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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 ...

  •   A

      a是个美丽的女人,美丽到了所有人都认为她美丽的地步,

      但她不是一个活人,她是一只妖精,

      而且是一只狐狸精,

      没人知道她到底活了多久,因为知道她活了多久的人都早就去世了,

      现在,她一个人,孤身一人,住在一家旅店里,

      旅店里并没有什么人在,只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很老像是店长模样的老人在那昏暗的小房间里收账,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到她这种程度的女人,总是该吸引些男人目光的,

      而非常不巧的,这间旅店今天今天只住了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学生和怀着第二个孩子的孕妇,刚巧没有一个适龄的男子对她的美貌保持赞赏,这让她有些气馁,感叹自己的美貌不说风华绝代,至少也应当是众人惊叹的水平,

      有些不甘心的狐狸精把目光转向了那个收账的老头。

      老头看上去七十多岁了,满头白发还有些秃顶,左眼明显就是白内障,右眼是斜视,总不自觉的朝着右边看,满脸都是老人斑,刚刚a叫他的时候,耳朵还有些耳背,连叫了三四声他才应声。

      他把自己埋在桌子上,几乎要贴在桌面上,仿佛这样才能把账本上才看得仔细。

      虽然看起来口味重了点,但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一只狐狸精,

      她自负要迷倒世上所有的男人,而眼下这个老头虽然看上去年纪苍苍一头华发,实际上年龄怕是要比她自己小许多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破旅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别说一个可以上手的男人,哪怕是只兔子都没,实在没地方发挥她的狐媚威力,

      她果断的扭着腰上去冲着老头抛着媚眼。

      丝毫没有意外,老头上钩了,

      他只是眼瞎耳聋,手又没残了,

      一摸到美人的红酥手杨柳腰,老头子哪有不倒下的道理?当即就瘫软在椅子上任凭她摆布了。

      一夜春宵过后,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倒下依旧昏睡不醒的战利品,转身离开了旅店。

      之后,日上三竿,那之前提过的女学生饿醒了,来到房子里,发现老头子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心下有些奇怪,眼下都正午十一点过后了,这时候还没醒太奇怪了,

      她先喊了两声,都没人应答,她只得走进去,摇晃着椅子上的老头,

      “爷爷,爷爷??”

      老头子依旧沉睡不起,

      女学生只摸着被唤作爷爷的老头子的手,只觉十分冰凉,

      她心下一惊,俯身上去,听老爷子的心跳,

      只听胸膛里十分寂静,

      她心下尤不敢断定,颤抖着用手凑到老爷子额头前试探鼻息,

      哪里还有气?

      早凉了。

      老爷子的葬礼十分简单,只有两个邻居帮忙操办,

      老爷子膝下只有一子,他儿子是当兵的,缉毒警察,前些日子刚执行任务过世,只留下一个怀孕的孕妇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在家里,靠开旅馆维生。

      丧事十分简单,一部薄棺材,一件早定好的寿衣,又配送了几个热馒头,一壶热酒,几根香,叫了几个青年一路抬到了远方的祖坟地里埋了,此时便完了。

      眼下媳妇怀孕八个多月即将临床的时候去了,邻居都说得避嫌,没有让她碰丧事的一丝一毫,

      孕妇一边难过自己死了丈夫不久又死了公公,在公公葬礼上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哭晕过去,

      一个不留神,也不知是摔着了还是撞见什么了,在上午刚办完丧事之后,下午就迅速破羊水早产了。

      也是这家没有福德,

      生出来的孩子,接产的婆子在看到这孩子之后当即吓得撅了过去。

      是一个长着三个头的生着背后生着一对肉翅的怪物,全身发红,指甲不像是人指甲模样,倒像是鸟的爪子的模样,

      六双眼睛咕噜噜的转,也不哭,也不笑,只直愣愣的看着周围。

      众人齐声劝这母亲,这孩子生的这么怪异的模样,怕是妖孽,赶紧把这孩子扔到荒郊野地里,省的夜长梦多招惹祸事。

      母亲看着这孩子,也心下生畏,她不是从没生过孩子的人,她已经生过一个女儿了,而眼前的状态着实让人慌神,

      这孩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模样都让人心生畏惧有些胆寒,尤其是这孩子既不哭也不笑,只会直勾勾的看着人,也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实怕人。

      她心一横,下了决心,与邻居商量,趁着月黑风高之夜,等这个孩子睡着之后,两人一起,趁着月色,抱着这怪物往西行了三十多里地,趁着天色未明,悄悄扔到了一处水井里,又怕孩子醒了之后哭泣引人注目,齐心拿了一块巨石盖到井上,之后二人悄然离开,从此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有人问起,也只说将那孩子果然是没有福源早早因病早夭了了事。

      只有那女儿心怀疑惑,心说一夜之间那孩子人间蒸发,这事不对,

      因为此事来去甚为迅速,先后不超过一天半,她还有学要上,并不是一直在家里,只听母亲临产,却从未见过那孩子,甚至都不清楚那孩子到底是男是女,那孩子便忽然早夭了。

      但饶是问母亲,依旧问不出个所以,母亲一口咬定那孩子早夭没有福分,再无其他言语,

      她年纪尚小,心也极善,只想着自己到底是那孩子的亲姐姐,那孩子来去匆匆连一面都不得见,有些难过。

      她心中想着可怜那孩子刚来到世上便回去了,着实有缘无分,外加学校里也发生许多事,令她有些难过,对生命来去与世事难料非常感伤,

      又在学校,于同学处耳闻通灵之法,

      十六岁少女,心事重重不得解,母亲自有忙处不愿听她追问,便私下将信将疑做了。

      在凌晨十二点之时,要木桌一只,点一支蜡,

      执毛笔,写好要问之事,重复四次,将纸条于东西南北正四方投入火中烧净,

      再用一碗盛满将溢的水置于桌上正中,将一根针投入碗中,吹一口气,

      观碗中针指东西南北,

      东指准,西指灭,南指去,北指回。

      她年龄正值十六,正是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觉得有趣又新鲜什么都想尝试的年纪,

      心一冲动,也没告诉别人,自顾自的,于一天晚上十二点,在自己家摆了祭,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个为人谨慎且细致的人,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提问了,

      “我母亲说我的兄弟死了,她是不是在骗我?”

