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深谷明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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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哥谭的法制走入正轨，死刑顺利列入法典，哥谭人民开始试探性地在夜晚出门，将哥谭最深最阴森的黑夜变得有了人气时，克拉克和莱克斯就知道，小姑娘快到离开的时候了。
布鲁斯一家到是对阿七的离开没什么经验，但小姑娘最近的状态大家都看在眼里。
阿福是第一个发现阿七情绪低落的人——烤好小甜饼的那一声“叮”居然不能第一时间吸引来一个糯米团子了，这还不奇怪吗？更不用提这几天总看见小姑娘跟仓鼠面壁一样团在小角落，要不就是坐在秋千架上发呆。
是的，自己玩秋千还不如看布鲁斯玩秋千更让阿七感到有趣，小姑娘最近才开发了秋千的新用途——可以踮着脚蹲在高高的秋千架上看着远方思考人生。
阿福转头就把第一手情报给杰森透了底。什么，你问布鲁斯？跟他说有什么用吗？你难道指望蝙蝠侠换上粉红色带花边的保姆裙哄孩子？
杰森果然不负众望，一会儿就把阿七哄好了，还问出了让小姑娘郁闷很久的事情——离开。
虽然一直知道阿七有自己的任务，不可能一直在这个世界待着，但分离``````应该没几个人能够轻松做到微笑面对。
“不能忘了我，”安提搂着好朋友的胳膊，泪眼汪汪：“能不能不走？”想一想有扭过头看向妈妈，边抽噎边问：“我可不可以和小七一起去？”
戴安娜无奈的拍拍女儿的小脑瓜，再帮阿七扶正马尾上的蝴蝶结：“不能。”
被坚定地拒绝了，安提嘴一撇，眼眶里两泡泪就憋不住，往阿七肩窝一扎，两个小姑娘就抱作一团，小胳膊小腿混在一块儿的样子滑稽又可爱，明明是伤感的场景，众人却不免有些想笑。
史蒂夫肩负起了哄小孩儿的责任：“乖安提，小七还会回来的，就像哈尔叔叔，也是隔好久才来一次，但你们总会相见，不是吗？”
绿灯侠哈尔，正义联盟的一员，和闪电侠、超人并列最好相处的超级英雄，也是安提最喜欢的叔叔之一。同时作为绿灯军团的成员，哈尔的工作重心并不总在地球。
仔细想一想，这的确差不多。虽然不同时空的距离比不同星球之间的距离更远，但只要有再见的约定在，就不是永别。
安提想通了这一点，破涕为笑。莱克斯戳一戳克拉克的腰，让他给小姑娘递过去柔软的面巾纸，好解放被安提搂得紧紧的好像快喘不过气的阿七。
安提空出手来擦眼泪，眼泪擦干净了又是一个白白嫩嫩开朗的小女孩儿。阿七揉了揉自己被好朋友抱得有点酸的胳膊，发现还有点点红，心里不自觉冒出来个念头：这就是神之血脉的力量吗``````
“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阿七握着手，安慰大家，重点安慰还噘着嘴不满意的安提：“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可能就已经成神仙了。”
按常理，阿七开始穿越时空之前正要踏入元婴期，但她被世界意识拉去，赶鸭子上架的做任务，就跳出了原先的框架。
她心里隐隐有点感觉，等一切结束，自己应该会跳脱于单一世界之外，成为世界意识的帮手。大概就像一直在禁地闭关修炼的老祖宗放出来传话做事的器灵那样吧。当然，要高级得多。
斯塔克出品的人工智能很好用，就连莱克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艾琳有什么不足。
不过布鲁斯还是为艾琳添加了几道自动攻击的指令，让小姑娘遇到危险更不用自己出手了。
当克拉克笑眯眯问起时，布鲁斯倒是黑着脸说是杰森缠着他给小姑娘加的指令，不过克拉克心里清楚地不得了，队友这不过是嘴硬罢了，不然杰森自己也能给阿七添指令，或许还更多，更不计后果、杀伤力更大的那种。
“我可一点都不关心你，”当蝙蝠侠这么说：“在哥谭外谁的生死都与我无关。”
克拉克总是自动翻译成：“你最好不要让我担心。”
蝙蝠侠专属翻译机，你，值得拥有。
不管怎么说，再舍不得，告别都写上了日程。
离开之前，小姑娘在杰森的陪同下往阿卡姆去了一趟。
明明隔着双面镜，一墙之隔的小丑却好像能透过镜子看见他们。
在监狱里没有彩妆颜料无法补妆，小丑失去白漆的面庞和腥红的嘴，绿油油的头发都好像有点掉色。
可当他停下手中玩牌的动作，回头看过来，勾着嘴角在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时，你就能从这张勉强能算得上好看的面容看出那个臭名昭著的小丑的样子。
谁都不知道小丑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连蝙蝠侠也没查到。这个人从哥谭的黑夜中出现，就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做事毫无章法，杀人放火好像只凭自己的乐趣，就连同为反派的大家都对他颇有微词——这样的人你甚至无法与他合作。
小丑一度是哥谭所有人的噩梦。
而现在，噩梦要结束了。
“杰森哥哥，他知道我们在这，”小姑娘拉着身边少年的手，触到他微凉的指尖，语气肯定。
少年额前发梢搭在眼帘，阿七抬头看过去，只看见他眼底一片幽深。
过一会，杰森才从胸腔深处轻轻发出一声低低的回答：“嗯。”
小丑的判决没有什么异议，甚至连政府提供的辩护律师都消极怠工，直接放弃了庭上辩护。
或许，小丑的某一次恐怖游戏也曾伤害过他。
死刑定在半个月后。阿七在那之前就会离开了。
“小七不理解这样的人吧，”当杰森再开口，语气中已是轻松和释然：“你们那，最坏的人有多坏？”
小姑娘像是被问住了，咬着嘴唇认认真真想了一会，答道：“最坏的人···曾经妖魔两族开战，魔族有一位小将军灭了妖族一整座城池的普通妖民。即便是魔族的王将，在此之前也甚少有对普通民众下这样的狠手。”
可无论如何，妖魔两族之间有着族群的仇恨。
而小丑，却好像是从不需要理由。在他眼里，没有妇孺老幼之分，没有善恶之别，只献血和火焰是他的欢歌。
“以后的世界，小七要小心这样的人，”少年的手落在阿七头上，轻轻揉乱了小姑娘的头发：“有的人，你猜不到他外表之下藏着怎样龌龊的心。”就像那位将他骗去小丑陷阱的女士，她可还是他的母亲呢······
小姑娘不明白为什么哥哥看似正常的语气中藏着低落，但还是第一时间凭着直觉晃着自己的小脑瓜蹭了过去。
杰森的心情果然就好了许多，问：“想和他说什么吗？”
阿七摇摇头。
有什么可说的呢？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或许是世界意识也想让她来看看，这位反派中的代表人物，在知道自己的结局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小丑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阿七也不曾想过他会不会有悔改的心情，如果会这么想，他就不是小丑了。
或许，这就是恶中之恶的极致吧。
对恶有了新的认识，阿七跟着杰森转身往外走。
门外，就是自由的天空。如果运气好，还能看见飞鸟从空中划过，翅膀尖尖在云彩边缘留下一抹痕迹。
小丑是没机会在看见这些了。
没有人敢轻视这位数次逃狱，给哥谭带来数不清的伤痛与眼泪的恶人，为了不出意外，死刑就定于这件刑房内执行。
走出门前，阿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小丑坐在空荡荡的监室内，脸上挂着的笑还没消失，不过他早已低了头不再看过来。
他知道，他们已经不在那了。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深谷明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