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越前龙马》安休思

35、第三十五章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人群又开始往球场边聚拢，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马上开始了。

　　黎染起身准备过去，走了几步，发现龙马没跟上，她顿住脚步，回过身看他，见他坐着不动，便问。

　　“你不过去吗？”

　　龙马摇摇头，抬眼看了看球场里面，对黎染说，“我再歇会儿，你先去看。”

　　“要我陪你吗？”

　　龙马又摇了摇头，说:“不用，我没什么事，就是想再休息一下。”

　　见少女面上仍有些犹豫，他又赶紧催促说:“好了，比赛已经开始了，你快过去吧！”

　　听他那么说，黎染没再多说什么，语气放软，手指了指球场那边，“那我就过去了，有事你叫我。”

　　龙马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等少女离开，他又坐了一段时间，才起身拿起帽子往球场外的一棵树下走去。

　　……

　　不二周助和观月初之间的这场比赛，在一开始就显得不太对劲。

　　观月初作为圣鲁道夫的军师，脑子灵敏，为队员们的比赛出谋划策，下了不少苦功夫。在面对自己的对手时，他显得更为谨慎，事先调查了不二的全部资料后，又专门研究了他的球招，并且针对他的弱点练习了应对招式。或许正是因为做足了准备，比赛一开始，他就占尽了上风，打得不二节节败退。

　　青学与圣鲁道夫的比分很快被拉开，变成了0：5。

　　眼看青学反败为胜的机率越来越低，观月初的态度也越发嚣张起来。在他看来，这场比赛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即便是不二，也没可能获胜了。

　　与他的张狂相比，失了多分的不二神情虽有些冷肃，动作上却不显半点急躁，仍游刃有余地回击着，状态十分稳定。俗话说“皇上不急太监急”，不二的平静丝毫没有感染到场外的众看客，他们个个心如悬桶，紧张得不行。

　　胜郎看着场内差异巨大的比分，忍不住喃喃道:“这比分真让人着急，学长要怎么办啊……”

　　胜郎关切的语气吸引了黎染的注意，她视线落回，移向他，见他看得专注，面上是遮掩不住的着急。她又环视周围，发现大家也都是一脸苦相，看起来对这场比赛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她犹豫了一下，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到大家。这时，站在众人身后的乾贞治忽然开口，镇定地说:“你们不用太担心，不二的资料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全部掌握。”

　　他的话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大家听了都一脸惊愕。

　　堀尾是个直性子，立刻就把疑问说了出来，“前辈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已经要输了吗？”

　　乾贞治看向场内挥拍的不二，没有解释。

　　堀尾等了一会儿，见乾已经看向场内，根本不打算再解释，他瞬间有些抓狂，“为什么学长说话不说完啊，真的让人好难受……。”

　　堀尾的反应太夸张，胜郎和朋香几个又赶紧安抚，让他小声点，不要打扰别人。堀尾悄悄看了看旁边脸色一向不好的海堂熏，默默地收了声。

　　堀尾的反应总是那么有趣，黎染失笑，很快又抽回视线，看向场内的不二，脑子里思索着乾刚才说的话。

　　在多数人看来，这场比赛已成定局，觉得不二再厉害，肯定也没办法扭转局势了。但，他们还是把不二看得太简单了。

　　不二的心思极为缜密，又擅藏锋敛锷，正常情况下，除非他自己愿意暴露，否则别人绝无可能知道他真正的底牌是什么。

　　而观月，只是简单观察了他几天，又看了几篇所谓的资料报道，就自恃已经彻底了解不二这个人，能掌控一切，实在是太大意了，他一定会为自己的轻慢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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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场上那个时常眯眼微笑的少年已睁开了那对湛蓝的眼瞳，他神情肃冷，周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他一改往常温雅随和的打法，化春风作寒刀，球招变得凛然密集，骤然转变的攻击明显打得观月措手不及。

　　现在看来，前五局的失利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二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比分追平。在败势完全扭转后，他用一种极其轻松的方式，以7：5的比分赢得了比赛。

　　说实在的，这场比赛大家一开始都看得稀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看到不二失利成这样，还以为真的是观月功课做得太好。直到比赛局势忽然翻转，又听见比赛中不二与观月初的对话，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一切都是不二刻意引导的。

