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去石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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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20
烟花绽放。
音乐会结束后，霍原就没再看到唐深。那天他接完电话，匆匆打车送她回五百后便没再联系。不过她也很忙，既然决定去燚，自然要做充分的准备。
燚一直以来都是方愿在管理，如今她要插一脚，实在挺欠揍。但就算方愿不愿意，也没有用，毕竟这是经过董事会同意的。董事会的那些人没有人会在意这么一个挂在方氏名下的小作坊是谁在管，他们在意的是方氏影不影响他们赚钱。
霍原在五百待了两天，便打车去燚的办公室。燚算是单独的一个工作室，办公室在珠江大厦。霍原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快吃饭了，她坐在轮椅上刚出电梯，前台小姐姐面无表情拦住她，“你好，请问您找哪位？”
霍原回答:“我是霍原。”
“霍小姐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吗？没有预约的话，不能进去。请你……”
霍原打断她，再次重复:“我说，我是霍原。”
前台小姐姐愣了下后，很快反应过来惊住，慌忙上前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认出来。”
霍原摇摇头，“负责人今天在吗？”
前台小姐姐快步上前推开玻璃门，“方总去参加拍卖会了，下午才能回来。”
公共办公区域的人看到霍原进来，纷纷好奇看过来，眼神询问她身后的前台。
霍原看到“总监办公室”，而后对大家说:“我是霍原，你们不用管我，做自己工作就好。”
全体哗然。
方氏换了主人所有人都知道，却都没见过这人长什么样，而且发布会上说了她不会参与公司经营。
如今她来这里做什么？
霍原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停下，玻璃门里的百叶窗没有关上，她坐在的位置可以将里面设施一览无余。不过她没兴趣了解方愿的办公室。
她在思考，方愿的办公室以后要搬到哪里比较合适。
集团……她暂时没想好要怎么弄。
至于这里，这里原本属于谁，她也会全部还回去，原原本本的还。
霍原拨动轮椅转身，径直往门口的方向走，前台立刻跟上，“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霍原看她一眼，“不用，我现在就走了。”
她这次来，并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只是想看一眼，这么多年这里变了多少。刚刚她转了一圈下来，除了地点没有变，其他全部是新的。
高级西餐厅里，方愿切了块牛排，握刀的手转了转刀柄，看向对面的人，“言贺，你一早就知道霍原跟我们家的关系？”
言贺在认真切牛排，闻言他放下刀叉看向她，“对。”
方愿眉头微蹙，“为什么？”
言贺:“什么为什么？”
方愿:“为什么不告诉我？”
言贺好看的眼睛弯了下，笑，“方愿，你又不知道她，怎么告诉你？”
方愿也放下刀叉，“你可以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言贺:“告诉你，你母亲是第三者？霍原是只比你大一个月同父异母的姐姐？”
“方愿，无论哪一个你都不想听到吧。”
方愿猛地握紧拳头，眼神微怒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言贺重新继续切牛排，一刀一块干净利落，“你怎么理解就是什么意思。”
方愿肩膀颓了下来，“言贺，你不要这样对我。”
言贺没有抬头，“你也可以这样对我。”
方愿放在桌上的手收回膝盖上，用力攥紧手指关节发白，“你明知道我不会。”
言贺没有再回答她。
方愿看着对面低眉认真切牛排的男人，他们明明离的很近，为什么她却觉得他们离的很远。
为什么别人还会以为他们在相爱呢？
自己又为什么从不解释呢？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她到底想得到什么？但无论她做什么，她也一定会拼命守住自己的家，守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方愿调整好情绪，放缓声音问，“阿姨前几天车祸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言贺妈妈前几天开车撞了别人的车，对方不同意私了闹到警察局。
言贺:“没事了。”
方愿重新拾起刀叉，“那就好。”
霍原从燚出来就接到警方的电话，让她去趟警察局，说起火的事有了进展，警方说找到纵火的人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偷，本来想趁她家里没人偷点东西，不想还没得手她就回来了，便计划着晚上再来一趟。可是等晚上再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一气之下便点了窗帘。
