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行为研讨》丁丁木

13、第 13 章

　　苗正思把手拿开，“可以问是关于什么的记忆吗？”
　　韩衡笑眯眯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对面的这株小苗苗，温柔似水的语气，彷佛是在捧着一件珍宝。

　　“一个很勇敢的女孩子，她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永远坚持自己的想法，坚定的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苗苗听罢过了几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还有这样的人啊，那确实很厉害。”
　　韩衡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能认识她，我很幸运。”
　　苗正思抬头和他对视，认真的强调：“你认识我，也很好。”
　　俩个人都笑了，苗苗紧接着就说今天她的主要目的，“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合作关系了？”
　　“合作关系？”
　　苗正思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书，《恋爱行为报告书》。
　　韩衡被她的‘学术’行为逗笑，接过来翻了翻，点点头，“我现在没有什么瞒着你了，你如果还愿意的话，我很高兴。”
　　“那就这样说定了！”

　　俩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他试探的问：“那你知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吗？”
　　苗正思懵懵的说：“这个我还没有整理好……”
　　韩衡一手拿着她的那份报告书，一手去牵她的手，先是纤细的指尖，接触到温热的皮肤令韩衡心跳如雷：“我们首先可以……”磕磕巴巴的语调，直到真的抓住他梦寐以求的人，低低的叙述，“苗苗，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可以做很多很多亲密的事情。”
　　他抬头认真的看着苗正思的眼睛，眼神里彷佛放着千万跳动的星河，唇边露出藏不住的笑意，牵起苗苗的手放在脸颊边感受真实的温度，自言自语一般，“……像做梦一样。”

　　苗苗这个直筒子学术少女被韩衡的举动弄的脸颊通红，她眨眨眼睛悄悄扭头看向另一侧，红红的耳垂从短短的头发里探出来，她舔舔嘴唇，说：“好神奇，怪不得大家都谈恋爱。”
　　韩衡轻轻拽她一下，“你究竟是喜欢我才找我，还是因为你想了解这个课题才来找我。”
　　苗正思脸还有点红，转头看他，看表情有些难以形容，原来真有感觉到难为情而没有办法表述事实的情况发生，也没有哪本书教她该怎么应对这种小女孩的羞涩。
　　她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课题研究也是因为有兴趣才会开始的，那个，我觉得你大概就是那个导火索吧。”
　　握着苗正思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韩衡笑着说：“其实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多的规则教条呢，这个课题可是很难用文字描述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听他话的意思，苗正思略一思索也点点头，“你说的我认同，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刻板的计划来规划的，我只是不太懂，所以才想尽量周全一点。”
　　韩衡又轻轻的拽了她一下，把学术少女从探讨学术的漩涡里面拉出来，“那我们今天就算是交往第一天了。”
　　这些仪式感她还真是不知道，懵懵的点了点头，“听你的。”

　　一整天韩衡的情绪都十分兴奋，把苗苗和他说的几句话反复回味了一番才有点真实感，人躁的一刻都停不下来，江城满脸担忧的看着他几分钟内不停的上楼下楼，连今天刚刚认识的那个瘦小的小个子都奇怪的和沈楠悄悄的问了几句，沈楠没有细说，江城不放心，他这样的状态大家都没有提离开，幸好画室的卧室还是够的，只有那个瘦瘦小小的小个子一个人回去了，江城拉着沈楠到外面聊天。

　　“你也看见了，他这样我怎么放心，这一次估计又得好几天不睡觉，咱就不能不谈恋爱吗？”
　　沈楠也叹一口气：“没有说躁郁症不能谈恋爱的，只不过他把那位背影小姐看的太重要了，他这一辈子估计就指望这女孩子呢！你不让他谈，难道让他活成个行尸走肉吗？”
　　“可他……”
　　“没大事，也就是开始几天他太兴奋，后面就好很多了，爱情的火焰迟早会烧下去的！你想想，他要是有女朋友了，每天陪他睡觉，关心他生活，你不就可以放心了吗？”

　　他们两个站在外面说话，里面的韩衡不知道在干什么，厨房里不断传出劈里啪啦的声音，是韩衡的轻躁狂，有用不完的体力，不会疲惫的精力。
　　从下午到整个晚上，韩衡做完了家务钻进他的工作间，期间江城进去几次，防止他不按时吃药，沈楠自然也不敢放松，后半夜吃了药韩衡终于躺床上休息，他的病情经过几年的治疗已经好控制了，明天应该就正常了。

