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的六十年代》项然沫

22、真是荒啊……

　　“小方儿啊，你别忙活了，水烧开了，快去洗把脸吧。少兑点儿凉水，要不脸会皴了的。去吧。”灶台的锅只能通一个炕，有两铺炕的两个房间就多搭了两个炉子，烧那两个不通灶的炕。这会儿正好就用那两个炉子烧热水了。填上木头，放着自己烧就行了。头天夜里，一夜火都没息，早上不用再重新点火，不冒烟，不吵人。

　　“嗯。”这回方淮心听话的就去洗漱了。赶在大家没起之前，省得到时候大家用一盆水，用别人用过的。

　　早饭是玉米糊糊，就是把细玉米面儿煮熟成黏糊状。就着咸菜，一桌两碟咸菜，一碟子咸萝卜，一碟子咸芥菜丝。就是早饭了。

　　吃完饭，走的时候，王婶还给另外每人带了两个玉米饼子中午吃的。

　　三十个人呢，特别还有二十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男生，这两顿饭下来，两袋子玉米面儿都剩不下多少了。

　　走的时候，方淮心看到高胜利从驾驶室里拿出来两个袋子，是那种麻绳织的麻袋，一袋子有棱有角，看着可能是冻肉，猪腿还是什么的。另外一袋子就像是粮食了。

　　这样算下来，王家肯定是不亏的。

　　怪不得王家人都那么周到啦！原来有得赚。

　　好吧，是她黑暗了。毕竟帮她做被褥可是没有报酬的。

　　有了头一天差点儿被冻死的经历，这一次再上车，大家都有经验了，也没人再敢说心疼被褥了，都是能铺的铺，能盖的盖。没有围巾手套的，也都把外衣或是带着的衣服拿出来围在头上，尽量护着耳朵。

　　中午的时候，车停在一个挺大的镇子上加油。

　　“这就是进步乡了，再有三个多小时就能到咱们农场，家里今儿个加菜，把过年大伙儿都没舍得吃的年猪都给炖了。场厂说欢迎大家。”高胜利都有了笑模样，终于要到家了。这差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虽然孩子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并没有刺头儿，可这个冷，也不好受啊。

　　“啊？这就是进步乡啦？那咱们离镇上不是得有三个小时的车程？”男生里就有人感慨出来。

　　然后就是一车的唉声叹气呀！

　　这样就过份了啊。

　　三个小时，车程啊。

　　这不是要了命了嘛。

　　年轻人，谁不想闲着的时候，逛逛街买买日常用品什么，这离镇子这么远，可怎以整啊？

　　方淮心在心里算了一个，按他们坐得这个车的车速来看，三个小时候，怎么也得一百多里地了。那要是骑自行车的话，不是得一天？这么推算一下的话，那农场得多偏呀！

　　能有人烟吗？

　　“高队长，那是不是在这儿多休息一会儿啊？让大家看看有没有啥需要补充的东西？要不然的话，以后来一趟可不容易了。”罗玄就出声了。

　　“那倒是不用。咱们农场就有自己的供销社，东西挺全的，平常用的东西都有。再不然，等开了春儿，农场差不多每天都有进城运种子化肥和农资材料的，搭便车很方便的。”正是因为离镇子远，农场里的设置才更全呢！

　　还好还好。

　　全都松了一口气。

　　等到车再开出来，那真是越走越荒。越走越荒。并不是那种荒山野地的荒，地还是挺平整的，就是没有人烟，走几座山都看不到一个人。山上都长着荒草，都被雪盖上了，只露个草尖儿，或者就是入眼全是一片白，啥也看不到。

　　实际上，农场离进乡镇并没有方淮心想象的那么远。因为路实在太滑了。地面的雪还没有压实，车开得跟乌龟爬一样。三个小时，肯定走不出去一百里路的。

　　太阳偏西，借着黄昏的夕阳，终于能看到人烟了，路的尽头上，几座山的中间，有一块平地，就在那一片平地上，稀稀落落的有几十间房子，周围都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这种方淮心一看就明白，就是防着山里的野兽的。

　　给知青们准备的，就是两个院子，里面是成排的低矮土坯房子。男生们住大的院子，在刚进农场不远的地方，一排十几间房子，那么多人肯定住不完的。女生这边呢，在农场最内部，跟男生那边隔着整个农场的办公区和工人的住宿区。虽说是小院子，也有五间房子。每一间房子都有单独的炉子连着炕的。没有灶台，锅是放在土灶上的。一灶多用了。只是那炉子都不大，锅也是小号的。

　　“咱俩一间吧？”孙小云一看房子，就跟方淮心说了。

　　“好啊。”十个女生，五间房子，两人一间，够了。

　　“小云姐，心心，我能不能跟你们一间啊？”全都看完了房子，按照年龄分好了房间，年纪最大的两个姐姐在最外面的一间，依次排来。这样下来，年纪最小的方淮心跟孙小云就在最里面了。别人都是自动分成两人一间了，最腼腆的李英被剩下，只有她跟李慧敏了。李敏慧那人，虚张声势，看着挺厉害，别人吓唬不到，李英是真害怕，就跑来过想要跟方淮心两个住。

　　房间那么大，一铺大炕，睡五六个人也没问题的。谁还能说不让她睡吗？

　　再说了，小姑娘安安静静的，也不烦人。

　　可这么一来，李敏慧就要自己一间了。

　　也好，大家都清静！

　　这房子虽然分了五间，中间有墙隔着，但是并没有安门，连个帘子都没有。

　　“明儿个我去供销社买块布，做个门帘子挂上吧。你们有啥需要的？”每个人的东西都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被子就放在炕里面卷着，晚上放下来直接就能睡。

　　“别的到是没什么需要的，我就想着，能不能弄点儿木板，再找人帮咱们找个柜子，能把箱子什么的放下就行，要是再能有个书桌就更好了。”方淮心还真没住过这种大空堂，里面啥也没有的房子。箱子都在炕稍放着呢，看着咋那么别扭呢？有个炕柜也行啊。

　　“行，明天就去找。刚刚吃晚饭的时候，我已经打听过了，现在冬天，冰天雪地的，也干不了什么活儿。空闲时间多得很。”也不知道孙小云是什么时候打听的，这可真是够会交际的了。

　　晚饭是在食堂吃的，就是玉米面饼子跟白菜炖土豆，高队长说的，改善伙食，年猪肉都拿出来吃了，就是白菜炖土豆里加了点儿猪肉跟粉条而已。就这，一个个的，还都撑得不行不行的呢。方淮心光想着怎么在抢食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吃点干净的，喝点热乎的。别的都没注意。

　　吃完了，高队长就招呼大家回屋休息，明天早上，到场部开会，正式分配工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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