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行为研讨》丁丁木

15、第 15 章

　　不知道今天他遇到了什么，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是不适合再谈感情的事情了。
　　沈楠：“韩衡，不要想今天的事情了，按照我们的时间表，不要打乱作息，你好好睡一觉，保持状态稳定，调整自己，明白吗？”
　　“……我又不稳定了吗？”
　　“不用担心，睡吧，明天我们可以解决今天的问题。”
　　韩衡深呼吸一次，听声音躺到了沙发上，沈楠看着时间，十分钟之后他敲了敲镜头，挂了视频。

　　第二天韩衡的状态还不错，脑子比较清晰，沈楠回国之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咨询室，暂时在客厅做了简单的布置，有人负责每天的打扫，韩衡到之前已经点了香。
　　俩个人还没有正式进入状态，沈楠调侃道：“你最近找我找的很积极嘛，还记得你之前满脑子报复社会的那个样子吗？”说罢啧啧几声，韩衡也不接他的话。
　　见过一面的那个小子在桌上摆好两杯水，韩衡转头惊诧的看着穿着长裙的那个瘦瘦小小的人，沈楠不太自在，清清嗓子，“女的，叫顾好景。”
　　“我们开始吧。”
　　“我们先聊一下昨天晚上，可以和我说一下你的想法吗？你认为你的这次恋爱是有期限的？”
　　韩衡皱眉，并没有否认，沈楠帮他重建对自己的认知用了很长的时间，成为今天的“韩衡”真的是一个很不容易的过程。
　　沈楠坚定的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很好，很稳定，保证规律的生活节奏，坚持吃药，韩衡，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区别。形容恋爱的众多词语当中本身就有一个词，患得患失，某些情绪在任何的恋爱关系中都会出现，这不是你病情的原因，你不需要过度在意你和别人的不同，因为你和任何一个沉溺在爱情当中的男人都没有不同。”
　　韩衡的指节用力的抵在太阳穴上，“我昨天遇到韩雁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冒险，我害怕她受到伤害，只要有这种可能我都觉得我现在应该马上回到原来的位置，我太贪心了！”

　　看来昨天一个晚上没有睡的原因找到了，沈楠不知道韩衡是不是已经给他的这段得来不易的恋情单方面的准备好了一个结束的时间，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状态紧绷，就像是一个等待判刑的小偷，判刑日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

　　“韩衡，恋爱本身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担心她因为你受到伤害这没有什么错，但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对方的意愿，她很可能是愿意陪着你克服这些困难的。”
　　韩衡没有再说话，但他并没有放松多少，他有太多的害怕和欲望，沈楠自然也看得出他的状态并不好。
　　“不要着急，不要逼自己。”他站起身关上录像设备，合上书，“我说过，我不会逼你，我们是医患关系，但我也是你朋友，基于这一点，你今天可以在我这里睡个午觉。”

　　沈楠把房间里学习的小个子拉上，放在副驾驶，他自己边开车边给江城打电话，
　　“韩衡的状态不太稳定，这几天你多注意一点，不过不用太紧张，他现在是典型的恋爱当中的男人。”
　　对面激动的唠叨了几句，沈楠嫌弃的皱眉头，副驾驶上的人听到什么买机票离开的，挂了电话忍不住去瞟驾驶座上的男人。

　　“怎么了？”沈楠问。
　　“没什么……”她急忙扭头看向车窗外面。
　　“你弟弟的事情再等几天，这几天确实联系到几家条件不错的福利院，不过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还是要多比较比较。”那个在机场碰瓷的人现在住在沈楠家，算是沈楠的住家保姆，工作稳定包吃住，她恨不得白天晚上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打扫，表现自己吃苦耐劳物超所值。
　　说到这个，沈楠被这个小子骗的也是挺生气，她身体太瘦，打架又下恨手，任谁看都是个发育不良的小子，住在他家几天他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只是睡觉锁门上卫生间锁门，换衣服也要锁门！
　　却原来，人家是个女孩子！

