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陌淡情》淡看江湖路

108、第一百零八章 最后一支舞

　　杜若雨看到雪凝飞身而下，惯性的躲在了莫殇的身后。莫殇看到她亦是心里一阵激灵，雪凝瞥眼看了眼地上的尸首，而后走到梅身边。看了下伤口，雪凝皱起了眉头。伸手在剑伤处点了穴止住了血，又从怀中拿出了药给云月影。
　　“谢雪凝我看你还是快点把蓝狐交出来吧，不然你的属下可是会没命了。”杜如雨冷声到。
　　“你想要多多的血解你的毒吗？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它的血解不了。况且你的毒已深入骨髓了，怕是给你解药，你的身体已经不复往日了。”雪凝不屑的说到。
　　“你……，你的意思是我的没的救了。”杜若雨不敢相信的说到。
　　“兰把梅带到屋内去，我要给她解毒。”雪凝转身对身后的兰说到，她刚刚检查过梅的伤恐怕不容乐观，若是不及时治疗的话，怕是性命担忧。
　　兰领命后便抱着梅进了屋，菊扶着云月影跟在身后。雪凝站在前面抵挡着他们，莫殇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几个进屋。眼前这个人他不是没见识过，恐怕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这次出来说什么也要拼上一回，为了师妹一定要得到蓝狐。
　　“雪凝姑娘还是交出蓝狐吧。”莫殇仍不死心的说道到。
　　“不是跟你说了，多多的血解不了她的毒，你还是抓紧时间好好跟他过晚余下的日子吧。”说完，便转身走回屋子。
　　“那你至少把解药拿出来。”杜若雨从莫殇身后转出头说到。
　　“解药，跟你说了无药可解。”雪凝耻笑的说着。
　　“你……，那么今天就比个你死我活吧，反正里面的那个不及时救治的话也活不了多久了。死之前，能有个垫背的也算不错了。”杜若雨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那么就让我先送你一程吧。”雪凝眼神阴沉的说到。
　　突然一道独特的笛音传来，死士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消失在庭院。杜若雨惊恐的看着眼前消失的人，身体却不停的颤抖着。莫殇以为她是毒发了，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毒发了。”
　　“他来了……，他来了。”杜若雨两只眼睛眼神空洞的说到。
　　“谁来了，那些死士怎么离开了，你怎么全身发抖啊。”莫殇紧张的问道。
　　“不…………，不，是他来了，师兄我们赶快走吧。”杜若雨拉着莫殇不由分说的便要离开。
　　雪凝却疑惑着杜若雨的话，他来了。到底是谁来了，难道…………
　　“你觉得你能走的了吗？”深沉低哑的声音传来，阻止了逃脱的杜若雨。
　　听到声音，雪凝终于确定了心中所想。只是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里就留给他善后吧。便转身向着屋内走去说到：“南宫幽处理掉他们，我想你应该很乐意的。”说完，人便消失在屋外。
　　一身藏青色衣服的南宫幽瞬间出现了在云水居内，只是他一直盯着雪凝离去的背影。对面的杜若雨可是已经站都站不稳了，若不是莫殇抱着她怕是早已摊坐在地上了。就算如此，她的七魂八魄早已出鞘。现在正是等着死神的审判，她知道犯了宫规将会有怎样的惩罚。
　　“你该知道宫规，下去领罚吧。”南宫幽声音一点温度也没，面无表情的说到。
　　“属下……属下领罚。”杜若雨早已知晓一切，现在也只是等着死亡的到来。
　　“师妹你……，领罚？你要受什么罚？”莫殇不解的问道。
　　“我……，师兄反正我是个快死的人了，你还是回毒王谷好。”杜若雨有些不忍的说到。
　　“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莫殇坚定的说到。
　　“师兄？”杜若雨感动的看着他。
　　“那么很好，不用去受罚了，影送他们一程。”南宫幽突然出声说到。
　　不一会南宫幽身后出现了一个人，领了命便向杜若雨动了手。来无影去无踪，身法如幻影般。不到片刻，地上便多出了两具尸体。南宫幽瞥了眼，吩咐到：“把这里收拾干净。”说完，看了眼屋子停顿了下，便飞身离开了云水居。
　　雪凝从进屋开始就一直给梅检查着，菊拿着药给一旁的云月影上药。云月影眼睛却一刻不离的望着躺在床上的人，梅却早已昏睡过去。雪凝看着梅胸口的血是已经止住了，只是匕首却插入了心脏，而且带着剧毒。恐怕………………
　　“兰，把百花露给我。”雪凝皱着眉头说到。
　　兰迅速的从怀中拿出了百花露递给主子，心还一直悬在那里。雪凝拿过百花露倒在剑的周围，脸色凝重的说到：“我要拔剑了，你们把她按好。”
　　闻言，兰用力的抓住她的两只手，眼神示意主子已经好了。雪凝的手似乎有些汗，众人都紧闭着呼吸看着。雪凝双手紧握着匕首紧闭一口气，双手一用力黑血便喷射出来。
　　“唔。”梅不经闷哼了一声。
　　兰赶忙递上毛巾擦拭，雪凝帮她清理伤口。可是胸前的伤口早已变成黑色，雪凝不敢置信的拿起了小刀朝着梅的手腕割了下。众人都惊呼一声，只是看到手腕上留下的黑血时都沉默了。难道毒已攻心，雪凝撕开她的衣服看到的却是胸前已经溃烂了。
　　雪凝心里一痛，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即使解了毒，胸口的那道剑伤刺中要害，恐怕已经救不了。雪凝心痛的闭上了眼睛，一旁的兰更是不敢看这伤口。躺在床上的梅已经幽幽转醒，看到主子一脸痛苦的表情，似乎她已经猜到了几分。苦笑到：“主子不用自责，梅的身体自己清楚。”
