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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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山以北，背阴向阳处有一片原始森林，人称迷雾森林，占地之广一望无际，树木之高直耸云霄，其中珍奇异兽数不胜数，妖魔鬼怪不计其数，深入其中，危机四伏，千百年来，无人踏足。
但此刻，飘飘兮与小玄正处于这片森林的外围。
“小玄，再往哪儿走？”飘飘兮在昏暗的林中疾速狂奔，因速度过快，身后带出了一串虚影。
小玄则在前方带路，在茂密的丛林中上窜下跳，闻言，停在一根一人粗的树枝上，低头思索了一瞬，转头道：“震位！”
飘飘兮听及，毫不犹豫地转了方向，跟着小玄向着震位继续奔走……
其实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小玄。小玄是幽冥狼一族，也许是动物的本性，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嗅觉，感觉也异常敏锐。在慕贤长老的房间中，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但是它被掩盖在浓烈的尸臭味中，很容易被人忽略，他一时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但事后小玄循着那丝气息追踪到了一片森林，可凭借他自己的力量却无法打破结界，所以就回去找飘飘兮商量。
飘飘兮也是一样，直到第二个受害者心华出现，在那茉莉香味中，他也发现了异常，那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和在慕贤长老房间中的气息一样。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无论是尸臭味儿还是女儿家闺房的香味儿，都是为了掩盖那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魔族的气息。
神、妖、人、魔四族，自上古大战以来，神族以一己之力压制了其他三族，自认为可以统一其他族类，但身为开拓者的轩辕大帝却遭魔族当代魔尊暗算，导致真元有损，命不久矣。魔尊也没讨到便宜，当场被震碎真元，勉强回到魔族，已是强弩之末，不久就去世了。妖王本想乘火打劫，举兵反攻神族，但轩辕大帝却用他仅有的生命为代价，为神族设下了天之屏障——天阶。神族也痛定思痛，发兵击退了妖族，重伤了妖王。妖族与魔族意识到自己的势单力薄，决定结下联盟，共商大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盟约是相当脆弱的，利益面前无兄弟，更何况不是亲兄弟呢？神族也拉拢了人族，但基本上是居于统治地位的，神索取供奉，人得到保佑。虽然暗潮汹涌，但表面上还是相安无事的。各族都固守在各自的领域范围内，互不干扰。
蒲公英一族是在天界管辖范围内的，所以这魔族到蒲公英一族来放肆，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总而言之，飘飘兮与小玄通气之后，觉得还是自己率先一探究竟为好。
“这么久了，还没到吗？”古木参天，阳光无法透过巨大的树冠照射下来，周围一片昏暗，视线被阻挡，百米开外就看不清了。飘飘兮环视四周，感觉周围景物似曾相识，他们好像一直在绕圈子，内心不由得有些焦躁。
“乾位。”小玄吐出两个字后，得意的笑了笑。“飘飘你就放心的依靠我吧！”
飘飘兮急转弯刹住，看了看一片昏暗的周围，停下了脚步，面色凝重道：“是有什么阵法吗？”
“不碍事，就是解开比较浪费时间。”小玄见飘飘兮停下来，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到他身边，垂首探了探方向，伸出手继续道：“接下来是坤位……你要是怕的话，我不介意你拉住我的手。”
“不用。我们抓紧时间。”源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飘飘兮心中犹疑不定，但还是选择相信小玄，自动忽略“拉手”建议独自一人向坤位前进。
小玄盯着飘飘兮无情远去的背影，失望之际亦不气馁，收起手跟上去。“……飘飘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依照小玄的指示，飘飘兮他们在迷雾森林里探寻着气息，一路飞驰……
“飘飘，我感觉得到，前面魔族的气息更浓了！”小玄站在枝桠上，一手指着一个方向，一手搭在额前眺望前方。
飘飘兮也感觉到了那丝若隐若现的魔气，舒岀一口气，没有找错地方就好。“看来我们离它的老巢不远了。”
“嗯。”离凶手近了一步，等同于离真相又近了一步，飘飘兮与小玄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极速前进。
就要拨开这层迷雾了，飘飘兮有些紧张，也有些担心，他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去对抗此次的对手，连累小玄。但更多的还是兴奋，期待着这次历练能让他有所成长，证明给流疯子看，他配当他的徒弟，并且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终有一天，他也会有能力保护他。
“飘飘，快看！”小玄惊叫。
