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渡轻舟》喜葵

16、16

　　我们一行人走出夜色，阿威开车，亮哥坐在副驾驶，程萍和我坐在后面。在回西桐区的路上，我对程萍说：“真的吓死我了，李雪莲说她从厕所回来就听见你们吵起来了，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程萍从包里拿出手机，说道：“哎呀，我手机没充电，自动关机了。”

　　阿威在前面哈哈大笑，对程萍说：“给珍珍急坏了，让我开车来找你。”

　　我叹了口气，感到如释重负：“真是急死人。那李雪莲去厕所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说你怎么突然就去夜色工作了？”

　　程萍说：“我们就是在酒桌上闲聊，不知怎么就提到了夜色，我说了一句那里的女人未必有我漂亮。”

　　亮哥接话道：“程萍说完费五爷就笑了，本来他就看程萍很顺眼，就说他和夜色的高管都很熟，如果程萍愿意，是真的可以去那个地方工作。”

　　我想程萍当然愿意，换成是我我也愿意，进了夜色，说白了就是进了钱窝。里面的女人提成高的离谱，有钱人总是愿意为她们花钞票。同样是陪酒，我们差的可是十万八千里。关键是那里面选人也必须都是挑最好的，样貌文化样样都得出挑，可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这对程萍来说当然是个好机会。

　　但我转念一想，程萍现在的文职工作那么轻松，她也没必要进夜色那种有些危险的环境。于是我就笑着问：“是不是三哥不让你去啊，所以费五爷把他说了。”

　　程萍捋了捋肩前的碎发，云淡风轻地说：“他可能害怕我跟别人跑了吧。”

　　我想也是，如果程萍真的去了夜色，那意味着她可能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他或许害怕程萍傍上了更有钱的男人会离开他。可是程萍本来也不是只属于他呀，他家里有妻子，说到底他和程萍的关系只不过是金钱交易罢了。

　　“那是三哥太喜欢你了，你都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进夜色，还有点紧张，这你以后竟然就在那工作了。”

　　“阿威不是去过吗，他没告诉过你吧”。她开始拿我逗趣。

　　阿威从前面转过头，辩解：“我也没去过几次，你可别挑拨我和珍珠的关系。”

　　亮哥表示赞同：“我能作证，这小子每次去都老实得很，他对许意珍可是一心一意，要我说你俩就抓紧好好在一起得了。”

　　我和程萍对视，意思是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我让车停在了超市门口，进去买了一只鸡回家，打算给家里那位大爷炖鸡汤好好补一补。今天的事情是虚惊一场，最后竟然成了好事，我心里舒服多了，连花钱都不觉得难过了。

　　“严先生，我回来了。”因为心情变好了，进家门之后竟然无意识地喊了出来。

　　我走进卧室看看躺在床上的男人，他闭着眼睛。我心里一慌，想着不会把他吵醒了吧。

　　正要悄悄退出去，他慢慢睁开眼睛，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扶我去上厕所。”

　　我把他扶到转椅上往厕所推，看到他脸色并不好看，我想他可能是生气了，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严先生，是不是你想上厕所很久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依然冷着脸。我在厕所门口感到不安，看了看时钟已经十点多了，今天白天确实没推他出来上厕所和洗漱。

　　厕所的门开了，我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赶紧把他从里面推出来。