　　“梅……”雪凝睁开眼望着她，眼泪早已含了泪。
　　“主子，梅知道的。”梅笑着安慰的说到。
　　“你们在说什么？”一旁云月影听着她们的话，一点也听不懂。
　　“兰，拿一只碗来。”雪凝并未回答只是对着一旁的兰说到。
　　闻言，兰拿了一只碗递到雪凝的面前。雪凝便一刀割下自己的手腕，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碗内。菊从一旁拿了纱布赶忙帮她包扎好，雪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对着一边的兰说到：“让她喝下去。”
　　“嗯？”
　　“嗯？”
　　梅，兰两人同时惊讶的说道。
　　“我的血可以解百毒，喝下可以解了你的毒。”雪凝重新给她们解释了一遍。
　　“主子，咳咳……”梅眼眶含泪的说着，她知道即使是解了毒也没用。那一刀正好刺中了她的心脏，而且毒素怕是已经散开了。即使现在喝的是能解百毒，也许只是能压制一会毒素吧。梅望了眼旁边的云月影，拿起碗便一口喝下。
　　“我们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兰，菊你们出来，我还有事要吩咐你们。”说完，便起身走出屋子。临走时，还对着云月影摇了摇头。兰跟菊两人看了眼梅，梅对她们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走出了屋内，屋内只剩下了她跟云月影。云月影慢慢的走到床边看着她，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刚刚，你为什么这么傻？”
　　“我……，我是……我是本能反应，所以就冲上去了。”梅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
　　“你……，你还好意思笑的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啊，你就那么想死吗？”云月影声音有些哽咽的说着，越说越激动。
　　“我…………”看着云月影激动的表情，梅眼眶湿润了轻声到：“你这是关心我吗？”
　　“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云月影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值得，为了你怎么都值得。我说过我会一只陪在你身边的，你回头看的时候，我依然会在。你深陷囵囤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梅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到。
　　“难道连命都可以不要吗？”云月影含着泪，深痛的说到。
　　“命？你不在了，命还留着干吗。”梅不屑的说道。
　　“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你非要看到别人痛苦你才肯吗？”云月影抓着她的肩膀厉声到。
　　“啊，我…………。”梅强忍住伤口传来的疼痛，只是她的伤口似乎已经溃烂的更快了，怕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云月影看着她脸色苍白，突然意识自己无意识的弄疼了她。连忙说道：“对不起，是不是很痛，我太冲动了，伤口有没有扯到。”
　　梅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还有他刚刚担心的言语。心里很感动，她想跟他过完最后的时间。轻声到：“我们去那次看日落的地方吧。”
　　“你……”云月影不置信的望着她，她的眼中有着无数的祈求。心里有个地方突然一软，便点头答应了她，不知是因为看到她眼中的祈求，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本来就被她牵动着。
　　云月影起身抱起她，其实他身上的伤被治疗的很好。虽然伤口有些疼，但是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打开门，便向着目的进发。雪凝一行人从一旁走出来，看着离去的身影。兰看着似乎很担心，便说到：“主子，就这样让他们去会不会有危险啊。”
　　“随他们吧，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雪凝叹气的说到。
　　“难道梅真的不行了吗？连主子也救不了？”兰不敢置信的说到，可是心却早已泪流。
　　“她的毒已经入脏，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脏已经坏死溃烂了，就算解了毒也无用了。”雪凝有些不忍的说道，其实她的心也很痛。
　　“那主子刚刚给她血喝？”菊疑惑的看着雪凝。
　　“可以帮她多留点时间，也许她可以完成她的心愿。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们派人在身后保护他们。”说完，哀伤的转身离去。
　　今天的落日似乎特别的红火，似乎知道有人正在欣赏着它。梅靠在云月影的肩上，遥望着远方。云月影眼睛一直盯着身边的梅，她一身火红的衣服显得特别艳丽。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缥缈，让人看不清。“你在想什么？”云月影打破沉默说道。
　　“我在想为什么有日出日落的分别？”梅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是自然规律。”云月影轻声说到。
