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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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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摸到玻璃杯那次以后,在江家住的这一周里,徐未甘再也想不起来只字片语。
他被限制了自由——虽然江琦迟没有说他不可以出门,但是管家和佣人们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他一个人甚至能在江家的庄园里迷路,即使出去了也是城郊,毫无意义。
江琦迟回了家便会到徐未甘的房间里抱着他亲吻,不做他事。
一周下来,每天如此,原主的迫害值已经达到50了。
徐未甘恍惚的想,对江琦迟来说,爱难道是软禁,是控制吗?
简直有病。
虽说是他自投罗网的,但是面对和之前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的徐未甘,江琦迟就没有一点新花样吗?他就不想发生一点新的故事?如果这样的话,他们现在和失忆之前的相处模式,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论徐未甘爱与不爱,他好像都不在乎。
不论他们重新开始几次,江琦迟还是会选择将他软禁,圈在自己的地界看管,这已经和徐未甘对他的态度无关了。
江琦迟很高兴徐未甘对他说的每一句喜欢,他能感受到。
但是江琦迟对此的回应,向来都只是将他的脑袋按在胸膛,轻轻摩挲他的头发,手法笨拙又温柔,还带着一丝不明确的克制。
那份克制和爱意无关,像是猛兽克制着与生俱来的暴戾欲。
他不懂怎么回应爱,就好像从未接收过来自别人的爱意……至少,徐未甘的。
徐未甘坐在床上,已经把晚饭吃完,看看时钟,再过一会儿江琦迟该回来了,他要推进度才行。
江琦迟在耗他的时间,说是人生也不为过,他不让他接触到外界,虚度每一个日日夜夜,编织着以爱为名的网,让徐未甘挣扎不得,就此荒废漫长的余生。
原主父母双亡,人际关系因为江琦迟一团糟,想束缚这样一个人,令他永远歇脚在庄园陪伴,别提多简单了。
原主又做错了什么呢?
实是不平凡的爱意。
吱呀——
房门被打开,昏黑的房间里光线透了进来,徐未甘忍不住眯眼,伸手遮挡。
他又没有敲门。
徐未甘已经不再说了。
“为什么总是不开灯?”江琦迟坐到他身边,将他捞进自己怀里。
徐未甘伸出手臂,“看到这个,我觉得害怕。”
江琦迟移眼,入目的是密密麻麻的红痕,青年原本白皙精壮的手臂已经丑陋不堪。
徐未甘观察着他的反应,但可惜,一无所获。
江琦迟没有答话,徐未甘便又补了一句:“是谁弄的呢?我这么怕疼,难道是我自己吗?我为什么要这样呢。”
江琦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徐未甘回看他,也是目无波澜的。
他们沉默了数秒,直到江琦迟握起他的手臂,用指腹在他因为疤痕凹凸不平的皮肤上抚摸,“很疼吧?”
“现在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为什么人即使痛苦成了这样,却还是会去恋慕他人呢。”
江琦迟喃喃自语,就好像没有听到徐未甘的回答。
他的头靠着怀中人的脖颈,眼神一直注视着他伤痕累累的疤,很久,很久。
“……”徐未甘没有再开口了。
他自觉江琦迟跟这些伤疤有关系,任由江琦迟牵着他的手臂痴望,但江琦迟看着看着,手上竟然用劲了。
他原本只是将徐未甘的小臂翻过来,用拇指抚摸那些自残的痕迹,渐渐的,其他四指也开始用力,攥紧了徐未甘的手臂。
就仿佛那是徐未甘的脖子,而江琦迟,要他窒息。
“疼!”徐未甘忍不住挣扎,江琦迟却越攥越紧,手臂被抓的发胀生疼。
徐未甘感觉到身后的呼吸变得不平稳,甚至有些急促,不免吓了一跳,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江琦迟这才收回了手。
徐未甘的小臂已经青了。
但他破天荒的什么也没说,就当没事人一样垂着手。
身后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还是就着那个姿势拥着徐未甘,他的吐息变得正常,刚刚错乱的呼吸似乎不曾有过。
这天晚上,江琦迟吻他的次数比之前更多,更长,更令人酥软。他的脖子、锁骨、胸口、腹肌、甚至大腿根,没有一处不留下他的痕迹。
要说为什么徐未甘一个直男到现在还没有爆发,那是因为他觉得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就算被男人折腾的有了生理反应,也怨不得他。
还不如去问问0310原主到底直不直,毕竟恐同即深柜啊!
