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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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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他已经在家里。正坐在床上看DVD,很专注。我因为中午的事情,早不闹义气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才发现竟然是《美女私房菜》的碟片。我啪地一下干脆断了电源,手一叉腰,气势汹汹地问:“怎么,欺负你老婆不是美女呀!”
他不满地皱眉,一把拽过我,扬起手要打屁股,一边说:“发什么疯,不是你让我学做菜!”
这个节目分明是个摆花瓶的东西,跟着她还能学会做菜?
不过他这么说,让我心底那一口蜜,一下子热起来,化成蜜糖水一般,流过心田。原来我说过的话,无论对于郑平川多么不可思议,他都有放在心上。
他从前是什么人,大家可能还不是很清楚。
曾经有一次,因为和某国际船公司挣地盘,对方的做法让郑平川怒了,于是他竟然能够左右巴拿马运河管理局从某一天禁止该船公司的船通行,当然他们在手续上做了手脚。要知道这不能通航一天的损失不得了。最后连国家商务部都插手这件事,低声下气地来求他。他当时正和我在下跳棋,居然和来人说:“这一局如果我输了,这事儿就有商量。”
结果来人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只好使出全身解数以一步领先。
他当时不怀好意地一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心肠。”
我嗤一声,说:“他们死不死,管我什么事?我不过帮你好下台,省些力气。”
我和他说:“今天让港务局的那娘们儿不高兴了。”
“喝口酒不过是表面文章,没有实惠谁真跟你有交情呀。我自然有别的办法。”
我靠在他怀里,他突然笑了,说:“不过,今天你的表现很令人满意。”他俯下身吻我。
像郑平川这种长成人神共愤的样子,我十分能够理解那女人忍不住对他上下其手。所以当她装作无意拉着他的手让他只把自己喝掉半杯的酒喝光就放过他时,我终于不得不站出来宣布我对郑平川的所有权。
我走过去,插在他们中间,不顾众人惊诧,夺过她那半杯酒,装作不经意分开他们的手,反握住郑平川的手,说:“陈局长,还是我代他喝了吧。我是他太太,一切因我而起,我在这里和你赔罪了。”我把那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豪气地重重放在桌子上。
然后我就回到李贺旁边,郑平川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自然是有钱好办事,很快郑平川带我开始看房。我相中比较市中心的一个两室两厅的一个九层的公寓。他让我决定装修的事,我立刻头痛,连连摆手说:“你让B&Q搞定,不要烦我。”
房子还没有装好,郑平川做的早饭却已经到了可以吃的水平。我们干脆连中午都是自己带饭。李贺见了,大惊失色,问怎么回事。我头也不抬,只给他两个字“省钱”。
郑平川还是争取每天能和我一起吃午饭,最后连李贺都求我们多做一些,他也带自己的一份和我们交换,再后来事情传到欧阳靖平耳朵里,连他也偶尔来凑热闹。
有一次,欧阳靖平正好从北京中午飞过来,下了飞机就打电话给我,要过来蹭饭。四个人吃得不亦乐呼,说起房子装修的事,欧阳靖平啧啧问:“还以为你们会弄个像在巴拿马那样的豪宅呢。”
“什么豪宅,住豪宅你能每天晚上睡毛愣了,一个小时换一个房间呀。”我说,回过头看看郑平川,他点点头。他脸上那股劲,真让我四肢百骸都酥了。
晚上,我抓住他问:“郑平川,你是郑平川吗?有没有在你生病的时候,发生什么穿越事件了?也就是说现在只是你的身体,但是你的思想是另外一个人的?”
他真的用手背在我额头上试试,我没有发烧,于是他冷冷地说:“让一个人清醒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想让我给你用哪一种?”
我一下子又恢复正常了,有这句话,说明他还是郑平川。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么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能够跑到这里和我一起过这样普通温饱的生活?而且他又性情大变,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会逛超市,会做饭!
我上床前,在衣柜里胡乱地找明天穿的衣服,不知怎么翻出一条白丝的吊带长裙。我一下子呆住了,这是为数不多我从巴拿马带回的衣服。把它带回来,是因为其重要的纪念意义。说清楚点,是我和郑平川第一次上床时我穿的。
有一次,我午睡醒来,收拾打扮好下楼。在二楼就感觉气氛温度都不对,冷嗖嗖的。果然,郑平川居然已经回来了,在楼下大厅,一张脸仿佛万载玄冰一样,五个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外面分明是阳光明媚,温度适宜,结果这里好像下霜了一样,人人都似霜打的茄子。
我蹬蹬地走下来,对着他们“嗨”一声,然后就举步,说“再见”。郑平川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身后,将我剥得体无完肤。门口的人早已看了他的眼神,将我拦住。我只好停下,转过身,一只脚在地上轻轻地敲,脸上的表情说:“大爷,你想怎么样呀?”
这倒解放了其他人,他们从我身边走过时,都偷偷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他拉着我的手,大踏步又上了楼,都没有走到某个卧室,就着火气,直接在偏厅的沙发上,就和我那个了。事后,我一针一线地补好了这条裙子,再也没有穿过。
我又把它放回去,上了床。我掀开他背后,露出他的纹身。但是上面现在有三个子弹留下的疤痕。人的背部其实比前胸要薄得多,所以背后伤人要严重得多,很容易重伤内脏。但是当时他没有丝毫犹豫扑上去把我压在身下,子弹都打在他身上,我只受到些许惊吓。
“你又要干什么?再不睡,小心一会儿自己求饶。”他闷闷地说。
“你为什么来找我?伤疤没好就忘了疼?”我有些忧伤地说。
他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可是警告过你,你自找的,蠢女人!”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答我。
我不知道,很快,我再也没有机会亲耳听到他说出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