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三章 ...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简星允身上时,她慢慢睁开了眼,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盛耀那张俊逸的脸。
想起来昨晚的事简星允就不住地脸红,但是心里还是暗暗爽了一把,笑得贼兮兮的像只偷吃鱼的猫。
昨晚盛耀在她耳边乱七八糟说了不少情话,什么天长地久山盟海誓的,当时她正值情动的时候,不管盛耀说什么都应下了,现在再想起来又觉得没什么,毕竟在床上说的话那基本都是得掰掉大半来听的。
简星允从来就不是个喜欢被这些麻烦的关系缠身的人,盛耀于她就是个萍水相逢、凑巧合她胃口的男人,快活完了那当然是……跑了!
她边想着边囫囵扫了一下环境,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没细想,注意力完全被地上的一副吸引了。
她伸长手从地上捞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动作放得很轻,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盛耀,避免把人吵醒了,时不时往下扫几眼占占便宜。
简星允穿好衣服后盛耀还没醒,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很是好看,她没忍住又上手在盛耀脸上摸了一把,语气微挑带着点调戏的意思:“有缘再见吧。”
她说完便转身爬下床,身后忽然传来点动静吓得简星允一僵,急忙忙就要往外跑。快走了几步后却发觉有些不太对劲,这地板是软的还可以说是地毯,但是这个奇怪的“嚓嚓”声是什么情况?
想了一下,彻底反应过来后简星允忽然意识到不仅仅是地板问题,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似乎也……不太对?
整体乍一看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细端详了就会发现家具的材质似乎……不大对头。
想到这简星允又细细看了一下,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的瞬间冷汗就下来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在听到“嚓嚓”声再一次响起时她基本已经基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声骂声刚出口,脚下便是一空,一声惨叫直接从房子里传了出来。
简星允从二楼摔下来,直接压塌了一根柱子,一动弹身下厚厚的纸就发出“嚓嚓”的声音,听得她头都开始疼起来了。所幸这纸给了她缓冲,虽然有点疼,人倒是没什么事,但她的心却拔凉拔凉的。
这里的每一样家具都是纸做的,正常人类是绝对没办法使用的,那可以使用的是什么……自然也就不需要思考了。
鬼迷心窍,简直是鬼迷心窍。
“星允。”
盛耀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把简星允吓得一个激灵,彻底无视了身上还没缓解的疼痛直接冲出了屋子。
等她跑出屋子再回头看时,原本的别墅已经着火了,空气被烤得炽热,热浪卷到脸上仿佛能把人的皮肤烤糊。
烈火里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那一动不动地对着她,有那么一个瞬间简星允觉得对方似乎和自己对上了视线,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那人影随后便消失了,只有火焰还在熊熊燃烧。
“星允!”
听到赵旭衡的声音简星允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去,便看到赵旭衡带着同行的人赶过来了,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简星允松了口气:“旭衡?你没事吧?”
听到询问赵旭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还有点生气:“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昨晚上也没回来,一大早出现在这……我操这什么情况?”
一行人看着烧起来的房子也呆住了。
“昨晚上那个男的,叫盛耀……我跟他在一起过了一个晚上。”简星允愣愣道,“我回去可能要被我妈抽死。”
赵旭衡误会了简星允的意思,无所谓道:“不会的,阿姨又不是什么老古董,不会纠结这些的。”
简星允干笑了几声,说:“你也会被抽的。”
“关我什么事……”赵旭衡嘟囔了一声,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微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简星允淡淡地看了赵旭衡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回了燃烧的房子,说:“盛耀不是人,字面意思。”
赵旭衡闻言脸色更难看了,说 :“那芷秋呢?”
“不知道。”简星允苦笑道,“你自己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她……已经走了……天还没亮就走了。”赵旭衡丧道,“说是门禁……我就说哪有要求天亮之前一定要回去的说法……”
“那不是更好,人鬼情未了的滋味怎么样?”简星允道,“这事别跟我家里说啊,不然我抽你。”
赵旭衡应下后一行人又回了别墅,面色沉沉地过了一个上午就散了各回各家。简星允的生活也回归了正轨,过上人鬼两不向犯的生活,在山里发生的事她也逐渐淡忘了。
然而事情却没如她所愿地结束。
大概中秋节前几天,她下班回家,在家门口忽然接到赵旭衡的电话,接起来后那边一声尖叫差点把她耳膜刺破了。
“星允!救我啊——”赵旭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简星允一听眉心就蹙起来了:“你先别着急,出什么事了?”
赵旭衡还喘着粗气,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好几遍才把话说清楚:“盛、盛、盛芷秋!是盛芷秋!她来找我了!”
“盛芷秋?”简星允眉心蹙得更紧,“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家……”赵旭衡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简星允还听到背景响起来家具倒下的声音,吓得他又是一声惊呼。
简星允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现在先出来,到我家去。”
赵旭衡应了声好,简星允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他走路的声音,动作很小,配合着呼吸的节奏能听得出他的小心翼翼,直到他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是几声“咔哒咔哒”的声音,接着赵旭衡快哭了似的开了口:“她不让我走!门打不开!”
