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ice狐狸精》溪水晶

25、第二十五章 何必当初

　　今儿个一天过得很、相当、非常不平静！
　　王亚刚闪电宣布婚讯，但整个人不像要当新郎官倒像要上刑场，方圆一公尺以内漆黑一片生人勿近。
　　张丽一直没有出现。徐秀媛倒是回来了，也帮她请了假。老王太太二话没说：不但准假，而且不扣考勤工资。
　　到了下午，全公司的女同胞（白蓁蓁不算）都开始给王亚刚脸子看（顺带一说，我也被殃及了——我和王亚刚关系好，如今已被视为一丘之貉，与王亚刚的唯一区别在与我的小美人儿坚决鄙视他但不会鄙视我），徐秀媛还“不小心”把一保温杯热咖啡倒在他衬衫上。最绝的是这女人居然一边“无辜”地道歉一边用力帮他擦——生怕烫不着他！
　　狠呐！女人要是翻了脸那真是狠呐！
　　不过徐秀媛也笨——那么老大一个保温杯，咖啡装得满满当当，笔直地就冲王亚刚去了，高跟儿鞋跺得地板山响，说是“不小心”谁信呀？幸亏王亚刚知道自个儿理亏不跟她计较，要不一股子邪火儿都得泻她身上！
　　秃头张瞪了徐秀媛好几眼——他敢瞪过去，徐秀媛就敢瞪回来。我估计这女人的意思说“将来你要敢负我小心我给你点儿更厉害的尝尝哼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蓁蓁把王亚刚扔在公司，带着我和冯亚南出去谈事儿，解决广场演出易手的烂摊子。当然沮丧、尴尬乃至难堪都是有的，毕竟我们往大了说也就是一个中型公司，当初白蓁蓁先行一步抢下广场演出这个事儿，不少人眼红之余也都盼着看我们笑话——不只是竞争对手，合作伙伴里也有，最典型的就是害得我们功亏一篑的郎辉和他的飞腾。
　　白蓁蓁很绝：她把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但同时很明确的表示出对境外资本的“金海文化”在该项目实际操作及管理权的一系列争夺中的优势的认可。“金海文化”就是薄情海龟齐景轩的产业。虽然我不知道那齐景轩身家到底有多少、在行业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但看郎辉和白蓁蓁对他的态度就可以想象——这两个可都不是好糊弄的笨蛋，更何况当初（乃至现在）齐景轩作出高调追求白蓁蓁的姿态（我坚持认为他的行为是在故布疑阵掩人耳目），郎辉可是连屁都没放过一个。
　　后来冯亚南先走，我开车载白蓁蓁到齐景轩的办公室密谈。知道他们俩联合起来的人很少，这次增加了小林浩谷和佘露。佘露本来对齐景轩舍她这个动人又性感的大美人去追求白蓁蓁持续不满中，如今和我一样认定了他们俩是为了商业利益联手放了个烟雾弹，便喜滋滋地释然了，还帮着出了不少馊主意——比如故意增加项目竞标的难度，让郎辉不得已找齐景轩求助，名正言顺地从他手里分一杯羹。
　　她是美女蛇，要说毒，谁毒得过她？
　　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在我的坚持下我们一起吃了个所谓午餐，安抚了我们的可怜肠胃，之后我又载着白蓁蓁去见郎辉。
　　这次见面前半段是公事，毕竟最有可能接手广场项目的公司非飞腾莫属。说实话，我活了好几百年，见得也不少了，但还是忍不住佩服一把：看白蓁蓁和郎辉正襟危坐满嘴的“双赢”、“互利”，谁能猜到他们实际上是对情侣？而且还互相算计着巴不得对方掉坑儿里一万年爬不出来？人类最难捉摸的就是感情——几百年的经历把这一点给我论证了几百遍啊几百遍。
　　会面的后半段是私事——当然要闲人回避。
　　我本来打算走的，但告退时郎辉的“小三”矜持地推门进来，我立刻改主意了——这女人是个野蛮人，白蓁蓁好歹是我老板，我不能放她自己以一敌二惨遭欺凌啊——虽然这不太可能……欺凌她？嫌命长么？
　　“白总，我在车上等您？”
　　白蓁蓁略带惊讶地看我一眼，不过眼神里流露的更多是“理所应当”的讯息，让我不禁反省：难道我已经奴化到如此地步啦？