飘飘兮被这一声拉回到现实中，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过去。
本来这片森林的古木就已经很巨大了，但跟飘飘兮他们面前的这一棵相比，简直就是小菌子见巨无霸，矮小异常。远远看去，此古木通体深绿，树身挡在面前犹如一堵墙壁，自下而上看过去，高不见顶，成人腰身粗的藤萝缠绕盘旋在枝桠上，无叶，大大小小的树枝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如一把巨大的伞，遮去了绝大部分的光线，庞大盘虬，真的是叹为观止！
“这是魔？”小玄跳下枝桠，向着它走了几步，很是奇怪。真的不是古木有灵，化而为妖？
飘飘兮也被眼前这棵古木的巨大吓到了，有些束手无策，明明魔气很重，却无魔族的形态，真是……太犯规了。
飘飘兮走近看了看，树木颜色黑绿，纹理清晰，并无异样，上手摸了摸，树身有些粗糙，指尖停留一会儿，竟能感觉到丝丝温热从表皮传来。他如触电一般瞬间收手，瞪大眼睛连连后退，心下已经有了判断。
飘飘兮退了大约二十米，站定后掐了一个火决，施加在古木上，熊熊烈火沿着树身盘旋而上，瞬间覆盖了在了它的表面。
“哎，飘飘你……”小玄看飘飘兮一言不发就放火，欲言又止，你不怕把入口烧没了啊。
“果然……”飘飘兮看着古木像是吞吃了他的火焰一样，明亮的火光逐渐变小，直至消逝，表皮却毫发无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是不尽木。”
“不尽木？”
飘飘兮抬头仰望树顶，又退后了几步，道：“南荒火山，生不尽之木，昼夜火燃，得暴风不猛，暴雨不息。乃不尽木也。”
小玄本来还奇怪，听飘飘兮这么一说，心下了然，敲了敲树干，满不在乎道：“不就是个上古老不死吗！现在怎么不冒火了啊？”反倒吸收火焰。
“估计是天地灵气不似上古时充沛了……”
小玄暗地里唾弃了它一会儿：哈？就是吃饱了才干活呗～
“那它就是凶手？”就一棵破树？也值得我们忙活了这么久？小玄表示不能接受。烧不死，那砍了？
“晚辈特来拜访，请阁下现身一见。”飘飘兮抱拳对着不尽木拜了拜，提高音量喊到。
“倒是个懂礼貌的。”树冠之上，不尽木的树枝与藤蔓聚拢，交相缠绕，逐渐幻化成了一个少女。此女看起来约二八年华，一头树枝树叉，皮肤是如同树皮一般的深绿色，眼瞳和嘴唇则是墨绿色，身缠藤蔓青萝堪堪遮住隐私之处，坐在树枝上，居高临下的对着飘飘兮和小玄笑了。“两个小娃娃，火焰挺好吃的。”
“阁下喜欢就好。”飘飘兮与她对视，目光之中毫无惧色，不甘示弱。
“你们扰我清梦，是来做什么的？”少女足间轻点，藤蔓随之而动，像阶梯一般托着她往下走去。
“晚辈无意冒犯，只是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前辈。”飘飘兮言语之中满是敬意，微微俯身。
“哦？说来听听。”
“敢问前辈身为上古神木，为何自甘堕落，坠入魔道？！”飘飘兮质问的语气非常强烈，与先前大不相同。伤天害理者，绝不轻饶！
“自、甘、堕、落？”不尽木歪着头，手指轻轻点了点脸颊，好似正在思考。“什么叫自甘堕落？”
听不懂？好，那就换你能听得懂的！飘飘兮言语激动，大声喝道：“那我问你，你为何要修炼魔道，伤我族人？！”
“伤你族人？我怎么知道谁是你的族人？”不尽木歪了歪头，看着何其无辜。
飘飘兮的拳头慢慢撰紧，眼神中满溢愤怒……
“啊！你是说这些魂魄吗？”不尽木突然茅塞顿开，抬手一挥，不尽木的树身便慢慢张开一个洞。
“啊——”“哇啊——”“救命啊——”黑漆漆的树洞甫一打开，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极为刺耳。树洞里一片黑压压的厉鬼魂魄流着口水的嘴里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争先恐后地往飘飘兮和小玄的方向伸出厉爪，却又被不尽木束缚住，无法前进寸毫。
事发突然，飘飘兮和小玄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
“不尽木你……”飘飘兮看着这些已经无意识，无知觉的魂魄，怒不可揭，真是丧尽天良！
“别担心，你们两个小娃娃我很喜欢，不会那么快让你们去和他们做伴的。”不尽木掩唇笑了笑，清脆的“咯咯”在此时却显得异常恐怖诡异。
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在一旁的小玄爆发了，拔出兮朔直指不尽木。“你在那儿自说自话有劲儿吗？老妖婆！”
老……老妖婆？！
“无礼的小子！”不尽木显然不喜欢听别人这样称呼自己，面色骤变，操控藤蔓攻向小玄。
小玄后跳几步，举起兮朔格挡，“咔咔”几剑砍断了藤蔓，转头挑衅。“老妖婆，不过尔尔！”
飘飘兮持扶摇避开藤蔓，削断数根，飞身后退，与小玄会合，脊背相对。“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四面八方延伸过来的藤蔓逐渐包围了他们，就如同被一张巨大的嘴囫囵吞吃了一般。
“我知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啊？”小玄手下不停，又砍断了几根藤蔓。“这老妖婆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弱点？”飘飘兮自保之余思索了一会儿，灵光一现，自信一笑。天地乾坤，万物相生相克，又有什么东西能超脱界外呢？
不尽木，自然……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不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