　　“他回国以后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有两次复发的迹象了，要我说我就不同意他回国，他情况要是再恶化，我肯定要带他走的。”
　　沈楠看他一眼，知道他这是随便说说，江城就这老妈子的性格，磨磨唧唧。
　　“怎么了？你也睡不着？我建议你真的也看看医生，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被说中心思，江城自暴自弃的靠在沙发上，“那个背影小姐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是！他是因为这个女孩儿有了一些好的变化，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信念了，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可以摸得到碰得着的人，韩衡也不是你，这个不好马上就换下一个！我也知道这话我说了没有五百次也有三百次了，可我除了和你说我也没人了，我是真睡不着啊。”
　　“你别乱来啊，小心韩衡宰了你。”
　　江城：“我能不知道吗？要不是怕他翻脸不认人，我一开始就把他绑回去了……不然你来这儿住几天吧，你看着他，顺便也给我做个什么心理疏通。”
　　“韩衡这边是你太敏感了，他现在比之前还听话，好好吃药没问题，你以为今天我留下是为了谁，安心吧，我说多少也比不过事实，我会关注他的状态，住过来还真不行，医生和病患最好不要太近，我的身份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提示，病人总不希望被时时刻刻提醒他生病了吧，现在我们这种朋友关系对韩衡病情就不太行，我再天天在他眼前晃悠，那可不怎么样。”

　　韩衡喝药之后就睡着了，梦里也还是甜蜜的，梦里一个大房子，还有长满花草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一个秋千，苗苗站在秋千旁边推，秋千上面的小孩不停的笑。
　　他从外面回来，苗苗热情的上去抱住他。
　　“上班回来了，累不累，我今天学了一道菜，按照菜谱分毫不差！这次一定可以吃！”
　　他第一次见她是初中，那是他第一次从家里跑出来，苗正思把他带回家，第一次给他做饭，厨房还没有专用的小称，也根本不清楚食谱上的‘适量’，土豆丝是土豆棒，有的炒糊了有的还没熟。
　　梦里的他们像是任何一对平凡普通的小夫妻，韩衡每天好好上班，下班回家黏着小娇妻，没事干就抱抱贴贴。
　　这样的美美的日子不知道突然是哪个节点出了错，梦里的丈夫突然喜怒无常，韩衡突然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那个丈夫冷落妻子，暴躁的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建议，抑郁的时候又躲起来，拖累了一整个家庭，后半段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也变得面目狰狞，所有的事情都一团糟！

　　韩衡被惊醒，光着脚下楼去喝水，已经凌晨了……

　　早上的闹钟响，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了，韩衡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对面，里面的人精神还行，勉强笑了笑，镜子里的人也扯了扯嘴角。洗脸刷牙挑衣服，收拾好了出门，没想到苗苗已经在他楼下等着他了。
　　“男朋友！”

　　韩衡转头，苗正思正盘腿坐在台阶上，怀里是一本挺厚的法学书。她把手里的书放到包里，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韩衡：“不是说好了我去接你吗？”
　　苗正思弯弯眼睛：“想早点见到你！”
　　直女说起情话来还真是甜倒牙。
　　韩衡人生第一次体味幸福，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成为那个主角，伸手牵苗苗的手，“今天一整天都是我的吗？”
　　苗苗点头，韩衡拉着她挤地铁，上午上班早高峰，人流比较大，中间几站俩人被挤到拐角，韩衡把她护起来，苗苗抬头看着他傻笑。
　　“傻笑什么？”
　　“边瑶给我找的几本书上有这样的场景描述，男主角和女主角怎么谈恋爱，她让我学习，我看了几页。”苗正思从小就一副呆呆样，很少像这样狡黠的笑，韩衡看的有趣，“你还有时间看这些书？那学到了什么？”
　　没想到苗苗皱了皱眉，“大多数没什么可借鉴的，书里的人物性格和我不同，有的情节也不合逻辑，我总忍不住去纠正情节里面毛病百出的因果关系。”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红红的嘴唇微微撇了一下，“我果然还是适合看法律条文。”
　　“你既然不喜欢就不用去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苗正思微微歪头看他，“你知道我们班的同学他们叫我什么吗？”
　　韩衡认真的看着她，轻柔回应：“嗯？”
　　“小古板。”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我觉得你不会喜欢和我在一起。”
　　韩衡低头，一下一下的去勾她的小拇指，“那是他们不懂，你不用在意，你也不用觉得需要做什么准备，也不需要着急，都交给我，而且我很高兴我回来的这么晚，我还是你的第一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