　　她朝我笑笑，微微点头。我离开的时候，听见她跟郎辉说：“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不想牵扯第三个人进来……”我假装到洗手间洗手，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小三”气鼓鼓地摔门出来。
　　天儿有点凉，我要到车上开着空调等那是标准的二百五，所以我晃荡晃荡溜进了他们宋总的办公室。宋总是个实诚人，见着我有点尴尬，当然也格外热情。
　　要说这男人不八卦则已，一八卦起来那真是囧得死人。十分钟后，我已经搞清楚郎辉和他的“小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情节很俗套，“小三”由敬英雄发展到爱英雄，而英雄从严词拒绝到好言婉拒又到半推半就直至惹得一身腥再也无法抽身。
　　我冷笑：这“小三”是个靠父辈福荫吃饭的大小姐，郎辉能忍得下她才叫怪——当然，前提是她没因为郎辉是个工作狂而先说拜拜。
　　如果要斗，白蓁蓁没理由会输。她大概只是觉得灰心吧……这种连争都不争就主动弃权的做法虐身又虐心，偏偏却是白蓁蓁的一贯行径。等白蓁蓁面色如常地出来、跟我一起回到车上，我作为下属和一位男士礼貌性地劝了两句：“别太在意，男人嘛，又是成功男人，逢场作戏难免的。您要是不给郎总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不便宜了别人？”
　　然而白蓁蓁看了我一眼，眼光刺得我发痛：“谁说我不给他机会？可是他每次出现都带着那个女人——别跟我说他带着她是为了跟我解释误会啊！那种架势是要三人行吗？哼哼，我没兴趣！”
　　“咳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三人行”？她怎么想的？不过她说得有道理，郎辉若没有二心，这两天就应该把“小三”解决了再找白蓁蓁谈判，而不是示威似的总是带着——当然郎辉不会这么没品，他大概只是犹豫不决。而这“犹豫不决”，对白蓁蓁来讲已经足够理由杀无赦了。
　　奇迹般在下班之前赶回公司，我本来应该约张妍一起下班再安慰安慰她，可也不能扔着凄风惨雾的王亚刚不管呐。余波本来被扔在总公司做牛做马，今天也翘班杀了回来。
　　不是周三，但我们三个“健友”非常默契地先后赶到健体中心。王亚刚一言不发埋头苦练，之后被我和余波架进附近餐厅扔进包间。刚咽下第一口啤酒，他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我、我喜欢张丽，我对不起她！”把脸埋在双手里哭得全身直颤，“我、我只是玩、玩的，谁知道有了孩子！没办法啊！我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啊！”
　　我叹气：“喜欢张丽就要好好对人家，谁叫你偏要风流。”
　　王亚刚一脸迷茫：“我以为办公室恋情不会长久的，更何况是男上司和女下属……可是、可是……”他又哭了起来。
　　余波突然冷冷问：“她怀孕几个月了？”王亚刚有些迟疑，大概在考虑余波想问的是不是“孩子真是你的吗”，然后才回答：“刚查出来，就说两个月吧。”
　　“你想过没有，你为了孩子跟人家结婚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做法！你们结婚之后她要是流产了呢——这不是我咒你，怀孕头三个月本来就非常容易流产，还有怀了六七个月掉了的呢——那时候你怎么办？离婚？你不仅对不起张丽，你就对得起人家了？”
　　“喂……”我轻声呵斥余波：说得太严厉了，王亚刚现在未必受得住这么大打击。
　　而王亚刚此时仿佛傻了，半天才哽咽出声：“可是我不能不要这个孩子，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凶手！而张丽、张丽……我以为我们只是办公室大男大女的暧昧，我不知道我真爱她！我不知道……”
　　“唉，”我摇头，“早知如此……”
　　余波垂眼：“……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