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ice狐狸精》溪水晶

31、第三十一章 我们都是厚道的人

　　预感这东西，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捧着一大堆赛事资料，我杵在电脑前头作ORZ状：白蓁蓁所谓的“有安排了”，其实就是该黑郎辉黑郎辉，多出来的工作平摊给我们这群苦命的员工而已是吗？

　　冯亚南已经在□□上刷了一屏的哭脸，秃头张化郁闷为愤怒把属下抽打得一片怨声载道，于是纷纷找我诉苦——不敢找白蓁蓁。

　　可是，我的苦又与谁人说呢？你们不过是多做了一点选美比赛的事，可老子我还得帮着白蓁蓁黑郎辉呢！筒子们，这背后捅人家刀子的虽然是白蓁蓁，可我是帮凶，是要损阴功的呀！想我修炼了500年，修成了眼下这个英俊与智慧并重的完美人身，多么艰难、多么幸运，虽说不打算继续修仙，可也不能因为给白蓁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再修回去啊！——不行，我得找她去，让她给我涨工资。

　　刚想找老孙太太探探口风，白蓁蓁就抢先一步，让老孙太太给我办了加薪，而且一涨就是3000。白蓁蓁女士……你更加深了我作为共犯伏法的觉悟……

　　单q了一下佘露，得到汇报如下：齐景轩同志，男，现年36岁，未婚，情人数目不详，常年旅居大马，最近才把生意做到国内，身家估计在xxxxxxxx元人民币左右，对这次的广场项目，齐同志坚定地站在了白女士的战壕里，理由是白女士慷慨大方，而且该立场也方便他从郎辉那边勒索更多好处——通过合作得不到的好处。

　　我并不意外佘露会得到一个如此RP的调查报告，真的。我能指望一个美女蛇什么呢？更何况有情报的最后一句就够了。

　　废话少说，看在工资的份儿上，干活儿吧。

　　经过数周紧张而繁重的准备，在圣诞节前夕，那选美比赛上届冠亚季军按常规到当届赛事举办地进行访问和宣传。这时候，我及公司一众男性员工突然发现白蓁蓁女士实在是天下地上难得一见的大好人：那三位分别来自厄瓜多尔、荷兰、印尼的美女，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儿有身段儿，都受过高等教育、还曾被多国总统接见——那叫一个美，那叫一个温柔，那叫一个大方得体，跟白蓁蓁比那叫一个云泥立判啊！

　　当然这么比较对白蓁蓁女士不太公平，可这不能怨我。你看冯亚南、佘露甚至张丽、徐秀媛，都很有自知之明地远离了三位人高马大“PIKA、PIKA”闪光的大美女（我的小美人外语呱呱叫，贴身翻译，躲不开，不过她是可爱型，不用担心被比下去），而白蓁蓁女士则毫无自觉地跟人家交谈、照相、同进同出……

　　不得不说生意场上的人是最缺乏审美的（或者说在他们眼里利益才是最美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逮着美女猛拍，其他人却都围着白蓁蓁套近乎。话说这几年选美经济虽然已经衰退，可火辣辣的几十个美女同台竞技还是很让广告商们期待的……

　　三位美女所属国家的驻华领事携夫人很给面子地出席了发布会，出人意料的是白蓁蓁跟其中一位夫人很熟的样子，唧唧咕咕聊个没完。我看没我什么事，抽空儿倒了一杯水给我辛苦的小美人，换来展颜一笑。荷兰小姐看看她又看看我，嘻嘻笑着嘀咕了一串，然后张妍脸红了，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声“THANK YOU”，于是我猜到荷兰小姐的意思，美滋滋飘走。

　　当晚，白蓁蓁代表赛事主办方设宴款待三位美女和几个重要的广告商。赛事的品牌所有人——日本某株式会社的社长中桥先生，以及赛事舞台总监督黄毅先生（一个已经在日本生根发芽的国人），赶在晚餐前飞抵，由小林浩谷迎接并陪同来参加晚宴。当然，这种只挣脸面不费力气的活动，林总是一定要出席的。

　　黄毅短小精干，合理的无力的要求特别多；而中桥先生跟日剧里那种端庄严肃的社长形象极为吻合，而且双耳垂肩，很有福相。结果白蓁蓁背着人对我们说：“给我把中桥先生盯好了，那老狐狸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至于黄毅……“那就是个艺术家，我闭着眼都能把他蒙了，你们不用理他。”

　　……白女士，我做狐狸精的都没你奸诈，真的。

　　按照白蓁蓁原来的意思，这顿饭我不用参加。结果后来她看看要当翻译的张妍，又看看我，叹口气：“颜克也一起去吧。”张妍笑了，我哭了：我不想替男人婆挡酒啊啊啊啊啊……

　　俗话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那晚的酒席真真印证了这句话。

　　晚餐才到一半，白蓁蓁的脸色就已经不大好看：没办法，林总本来心里就烦她，眼下眼里看着美人、嘴里喝着好酒，皮一松，话里话外就有点夹枪带棒的，大意是白女士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说到底人前人后还是得我说了算。当着外人，白蓁蓁不能让他下不了台，只能受着。于是我的表情大概比较严峻，小林偷看我，被瞪了一眼，居然作心领神会状。我囧的，他想干啥？

　　只见小林笑眯眯用日本话对中桥嘀咕了一通，又用（故意）生硬的中国话说：“，我们林总志向远大，可谓是……嗯，老当益壮，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林总脸黑了。白蓁蓁立刻皱眉接口：“小林先生，这话不妥。黄先生，您别看林总这样，他就是太操劳了显老，其实还不到五十岁呢！”

　　林总的脸开始发白。黄毅给中桥翻译，张妍美女们翻译，大家都连连点头作恍然大悟状。

　　我心说这也太狠了，就说：“可不是。林总老成稳重，可真不像四十多岁的。”我谄媚的笑，“林总，您该不会是为了服众谎报了年龄吧？”

　　林总望天琢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白蓁蓁笑得露出大白牙：“有道理！林总，当着这么多贵客您可该说实话了吧？当然也不能为了讨美女欢心可劲儿往少了报，夫人没跟着也要严格要求自己啊！”

　　客人们都开心地笑起来，主人这方也在笑，只不过有人笑得解气，有人笑得咬牙切齿。我都有些同情林总了：先被质疑年龄，又被质疑相貌，最后在我隐蔽地质疑了他的诚信之后，白蓁蓁落井下石地质疑了他的品质……人呐，就是自作孽。你说这林总要不是被美女烈酒冲昏了头嘴上脱漏出那么多有的没的，我们能这么……不厚道？

　　只不过后来张妍告诉我，印尼美女偷偷跟她说我们林总是她见过的中国人里外表最真实地表现出年龄的一个，于是我觉得原来不是我们不厚道，或者说我们离国际化水平的不厚道还有差距。

　　以严肃的自我批评、自我反省的态度向白女士几个同僚汇报了这一情况。小林低头垂泪：“蓁蓁小姐，我很惭愧，我辜负了您的信任……”

　　白蓁蓁很冷静：“嗯、嗯，大家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