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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抛弃你,爱上你7 ...

  •   余杰瞅了瞅左手边这个,又看了看左前方那个,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可这两人和昨天分明没有什么区别啊。

      他拍了拍张盼盼的肩膀,前面靠过来一个头,“喂,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不太对劲?”

      张盼盼奇怪的白了他一眼,“哪里奇怪了,是你自己奇怪好不好,整天像个痴汉一样的观察人家。”

      余杰:“什么痴汉,我这叫姨夫笑!”

      张盼盼:“谁管你姨夫不姨夫的。”

      ……

      林琅把凳子往后挪了挪,椅背正好靠到桌面,她侧过身子,两根手指并在一块,微微蜷曲,在后面那张桌面上轻快的敲了敲。

      原本趴着的人抬起头,眉间皱成一个川字,因为没有睡醒,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不高兴的大猫。

      她把两颗巧克力放到桌子上,指尖把巧克力推向他的方向,声音轻轻软软的,“昨天的对不起。”

      一脸的无辜,但他分明看出了眼底的狡黠,压根就没有道歉该有的自觉。

      温怀看着被两根手指推过来的巧克力,胳膊往外动了动,巧克力就跟课本上做自由落体的铅球一样,咔哒一声掉在了地上,冷漠道,“不需要。”

      他的样子看上去凶巴巴的,一副不好接近不要惹我的模样,但是林琅的目光落在他紧张的微微曲起的手指上,心下了然,也不拆穿他。

      她把巧克力捡起来,剥掉外面的糖衣,再次放到他面前,“很好吃的。”

      温怀觉得自己不该接受的,但是手却不像是他自己的一样,慢慢的靠近那颗巧克力,然后拿起来,放到嘴里。

      甜腻的滋味在舌尖上融化开,他皱了皱眉,又趴下睡觉了。

      昨晚……算了,不想了。
      他烦躁的换了个方向。

      数学老师在上头讲着立体几何,两根辅助线就轻轻松松的把所有问题都给证出来了,顺带着鄙视一下他们这群人,说什么一届不如一届,连这个都想不到。

      林琅手上转着笔,凑到张盼盼那边去看她的答案。

      张盼盼的理科成绩很好,班上数一数二,但她的过程向来写的很简单,通常除了“解”字和答案外,就只有几句潦草的过程,在理科这种靠过程拿分的题目中,就很吃亏。

      老谭不知道说了她几次,但小姑娘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别人说的再多也没用。

      林琅羡慕的看着她试卷上完全正确的答案,手上的笔啪嗒一声掉了下来,“盼盼,你怎么答出来的,我觉得好难好难啊。”

      同桌一个月,张盼盼基本认清了她的小傻子本质,话不多说,直接上手盘她!

      盘的心满意足之后,才拿出笔一道道的教过去,然后时不时恨铁不成钢的再盘几把。

      “这种题目,你是怎么错的!”
      “还有这个,前面都对,最后一步开根号,√3你给我开出来等于3!”
      “最后的题目不会做就别死磕了,还不如把时间花在前面。”

      一张试卷讲下来,林琅简直都快要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呜呜呜,看不出,张盼盼同学那么凶!

      温怀早就被她们吵醒了,不过依旧闭着眼睛假寐,听到小傻子越来越轻的应答声,最后还是忍不住睁开眼,对余杰说,“卷子给我一下。”

      余杰不知道他要卷子干嘛,乖乖的把自己的试卷递过去,温怀从抽屉里找出一支没盖的笔,对着卷子上的题目,看了起来。

      三分钟过去了。

      温怀:冷漠.jpg
      现在的数学试卷都那么难的吗?

      余杰拿回卷子,发现上头什么变化都没有,有点疑惑,“温哥,你要卷子干吗?”

      转头一看,窗边的人又趴下了。
      所以,余杰挠挠头,究竟是要干吗?