现在已经把人抓了，正在等待公检。
既然放火的人已经抓到了，霍原便准备回去住，她坐在警察局对面的街上，在网上找了个钟点工约了时间便打车回五百。
然而她刚进五百大厅时，就看到方愿怒气冲冲的向她走来。
“霍原你什么意思？”方愿站在她面前，满脸怒气。
霍原大概猜到自己去燚的事她已经知道了，也没有瞒着，“嗯，董事会不让我吃白饭，就挑了个他们没放在眼里的工作室让我练练手玩玩。”
方愿脸涨得通红，“练练手玩玩？霍原，你把别人当做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就随便玩玩？”
霍原轮椅往后退了退，跟她保持安全距离，微笑:“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去找董事会。”
方愿却步步紧逼，自己退一点，她便前进一步。
“你以为继承了爷爷的遗产就可以随心所欲？你这样的人只有现在还能蹦跶两下，你以为有钱了就可以进入我们的圈子？你——”
她充满蔑视的盯着霍原:“不过是个哑巴的女儿。”
霍原却不觉得生气，她继续回退，和方愿保持一定距离，她微笑着看向她，“方愿，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丑。”
说完，她便绕过方愿往大厅休息区走，她跟钟点工约了等会到这里来拿钥匙，打扫起火后的外婆家。
方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霍原，你不会成功的。”
霍原没有回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霍原没想到去拆石膏的那天会是大年三十，医生一大早给她打电话，“你准备戴着石膏过年是吧？再不来拆，我就回家过年了！”
霍原立刻打车从五百去医院，等她终于两只脚站在地上的时候，霍原才感觉到踏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双脚踏地了。
那位爸爸年纪的医生看她光着脚就在地上蹦来蹦去，嘶一下:“赶紧把鞋穿上，不然感冒了别想好好过年。”
霍原愣了下，鞋子？
她低头看了眼一只穿了棉鞋的脚，和另外一只因为长时间不见光而苍白皱皮的光脚。因为一直只要穿一只鞋，她忘记石膏拆了就是光的了……
医生看出她的窘迫，皱眉:“没带鞋？”
霍原逞强惯了，“我朋友车就在楼下没关系，我让他送来。”
医生刚又要说什么，口袋里电话响了，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给霍原写病历，“买鱼吗？好，我一会下了班去菜市场买，对了什么鱼？好的鲢鱼。”
“你帮我问一下大宝是要买草莓冰糖葫芦还是山楂的？”
“哦哦，大宝要草莓，小宝要山楂。”
“老婆啊你要吃什么的？我看着猕猴桃的也挺好吃的样子……哦你也要草莓的啊，行我一起买回去。”
“不会胖，哎哟老婆你又不胖，干嘛怕吃甜的？”
“好，我马上写完病历就回来了。”
“春联等我回去贴啊，太高了你够不着。”
霍原坐在医生对面，就瞪大眼睛看他打电话，终于等他挂了电话，也将病历写完给她，并嘱咐:“还是要注意休息，以后不管干什么都要小心。”
霍原接过病历起身道谢，“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摆摆手，“赶紧回去过年吧，我也得回去过年了。”
霍原将病历收好，又跟医生道了谢，便推着“功成身退”的轮椅出去，这会光着脚踩地上确实挺冷的，等会只能出去买双鞋了。自己也实在是太笨了。
她刚出门，医生又在她身后喊，“赶紧把鞋穿上。”
霍原回:“知道了。”
她将已经用不上的轮椅推到护士站，看到上次教训自己不要挂水下床的护士，便问她要不要把轮椅放在护士站留着以后给需要的人，护士一开始没明白，霍原又说了一遍，她才听懂，然后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这个轮椅很贵的就不要了？”
霍原连忙摆手，“不需要了，以后都不想用。”
圆圆脸护士谢了许多次才收下轮椅，又跟她说了“过年快乐。”
霍原也回她“过年快乐”，便去电梯口等电梯。
大概是因为过年吧，病房人不多，坐电梯的人也很少，霍原刚要进去，胳膊被人拉住。
霍原回头，就看到刚刚那个护士气喘吁吁的跑来，她大口喘气，“这是我值班穿的，先借给你穿吧，不过已经旧了。”
她说完摇了摇手里粉红色印了美羊羊的棉拖鞋。
霍原不太好意思，“我要是穿走了，你值班穿什么啊？”
圆圆脸护士弯腰将拖鞋放在她脚边，“我可以借同事的穿啊，地上这么冷，而且外面还在下雪。别等会鞋还没买，你先冻感冒了。”
“护士！水没了！”
“来了来了！”圆圆脸护士也不等霍原说话，扶着燕尾帽飞快的跑回护士站。
霍原看着她离开的白色身影，很是感动。她低头，看着鞋面上美羊羊灿烂的笑脸，也嘴角上扬，跟着笑起来。
明明之前那么凶，今天突然这么温暖，实在有些适应不了。
霍原将已经冻僵的脚套进拖鞋里，转身大步走进电梯。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去石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