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渡轻舟》喜葵

22、22

　　我握着他的手，直到挪到了沙发前站到他的身边，才放开他的手。

　　“怎么办，你坐到转椅上吧，然后推你回到床上”。我们俩也不能一直干坐在沙发上，所以我就这么提议。

　　他回答：“你扶着我起来，我走路看看。”

　　我很诧异的问：“走路？要是白天的时候我可以让你试试，但是这屋里一点亮光都没有，还是小心点吧，别磕到腿脚影响恢复。”

　　他不再说话，我又说，“这样吧，客厅没有什么空地方，我们去卧室，你要想练我扶你怎么样？”

　　他没有犹豫，清亮地嗓音说，“行，先回卧室吧。”

　　我把他身边的转椅固定住，然后在黑暗中把他扶上转椅。

　　“你伸手接一下。”

　　“什么？”他感到奇怪。

　　我转身把刚才放到茶几上的零食抱了起来，塑料袋发出滋格滋格地响声。我小心翼翼地贴近他，黑暗中找不到他胳膊具体的位置，就凭着呼吸声慢慢靠近，把零食都放在了他的怀里。

　　“拿好了，别掉在地上不好找。”我叮嘱他。

　　他显然对我这一做法感到很无语，“行，你推吧。”

　　我怕把转椅磕到墙上，就倒着走，摸索着碰到了卧室的门，顺利地把他带到了床边。

　　我接过零食放到了床头柜上，再转身走到他身边。

　　他坐在转椅上，很坚定地说：“你扶我起来吧”。

　　我只好照做，一点点用力扶起他，这么多天伺候他上床下床已经习惯了。但是我很瘦力气也小，再加上他个子高体重沉，每次还是很吃力。

　　我就像他的拐杖一样让他支撑着，扶着他慢慢地起身。应该是伤还没有痊愈，一用力还是很疼，所以他走的非常缓慢，甚至身体都在颤抖，我能感觉到他在咬紧牙关硬撑着走每一步。

　　怕他摔倒，我也是用尽全力搀扶他。卧室总共也没多长，还没走到头，他的身体越来越倾斜向我的方向，也感到他身体越来越沉重。我还得一边探索着往前走，怕我俩走得入神再撞上墙，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他可能再经不起折腾了。

　　我摸到了墙，轻轻对他说“转身吧，慢点。”

　　他用力扶着我的肩，我用手支撑着他的腰，好不容易碰到了床的边缘，我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让他侧身坐上床，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

　　他一边按着我一边试探的寻找床，我撑到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减小了力量，谁知道他还没坐上床，我一减小了力道，他没有东西支撑一下子就摔着躺到了床上，而且他还没松开我的手，连拽着我一同倒下了。

　　哐地一声响，我俩一起摔倒在了床上。

　　事发突然，我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随着重心一起下降。他倒在下面，我正好倒在他身上，并且碰巧的是我的胸正好硌到了他脸上。

　　当时撞的力道很大，我疼的差点喊出声。但是仅有的理智指使我，用胳膊支着床慢慢从他身上爬起来。

　　幸亏当时停电了，他看不见我在黑暗里的动作。我用手捂着胸，因为太疼了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那样子一定很狰狞。反正就是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疼地直向后退，没注意墙边的转椅，脚踩在转椅的轮子上，一个重心不稳，向后一跌，头又重重地磕到了墙，不由自主地喊了声“啊！”

　　此时我的手不知道是该继续捂住前胸，还是抓紧时间揉一揉被撞的后脑勺，心想今天怎么能这么倒霉。

　　屋里的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过了一会，他才幽幽地开口：“你没事吧。”

　　我重新站在地上，维持着揉头的姿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喊疼了：“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