　　在之前的比赛中，懂网球的人都不难看出，观月初教不二的弟弟裕太采取那套球技，会对自身产生不小的损伤。不二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他向来护短，发现这件事后，心里是又气又怕，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观月。

　　这场比赛，明明他的实力足以碾压对方，提前结束比赛，但他却没这么做，而是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方式。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深知观月这种人的心理。观察观月初的情态，他总一副自信满怀，稳操胜券的样子。就这状态，现在去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他只会更狂妄。

　　不二知道观月心里把这场比赛看得重要，所以才浪费许多时间与观月周旋，他就是要从心理层面上彻底打击到观月，让他明白，他那样对裕太的做法是错误的。

　　是以，比赛开始后，不二就一直在不着痕迹地放水，为的就是让观月放松警惕。以防万一，他甚至故意输掉比分，直到比分达到5:0的巨大差异后，才换了打法，轻松完胜了观月。

　　事了，不二还告诉观月，他调查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些资料都不是真的，别人眼中他最讨厌的打法，其实是他最擅长的……

　　不二的策略很成功，观月真的被不二狠狠打击到了，吃了个大亏。

　　打了这么多年的网球，观月一直觉得，只要能赢，用什么方式并不重要。这次遇到不二这个护弟狂魔，他虽有些受挫，却也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看来要想改变他的想法，只能慢慢来。

　　不过，在裕太这边，不二对弟弟的在意却取得了不小的成效。裕太看完这场比赛，终于理解哥哥对他的爱护，不再和他闹别扭，两人也能好好说上几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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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的获胜让青学以3：2的成绩直接晋级都大会决赛，不必再花费精力准备后续的复活赛。想到练习可以轻松些，大家心情都很欢畅。

　　走出比赛场地，一行人准备坐车回家。

　　在去车站的路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比赛，黎染没插话，走在一旁，只安静地听着。

　　冷不丁的，龙崎教练转头笑眯眯地问黎染，“大家都很激动，那黎染觉得今日的比赛怎么样啊？”

　　黎染听见她的问题，微微转过身去，认真回答道:“很有意思，我上一次没能来，这一次来现场看比赛，觉得很受震撼，大家真的都很努力……”

　　说到这，她还分析了一下今天的比赛，她语调不急不缓，声音又悦耳动听，让人听得很舒服。

　　黎染说着说着，忽然看向走在一旁的不二，由衷地感叹，“尤其是不二学长，真是深不可测啊！”

　　不二被她突然点名，惊讶地看向她，又被她的语气逗笑，“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黎染摇摇头，“不不不，是学长你平时太谦虚了，不显山不露水的，让人都摸不着你的实力底细。”

　　听了她的话，众人齐齐点头，就连龙崎教练认同地说，“不二确实有点太低调了。”

　　龙崎教练一出口，周围又爆发一阵认同声。

　　黎染微笑看着不二，不二观大家的反应，聪明地不再否认，而是含着无奈的笑意听大家的打趣。

　　大家一路说笑到了车站，在车站站了片刻，车子来了。

　　上了车，大家各自找喜欢位置落座。见多数人都往车厢后走去，黎染和龙马就没再往前，随便选了前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就坐下了。

　　车开始行驶后没一会，有几个人撑不住困意睡着了，龙马就是其中之一，他安静地靠在黎染的肩上，睡得很香。

　　见有人睡着了，还在兴奋讨论今天比赛的堀尾几人都自觉放低了讨论的声音，怕影响到他们。

　　车又往前走了会儿，堀尾忽然发现，电车上居然少了两个人。仔细看看，今天输了比赛的菊丸和大石都没在车上。他立即问手冢队长，他只轻飘飘地来了句，“不用管他们，他们喜欢绕远路。”

　　堀尾张着嘴，显得有些惊讶。

　　“啊……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此时，坐在前面的黎染，正一边开着车窗欣赏窗外掠过的风景，一边听着他们说话。在耳朵捕捉到手冢一本正经的敷衍语气后，她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不大，其他人没听见，坐在她身边的龙马却被吵醒，他茫然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就问。

　　“到站了吗？”

　　黎染忍住笑意，转头看向他，看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她温声说。

　　“还没有，你再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靠着黎染，很快又睡着了。

　　夕阳沉沉，暮色四合，远处的山不再清晰可见，渐渐成为一片绵延起伏的艺术暗影。在它上方，云几度变幻，一切都那么静谧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