　　“是啊，自然规律。人的自然规律就是生老病死，人有爱恨情仇，有七情六欲。不过有时候做人会很累，累了就很想休息。”梅笑着说到。
　　“嗯，每天重复着做事情。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时间久了，或许会感到累吧。”云月影亦是感慨的说着。
　　“云大哥，我记得我说过，要陪你活到老，吃到老，玩到老。也许那只是个梦，恐怕我要梦醒了。不过若是你伤心的时候，我依然会陪在你身边。你记得你并不孤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梅郑重的保证到，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好，若是我伤心，你就陪我伤心。若是我开心，你就陪我开心。我不开心的时候，我知道你会哄我开心。一直以来都是你带给我笑，教我怎么笑。就算以后生老病死，做鬼也要缠在一起。”云月影亦是同样郑重的回答她。
　　“好，就算是做了鬼也要缠着你，到时候你可不能让驱鬼道士来驱鬼啊。”梅半开玩笑的说到。
　　“好。”云月影有丝颤抖的音回答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湿湿的，咸咸的泪水沿着脸颊流在梅的脸上。伸手摸着脸上的泪水，梅却笑了。很开心的笑着说道：“云大哥是为我而流的泪吗？是感动的流泪了吗？还是代表你的心里有我的一角。”
　　“嗯。”云月影听着她的提问，可是喉咙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
　　“你的嗯，是代表承认刚刚的一切了。”梅欢欣的支起身望着他，看着他一脸的泪水，她的心也痛了。虽然她该高兴的，可是她现在却突然觉得心很痛。
　　“你记得我说过，男人流泪的话，就说明他是真的爱了。你爱我的，我能感觉到。”就算是骗了自己的心，就让她稍微自私点。哪怕是自我安慰也好，就算是最后的安慰。梅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是，你的心都已经告诉你了。”云月影捧着她的脸说到。
　　“真的，我太高兴了。”梅开心的站了起来，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如往常一样。可是云月影知道她现在就如回光返照，或许他能做的只是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云大哥，我跳个舞给你看吧，我的舞只为你而舞。”说完，便走到中央去了。云月影伸手想要阻止，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一身红衣，地为证，天为心，风为曲。迎着风，展示她一生最耀眼的时刻。不远处的兰，菊两人泪流满面的看着跳着舞的梅。她就如风中的精灵，随风飘荡。动作行如流水，姿势优美。她的美让天地为之失了颜色，她的美惊心动魄。可是却让人觉得若隐若现，随时会消失般。她如欲要乘风而去的仙子，她如一直美丽的蝴蝶飞扬着。兰的脸颊湿了，菊的眼眶湿了，云月影的心湿了，但是梅最美的一面都流在了他们的心中。
　　落日红的耀眼，在落日下的梅却红的如云中独有一支红梅。终于跳完最后一个动作，梅跌倒了。云月影心慌的上前接住她，梅看到自己掉落在他的怀中。梅却笑了，笑的无比灿烂。柔声说到：“还记得前面两次也是这样掉落在你的怀中，你的怀中有我眷恋的味道。有一种让我无法忘记的温暖，有一种爱遗落在了那里。它就是这样牵着彼此的心，温暖着彼此的心。”
　　“云大哥，我想睡觉了，你抱着我好吗？”梅柔声说道。
　　闻言，云月影紧紧的抱着她，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梅看着他，摸着他的脸，似乎想要记住他的一切。眼睛已经不争气的慢慢闭上，嘴上却不停的说着：“我睡了，记得要叫醒我。睡了……”
　　红色的光芒渐渐的消失，黑夜将慢慢的取而代之。云月影坐在崖边，怀里却紧紧的抱着梅。眺望远方，眼中早已干枯无泪。
　　“臭鸟人怎么每次都这么倒霉遇见你，遇见你肯定没好事。哼。”
　　“冠冕堂皇，强词夺理，伪君子，真小人，表里不一的家伙……”
　　“你……碰到你我才晦气呢，每次都被主子罚。说我倒霉还真是，你可别忘了你能进城还托了我的福呢，而且你竟然连个谢都没说。简直就是奸诈的小人，小人……”
　　“以后我陪着你活到老，吃到老，玩到老好不好？”
　　“以后你不会孤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当你回头看时，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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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句浮现在眼前，过去的种种，打闹的，吵架的，一起嬉戏，一起吃东西……所有的记忆一涌而上。原来自
　　己对她竟然有这么多的回忆，原来自己的心早已向她开放。只是自己一直不敢承认，一直活在迷茫里。原来最傻的还是自己，有些爱却是要生命来表白，最后只有一颗遗落的心。
　　有一种爱
　　要你用一切来表白
　　有一种爱
　　要你用一生去等待
　　有一种爱
　　要你用生命来表白
　　有一种爱
　　要你用无悔去等待
　　有一种爱，爱在离别时。也许错过了，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