇门能打开了。

　　独孤却小心翼翼挪过去，刚把手放门上，门那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尖叫，随即他脸上一阵风吹过，像是刚刚有人从他面前跑了过去，很快，俯视图右下角那个门传来了锁门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门都没打开过，人也没看到，尖叫声还有两个？

　　独孤却还没弄清现在的状况，左下角的门后再次传来了第三个尖叫声。独孤却脑袋都被吼大了，右下角的尖叫渐渐变成了抽泣，他觉得自己好像还听到了第四个人的声音，那第四个人还在骂着什么。

　　像是“活该”“叫你们勾引我老公”之类的，在尖叫声和哭声中听不太清。

　　Hello？在线砍小三？小三好像还有三个？

　　作为一名热血方刚的青年，独孤却觉得有些受不了这么多女人如吵架一般的尖叫。

　　有点可怕。

　　他甚至想直接把门给踹开，吼是不能吼的，至少让她们都冷静一点，实在不行打晕也行。

　　思想渐渐偏题，独孤却摇摇头，很快正经回来。

　　初步判定为幻觉，独孤却尽量不去在意那四个女人的声音，右手按住门把手向下压——还是打不开。

　　怎么回事？难道这尖叫不是提示吗？

　　独孤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响，顿时整个房间气氛再次变化，不再那么诡异紧张了。

　　幻觉消失了。独孤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个，回头一看，果然，零晓黎在大门口趴在地上，想必刚才也遇到了那些事。

　　独孤却叹口气，走到零晓黎面前蹲下：“没事吧？”

　　零晓黎看着他的脸，盯了半晌，像是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却又结巴着说不出一个字。

　　独孤却知道她被吓得不轻，主动伸出右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而后指指沙发：“去休息一下吧。”

　　零晓黎茫然地一点头，直到看着她倒在沙发上，独孤却才转身搜房间。

　　两个鞋柜，俯视图下面那个里面全是崭新的拖鞋，三双女性四双男性再加一双小孩的一共八双。独孤却很快明白过来，这是给他们准备的。也就是说这八个人中还有一个孩子？就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来说，如果一个孩子看到这些，以后还怎么生活？

　　想到这里，独孤却心里渐渐燃起一团怒火，同时又感到无力。

　　世事无情，自己尚且难以自保，又拿什么去保护别人？

　　“你在上学还是已经上班了？”沙发那边，零晓黎突然问道。

　　“我是警察。”独孤却走到大门，大门用密码锁锁着，在意料之中，“你呢？”

　　“我还在实习，记者。”零晓黎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灯也很好看，水晶的，屋子的主人一定很用心装扮过。

　　“记者？说不定咱们出去后还能遇见呢，不过最好还是别有这样的机会……”因为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有大案件发生，谁也不想有这样的时候。独孤却后半句没说，他打开了另一个鞋柜。所以他没注意到零晓黎突然不说话了。

　　出去？这个词对她来说，真的太远了。她想着自己之前过得虽不太积极，但也过得正直。她想当记者，因为想要将世间丑恶公之于众。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做自己最厌恶的杀人凶手？零晓黎下不去手。大家明明素未相识，也没有什么恩怨，为什么非要把命交在这里？

　　鞋柜里满是蜘蛛网和灰尘，什么都没有。独孤却倒不嫌弃那厚厚的灰尘，但他也没蠢到用手去摸，直接把鞋柜一斜，一个小小的纽扣电池和着大量灰尘掉了出来，再仔细一看，嗯，干净了，也什么都没有了。

　　零晓黎摇摇头，暂时抛开那些，坐了起来。本想问他是哪里人，结果一抬头看见他倒出一颗电池，心想警察搜东西果然有一套。她之前甚至以为这鞋柜是固定在墙上的，看来是自己太粗心了。

　　独孤却将电池捡起来，拍拍灰，再吹一吹，直接放进自己口袋，继续搜下一个地方。

　　“对了，你是哪里的啊？”他走到电视机前，转头看了零晓黎一眼。

　　零晓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眼吓了一跳，下意识答道：“D市。”

　　“这样啊……”独孤却拍了拍电视，有些遗憾地回道，“我是L市的，不过在一个省。”

　　“……”

　　电视旁什么按键都没有，有些超出了独孤却的常识。那茶几在醒来时就看过了，上面没有东西，也没有任何抽屉。很有可能他们没有遥控器。

　　看来只能先放在一边。

　　电视柜有一左一右两个抽屉，独孤却毫不犹豫将两个同时拉开。

　　左边有一节电池，右边则是几根稻草。

　　稻草是个什么鬼？

　　独孤却决定将电池揣进兜里，稻草原封不动给推了回去。

　　身后传来零晓黎的声音：“地毯下面有张纸！”

　　“我又坐在了纺织机前，这些稻草越看越像金子。”

　　“纺织机？稻草像金子？”零晓黎一头雾水。

　　“电视柜里有稻草。”独孤却立刻道。

　　“可是没有纺织机。”零晓黎耸耸肩，那么大的东西，放家里是不是有些不方便？只能姑且算一条线索吧。

　　那四扇门，只有一扇需要密码，便是大门。其他三扇都只有个门把手，怎么也打不开。现在其他六人都没看到，大门肯定是出不去的。所以他俩还需要干什么呢？

　　“看一下钟吧。”独孤却指着墙上的钟道。

　　“哦哦，好。”零晓黎跟着他走到钟下。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挂钟。但是并没有走动，时针指向八，分针和秒针都停在十二。零晓黎突然想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八点半，不多不少。

　　“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啊？”她问。

　　“不清楚。”这个客厅没有窗户，估计有窗户也看不到外面，话说有窗户不就可以砸窗出去了吗？独孤却一边想着一边取下挂钟，两个东西从挂钟后面掉了下来，是一把印着野花野草的钥匙和一把印着雪花的钥匙。

　　“沾花惹草。”独孤却把钥匙捡起来查看，在他身后的零晓黎突然蹦出一个词。

　　“？？？”他满脸疑问地回头。

　　“啊不是，不是说你，我一看到这个花纹，脑袋里不知怎么就闪过这个词了……”零晓黎指指那把野花野草的钥匙，双手合掌以示抱歉，嘿嘿笑道。

　　不是没有道理……独孤却想起之前的幻觉，意外地觉得她这想法很有趣。虽不知她看到或听到了什么，但差不多也都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沾花惹草之类的吧？

　　挂钟没有问题，独孤却还试图拨动指针，却发现根本拨不动，像是已经固定好了。

　　真是奇怪。哪家有事没事挂个固定时间的挂钟啊？

　　独孤却刚把挂钟放回原位，身后那扇门突然传来响声。

　　“啊！”零晓黎吓得惊叫，独孤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躲在沙发后，他自己则悄无声息挪至门边，就等着另一边的妖魔鬼怪开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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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却，男，26，入职四年；
零晓黎，女，23，实习中，未满一年。
本文的每个地图我都会发在微博里，目前有封面那八个人的人设图和第一章钢琴房的俯视图，并不专业，只是看个大概的，请看到的童鞋不要纠结啥粗细画法了哈~微博@三滴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