      她吹气,

      针转,指东。

      “我听到有人说母亲生了个怪物,我心下虽然不信,但母亲也一直不愿提,我从没见过他,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怪物?”

      她吹气,

      针转,指西。

      “我想知道,那孩子现在还活着吗?”

      她吹气,

      针转,指东。

      她心下一惊。

      “···我应该去找他吗?”

      她吹气,

      针转,指南。

      “···我想找他,可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可以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吗?”

      她吹气,

      针转,指东。

      她小心翼翼的捧起那碗水,趁着月色,偷偷出门了,

      她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只是吹了口气,便跟着那碗水的针指着的方向向前行走,

      愚蠢不愚蠢是之后别人形容的事情,与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就是她在跟着针指引的方向前进着,

      说来也奇怪,不管她吹了多少口气,针都径直的指着西边的方向。

      她只得将信将疑的朝着西边不停地走,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到后来她终于滴答一个荒郊野外杂草丛生的地方的时候,无论她如何吹气,针都最后停留在指着东方的位置。

      她左右环视,只看到蔓延数里地都是枯黄的杂草,只不远处,有一口盖着一块巨大石头的井,埋在这些杂草之中。

      她费力的将那块巨大的石头挪开,

      以她的力气,自然不可能将那块巨大的石头完全挪开,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挪开一点小小的缝隙。

      刹那间,她亲眼看到一团黑色的雾气从里面迅速窜了出来。

      那团黑色的雾气在寂静无人的荒郊野地的杂草之中空中四处游荡,飘行,翻滚着,时而高高飞上天际,时而迅速下落四散开来,又迅速聚拢在一起成为一长条,继续若游龙一般游走着。

      她被这景象吓呆了,迅速瘫软坐在地上,

      她只记得自己是来找母亲的另一个孩子的,却从未预计过这种情况,

      眼下这种情况着实超过她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想象之外,着实她难以理解,以至于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见那团黑色的雾气也不知在天空飘游了许久,终于愿意停了下来,在她面前停驻,

      不知为何,那团雾气明明应当是没有嘴的,她却从心底听见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许多人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声音,

      “你是谁?”

      她壮了壮胆子,

      “你的姐姐。”

      “···”

      不知为何,她觉得对面明显诡异的顿了一下,

      “你有什么愿望吗?”

      她想了想,挠了挠头。

      “我没有愿望。”

      “····”

      是她的错觉吗?

      她为什么觉得对方又停滞了一下?

      “是人,就会有愿望。”

      那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但我真的想不到。”

      她再次挠挠头,不明所以然。

      “你觉得,让你父亲复活,这个愿望怎么样?”

      “···不怎么样。”

      父亲是为了国家而死的,

      众人都夸父亲是英雄,只有她对这位英雄有怨气,而且这怨气还很大。

      一天到晚都在为国效力,几年来踏入家门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他或许在外面很伟大人人称赞,但在家里他真的什么忙都帮不上,既不会关心她也不会关心妈妈也不会帮着家里做任何家事,他死了与活着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哪怕他复活了,在他心里估计也只有那些公事,从不会对家里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你觉得,让你的爷爷复活,这个愿望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

      虽然说去世的人的坏话不太好,但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爷爷,

      爷爷在她记忆里一直都是老眼昏花老态龙钟的模样,

      她以前,也就是小学的时候,在家里全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有时候爷爷会偷偷用手触碰她的大腿,在上面来回的抚摸,让她十分恶心,

      和母亲并不是没有说过,但母亲能对自己的七十多将近八十岁的公公怎么办呢?只能劝告两句之后再无下文,几次之后大概他也觉得母亲烦了不会再管,便更加明目张胆起来,在爷爷死前一段日子甚至会偷偷用手或者胳膊找机会蹭她尚在发育的胸部。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

      她对爷爷的死不仅不怎么感到难过,甚至还感到松了口气。

      “那你想要什么?美丽的容貌?”

      美丽的容颜不一向是女孩子永恒的追求吗?

      女孩有些不明所以然的皱起眉头,

      “···可我已经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孩子了啊。”

      它以为她到底为什么会被性骚扰的?

      “那么金钱呢?大笔的金钱呢?”

      “···还是不怎么样,”

      爷爷有很大一笔遗产,父亲有国家发的很大的一笔抚恤金,她与她母亲只有两个人,足够她们过上宽裕的生活了。

      “···出色的情人呢?”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她出色的外表自然引来学校内无数人侧目,并且早已有人捷足先登,

      对方是镇长的儿子,是校草,长相好看,成绩优秀,对她先告的白,目前两个人感情稳定,并没有什么劈腿的想法。

      或许是她的错觉,对面那团黑雾的声音听起来着实有些牙痒痒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回家吧。”

      这就是我的愿望。

      女孩展开一个漂亮的笑容。

      我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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