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之扉之夜月之光番外篇》阿D

4、相遇 并非全部是浪漫

　　夏雅彦利落的潜入会馆是在凌晨两点。
　　接收到黑市的资料，自己再查证了最近的资料和讯息之后，判断出羽组把他要找的目标捕获了。通过种种推断，JESKAR那个老家伙会把人藏在这里，这里是羽组最深的势力范围。
　　成功的切入主电脑后,所有密码能够无效三个小时，而凌晨一点十五分到两点，他已经将碍事多余的人全部干掉。
　　步入靠近主厅的秘密花园，熟知血腥的他便嗅到一种奇怪的浓郁的血腥味。那种不干净的味道让他有更多的警觉。
　　他从不掉以轻心，特别是对于这次任务，想来是推脱不去的了。但是他也知道绝不沾染IGRH是为了明哲保身，为了四千万而退出月曜，是因为有人在等他回去。
　　杀手本来不应该爱上别人，但是那个女人，等了他八年，而他夏雅彦，反正觉得身边也没有别人了，不可能永远都是手染血腥，什么时候该退出了，该收手了，心里自然是要有底的。果断的结束这次任务，无论以后做什么，杀手生涯都是一种结束了。
　　和一个名叫素的女人结婚，像个普通人一样，这样的生活从未有过，所以或许也还是有期待的。素也是个杀手，这算不算得上是个同病相怜？带着她远离闹市，到郊外的房子去生活，这成为最近的愿望。
　　在朦胧的月光下，夏雅彦伸手触摸着耳垂上的红宝石。下一刻，他翻身，利落的从窗子进入了主厅。
　　血，果真是从那里扩散出去的。
　　他打开手电，四处照射，停留在血的扩散源。
　　无法移开视线。
　　那瞬间，黑暗中一双紫色的瞳孔，透过手电的光，与他四目相对。
　　他暗自吃了一惊，举起枪。
　　对方是……
　　染在血里的，女孩子。
　　看到他的出现，对方没有吃惊，也没有慌乱。
　　只是抬了抬眼，用那种异常平静的声音说：
　　“带我出去，想杀我或是别的，只要能带我出去，我的命就是你的。”
　　数十年，他杀人无数，今天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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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JESKAR的手段发寒。
　　情报没有失误，他的分析也完全正确，资料的确在这里，被“护卫”周全。
　　从外面的地上躺倒的人物数量来说，在这里受到严密监控的，应该和最近得到的资料有关。但是万万想不到，和那种生死攸关的资料相连的，会是这样一个女孩子。
　　为了从情报人那里获取情报，或者是想通过某种手段达到某种目的，财富还是地位，什么残酷的事情也可做，这便是□□。从加入月曜的那一日起，夏雅彦也绝不会滋生无意义的同情心。但若非开价人的特殊要求，他们杀手不会折磨被杀者。
　　见到她的第一眼，如果不是顾虑四千万的完整，他想，他会直接杀了她。
　　她是IGRH的人？条码，脸上的条码已经说明了。携带资料的人的特征被人哄抬在黑市里的最前价目上，仿佛是个标记或者烙印。但是黑市的资料从来没有说明，军方也没有出来明细开价四千万只是为了杀一个现在手无寸铁全身伤痕累累看上去没多少时日的女孩子。墙面上的血迹表明她在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手脚与锁骨被穿透还能在这样的状况里保持着清醒，这不能不佩服她的毅力和意志。
　　如果她是IGRH携带着重要资料的人，也无怪竟然挑选出这样一个人。那些伤若是放在他夏雅彦身上，未必有这么好的耐力。
　　她必定没有说出资料的下落，才能活着在这里。
　　常理，一般人遭此对待，若不是必须活着，怕是速速求死。她求生意志坚定，重大的秘密在她身上，为什么？？那个秘密，是否真的有这样的价值？？
　　他放下枪，危险地眸子看着她。直觉她一定是经历过某种训练才能忍耐这样残酷的煎熬。
　　冷冷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射在两人中间，周围一片寂静。
　　“告诉我资料的下落，我马上替你解脱。”他的唇，说出没有温度的话，却是他首次的一种怜悯。
　　怜悯这样活着的生物。
　　如果不死的话一定会遭受到越来越惨重的折磨。他夏雅彦从来瞧不起折磨女人为乐的男人。这种教育大概是来自于自己家里那个女皇一般的姐姐灌输的结果。
　　她看着他，笑了。