最主要江琦迟也一直没真正睡他。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徐未甘漫不经心的听到了女佣的对话。
一般情况下他用饭都有固定的时间,但那天他有点饿,就提前出了房门,却见两个小姑娘在帮他布置餐桌的时候闲聊起来。
“徐少爷怎么回来了呢?我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听说这次是徐少爷自己想要回来的,真是捉摸不透徐少爷的心呢!”
“毕竟徐少爷现在家业都败了,或许想投靠一下少爷吧。”
“但我听说那两人现在的关系可不像小时候那么普通……”
“哎,徐少爷就算了,别议论自家少爷了。”
徐未甘出去的时候满面笑容,“妹妹们,今天吃什么呀?”
两个小姑娘满脸飞红的瞟了他一眼,飞快的跑掉了。
看到他还会脸红,说明还没把他跟江琦迟的关系想到那一步上。
但徐未甘知道,离那一步也不远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他确实被江琦迟养着呢。
徐未甘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想女佣那一句话:徐少爷现在家业都败了……
徐未甘还有家业呢?看来他真是个少爷啊。
怪不得他会认识江琦迟这么有钱的人,原来他小时候也很有钱啊,他还一直奇怪,这两人身份悬殊这么大,是怎么成为发小的?
听0310说原主双亲都死了,也不知道是具体什么情况,是因为双亲不慎出事,原主一时间打理不了家业败了,还是双亲早就死了,只是原主自己不中用呢?
他想了想,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原主的父母早就死了,姑娘们不会现在还揪出来说。
原主的家业衰败,应该就是最近的事。
那他卡里那笔钱,到底是不是江琦迟的呀?徐未甘真实疑惑了。
他问江琦迟的时候,江琦迟倒也没有隐瞒:“叔叔的公司其实很早就出事了,但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发觉,毕竟那时候你我都小,只知道玩乐。”他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如果不是叔叔失误,我和你也许不会分离那么久。”
“我父亲失误,是指什么?”徐未甘问。
“叔叔善良,对朋友掏心掏肺。只是人心可畏,他被人栽赃陷害,对方是逃了,但叔叔有公司,逃不掉。”
江琦迟没太细说,但徐未甘大致已经懂了。
他没想到江琦迟会这么老实的告诉自己,不由道了声谢。
江琦迟看向他眼底深处,见他懵懂的样子,面色微动,默默叹了口气,又将他扔到床上亲吻起来。
就在这时,徐未甘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来电人是杜优。
江琦迟停下动作,将眼神移给徐未甘,目光淡淡的。
徐未甘心里忽然有些没底,这阵心虚来的莫名其妙。
他当着江琦迟的面接了,但还是没种开免提,手机拿到耳边淡淡喂了一声。
“喂?甘哥,您怎么又失踪了啊!”杜优那边满口埋怨,“您为什么这些天都不联系我呢?我还以为您……”
徐未甘闻言尴尬癌都快犯了,他赶紧让杜优别说了,“你可少说点吧,我没说过回去要联系你。”
虽然徐未甘没有开免提,但因为现在是夜晚,房间里只有他和江琦迟,而且两人距离又近,屋子里黑悄悄的,所以江琦迟其实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的。
杜优忽然吸了一口气,“您不是真去跟江琦——”
“真好奇,在我给你考虑的时间里,你都做了什么呢?”
江琦迟声音很淡,大不过电话里杜优的声音,但徐未甘莫名只听清了他的话。
他语气不温不凉,落在他心上沉沉的,眼神很直,江琦迟微眯着眼的时候,已经不能看到他眼中的情绪了。
“甘哥,您可不能再跟江——”
徐未甘倏地被扑倒,原本黑暗的房间因为男人的体躯,挡得他眼前更加漆黑一片了。
江琦迟没听杜优那句话讲完,便不打招呼的压上徐未甘的唇,将舌头霸道的伸入他齿间游走,不管不顾。
他太突然,像早就潜伏好猎物的猎豹,徐未甘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江琦迟左手抵着后脑勺,以体躯压制,来回间只能口齿模糊的吭气。
电话里喂了好几声,男人见隙将徐未甘的手机摔了,徐未甘虽然惊了一下,但已经无法保全自己的手机,光是让江琦迟给他点喘息机会他就拼劲全力了。
身上野蛮的男人与他深吻的同时,缓緩回头望了一下被摔坏的手机,眼底一寸一寸,浮出凶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