简星允闻言叹了口气,掉头往车库走,“那你在家呆着,找个你觉得安全的地方躲着吧,我现在过去。”
简星允几乎是踩着油门以最大限速狂飙到赵旭衡家的,“简阳承”三个字在她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好一会,偏偏对面就是不接电话,一连几通电话最后全都转成忙音,简直要把她急得不行。
最后到了赵家门口,简阳承还是没接电话,她只好放弃,先跑去按门铃。
门铃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起来,赵旭衡吓得脸都白了,整个人缩在被子瑟瑟发抖,把自己能想起来的所有咒语不分流派地乱念了一通。
那门铃声响了几声就停了,就在他以为屋外的人放弃了准备松口气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把他吓得差点没叫出来,直到看到“简星允”三个字才松了口气,抖着手按了接听。
“开门!”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心里安定了些,深呼吸了几口气,原本有些缺氧的大脑也缓和过来。
“赵旭衡——”
赵旭衡正要开口应话的时候,盛芷秋的声音透过被子幽幽地传到他耳朵里,他吓得全身一僵,原本放下去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憋着一口只敢慢慢呼出去。
他不敢就这么贸贸然出去,只好小心地掀起一条小缝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呼吸都差点停了。
一条红色的裙子映入他眼帘,随着风轻轻飘动,时不时会露出主人纸一般白的小腿,再往下便是一双赤足,涂着大红的指甲油,衬得皮肤更白,然而这颜色此时只能让赵旭衡不住地联想到淋漓的鲜血。
他吓得都忘了呼吸,赶紧又把被子拉上了,捋了好半天才把舌头捋直了,对着手机道:“她她她、她在我床边我不不不敢……”
简星允听到这话“啧”了一声:“你躲在哪现在?”
“床上……”赵旭衡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点笼统,补充道,“在被子里……”
听赵旭衡气若游丝的回答简星允简直想翻白眼了,说:“你躲在被子里她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以为你裹得是什么圣器吗?”
赵旭阳简直想哭了:“但是我真的不敢出去啊……这样至少看不见嘛……而且她也的确没……没干嘛……”
简星允闻言也没法强求了,伸手拧了几下锁,没拧开,气得踹了一下门。
如果只是单纯因为阴邪的东西导致打不开她还有办法解决,偏偏赵旭衡这个二货居然把门给锁了,她又不会撬锁!
简星允干脆转回头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找了块趁手的石头,绕到屋子后面去,循着印象走到厨房窗口,抬起手就要砸过去。
忽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窗户上,吓得她手一顿,石头没丢出去,还差点滑到地上,砸了自己。
那张脸惨败得发青,像多年没修过的石灰墙,嘴大张着,眼珠往上翻到眼皮里,翻得只剩下一点点,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像随时都要破窗而出。
简星允见状鼻子一哂,边后退边掂着手里的石头,目光淡淡地扫过那张脸,在它眼里还没来得闪过疑惑之前,手里的石头已经砸了过去。“哐啷”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屋子里响起,把裹在被子里的赵旭衡吓得神经又绷紧了一些。
简星允这才走近了,小心地把剩下的大块玻璃拨干净,脱了外搭往窗沿上一挂,扶着墙壁一个借力直接翻进了赵家。
刚刚趴在窗户上吓她的鬼现在正抱着脑袋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偷瞄简星允时和她对上眼神吓得又是一声惨叫。
简星允无视了这个胆小鬼,迈着步子直接出了厨房。这房子她经常来,熟得很,走到客厅时又碰上不怕死的拦路——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大概她是除了国产电影之外看过的质量最差的幽灵大军了,别人吓人那都是要掏点肠子挖颗心出来,再不济抠抠眼珠都行,不说恐怖与否,至少恶心程度是上来了。这群倒好,就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除了脸色白一点,比一般人透明一点之外,跟大部分事故现场的围观群众差不了多少。
简星允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便无视他们直接往楼上走。
幽灵大军见状急了,慢吞吞地朝着她接近,有的嘴里还发出几声不是很凄惨的叫声,乍一听还有点像路边叫卖的声音。一开始她也不是很想管,但是走了几个台阶之后下面的叫声越来越响,吵得她心烦。
于是她干脆往后退了几步,那声音便跟着小了一些,再往前,声音又大起来,她这一进一退的,简直像个音量调节器。
“你们真的很烦哎。”简星允叹了口气,忽然一个转身就往楼下跑,几步就来到楼下。
幽灵大军见状都尖叫着四散逃跑了,有几只跑得慢的被简星允拍了一下肩膀,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有一只弱了点的,差点被拍了个魂飞魄散,吓得其他鬼跑得更快了。
“别再吵了啊,再吵让你们再死一次。”简星允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上了楼,留下一群未定的惊魂在楼下面面相觑。
赵旭衡躲在被子里,神经已经绷到一个极限,只要再给他一点适当的惊吓,随时都会疯掉。门外惨叫声一阵一阵的,床边还站着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扑上来的女鬼,他是非常真心实意地希望自己被吓晕的,偏偏又晕不过去,简直是折磨。
等门口响起敲门声时赵旭衡吓得魂都快飞了,一边按亮手机求救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门外的人早点放弃,偏偏他手心出了很多汗,划了半天密码一直错误。这会敲门声越来越急,最后甚至变成拍门的声音,他简直想哭了。
“赵旭衡!给老子开门!”
听到简星允的声音赵旭衡手上一顿,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希望的声音,兴奋得甚至忘了床边还有个鬼,被子掀开一个箭步直接冲到门口,拉开门的瞬间还没来得及扑上去哭,一只冰凉的手也抚上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