　　从这个人身上嗅到满满的血，但是这个人的眼睛，却干净纯粹。她的感官无错。是天然的“杀人者”的气息。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带你去拿资料。”她说。
　　他的枪抬起来了。抵住她的眉心：“告诉我资料藏匿的地方，我杀了你，再去取。这样岂不是更直接？”
　　“你有卖命的理由，我也有必须活着的理由。只要一个月就足够了。”她淡淡的说道：“你现在杀了我，我就让那个秘密永远都是秘密。还是你其实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
　　枪上闪着寒光，刺痛她的眼睛。
　　在黑暗的微光里，她看见他笑了。让他整个人变得危险：“你凭什么以为能挑衅我？”
　　“因为你的眼睛没有对我的憎恨。我猜测我只是你的任务。既然不是私仇，就有商量的余地。”她说道。
　　感觉他愣了一下，之后笑意更浓，仿佛遇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他收起那种玩味的笑，再次将枪放下。
　　在这样处境下讨价还价的家伙，个性古怪之极，现在的状况也糟糕之极，但是这个家伙却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看来短时期内遇到了终于可以打发无聊的生物。
　　“怎么把你弄下来？”他瞥眉，迅速探查四周。
　　“按沙发后面的两个按钮。”她从未移开看他的视线。
　　他的神情微微一顿，回身看着她的身体被穿刺的地方。按钮无疑是让那些奇怪的道具退出她的身体，但他不担保自己按下按钮后这个人还有存活的可能。
　　这些伤，并非皮肉痛那么简单。□□上的人若想折磨一个人又不想这个人死，其实有很多方法。
　　这个人不死，什么样的决心在经受了酷刑之后还能坚持说“必须活着”？他对这个答案感到好奇。
　　“我希望你不要因这个举动而认为我是个善人。我救你，或杀你，都不过是我的工作需要的判断而已。你最好遵守一月之约。”他语毕，按下了按钮。“我难得更改决定的事，因此，你也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很清楚那些按钮按下去的后果。
　　“那，非常感谢。”
　　她说道。
　　他讶异她说的这句话。
　　墙面轻微的震动起来，那些穿透她身体的铁，缓慢的从她的体内退出。她的脚与锁骨的位置，突然间涌出大量的血。本来锁骨的伤已经结痂很多天了，那些铁穿刺在身体的内里，现在退出来，让她整个人的脸色痛到惨白。
　　他注视着她，从未如此专注的看着一个人。这一刻，好像被牢牢的捕捉了视线，她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拳，巨大的铁钉上全是鲜血。他不由自主的来到她身边，在月光下，仿佛错觉一般，她的眼睛，由紫色变成一种诡异的暗红。
　　他看见她的唇线，滴下点点鲜血。那种连身为男人的他也未必能够承受的痛苦加诸在一个瘦弱的女子身上，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碎。然而她咬紧牙关，也不愿发出一声呻吟。
　　这便是他见过的，最震撼的情景。
　　他被她的神情所震撼。不知道是不是泛出了那点不忍的微小善心，他不由自主的向她伸出手，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头，一只手强行撬开她的牙关。
　　“咬我的手。牙齿会咬碎。”他的声音与他的表情一般，冷冷淡淡。
　　她摇头，别过脸去，他固执的扳开她的头，让她咬在他的手上。
　　她咬着他的手，血在唇齿中渗出，青白的月光映着她的脸，巨大的利器从她的身体缓缓退出，鲜血从她的衣服里透出，他用手轻轻托着她的腰，自己的衣服也被染红了。
　　她松齿，注视着他，他感觉到她的唇动了。
　　只是听不清她说话，或许因为之前的折磨，耗尽了力气。
　　她开口说了一句话，他低头，听到她说：“我从不知道活着是这么疼痛难忍。”
　　他微微讶异，因这句话的意义，她身体上的锁脱离，整个人就软软的坠到他的怀里，失去了知觉。巨大的铁钩染着血，她的身体冰冷得毫无温度。
　　他皱眉，隐忧自己答应了那个荒谬的一月之约。她的伤出乎意料的重，以现在的情况，撑过两个小时都很困难。
　　他没有多做考虑，用自己身上的外套覆住她，回顾房间，四枚灭音子弹消掉了四面墙角的监控器，抱着她从窗户脱离的时候，他将□□打了进去。
　　羽组的总部，霎时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