      ——

      新一轮的月考马上又要开始了,所有班级都进入了紧张的备考,七班当然也不逞多让。

      其实他们都没啥压力,主要是老谭,整天在教室里念叨,说上回月考五班的平均分超了他们班一分,这次一定要争回来。

      林琅默默的拿书挡住自己的脸,不好意思,这次有她在,怕是有点难。

      老谭是物理老师,只要一上课就是激情澎湃的状态,什么事情都不管,就连下课也不管。他的手机响了,老谭连着按掉两遍,结果还是锲而不舍的响起来。

      他接了电话后,就面色凝重的把温怀叫出去,然后物理课变成了临时的自修课。

      林琅觉得不太对劲,拜托张盼盼给自己打掩护后,就假装肚子疼,然后去办公室跟老师请假,成功从英语老师的口中得知老谭和温怀去了医院。

      H市的医院就三所,当初她从明台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温怀的母亲每个月都要去第三医院复查,所以她的目的地就是第三医院。

      手术室门口,红灯亮着。
      不断有人从那边经过,脚步踢踏声,闲谈声,吃东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即便再轻,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搅和进了温怀的大脑里,将里头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搅碎干净。

      他不明白,他都已经这么努力在支撑这个家了,为什么女人还是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即便断了一双腿还能安慰自己不是那个男人的错,即便是走到现在这一步还能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是爱她的,在得知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回来后,不顾上高中的儿子,选择开煤气自杀。

      她他妈的就不能为他多想想吗!

      他低着头,短袖被背脊撑起了一道瘦削惊人的弧度,双手捂着眼,眼眶通红,无数的情绪在眼底翻涌而过。

      老谭坐在他边上,静静地等着手术室的消息,感受到温怀起伏强烈的情绪,无奈的叹了口气。

      别的老师都说他偏袒温怀,说这种学生就应该劝退,而不应该留在学校里,整天趴桌上睡觉。

      但他毕竟知道,这孩子有多懂事,又有多辛苦。

      他老婆是温怀的初中数学老师,那时候他经常来补课,虽然初中时期的温怀也是调皮捣蛋到不行,但脑袋却转的很快,一道竞赛题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天生的搞竞赛的料子。

      当时他就在想,等到高中,如果分到他班上,那他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苗子。

      谁知道,初三暑假,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他还记得温怀站在他家门口,按响门铃,少年长得快,一米七的个子,红着眼睛,哆嗦着手,说自己不读书了,来跟他们告别。

      他和老婆商量了下,孩子还这么小,不接受教育怎么可以。
      但是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劝说他继续上学,学费什么就由他们出了,在学校的话多关照关照。

      后来,温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大笔钱,还清了破产的债务,但是每天晚上他都不见人影,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脸上也全都是青紫,倒头就睡。

      他问了很多遍,但他就是什么都不说,一米八的个子站在那儿,已经比他都要高了,也比谁都要倔。

      手术结果还没出来,老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出去给他买点吃的。

      掌下的少年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僵硬成石头一样,只有略微起伏的胸膛告诉别人他还活着。

      一双绑带凉鞋出现在他眼前,款式很熟悉,张盼盼曾经每天尖叫着说喜欢。

      他慢慢的抬起头,眼前一片模糊,不知不觉中眼泪早就布满了整双眼睛,猩红的血丝充斥着眼白,他还没看清来人,整个人就被拥进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怀抱。

      那人拍着他瘦削的背,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硌人的触感,声音轻轻的,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把他吵醒,“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多了,哭出来吧。”

      他攥着她的衣角,鼻尖是淡淡的清香,很熟悉,他每天趴在桌上睡觉时都能闻到。
      他突然重重的哽咽了几下,浑身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出来,发出小兽一样沉闷的呜咽的响动。

      他把自己埋进那个怀里,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每次在赛台上被人打的站不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还好;每次被老师们看不起,被同学们孤立的时候,也觉得还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女孩简单的一句话,却叫他觉得自己这两年究竟在活些什么,一场接着一场的拳赛,仿佛设置好的永无休止的机械活动。

      所有人都叫他绝地反击A,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签下的合同,只有确保每一场比赛都胜利,他才有资格拿到那一千万,否则时间就会延长。

      手术室的灯亮着,像是一道跟死神赛跑的影子。

      林琅从来没看过一个人能哭的那么压抑,那么崩溃到了极点,那么的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

      她想,他大概是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吧,被压了很久的难过,终于还是压不住了。

      她在小说里看多了这种身世经历的男二,甚至很多时候就连男主的身世也和这个差不多,通常都是作者为了博人同情怜爱而加上去的。

      她在看的时候,作者对这种情节一带而过,她自然也是跟着作者的步伐一带而过。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一带而过”的情节会给一个心智和身体都尚未成熟的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温怀经历了多少,才会成长为后面那个名满天下的商业大佬,而他又压抑了多少,才会选择到处帮助别人,到处做慈善,只为了不再见到和当初的自己一样的孩子。

      他的心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温暖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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