　　穿着裙子的顾好景不自在的说：“谢，谢谢啊，我也会付你工钱的。”
　　沈楠看她一眼，“现在知道我是好人了？不报警了？我的脑门儿上现在还有你给我凿的疤呢！”
　　假小子脸一红，有点羞恼：“我道过歉了，而且我看过了根本就没有留疤，你一天说八百遍！”
　　沈楠憋不住笑，转头看向车窗的另一边，顾好景这才又问：“我们去哪里？”
　　“去安阳画廊找江城，我估计他这几天要忙疯了，工作室刚刚选好地址，帮他联系了一个画展的负责人，韩衡要留在国内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他自己任性，受累的可不就是我们这些忙前忙后的兄弟。”
　　他自己多说了几句，旁边的顾好景抓紧了胸前的安全带，沈楠看她一眼，“紧张？”
　　顾好景摇头。
　　她就好像是赶赴战场的新兵，分明浑身上下都在紧绷却习惯性否定，沈楠不是第一次看她这样，顾好景是被社会遗忘的人，在这个经济科技都无限发达的时代，竟然还有从小流浪长大的人，从小镇到城市，中途又带着一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弟弟，孤勇莽撞，就算是胆怯也要做那个先攻击的人。
　　沈楠回头自己寻思刚刚说的那几句话，猜测到：“不想去画廊？”
　　顾好景眼睫毛轻颤，急于否认，立刻又摇摇头。
　　沈楠轻笑一声，没有拆穿，想了想，安抚解释道：“挺大的一个地方，墙上挂几幅有颜色的纸，你不用说话，想学就多看多记，遇到特殊情况先说抱歉，然后离开，你和这个地方的人见第二面的可能微乎其微，没有什么好怕的。”
　　顾好景皱眉，开口强调：“我不紧张。”

　　安阳画廊占地不算太大，但对展出的画要求还挺高，韩衡的画价格也不算很高，在国外这个圈子内知名度还可以，但也算不上什么大家，他刚刚回国，作为国内事业的第一站江城还是比较满意安阳的，这次的这个负责人靠沈楠搭桥，所以他必须过来当个陪聊。

　　画廊正在准备几天以后的画展，所以目前是暂停营业的状态，进门之后就在楼下看到了赏画的江城。
　　江城转头看到后面抱着沈楠衣服的顾好景，先打抱不平：“你真把小景当作你的随身保姆了？”
　　沈楠回头看看这两人，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和我的人这么熟悉了？”
　　江城没再多话，他还惦记着韩衡的情况，不过此时还是解决眼下，简单问了几句，两个人跟着一个小助理上了二楼。一楼是展厅，二楼是办公区，画展的负责人陈康正在聊电话，小助理把两个人带进办公室就出去了。
　　没几分钟陈康放下手机笑着站起来，和沈楠握手，“好久不见了，沈先生刚刚回国？”
　　“刚回来没几天，陈先生状态不错啊。”
　　陈康大笑，看向一旁的江城，江城伸手自我介绍：“江城，和您在电话里聊过几句，韩衡的代理人。”
　　“哦，记得记得！”

　　韩衡的画在安阳画廊展出还是没有多大难度的，江城的意思无非是想达成一个长久的合作，作为一个契机正式进入国内的圈子，除了一些展出，还可以接一些推荐，累积人脉。几个人在附近找了个大点的地方吃了个便饭，工作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有沈楠搭线不算很麻烦。
　　江城这边的工作韩衡帮不上忙，这些事情压根也没打算让他知道，那天无意中遇见韩雁之后，更加让韩衡不安，他急需做出决定，正如沈楠说的那样，他潜意识的认为他的这段痴心妄想终会结束，他想要尽可能的把一天当作两天过，但是韩雁出现的太突然了。

　　韩衡躲在一边看着从教室里出来的苗苗手里握着电话，没有几秒钟，他兜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他们一起做的那个陶罐已经寄到家里了，他们一起拍的照片也都在他的手机里，牵手了，拥抱了，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韩衡眉头一皱，那个李周跑过来不知道和苗苗说了什么，两个人竟然拐进了奶茶店，韩衡手里的手机停止震动，是苗苗挂断了电话，他一刻也没停，直接冲了过去。
　　刚刚下了一节课，开在学校里的奶茶店本身就不大，店里人挺多，韩衡进去一眼看到了坐着的两个人。和他就隔了几张桌子的距离，却因为店里人多韩衡步履维艰，这几分钟，他的脑子里再也没有什么权衡利弊劝自己尽快离开的屁话。

　　他皱着眉头站在桌子旁边，眼神落在苗苗的身上，苗苗欣喜的站起来，“我刚刚还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李周突然伸出手拽住苗苗的胳膊，“苗苗，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我和你说的不是小事情！”看了一眼旁边的韩衡，“今天就算了，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聊聊。”
　　说罢他就走了，俩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韩衡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几种让他消失在这个学校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